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凡俗和神話

豪爾森從未聽到過這樣的話。

在人類的社會當中,跪拜是很莊重的行爲。

跪拜表達的是自己的身份低于對方,臣服對方,不敢對對方再進行一系列的進攻和敵意的行爲,是行動上最爲卑微,也是最誠摯的舉動。

也因此,任何一個在跪拜的時候進行偷襲的人,不管他之前有着怎麽樣的名聲,在跪拜的時候進行偷襲,那麽從此以後,他就隻會有卑鄙小人的名聲了。

而且,他的跪拜并不是因爲其他的原因,而是因爲李珂的胸襟,因爲李珂願意給平民好生活,他所說的李珂稅收過高,也是因爲這一點。

他針對的是未來的那些可能的工廠主,因爲在李珂的治理下,一個銀币的東西,他的利潤可能隻有幾個銅闆,大部分的利潤都是給予了原材料的産出者,以及這些原材料加工者。

也就是工人,農民,還有手工業者。

這些人交稅是無可厚非的,三成稅理所應當,但是對于工廠主來說,三成稅就可能有些困難了。

這其實不能夠怪豪爾森,因爲他并不知道現代的全球經濟體系,在他的眼中,一個工廠的商品就算是賣的再多,也不過就是一個王國左右的規模,幾萬人,再加上原料的采購之類的東西,工廠主的淨利潤恐怕是真的沒多少的。

雖然比工人多,但是想要抵達下一個階級是不可能的。

這并不能夠怪他,因爲人是無法去想象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的。

他跪拜的是李珂願意讓其他的人過上好日子。

所以,他不明白,李珂這樣的人理應受到其他的人的追随和效忠,隻要李珂接受了自己的跪拜,接受了自己的效忠,那麽李珂以後就算是讓他去死,或者背負上無邊的污名在世界上行走,他都是會願意的。

因爲按照李珂的命令行動,他認爲世界會變得更加的美好。

“可是,爲什麽?李珂大人,這是禮節而已。”

豪爾森不明白,所以直接問了出來。

李珂輕笑了一聲。

“因爲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任何可以隐瞞的,豪爾森,雖然有一些事情因爲民衆的受教育程度,思想境界,以及對世界的認知而不能夠直接公布。跪拜代表着臣服,但在這個世界上,人實際上是平等的,不平等的是人的社會地位,以及擁有的财富,以及在這個世界上的血脈的力量……但是從靈魂和意志上來說,人都是平等的。”

“對于那些國王和領主來說,他們必須展現自身的品德,必須用道德和規矩來束縛自己人,并且讓他們心安理得的爲自己屠殺普通的人,甚至搶劫其他的人,因爲他們并不能夠明白,就算不通過這些卑劣的東西,人也可以幸福的生活的。所以,所謂的騎士的榮耀也好,還是所謂的跪拜代表着效忠也好,在我這裏都是不必要的……豪爾森,如果我是個殘暴的家夥,你會願意向我跪拜效忠嗎?”

豪爾森的眼睛明亮了起來,他大概明白李珂的意思了。

“您的意思是說,就算是我不向您效忠,隻要您一直走在正道上,并且我也願意走在正道上,那麽是否效忠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嗎?”

這番話讓李珂點了點頭,雖然在見到豪爾森之後,李珂就感覺到了這個稅官的與衆不同,但是李珂還真的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家夥,竟然如此的優秀。

“是的,豪爾森,你比我想象的更加的優秀。你說對了,隻要我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隻要我能夠始終帶給其他人幸福,那麽舊時代的陰影就追不上我……時代變了,豪爾森。”

豪爾森點了點頭,但他還是不明白,爲什麽李珂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看出了他的疑惑,但李珂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了自己手中的蘋果,随意的把玩了起來。

他不喜歡吃蘋果,蘋果的果肉雖然是甜的,但果肉很硬,而且也不是特别的甜,但是他卻很喜歡蘋果,因爲隻要看着蘋果,就能夠感受到甜味和美好,看到紅色光滑的表皮,李珂就能夠感覺到舒适。

這或許是基因的影響,也可能是因爲知道蘋果是好東西,但李珂卻沒有在意這個蘋果,因爲他面前的人,真的很有意思。

而原因也很簡單。

“你心中肯定有很多疑惑,那我就慢慢的給你解答就是了……我能夠看到未來,豪爾森,你願意相信嗎?”

