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孟點頭如搗蒜地說:“我看打折也可以。”
鄭葉冷淡地問:“打骨折?”
連孟臉一闆:“不是粉碎性的都對不起他!”
鄭葉夾了一塊兒拍黃瓜送到連夢露面前的碗裏:“他說你工作沒前途,那你收費的時候就多問他要點兒,别人掏一百塊錢能完成的事兒,你讓他掏一千。反正怎麽忽悠又能讓你二大爺覺得劃算,那是你的事兒。”
連夢露不自然地說:“可是我們醫院規定不許收黑錢。”
她雖然還是個實習生,但是這點責任感她還是有的。
鄭葉嚴肅地說:“這怎麽能叫收黑錢呢?這是你二大爺給你補的壓歲錢。”
連夢露:“……”
這樣都行?
連孟拍拍自家閨女的肩膀:“你二大爺在你媽面前說了很多貶低你的話,刺激的你媽今天晚上隻吃了一份紅燒排骨,一份水煮魚。”
可是晚飯不是桌子上的這些東西嗎?
連夢露不理解地看着桌子上面的茄子黃瓜跟香蕉。
連孟語重心長地說:“你一定要利用自身職權,幫你媽嗎好好地争口氣!”
連夢露緩緩地問:“我聽你剛才說的好像今天晚上吃的還不錯,怎麽到了我這兒就成一堆素菜了?”
連孟肉疼地說:“現在素菜比肉貴,爲了讓你能夠吃點兒好的,我跟你媽就勉爲其難地把肉都吃完了。”
連夢露認真地說:“你們既然覺得勉強那就留給我吃啊!”
她不覺得勉強!
她愛吃肉!
她無肉不歡!
連孟深吸了一口氣:“你這孩子,我煞費苦心地準備了一堆好話跟你說,你不相信非要讓我跟你說實話!好啦,你好好地聽着,實話就是你先在沒有賺錢,我跟你媽能施舍點兒素菜給你吃就已經是善心大發了。”
他留下這句話後,潇灑地進了主卧。
客廳裏面。
連夢露孤零零地看着燒茄子,雞蛋湯,無語淚千行。
這日子,好像是越來越難過了。
“還有,你媽讓我提醒你。”連孟從卧室裏面探出頭說:“沒有坑到你二大爺的錢之前,你要是敢辭職,她就把你趕到公園裏去吃土。”
連夢露:“……”
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就回到家中,單挑王者級BOSS,果然壓力山大。
連夢露收拾好心情,吃晚飯,把剩下的菜放到冰箱裏,拿着自己的碗走到廚房裏面,看到裏面堆積成山的碗跟盤子,頓時感覺自己的内心受到了非常大的沖擊。
卧室門口。
一顆腦袋伸出來,接着另外一顆腦袋又冒了出來。
鄭葉探着腦袋往廚房裏面看:“咱們今天給咱們的女兒喂草,好像也沒有見咱們女兒生氣。”
連孟連忙應和道:“這下咱們今天旅遊的錢應該有着落了。”
雖然這樣對女兒來說有點兒不道德,不過跟老婆一起去旅遊比起來,女兒的情緒似乎也沒有那麽重要。
鄭葉擡頭:“要不然你去幫連夢露洗碗?”
連孟嫌棄地說:“她要是不姓連,我會很樂意的。”
“看在晚飯是你做的份上,就不強迫你去洗碗了。”鄭葉打開卧室的門走到廚房裏,言笑晏晏地看着連夢露說:“女兒啊,你這雙手以後可是要拿手術刀的,可不能洗碗糟蹋了。快讓開,媽媽幫你洗碗。”
連夢露聽話地讓開:“辛苦你喽。”
她就是有些奇怪,爲什麽媽媽願意洗碗,廚房裏的碗還能堆這麽高。
鄭葉拿起一個盤子,接着又放下,她轉身看着連夢露說:“夢露啊,你忘了媽媽之前是怎麽教你的嗎?我教你的是做人要知道怎麽跟被人客氣,就像現在,我說要幫你洗碗,你多少應該跟我客氣一下啊!”
她總有一種又陷入媽媽挖的陷阱中的錯覺。
連夢露警惕地說:“我還以爲咱們是一家人,不需要客氣的。”
鄭葉肅容道:“正是因爲一家人才要客氣。”
“好吧。”連夢露客氣地說:“媽,這碗還是我來洗吧。”
“好。”鄭葉急忙把碗放下去,生怕連夢露會讓她留下來似地:“今天讓你洗碗,就當做是你不跟我客氣的懲罰。”
連夢露:“……”
媽,既然你根本不喜歡洗碗,那爲什麽還要特地從卧室裏面跑出來跟我說你要洗碗呢?
連夢露很不能理解,但最終還是她一個人把碗洗完了。
第二天。
早晨。
連夢露剛趕到醫院裏面,就聽到白全書訓斥兩個新人的聲音。
“實習第二天,你們兩個就遲到是要鬧哪樣?”白全書繞着開獎跟吳瑞雪轉來轉去:“你們看看,現在都已經十點多了!”
