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滾滾……
吳瑞雪感覺剛才還晴朗的天色一下子被烏雲覆蓋,滾滾而來的烏雲宛若是從工廠的大煙囪裏面冒出來的黑煙,沒過多大一會兒,就把她心中的小小世界變成了漆黑一片。
傅偉良說這些話的時候,難道就一點兒不會覺得不自然嗎?
吳慢慢淡定地解釋;“我說的意思是給你下瀉藥,保證你不會拉死在家裏面,但是又絕對不會讓你痛快的那種。”
馮安全剛換好護士裝,看到自家老公的臉色不好,就主動走到傅偉良的面前問:“老公你怎麽了?”
傅偉良已經被死亡鎖定了,但他仍舊沒有一點危險意識,相反的還走上了技巧作死的路線,他奇怪地打量着吳慢慢夫婦:“呦,娘炮老公漢子妻,這一對挺般配的嘛!”
兩雙眼睛就像是四杆槍似地成功地鎖定了他身上最危險的部位。
馮安全終于知道男朋友爲什麽生氣了。
因爲她現在也深有體會,封印在她體内的暴力因子叫嚣着要沖束縛,把面前的人揍的滿地逃竄。
“喂,你們都在這兒呀?”開獎笑眯眯地跑到他們的面前。
傅偉良從容地評價:“一看就知道這人是将來會被包養的小白臉。”
開獎仍舊保持着那樣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問:“我勾引你爹了,還是要當你後媽了?”
三人:“……”
這個反擊分外的給力。
吳瑞雪感覺無語不足以表達她對開獎的支持,就果斷地帶頭鼓掌。
傅偉良:“你們男人真惡心,糟蹋女人也就算了,居然連别人的父親都不放過。”
開獎:“……”
他什麽時候不放過别人的父親了?
吳慢慢也懶得跟傅偉良較勁,就無奈地開口問;“咱們醫院裏面的保安呢?讓他們過來把這個人架出去。”
這人欠揍的程度簡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找保安幹嘛?”白全書的心情顯然非常的高興,他笑眯眯地搭着吳慢慢的肩膀,看着他們都一臉便秘的表情問:“你們昨天晚上回去都沒有休息好嗎?”
吳瑞雪攤手:“休息的挺好。”
吳慢慢的語氣也跟平時沒什麽區别;“就是早上起來就有人喊我娘炮讓我的心情很不爽。”
白全書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哪個不長眼的敢在你面前說這些?”
難道是沒有見識過吳慢慢能力的新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其實他也沒那麽難以理解……
白全書第一次見吳慢慢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吳慢慢這種看起來就很好相處的人,實際上居然會這麽的殘暴。
馮安全補充:“跟說我漢子的是同一個人。”
白全書很想給這個膽大包天的人聯系殉葬公司。
醫院的人幾乎都知道,馮安全雖然是個标準的夫奴,但吳慢慢對媳婦也幾乎好到了讓人吃驚的地步。
白全書無聲地打量了一下新人,暗暗地盤算着,哪個才是最會作死的那個。
開獎也有點兒委屈;“他上來還說我是小白臉。”
白全書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吳瑞雪:“你平時毒舌也就算了,可你怎麽能這麽沒分寸呢?”
吳瑞雪;“……”
她很不明白白全書懷疑的人爲什麽是她。
吳慢慢;“我怎麽現在才發現你居然這麽白癡呢?”
馮安全由衷地說:“還好你沒當偵探。”
開獎不服氣地說:“要不然全天下都是冤案。”
傅偉良得意洋洋地開口說:“實話告訴你吧,說這話的其實不是别人,而是我。”
白全書慶幸地拍着自己的胸脯:“我就說我選來的人不可能整天換着花樣地作死。”
圍觀三人組紛紛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懷疑。
剛才可是你主動懷疑你手下的人作死的行嗎?
白全書看着傅偉良說:“姐們兒,你喜歡什麽樣的花圈,告訴哥哥,等你從這個醫院裏面出去的時候,哥哥好找人送你。”
說完這些,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般,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包郵,還是送貨上門的哪一種。”
吳瑞雪終于有了發揮的機會:“如果一個不夠,我還能讓人給你多送一點兒,如果你覺得堵住你家門口還少的話,那我就貼滿你整個小區樓,争取讓你每天出門的時候都好好地欣賞一下。”
男科的人雖然平時喜歡窩裏橫,逮着誰黑誰的哪一種,但是當遇到共同的敵人時,他們有比任何人都團結。
每個人都準備好了炮火,乖乖地排好隊,等到前面的人炮火用盡了,下一個人就會主動隻占用火力點的位置,向敵人發動猛攻。
總之從開始到結束,炮火可能有強弱的變化,但卻從來都不會消失。
吳慢慢一拍手:“他這要是突然去世了,她爸媽得有多難受啊?”
傅偉良感覺自己像是進了土匪窩。
真是的,這些人說話都土匪更加的暴力,也更加的兇悍!
