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很正常嗎?
連夢露不知道叔叔對刀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所以您的意思是?”
連路慢騰騰地從口袋裏面摸出一個紅包,肉疼地塞到連夢露的手裏,滿臉糾結地說:“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在你們科室做一下手術,不過你們得保證肯定會給我安排病房讓我住。”
吳瑞雪把連路的手攔了下去:“抱歉,醫院的病房都滿了,你要是願意睡,就隻能讓人幫你加床。”
連路又把紅包遞到連夢露的面前,不悅地瞥着吳瑞雪說:“我跟我侄女說話呢,管你屁事兒。”
吳瑞雪:“……”
很好。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個能夠免疫她美色的人了。
吳瑞雪很懷疑,如果繼續這麽下去的話,說不定要不了多久這世上所有的人就都能夠對她的臉視若無睹。
連夢露爲難地說:“叔叔,我隻是個實習生而已,如果我能夠幫助你的話,那我肯定會幫,但是……”
連路理所當然地說:“不就是一個紅包的事兒?你把紅包遞給你們組長,你們組長肯定會心動的。”
他一直都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兒。
如果真有,那就是他給的錢不夠多。
連路一直自負地覺得自己是個有錢人,因此能用錢砸别人的時候,他從來都不含糊。
吳瑞雪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
這人是在她的面前炫富?
但是這個人應該沒有她有錢吧?
吳瑞雪突然很想在連路的面前表演一下真正的炫富方式,讓連路開開眼界。
連路把紅包強行塞到連夢露的手裏:“你就你拿着這錢過去好好地跟你們組長說一聲,如果他不願意,你再把錢還給我行不行?”
連夢露思考了一會兒,最終覺得叔叔這紅包是給組長的,那她就沒有攔着的借口,就拉着吳瑞雪走向白全書的辦公室。
吳瑞雪嫌棄地盯着紅包:“要不然你看看紅包裏面到底有多少錢?看了之後我給組長加倍?”
反正她就是不想讓組長給連路治病。
連夢露咬住下唇,一邊打開被塞得鼓囊囊的紅包,一邊不好意思地說:“這樣不太好吧?”
吳瑞雪:“……”
不好你還打開?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紅包裏面的青色票子上。
連夢露有些驚訝:“叔叔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方了?”
她記憶中的叔叔一直都是個很摳門的男人,現在給小朋友發紅包都不超過十塊錢的那種。
這次在紅包裏面裝的雖然都不是一百,而是五十,那這麽厚的一沓錢估計也不少了吧?
吳瑞雪波瀾不驚地說:“那你就繼續往下抽呗。”
連夢露抽出鈔票,露出裏面數字。
吳瑞雪滿心的期待都被放了水。
她還以爲這裏面的都是美元之類的呢,哪兒想到居然真是人民币。
連夢露看着錢币上面的‘1’字,瞬間囧了又囧,哎呦喂,這人真是她的親叔叔啊!
剛感慨他大方,結果馬上就把巴掌藏在紅包裏面抽人臉了。
連夢露由衷地覺得叔叔這臉抽的非常好。
在人滿懷期待的時候,一巴掌重重地抽了下去,生生地把抱有不切實際幻想的人給打醒,讓人不要在做不切實際的夢。
連夢露不動聲色地把票子塞回去:“我覺得這錢很有可能不夠他的住院費。”
吳瑞雪贊同地點點頭:“是賠錢還是不賠錢全看組長的立場。”
這話剛說完,兩人都陷入擔憂之中。
依照他們對組長的了解和組長最近形象崩的如此之快的情況來看,組長很有可能義無反顧地奔向賠錢的大道上,還是誰都沒法兒拉回來的哪一種。
兩人停在辦公室門口。
吳瑞雪擡手敲門,聽到裏面的人說進來,兩個人才不約而同地一起走了進去。
連夢露徑直把紅包遞到白全書的面前;“組長,給你的。”
白全書随手拿起桌子上面的紅包:“離我結婚的日子還早着呢,你們這麽快就給我包紅包,就不怕我結婚的時候忘了嗎?”
在說他能不能跟跟他女朋友結婚還得另說呢。
她們現在就把紅包遞到他的面前,難不成是在催婚?
白全書捏着紅包的手頓時不知道該怎麽放才好。雖說他女朋友一直不願意結婚,不過說實在的,他也沒有多少結婚的意思好不好?
他還想單身幾年!
假如他現在就結婚,那麽他就意味着他将提前進入暴力的家庭環境之中……
連夢露解釋道:“這紅包是我叔叔給你的。”
白全書挑眉;“你叔叔?”
吳瑞雪大大咧咧地笑着說:“他指定你給他做手術,而且還要你給他安排一個病房住。”
不過對方說得挺好,就是錢給的有點兒少,那些錢加起來撐死隻有一百塊。
白全書:“……”
連夢露試探着問:“組長,你願意做這個手術嗎?”
