這句話他都已經強調過無數遍了!
當然就算是在過幾天他也不可能更改自己的訴求!
白全書想都不想地說:“這句話我們都當做沒有聽見。”
職艾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道:“如果你不幫我,那還沒有過來的那些女人肯定會把我撕成碎片的,你們都是醫生,都很仁慈,那你們應該……”
連夢露很想提醒這家夥不要對白全書抱太高的期待。
畢竟白全書這人可是醫院裏面心最狠,處理事情的手段也最果斷的一個,當着這個人的面提仁慈,簡直就想是對着動物講笑話——根本聽不懂。
她往後退了兩步,争取把這兩個人都收入自己的視線之中。
吳瑞雪陰陽怪氣地說:“我們應該怎麽?”
職艾見有人願意搭話,噗通噗通地跪走到吳瑞雪的面前:“你們應該本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想法,拯救我的命呀!”
南申适時地說:“可是我們如果當面揭穿你的話,那我們就是一下子救十多個人,相當于造了好幾百級浮屠……”
怎麽算都是造幾百級浮屠劃算吧?
職艾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幹脆換了一個說法:“但是你們要是現在不幫我,我很有可能會直接死在你們的面前。”
聽說醫生都是很善良的!
職艾已經把生命中能裝出來的委屈全部擺在這些人的面前了。
白全書不緊不慢地說:“你放心,在我們辦公室裏,你根本死不了的。”
職艾期待地看着白全書問:“你的意思是準備幫我?”
他就知道,醫生就是比普通人好忽悠。
看他随随便便地求一句情,連錢都不用出的,這些人就答應幫忙了。
白全書莞爾一笑:“不幫。”
說出這一句話的瞬間鑼鼓齊響,鞭炮齊鳴,心中的小人都在歡欣鼓舞!
反正這問題楚楚可憐地求幫忙,他不會幫。
強硬地威脅,他更不會幫。
總之就一句話——堅決不幫!
白全書的立場就跟他帥氣的外貌一樣,明顯得不容人質疑!
職艾心中的期待落了空,頓時有些不能理解:“你剛才不是說,不會眼睜睜地看着那些人把我打死嗎?”
白全書沒好氣地說:“讓她們到辦公室裏來打人,萬一把我的桌子打壞了怎麽辦?你們賠錢嗎?”
公物損壞之後要是不及時賠償,很有可能會被醫院算到他的身上,他現在的工資根本就不高,要是在因爲這種亂七八糟的理由把錢賠進去,他肯定會直接哭出來的。
職艾:“現在關注的重點應該是賠錢嗎?”
連夢露不理解地問:“不然你想讓我們幫你出這個錢嗎?”
職艾沒好氣地說:“現在的重點是如何幫我保住我的性命!”
吳瑞雪不屑地輕哼一聲:“反正你這樣的遲早都是要死的,何必在苦苦掙紮呢?”
艾滋也不是個特别好治的病,不,準确地來說這個病根本就治不好。
吳瑞雪覺得與其讓這樣的人活着禍害蒼生,還不如放任着他……解脫。
職艾更無語了:“你們是醫生,所以我能不能請求你們說話稍微仁慈一點?”
好歹客氣一下,讓他覺得自己有活下去的可能性呀!
白全書跟南申對視一眼,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們兩個是在這個醫院裏面混迹多年的老油條,當然清楚這樣說下去有可能會被患者舉報。
而面前的這倆實習生呢,當然能夠肆無忌憚地開說,反正就算他們兩個人犯了錯,也能用實習生什麽都不懂,而且還很正義這樣聽起來就很不靠譜的理由解釋過去。
連夢露嚴肅地說:“可我們對你仁慈就相當于對你的女朋友們殘忍。”
吳瑞雪主動負責吸引火力:“最重要的是你剛才跟我們說的是,你改結果的主要原因是你不想做保護措施。”
他吃藥都治不好的病,再不做保護措施,都跟病毒似地,一個個地傳染到别人的身上……
這樣下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十多号妹子就都有可能成爲艾滋病毒攜帶着,要是這些妹子真的出軌,而且跟别人嘿咻的時候也不喜歡做保護措施……
後果不堪設想啊。
吳瑞雪很擔心這樣發展下去,整個世界都有可能變成艾滋籠罩的世界,就越發地堅定了要制止這個人的想法。
連夢露聽到這裏,唯一想說的就隻有倆字:“壞蛋!”
壞蛋?
吳瑞雪驚恐地看着連夢露,這家夥罵人的話,怎麽還停留在小學生的檔次上?
不!