傅偉良向後退了兩步:“你們不能這麽對患者的。”
馮安全難得地向着傅偉良:“是啊,你們表現的這麽暴力,還有誰敢到咱們醫院裏面來?”
傅偉良鄭重地點點頭。
開獎憤憤地說:“人家患者到醫院裏面來,也不會說實習生是小白臉啊!”
他的臉白怎麽了?
這證明他長得帥!
吳慢慢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也沒有說認藥劑師是娘炮的。”
其實他的心理面在意死喽!
吳慢慢心理面就在怄氣,但是他又不願意跟人說他在生氣。
吳瑞雪俯瞰衆生。
好像能夠全方面碾壓這些人的就隻有她了。
白全書:“???”
馮安全平時不是挺護着她老公的嗎?
怎麽到了這種緊要關頭突然叛變了,難不成她是别人請過來的内奸?
白全書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同情的眼神落在吳慢慢的深桑,看他平時對老婆那麽好就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吳慢慢慘遭老婆背叛,心理面一定快難過死了吧。
他抓住吳慢慢的手:“我懂你!”
馮安全瞬間化身爲護夫狂魔,一個跨步上去,直接拍掉了白全書的手:“你瞎同情什麽呢?我是想告訴你們,要是願意下手的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他安樂死嘛!”
白全書:“……”
所以在關鍵時刻被女朋友背叛的隻有他一個人?
開獎搖頭離開;“我都沒眼看這慘狀了。”
吳瑞雪也攤手:“你們聊,我去找連夢露。”
她發現連夢露不在這裏,她吐槽别人也沒意思了。
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四個人。
三個想幹掉傅偉良的小團夥,和一個身在懸崖卻沒有自覺的人。
吳慢慢大男子主義還是非常嚴重的;“我們這麽殘害女性貌似不好吧?”
馮安全也點點頭。
白全書不敢相信地問:“難道你們願意放過一個經常性地對你們毒舌相向的女人嗎?”
吳慢慢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我們真的對每個毒舌我們的人都趕盡殺絕的話, 那你覺得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平時愛收集八卦說話還特别毒的白全書終于又被别人套路了。
白全書覺得很意外,但同時又非常的慶幸他遇到的這一群人包容……
傅偉良本來想趁機逃離戰争的漩渦,但聽到他們說的内容,就決定先解釋完性别的問題在走。
他站直了身體,語氣别樣的嚴肅:“可我是男人呀!”
“哐當!”
白全書仿佛聽到了通往生路的大門沖傅偉良關上的聲音,他的表情這才從起初的鄙視變成茫然。
到底是怎樣的精神支撐着這個人在作死的小道上義無反顧地向前奔跑着的?
又是怎樣的勇氣讓這個人面臨死亡仍舊無所畏懼的?
白全書統統不知道,他現在隻知道,傅偉良在他的心中就是一個英雄!
甯死不屈的大英雄!
他想學習但又永遠都沒有勇氣學習的好漢!
盡管傅偉良還沒有死,他就已經在心中給傅偉良立了一座碑,碑上面用燙金大字雕刻着:作死僞娘永垂不朽。
白全書很清楚接下來就沒有他什麽事兒了,但他還是不願意走,因爲他想把吳慢慢折磨傅偉良的情景永永遠遠地烙印在自己的心中。
以此來警惕自己有些事兒他能做,但有些事兒又是他萬萬不能做的。
吳慢慢陰陽怪氣地問:“男人?”
傅偉良擡頭挺胸:“純爺們兒。”
馮安全不敢相信地說:“你這個爺們兒的純度應該還沒有我高吧?”
吳慢慢急忙提醒:“老婆,這種時候不能自黑。”
馮安全被老公訓斥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盯了傅偉良白天,還是沒能從自己的腦海裏面找到一句罵人的話。
她一想這不行啊,别人罵你老公就相當于是騎在了你頭上撒尿,還不穿尿不濕的哪一種。
再加上他又不是你兒子,你憑什麽忍他?
馮安全感覺有一口氣被堵在心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的,最終她還是用對方形容自家老公的詞來反駁:“死娘炮。”
吳慢慢無語地問:“在你心中我就那麽娘嗎?”
他的内心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馮安全連忙解釋:“我覺得在你的身上根本用不到這個詞,所以就把這個詞用到别人身上了。”
傅偉良無語地問白全書:“這兩個人到底是吵架來的,還是來秀恩愛的?”
白全書好心地說:“這就是他們兩個必殺技,知道你是單身狗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開始秀恩愛虐狗。”
“好毒……”傅偉良深受打擊。
平時在生活中遇到的都是對待單身汪汪像是對親人一樣好的人,猛地遇到幾個不把單身狗當人看的……
他真的沒法接受。
傅偉良看到他們甜甜的表現,頓時感覺自己就像是吃了巧克力的狗狗一樣,再不趕緊送到醫院就有可能随時比斃命!
然而看了一眼四周,他才悲催地發現一點……
那就是這裏就是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