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醫院的大廳裏。
負責點名的小哥面無表情地擡起頭:“連夢露。”
這三個字剛說出來,旁邊人的視線唰唰唰地都落在了旁邊膚白貌美,身材高挑,打扮入時的美女身上。
美女奇怪地環顧着四周,接着嫌棄地哼了一聲,不屑地解釋道:“你們看我幹嘛?雖然我長的漂亮,但是我的名字沒那麽俗!”
“首先這個名字并不俗,其次我們覺得隻有你能夠配得上這個名字。”
“是啊是啊,你長得這麽漂亮……”
“……”
排成一排的小青年連忙湊到美女的面前,争相拍着美女的馬屁。
站在隊伍最右邊,個子不高,長相普通,打扮的看不出來性别的妹子嘴角抽搐着舉起自己的手:“到。”
啥?
小青年們聽到這個字的瞬間都懵了!
她居然叫連夢露?
他們看看美貌如花的女人,再看看名字叫連夢露,實際上長相跟瑪麗蓮夢露天差地别的女人,無聲地咽了咽口水。
他們以前總以爲某寶上面的買家秀是别人故意搞笑的。
現在看來,好像也不完全是。
連夢露擡頭挺胸。
跟美完全不沾邊的她,認清楚自己長相是哪個檔次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做好了承受大家疑惑眼神的準備。
小哥自上而下地打量了連夢露一眼,若有所思地說:“你這個人非常的不實在啊。”
長的一般般,還偏偏要取這個名字。
“……”連夢露真心覺得不實在這個罪名加在她的身上太牽強了。
畢竟長相和名字都是爹媽給的。
不過,她雖然也覺得她的臉跟名字嚴重不搭,可别人質疑她的時候,她還是要爲自己解釋一下下的:“那是因爲你沒有看到我實在的時候。”
小哥好笑地在她的名字旁邊畫了個勾:“挂羊頭賣狗肉,屬于欺騙你知道嗎?”
“但是沒吃之前,你怎麽知道賣的是羊肉還是狗肉呢?”連夢露反問。
點名小哥唇角微微上翹,他沒有打算在繼續這個話題,反倒是突然地開始自我介紹了:“忘了告訴你們,我是男科的小組長,名字叫白全書,這次過來就是帶幾個實習生去男科的。”
他用手中的筆指向連夢露:“而你,就是第一個加入我們男科的。”
連夢露滿腦袋的問号。
男科?
他确定沒有搞錯嗎?
她可是個青春期的小姑娘,現在還沒跟男人談過戀愛親過小嘴,他居然要把自己分到男科裏面?
這她以後還怎麽找男朋友啊?
連夢露深深地覺得,如果她真的被白全書忽悠進男科了,她将來非常有可能單身一輩子……
因爲見的多了就會冷淡!
爲了避免這麽悲慘的情況發生,她待會兒絕對會抗議,直到白全書答應她換科室!
“開獎,吳瑞雪,連夢露,你們三個人跟我走。”白全書念出這三個人的名字後便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嚴肅起來的他随意地瞄了那三個人一眼,竟無端地讓被他看着的人脊背發涼。
白全書一改之前的和藹,淡淡地說:“你們現在有機會說出你們的想法,想去,或者是不想去。”
連夢露連忙舉起自己的手:“我是一百個不想去男科!”
開始被别人誤會成連夢露的女神瞥了白全書一眼:“你覺得我會願意去?”
她長的這麽漂亮,去男科不等于是羊入虎口嗎?
三人之中,唯一的一個男生弱弱地說:“我覺得我應該去婦科。”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我首先回答開獎的問題。”白全書咳嗽兩聲,清冷的嗓音帶着禁欲的誘惑:“你會說出這樣的話,隻不過是因爲你沒有在婦科待過。”
開獎茫然地問:“在婦科待過之後,我就願意留在男科了?”
“不,那時你會更加不願意到男科來的。”白全書見開獎滿臉的向往,毫不留情地說:“所以我才不給你去婦科的機會。”
開獎:“這不是坑人嗎?”
白全書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非常的冷漠,像是不把所有的事放在心上一般高傲,他看别人的時候,眼睛都是微微地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向這些新來的醫生彰顯出他們之間不可跨越的地位。
他是組長,而這些人隻能是他手底下的小跟班。
白全書豎起一根手指,示意開獎閉嘴。
坑人又怎麽了?
他喜歡坑人,那作爲他的下屬,他們當然要學者享受被坑!
開獎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平時膽子也挺大,可是對上白全書眼神的瞬間,卻蔫了。
白全書冷淡地說:“吳瑞雪,對吧?”
美女不情願地點點頭。
白全書漠然地說:“你要是敢離開男科,那你這次的實習生涯絕對超不過一周。”
“你!”吳瑞雪沒好氣地開口:“你是不是知道我跟父母打賭了?”
