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做了身體的某處,是滾燙的,剛摔在地上的身體是疼的,可是這一切的疼痛都累積起來,也比不上被父母傷過的心疼。
白全書無語地解釋:“我有女朋友。”
鍾母噴人的話信手拈來:“喜歡男人,還交女朋友,渣男一個!”
鍾父連忙趁此機會表達自己的立場:“我代替我們男人鄙視你。”
白全書對于患者家屬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求救的目光落在連夢露和吳瑞雪的身上:“你們兩個不要再看熱鬧了,好好地替我解釋一下!”
連夢露認真地說:“我們組長剛才真的是在給你們兒子做手術。”
吳瑞雪也收起看熱鬧的心思:“你覺得他敢當着我們兩個的面非禮你兒子嗎?”
鍾母低頭看着兒子。
鍾耳痛苦地搖搖頭。
媽,你先把我拉起來在找人事兒行不行?
鍾父見兒子一臉屈辱的樣子,立馬氣不打一出來:“你們三個人都是同事,他們當然會站在你這邊幫你說話!”
連夢露:“啥?”
吳瑞雪自言自語地問;“我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
白全書:“……”
看來這盆髒水他是躲不過了。
既然真的躲不過去,那就隻能閉着眼睛享受。
不!
他享受不了啊!
待會兒他的女朋友會過來!
白全書連苦中作樂的心思都沒有了。
他總覺得待會兒的劉甜甜,會拿出玩兒遊戲的态度把他玩兒到懷疑人生的。
“聽說你們這兒有醫生非禮患者的情況?”劉甜甜一身正氣地從門口走進來,問完,小聲嘟囔:“現在的男科醫生還挺重口的,居然連患者都不放過。”
話音還沒落,正好看到苦着臉跟她打招呼的白全書。
這是咋回事兒?
他的男朋友居然對男患者下手?
劉甜甜有點兒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進錯房間,還是白全書的性取向真的出問題了。
白全書握緊拳頭,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暴風雨,終究還是要來的。
是在暴風雨的打擊之下才慘遭淘汰,還是用自己羸弱的身體扛過去,苟且偷生全看劉甜甜準不準備手下留情。
白全書希望劉甜甜能夠看在他是她男朋友的份上網開一面,可是這麽多年來,劉甜甜面對這類案件時的解決辦法,又把他心中好像是在蒼茫大海中漂流的微弱燈火直接吹滅。
死定了。
心裏的聲音這麽告訴他。
劉甜甜意外地問:“又是你?”
自從她當警察的那一天起,白全書就經常因爲此類問題被舉報……
她都已經數不清這是地多少次被舉報了。
白全書勉強自己露出個笑容:“是啊。”
鍾父一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聽你的意思是這個喪盡天良的醫生,已經被舉報很多次啦?”
鍾母抗議道:“那醫院爲什麽還不幹脆把他開除了,非要把他留在這裏禍害孩子!”
白全書有氣無力地解釋:“我真沒有!”
誤會,都是誤會啊!
他以前看窦娥都覺得故事過于誇張,不過自從自己有差不多相同的經曆後,他才發現其實故事一點兒都不誇張。如果可以,他甚至還想搞衆籌,讓窦娥被冤枉的那一天的雪下的更大一些。
小時候聽說孟姜女的故事,他也覺得那是别人故意那麽寫的,實際真相根本不是這樣,但是自從他有了想哭的沖動後,他突然覺得,别說是一截長城,現在讓他哭,他能把萬裏長城都給哭塌……
白全書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沒有一點色彩。
劉甜甜感受着患者家屬的怒氣,好脾氣地問:“你們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到底是什麽情況?”
鍾母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就是我兒子那地方粘上膠水,我們把兒子送過來讓這個禽獸醫生治療,結果這個禽獸醫生竟然……”
好難過!
話都說不完整了。
鍾母簡直快要被氣昏過去。
鍾父聲淚俱下地控訴道:“不僅如此,你看他們還把我兒子整的……”
鍾耳感動得差點哭出聲音來。
爸媽,你們終于想起來你們的兒子還在地上趴着啦?
鍾耳已經做好被父母攙扶着站起來的準備,可是他的父母卻繼續拉着人民警察告狀。
吳瑞雪見連夢露正在走神,連忙扯出她的袖子輕輕地晃了下:“好好看着組長。”
連夢露不解地扭頭:“他不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嗎?”
吳瑞雪提醒道:“現在組長遇到的問題,都是我們以後可能遇到的。所以看組長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在以後被冤枉的時候學習是咱們兩個最重要的任務!”
她呢,家裏的條件很好,所以就算是不學習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可是連夢露不一樣。
連夢露家裏沒錢沒權沒勢的,就應該好好地學習!
連夢露茫然地說:“可是咱們組長不是一臉懵逼的表情嗎?”