吳瑞雪撇撇嘴,今天那個傻妹子沒來,也沒人說明真相,害的她們硬着頭皮挨批了。
開獎低頭開着腳尖,他隻不過是少睡了一會兒而已,怎麽會遲到這麽多?
“現在不是剛七點半嗎?”連夢露遲疑地走向她們:“爲什麽你們說九點多?”
莫非她們沒有生活在同一個世界?
“九點多?”白全書低頭看表:“半個小時之前已經九點多了好嗎?”
咦?
他剛才看不是九點五十多分嗎?
吳瑞雪翻了個白眼說:“老大,你是六九不分嗎?”
開獎長長地舒了口氣:“我就說我一覺不可能睡那麽長時間。”
“得。”白全書摸摸鼻子:“你們還是趕緊到各自的崗位上。”
他錯了就是錯了,反正他也不可能認錯。
作爲這個小組的小組長,他還是必須要保持着組長的氣勢。
連夢露跟在吳瑞雪的身後,随口問了一句:“你之前不是有什麽就說什麽的嗎?”
今天在白全書的面前,怎麽就突然變得小鳥依人了?
她剛才看到那會兒,還吓了一跳,以爲吳瑞雪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附體了。
吳瑞雪露出個标準的笑容:“我和你的區别就在于你不管在誰的面前都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而我在乎。”
可是她在來白全書的面前在乎形象有什麽用呢?
連夢露好奇地問:“那昨天你已經讓白全書見識過你的本性,在繼續掩飾也沒問題嗎?”
吳瑞雪:“……”
阿西吧!
她居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事。
吳瑞雪拍了下連夢露的肩膀;“謝謝你提醒我。”
連夢露滿腦袋問号地收拾單子,爲什麽要感謝她,難道吳瑞雪從一開始都沒有想起來嗎?。
在他們身後,一個身披黑色披風的男人神秘兮兮地從門口走進來,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妖冶的身段在紅外線密布的空間中遊走,警惕的姿态宛若是一名訓練得體的特工。
連夢露咽了咽口水:“我總感覺咱們男科有危險了。”
特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醫院之中,可走路的姿勢卻這麽匪夷所思,這證明了什麽?
證明男科已經被包圍,而她們都已經陷入了包圍圈中!
如今,如何逃出去,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吳瑞雪輕蔑地問:“你又犯病了?”
連夢露一臉嚴肅地問:“你看他走路的姿态……難道不像是電視劇裏的間諜嗎?”
吳瑞雪糾正道:“一般電視劇裏面過紅外線的都是要偷取别人機密的角色,然而咱們醫院有什麽寶貝值得别人觊觎的嗎?”
連夢露沉思了一會兒,接着問:“錢算嗎?”
醫院裏面的流動資金雖然很多,但是流動資金也是錢。
“如果他是爲了搶錢,那根本沒有必要到醫院裏面來,還有。”吳瑞雪指着進來的黑衣人:“他的樣子,明明就是隔壁公園的老年組選手!”
如果這個連臉都看不清的男人能夠跟特工媲美的話,那全國各大廣場上面的廣場舞大媽們肯定都是各國派過來打聽我國真實國情的卧底!
吳瑞雪現在都已經懶得誇連夢露的腦洞大過宇宙中的黑洞了:“你要不信,我就試給你看看。”
她說完,猛地踢向披風男所在的方向,接着就像是踢到東西一樣,快速地收回腿,痛苦地蹲在地上。
連夢露急忙湊上去問:“你傷的很重嗎?”
吳瑞雪松開腳,騰地站起來,把腳伸到她的面前,笑着說:“沒受傷,就是忽悠你這種幼稚的小朋友玩兒。”
可是你這種行爲好像也沒有成熟到哪兒去好嗎?
連夢露在心中反駁,身體卻直接走到資料台的旁邊。
“那邊的兩位新來的實習生。”呂葫蘆從東邊的過道裏跑過來問:“你們看到大白天穿黑色風衣的神經病了嗎?”
披風男把食指豎在嘴唇上:“噓。”
希望他們兩個千萬不要說出來。
連夢露指向披風男所在的方向說:“在那裏!”
呂葫蘆是精神病科的護士,她要抓的人肯定是精神病人,作爲一名男科的實習生,她當然要無條件地配合精神病科的護士。
呂葫蘆急忙追上去。
吳瑞雪平靜地在她的對面收拾着文件:“他可不希望你說他在哪兒。”
連夢露望着一溜煙跑開,速度快的跟動畫片兒裏面的人一樣:“尊重精神病人的意見,不等于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吳瑞雪擡頭看向連夢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明明連夢露像是昨天一樣在她的面前站着,她卻覺得連夢露的身影變高了許多,橫着無限長,豎着無限高,而且還自帶柔光……
連夢露不好意思地撓撓自己的頭發:“怎麽?難道你看出來我怕死了?”
啪!
柔光裂開!
連夢露的身體也被縮短成原狀。
吳瑞雪撇撇嘴:“隻是突然發現你變胖了而已。”
白全書經過她們身邊,用手裏的文件敲打着桌子:“剛才過去的那個披風男是精神科的人,沒事兒的時候經常跑出來亂晃,你們兩個小心一點兒。因爲他最喜歡調戲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