前段時間她跟父母吵架,父母一氣之下決定斷了她的生活費,還說要是這次連實習期都過不了,便會果斷地斷絕她的所有經濟援助!
白全書點點頭:“當然,最後一個連夢露。”
“我要轉科室。”連夢露盯着那一雙都快冒出冰渣的雙眼,以堅決的,不容動搖的語氣開口說:“現在、立刻、馬上!”
“你男神是哪位來着?”白全書用手中的筆,輕輕地敲了幾下面前的單子:“是叫熊齊對吧?”
他怎麽知道她男神是誰?
連夢露隐隐有了不好的預感。
白全書仍舊是沒有任何的表情:“他過段時間要到男科來看病,到時候你想讓他做什麽,他都得聽你的。”
那冷冰冰的聲音,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讓連夢露的心莫名地一陣顫動。
想幹什麽都可以……
也就是說,她隻要說脫,那在聚光燈下無比閃耀的男人就會麻溜地脫光身上的衣服……
連夢露不禁有些癡了。
白全書無聲地用口型吐出兩個字:“白癡。”
他本來以爲這三個人裏面,連夢露是最難搞定的,哪兒想到他們三個的殺傷力都這麽弱,前面兩個人聽到她說的話之後乖乖地閉上了嘴,最後一個還在花癡的幻想中。
“哎,你們男科的人招的怎麽樣了?”身穿白大褂有婦科男神之稱的南申過來,胳膊就搭在白全書的肩膀上。
婦科招人向來都比男科簡單很多,所以每年招新人的時候,他都會果斷地過來顯擺。
白全書嫌棄地拉開南申的手:“你以爲在我們男科工作的小同志,都像你們婦科的男人一樣厚臉皮?”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樂意了吧。”南申不滿地說:“什麽叫我們婦科的人臉皮厚?”
白全書冷冷地說:“别以爲我不知道去你們婦科的那些小夥兒都是奔着什麽去的。”
實習生們過來實習的目的,早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南申湊到白全書的耳邊小聲地說:“如果真是按照這個來的話,那我就要離你遠一點喽。”
白全書毫不留情地用手中的硬闆子,對準南申的頭就是一下:“我眼睛還不瞎。”
“我好像是咱們系公認的男神……”南申不懷好意地說。
白全書理所當然地反駁:“你都厚着臉皮叫南申了,别人要是在喊我男神的話,那不就弄混了?”
其實中心醫院裏面的小鮮肉南申一共有兩個,一個是男科的冷面閻羅的白全書,另外一個是婦科的笑面狐狸。
前者除了在看實習生第一眼的時候,會露出個笑容降低大家的警惕之外,一般時間都不笑,雖然時常冷臉,但工作态度卻非常的認真,外加長得帥氣,就被男科的護士們稱呼爲男科的男神。
後者無論什麽時候都是笑眯眯的,就好像那張臉上永遠不會露出笑之外的表情,婦科的人爲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隻會微笑,就故意在他的面前做了一個試驗。先是在他的面前說你老婆生了,他笑着解釋我沒有老婆,接着又有人跟他說你老婆難産了,沒有老婆的南申果斷地笑着說了一句讓這些人再也不敢在他的面前亂說的話。
他說的是:“手術刀在我的手上,你們确定還要亂說嗎?”
兩個人一冷一熱,帥氣程度不相伯仲,各自在專業領域也都頗有造詣,但最終南申還是因爲名字的優勢摘取了男神稱号的桂冠,當然這也成了白全書聽南申顯擺就損的一大特點。
“這人啊,就是該對自己有自信。”南申樂呵呵地說。
白全書神定氣閑地反駁:“但是你總把握不好自信和自戀的度。”
南申嘴炮打不過白全書,掃了一眼白全書選中的人,看到熟悉的身影就打算撬牆角:“連夢露小師妹?”
“師兄,是你啊?”連夢露辛辛苦苦地躲在吳瑞雪的身後,哪兒想到居然還是被南申看出來了。
南申是她同一個學校的師哥,長得帥氣人又有能力,是學校不少妹子心中的夢中情人。當然她也不例外,隻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會在男科實習生的隊伍裏面跟婦科的南申遙遙相望……
該死的!
要是讓人知道她在男科工作,那她以後到底還要不要結婚嫁人談男朋友了?
南申朝着正用眼刀割他的白全書抛了一個媚眼:“我看你好像不想在男科工作了?”
“不在新人面前爆你黑料,讓你被處分,你就不開心是嗎?”白全書輕飄飄地說。
南申果斷地收拾東西走人,走之前還不忘說一句:“你看你這人怎麽就這麽小氣?讓我小師妹到婦科來的話,說不定她更願意留在男科。”
這種情況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才要努力地留住每一個來到男科實習的人。
白全書冷冰冰的視線落在連夢露舉起的手上。
“師哥,你别走,我想跟你去婦科……”連夢露手指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