被李珂說的一頭霧水的豪爾森點了點頭。

“我相信,李珂大人。”

他點頭,李珂是聖光眷顧的人,所以他願意相信李珂有普通人所不具備的力量。

“但在我所看到的未來當中,你并不存在,豪爾森,你不是英雄,不是豪傑,不是壞人,無關緊要,也永遠都不存在。但是,現在,你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沒有展現過自己的品德和能力,也沒有在後世的曆史書當中有着隻言片語。然而,現在,你站在我的面前,對我展現了你的品德,你的能力,而對于我來說,在這個世界的曆史和未來當中占據了重要地位的阿爾薩斯也好,吉安娜也好,佳莉娅也罷,他們都沒有你重要。”

豪爾森聽到這句話,愣住了,他不是很明白,不管是阿爾薩斯,還是吉安娜,又或者是佳莉娅殿下,這些大人物都明顯比他要重要的多,他們的一句話就能夠決定這個世界的走向,自己何德何能……

但他思考了一會之後,才猛地想起來,也可能是自己很早就死了。

不過,他覺得還是自己沒有才能這一點,更加的可能一些。

“你的出現意味着一件事情,我所見的世界就是真實的世界,并且,的确如同我所想的那樣子,這個世界的任何人都可以成爲英雄,豪爾森,拜托了,成爲我的英雄,并且讓其他的人也都成爲英雄。”

李珂看着驚愕的豪爾森,知道自己剛剛不小心激動了一下,并且說出了不應該說出的話。

但是——

無所謂。

他是自由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男人。

“我,我真的有這麽大的才能嗎?李珂大人,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稅官,我,而且我還長得不是很好看……”

豪爾森捂着自己的胸膛,被李珂看重他很激動,但是他更有着疑惑。

他不英俊,戰鬥也是一般般的水準,處理東西的時候經常需要詢問那些專業人士的意見,并且會思考很久才會做出決定。

這樣的他隻不過是芸芸衆生的一員罷了,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成爲英雄?

“英雄不一定要有多英俊,豪爾森。那隻不過是普通人對于英雄的向往所造成的錯覺,長得醜的人可以是英雄,沒有才能的人也可以是英雄,隻要你願意,你就可以是英雄……對于你來說,我的朋友,你能夠保持着這樣的一顆心,在這個世界上行走到現在,沒有依靠任何的超自然的力量,隻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和努力就活到了現在,你就是英雄。”

這句話李珂是認真的,在這份檔案當中,作爲一個中世紀的稅官,豪爾森愣是在完成了稅收任務的情況下,沒有逼死過人,更沒有讓自己收稅的地方餓死過人,雖然也有灰色的收入,但那其實都是‘合理’的。

收養了死去同僚的孩子,偶爾會幫助一些老人,或者幫人送信,有土匪和山賊會驅趕,狩獵到的野獸吃不完的話也會分給身邊生活苦難的人,并且幫助自己的朋友,約上自己的朋友的家人一起出去玩。

這樣的人在中世紀不是英雄,還能夠是什麽?

這樣的人不是标杆,還可以是什麽?

他不是沒有缺點,但是在李珂看來,這些缺點不過是生活給予的寶石和點綴,眼前的人的确是璞玉。

他或許不會有太大的成就,甚至沒有雄才偉略,但是,一個國家,一個組織的中流砥柱,說的就是這樣的人。

隻是看着豪爾森還有些茫然的臉,李珂還是搖了搖頭。

他所說的東西,太超前了,于是他就隻是拿出了一個身份牌,将其扔給了豪爾森。

“好了,我的話你可能不會太理解,但是拿上這些東西,找到一些你可以相信的人手,并且告訴我你建議他們去什麽崗位,然後後天來上班。但現在,豪爾森。”

李珂微笑的看着豪爾森,将自己收藏的一頂帽子和一袋金币扔給了豪爾森,讓他留作紀念。一起扔過去的,還有一個他無聊的時候設計和制造的頭冠,以及一袋子奶糖。

“去成爲你妻子和孩子的英雄吧。”

爲妻子帶來地位和首飾,爲孩子帶來糖果的父親,就是英雄。

“是,李珂大人!”