現在的小學生要是罵人隻會說個壞蛋,說不定還會被同年級生鄙視。
吳瑞雪一時間搞不清楚是該糾正連夢露罵人的用詞,還是繼續跟着連夢露攻擊别人,總之不管怎麽做,好像都不會提高攻擊力。
她必須要等到那個人開口,才能找到最合适的攻擊方法。
職艾輕輕地笑着說:“可是就算她們傳染上了,隻要吃藥控制就不會死。”
吳瑞雪挑了挑眉頭說:“我清楚地記得你剛才跟我說,你隻要玩兒膩味了就會跟這些人分手,然後就再也不在她們的身上花一毛錢,你好好地跟我說一下,到時候你不給她們錢花,那她們的病要怎麽治?”
職艾忽然有些後悔當初當着他們的面說這麽多話,要不然的話,他現在絕對可以搪塞過去。
用一個相當完美的借口!
哎。
如果他早點聽父親的教誨,不廢話,怎麽着也不至于落到這幅田地。
職艾很後悔,然而已經晚了,身上的病顯然不準備給他後悔的機會。
這事兒就好像是一場豪賭。
同樣也是一場必輸的豪賭。
然而追根究底就是因爲他太貪戀不做保護措施的感覺:“你們應該也知道這個病的潛伏期總共有多久吧?”
艾滋的潛伏期很長,長到讓你懷疑自己的身體是真的出了問題,還是從一開始就很正常。
白全書覺得兩個新人不太能應對這個問題,就果斷地挺身而出:“這個病的潛伏周期長,我們都知道。”
職艾笑眯眯地說:“在潛伏期内我已經跟她們這幾個人都發生過關系。”
盡管他并沒有。
南申啪嗒啪嗒地敲着自己的手機:“且不說在潛伏期内能不能傳染,單純地看你這幾個月的活動,我就能夠得出你不可能同時跟這麽多女人的結論。”
手機屏幕上,清清楚楚地顯示着職艾這段時間馬不停蹄地出去談工作,基本上下了飛機還沒有來得及休息,人就主動地跑過來找他談合同,這個合同還沒有談完,别的公司的單子又不要命的冒了出來。
也就最近幾天才有時間休息。
職艾:“……”
現在的名人也是一點兒隐私都沒有了。
他從來沒有這麽痛恨自己家裏有錢過,要是他隻是一個普通人,那一準兒求兩句情别人就肯定會相信他的鬼話,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看在你這麽孝順的份兒上,結果我們就幫你僞造了吧!
連夢露真誠地說:“你們這些有錢人都好渣哦。”
吳瑞雪低頭:“我不渣。”
職艾瞬間來了精神:“我也不渣,而且我跟他們在一塊兒,她們都是知道的!”
南申好笑地問:“那你得了艾滋呢?”
這些人咋十句話八句不離艾滋呢?
職艾感覺自己的胸口好像中了一箭,他無語地說:“應該也知道。”
白全書随手把辦公桌上面的結果拿到自己跟前說:“既然她們都知道,你不就沒有必要讓我們幫你僞造結果啦?”
這些人的角度怎麽總是能夠這麽刁鑽?
職艾成功地被這些人說得不知道應該怎麽反駁,不過眼前的這事兒,就算他不知道要怎麽反駁,也必須要反駁。
因爲這關系着他将來的幸福:“當然有必要!”
連夢露忙問:“有什麽必要?”
職艾小聲地說:“隻有把這個結果拍到他們的面前,她們才能答應我不做保護措施啊。”
這個話題明顯是進入到一個怪圈之中。
吳瑞雪條理清晰地反駁:“可你說的是她們都已經知道你得艾滋,可要是讓我們幫你僞造結果,那不還是在忽悠那些女人嗎?”
南申氣鼓鼓地開口辯解:“你是不是把我們醫院當成忽悠天團啦?”
白全書無聲地看了南申一眼,接着默默地把頭扭到一邊。
他很不想按告訴南申的是,在他的眼裏,這個醫院,不對是他們男科,很大程度上确實是靠忽悠……
男科的成員騙起人來也是一個比一個溜,當然他們之所以會騙人,并不是因爲這些人好騙或者是别的理由,就是單純的因爲那些人是過來找事兒,他們又不能暴力威脅,因此隻能用這一張嘴讓對方臣服。
忽悠天團這個稱号,除了他們男科之外,根本沒有人能夠承擔得起!
白全書由衷地歎了一口氣,他們男科的成員,果然比别的科室的成員會的本領多。
職艾耐着性子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事兒,我覺得咱們根本沒有必要在拿到台面上面來說,你懂嗎?”
連夢露托腮,轉身,嚴肅地盯着那三個人說:“你們知不知道現在有一種非常新型的醫鬧?”
吳瑞雪一看連夢露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準備忽悠别人了:“有多新?”
白全書輕笑着問:“有你們兩個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