白全書義正言辭地把錢包推到他們的面前:“不願意。”
他在兩人眼裏已經快低到塵埃裏的形象瞬間變得高大上起來。
兩人瞬間好想見到了白全書背後閃爍着的精光,她們本來以爲白全書是個唯利是圖的男人,沒有想到白全書面對紅包誘惑的時候竟然能夠這麽的淡定。
更重要的是這個紅包看起來還這麽的厚實,沒有看到裏面的錢之前,恐怕大部分的人都會以爲紅包裏面裝的錢非常的多。
連夢露心中頓時湧現出一股非常莫名的情緒,這情緒既是對白全書的贊同,同樣也是對自己之前認識的愧疚。
她都是醫生,怎麽能夠想當然地認爲醫生都是愛拿紅包的壞人呢?
就算這世上有人願意收紅包,那麽可以肯定的是,仍舊有很多的醫生潔身自好,盡職盡責……
連夢露默默地決定以後也要做這種醫生!
不管外界的條件怎麽誘惑自己,都要堅守!
“你們是真不知道咱們男科的規矩,還是故意坑我呢?”白全書手指輕輕地敲着面前的桌子,白淨、帥氣的臉上滿滿的都是複雜的情緒。
連夢露:“啊?”
白全書平靜地說:“現在各大醫院都在抓醫生收紅包的,逮住一個就要罰紅包裏面的十倍!”
按照這紅包的厚度來看,真被逮住了的話,很有可能會直接把他罰得跪地求饒好嗎?
連夢露:“……”
偉岸的組長形象頓時崩潰的跟黃河決堤似地,嘩啦啦,崩潰得一去不複返。
吳瑞雪試探着問:“所以你很想收下這個紅包?”
白全書把頭扭過去;“我工作到現在,根本沒有收過紅包好嗎?”
他剛過來工作那會兒,因爲還是個新人的原因,所以從來都不會有人給他塞紅包。
等到他逐漸混出來以後,醫院就開始打擊收紅包情況了,因此他雖然有心拒絕塞紅包的人,但卻一直沒人給他這個機會。
白全書好不容易才有拒絕别人的機會,可是這紅包又是他手下人拿過來的……
可惜了他有心發揮,無奈的是現實太坑。
連夢露好奇地問:“爲什麽?”
白全書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決定給面前的兩人好好講講過去的故事:“因爲我運氣不好,剛到能收紅包的年紀,患者把紅包遞到我的面前,我根本沒有來得及收,然後醫院裏面的人就抓我當典型,噴了一頓。”
事實上,他那會兒可是準備拒絕對方的。
而結果卻是那麽的讓人心塞。
然而當時讓人覺得心塞也就算了,更心塞的是後來主任告訴他那人是主任請過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殺雞儆猴。
白全書對人殺雞儆猴沒啥意見,但他有意見的是他根本就是個替死鬼!
哎。
年輕時的遭遇總是那麽的慘不忍睹。
白全書不想再提之前發生的事兒,也不願意在想起,提到那些事兒就像是撕開他年輕時候留下的傷口,在呼啦一下往上面撒鹽,力求要在最短的時間内鹽焗他的心,還要入味兒……
連夢露不理解地問;“爲什麽偏偏選上了你?”
照理說白全書那時候還是個新人,讓新人當替罪羔羊好像很不合适。
白全書深沉地回答;“因爲我年輕不懂事兒。”
當時的主任說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要發下來,他就自告奮勇地接下了。
等到他背了黑鍋,主任才告訴他,那就是任務。
白全書這鍋背得非常委屈。
吳瑞雪不相信白全書這麽好欺負:“那後來你爲什麽願意承認收紅包的人就是你?”
白全書沉痛地說:“因爲他們告訴我,這個任務隻有男科最帥的人才配接。”
他最執着的東西就是自己的帥氣。
吳瑞雪能夠體會到白全書的心情。
連夢露在一旁看着惺惺相惜的兩個人,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無聲地拿起桌子上面的紅包,默默地走出去。
等在門口的連路看到連夢露出來,立馬高興地迎了上去,激動地問:“你們組長答應了嗎?”
“沒有。”連夢露把紅包塞回連路的手裏。
連路急忙問:“他爲什麽不答應?你不是他手底下的實習生嗎?你要是求他,他肯定會答應你的啊?是不是你沒有用心求?要不然你去用美人計試試?”
叔叔話裏的槽點太多,幾乎每一句話都在暗示着一個訊息:快來吐槽呀!
連夢露不想先回答叔叔的問題,她關注的是:“叔叔,你讓我用美人計?”
連路仔細地打量連夢露一眼,接着語重心長地歎了一口氣:“也是,你長的也不怎麽樣,就算要用,勉強也隻能算是醜女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