豪爾森激動的離開了,他握着手裏的東西,忍不住的想要哭泣,但卻又興奮的哭不出來。

而當他激動的和自己的同伴們回到自己的家,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們的時候,他終于沒能夠忍住,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他的妻子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但看着自己丈夫激動的表情,也忍不住的出現了眼淚。

此時此刻的李珂并不知道這一切,因爲他早就知道了這些都會發生,而且,他的辦公室又有客人來了。

而且這個客人,李珂很難說他到底算不算是不速之客。

“你看起來很看重這個人。”

一隻渡鴉突然在李珂的窗戶上開口了,李珂揉了揉太陽穴,豪爾森走了之後他又面試了幾個人,雖然沒有如同豪爾森一樣讓他滿意,但是也算是不錯的人了。

但是說真的,當他看到這個渡鴉開口說話的時候,就忍不住的頭痛。

因爲來的人和他一樣,都是看過劇本的。

“麥迪文,你不去拯救世界,來我這裏做些什麽?”

李珂看着那個渡鴉,問出了自己的問題,這個世界上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他的身邊,然後還開口的渡鴉,也就隻有這個星界法師了。

這家夥可是能夠在暴雪宇宙當中穿梭的,差不多就是編劇的化身了。

隻是不知道爲什麽這次又來了。

還他媽打擾他辦公!

“嗯,實際上我就是來拯救世界的。”

煙霧在渡鴉的身邊環繞,下一刻,一個面色依舊有些憔悴的中年老男人出現在了李珂的面前,并且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瓶子。

李珂的眼角抽了一下,因爲那是他的藏酒。自釀的米酒,味道很不錯。酒精度數幾乎沒有,隻能夠說是酒精飲料。最佳賞味期也就隻有兩三天,他的手下最近在研究怎麽在這段困難的時間過去之後,延長保存時間。

麥迪文手上的,是新釀沒多久的!

這麥迪文手腳真不幹淨!

“你把這個世界弄得亂七八糟,現在阿爾薩斯一心想要拯救世界,巫妖王已經被他反向影響的開始思考世界和自己的關系,以及人的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麽了。然後達拉然現在雖然還沒被毀滅,但阿爾薩斯已經兵臨城下了……然而薩爾和吉安娜完全沒有去卡利姆多的意思,甚至我不去幫一把,薩爾估計都要被娜迦抓走生小獸人了,哦,對了,說到娜迦,我給你講,娜迦超級好色的,她們一做就是一整天,其實三十分鍾就夠了,隻是他們喜歡……”

麥迪文越說越眉飛色舞,甚至說到最後,他還說了其他的生物。

“……另外我建議你嘗試一下半人馬,半人馬姑娘看外表和馬一樣,但内部和人是一樣的,而且很熱,比人類還要……”

李珂連忙打斷這個話題從拯救世界到半人馬生态的中年法師,雖然他真的很好奇,但他現在要拯救世界啊。

“麻煩你不要繼續在我的面前诋毀我對你的印象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對獸人都可以下得去手的人……但麥迪文先生,你的來意到底是什麽?”

“來意?哦,你說這個啊。”

麥迪文撓了撓頭,最近他媽知道了他的想法,所以催着他留下一兒半女的,導緻他有些思維跑偏。

“主要就是,本來你如果聽我的話,直接去我的法師塔的話,那麽你現在應該正在和吉安娜在學習我的法術,并且被我引導着在各個星辰和時間線當中進行遊曆,等你和吉安娜出來的時候,差不多也就到了聯盟和部落正式成立的時候了。對這個世界的關鍵節點的影響雖然依舊巨大,但無所謂,一些事情依舊可以正常的發生。之後不管你是統治世界什麽的,我都懶得管。可現在不一樣了,你的思想和你的做法傳播了出去,讓這個世界同時面對了新世界和燃燒軍團的挑戰。”

麥迪文的臉變得嚴肅了起來。

“更是因爲你,阿克蒙德和燃燒軍團打算動用自己的全力對待海加爾山之戰,所以他一旦被召喚,那麽在摧毀了達拉然之後,就會直奔海加爾山,不會給瑪法裏奧引導自然之怒的時間,他不會像是原本的世界線一樣的驕傲自大,甚至會提前想辦法殺死瑪法裏奧……”

星界法師看着李珂,一字一句的開口了。

“所以我需要在一個星期的時間之内,讓你明白你能力的大部分的用法,教導你足夠多的法術,然後由你親手把阿克蒙德擊敗!并且——”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可以說是陰沉了,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堪回首,并且不想要回憶起來的痛苦經曆一樣。

“傳授你直面薩格拉斯意志壓迫的經驗,而這個,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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