吳瑞雪仔細地觀察一下:“那你以後就争取不要用他解決問題的這種方式解決問題。”
連夢露十分受用。
鍾母撲到地上抱住兒子:“傻孩子啊,被侵犯了之後你怎麽不叫呢?你要是叫出來的話,我跟你爸也好沖進來救你啊!”
鍾耳剛才差一點就把身體撐起來,成功地坐在地上,可是母親這麽一撲愣是生生地把他壓趴回地上……
媽!
你不幫我也沒啥說的,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托我後腿?
鍾耳眸中淚水汪汪,都是被他的親媽氣出來的。
鍾父跑到另外一邊,抱住他們母子倆:“孩兒他媽,孩子剛才叫了,還叫得特别慘痛,隻不過咱們兩個都沒有當回事兒而已。”
鍾母認真地回想一下,發現确實是這樣……
白全書用口型跟劉甜甜說:“你要相信我最愛的人是你。”
劉甜甜裝作沒有看見:“請問剛才侵犯的時候……”
吳瑞雪:“誰上誰下?”
連夢露疑惑地問:“鍾耳的那玩意兒都沾上膠水還能上?”
那組長的局部地區是不是太有容乃大了?
白全書冷聲訓斥道:“現在是事關咱們男科清白的重大時刻,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一副狀态之外的樣子。”
要是真讓劉甜甜誤以爲他是個連男人都不放過的變态,那迎接他的将會是怎樣可怕的暴力現場?
白全書已經沒有勇氣去想象可能到來的結果。
劉甜甜準确地從他們兩個的話裏捕捉到有用的信息:“也就是說慕容夜是在上面來強的哪一個?鍾耳是被迫承受的?”
連夢露配合地說:“理論上來講應該是這樣。”
吳瑞雪也決定果斷地邁上插刀的康莊大道堅決不動搖:“從可行性上來說,好像也是這樣。”
劉甜甜懷疑的目光從這兩個人身上掃過:“那你們呢?”
鍾母悲憤地說:“她們兩個一定是按腿的,不然我兒子不可能叫那麽慘!”
鍾父更加同情兒子:“我跟你媽對不起你,居然讓你在我們的面前被人非禮……”
鍾耳:“……”
他可是進化成功就能拯救世界的男人!
雖說現在在進化的途中出了一些問題,導緻他永遠都不可能在當以羸弱之軀保護世界的重任!
但是,他也沒有爸媽說的那麽弱啊!
鍾耳的目标是當主角,可是他在爸媽的口中卻成了苦命的紅顔……
這巨大的反差着實有點兒承受不住!
連夢露後知後覺地問:“我按腿?”
她茫然地伸出兩隻手:“我是用那隻手按的那條腿?”
吳瑞雪賞了她一記白眼:“做這種手術之前,腿都是直接綁好的,那還輪得着咱倆按腿?”
連夢露認真地回答說:“我就是想知道在她們的腦補中,我是怎麽對待他兒子的。”
劉甜甜一開始就知道男科這些人說的話都不可信,彎腰蹲在鍾耳的面前:“我想請問你一下,你父母說的話屬實嗎?”
“屬實?”鍾耳都懷疑爸媽送他過來之前腦子是不是找得道高僧開過光,要不然她們的腦洞怎麽能開的這麽大還這麽離譜。
白全書:“屬實?”
他剛才什麽都沒有做怎麽就屬實了?
連夢露頭一次成爲患者口中的禽獸,不僅不覺得失落,還覺得有些新奇。
現在就走禽獸路線,以後不就能夠堅定地在禽獸的道路上狂奔……
咳咳。
她要是真的敢在男患者面前禽獸,估計不用他們的家屬動手,患者自己就能送她見天上的大仙兒吧?
連夢露擺正了自己的态度,果斷地握緊拳頭說:“你不能說謊的!”
吳瑞雪想過去踹他一腳,無奈鍾耳周圍的人太多,腳擡起來不知道該踹哪兒,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鍾父又是一通悲痛地哀鳴:“兒子,以後爸媽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鍾母看着劉甜甜說:“警察,你怎麽還不趕緊把他帶走。”
劉甜甜看兩個戲趕不錯的夫妻剛看上瘾,就被鍾母開口驅趕,愣愣地回神解釋:“我看你們的孩子好像有話要說。”
鍾父和鍾母一先一後地看向鍾耳。
鍾耳艱難地伸出自己的手:“屬實個屁啊!”
鍾家父母:“……”
劉甜甜晃着腿:“這算是報假警?”
鍾耳的力氣這才勉強恢複了一點,搖搖晃晃地在父母的攙扶下站起來:“我在跟你們強調一遍,我!”
他拍拍胸口:“鍾耳!”
吳瑞雪快速地接道:“病也要談戀愛?”
連夢露不在狀況内地問:“這是個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