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我确實新啓了一壇酒，不過這一壇子不是我店裏的，而是一個老友定好了的。”
林霄倒是沒想到這酒已經賣出去了。
于是問道
“這位老友出了多少？”
老王頭哈哈一笑，豎起指頭比了個一。
“一壇酒，我倆是一壇酒換一壇酒。”
說完老王頭就給林霄講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的跨度有五十年。
對于林霄來說是一個晃眼的功夫，可能園子裏的蟠桃都來不及熟。
但是對于老王頭來說，這就是他的大半生了。
從老王頭的口中，林霄聽到了一個知己的故事。
五十年前，老王頭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跟着自己的父親開始釀酒了。
但是釀酒是個非常考驗經驗的工作，老王頭小時候根本沒有辦法把握好。
看着不少的糧食被自己浪費，他十分的自責。
然後他遇到了同樣在城外郁悶的侯明，侯明也是個在學釀酒的學徒。
兩個人一時間有無數的共同語言，于是就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并且相約好了，要時常拿自己釀的酒給對方喝，然後互相督促互相成長。
于是就這樣，一直持續了五十年。
從一開始單純的互相幫助，共同成長，到了現在有着一點比拼意味的交換評價。
兩個人的友誼也越發的深厚，但仍是點到爲止的交情。
比淡如水的君子之交略醇厚一些，他們的交情是酒。
兩人約定的時間就是每年的今天，而地點一直都是老王頭的這間小鋪子。
兩人沒有在其他的地方相見過，老王頭也不知道侯明更多的事情。
就是這樣的交情，持續了五十年。
林霄一聽來了興趣，當即說道。
“既然這樣，不如這次加我一個，我這裏也有壇自己釀的酒。”
老王頭一愣，随後笑道。
“你饞好酒就直說，還能少了你一口酒吃。”
林霄笑了笑，和老王頭說了一聲。
領着清風出了店門，老王頭是凡人，雖然可以直接從空間中取就，還是需要個時間差去拿酒的。
免得吓到了老人家。
離開小酒肆之後，林霄晃晃悠悠的又去買了些下酒的菜。
都不是什麽昂貴的東西，反而是一些冷拌小菜之類的。
都是和老王頭一樣，在林霄聞着不錯的小菜。
看着林霄挑挑揀揀，像是一個普通凡人一樣沽酒買小菜。
清風終于忍不住傳音道。
“師傅，您都是真仙了。”
注意一點儀容儀表啊，誰家真仙！還是開辟了一道的真仙，會在巷尾的小鋪子裏買沽酒小菜！
林霄看了一眼清風，歎息着搖了搖頭。
清風被林霄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但是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
接下來的一路都安靜如雞。
直到林霄覺得差不多了，拎着小菜和從空間中取出來的一壇子桃花酒。
重新回到了小酒肆中。
此時的小酒肆中多了一個人，這個人身形瘦長，一副消瘦的面龐，白眉白須年紀看着不小。
看到這人林霄挑了挑眉。
身後的清風更是差點叫出聲。
因爲這這個人竟然是個猴妖，用了變化易容的法術，凡人看上去就是一副消瘦老人的模樣。
但是在林霄和清風的眼裏，就是一個猴子。
而且看上去還不是老猴子，以他的修爲來算的話，是一隻十分年輕的猴子。
林霄和清風一眼就看出了這個侯明的不同尋常，但是侯明卻并沒有察覺林霄的異常。
但是看到兩人的氣度，還是本能的覺得不是凡人。
侯明就是這燕京的城隍靈境中居住的小妖，一家都是猴妖。
平日裏就是靠釀造靈酒爲生，一家猴互相扶持幫助，在靈境裏的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的。
老王頭算是他的一個玩伴，但是這些年這個玩伴的釀酒造詣越發的純熟了。
這讓侯明又是驕傲，又是羞愧。
自己一個妖，還是以釀酒聞名的猴妖，居然比不過一個凡人。
老王頭向兩人互相介紹了一下，其實老王頭原本以爲林霄隻是說說。
誰知道還真的來了，不過他到底是有些閱曆，倒也沒有表現出來。
但是，在場的四個人裏，老王頭才是年紀最小的那一個。
所以其他三個還是都察覺到了。
侯明心生警惕，暗暗提防林霄兩人。
清風恨不得以袖掩面，這實在是太…不體面了。
林霄倒是沒覺得有什麽，自顧自的拿出了自己帶來的一壇酒。
微微拍開一點泥封。
一股濃郁的酒香從中溢出，這酒香不是那種很烈的酒，也不夠純。
聞起來倒是很香甜，但是細品又帶着一些苦澀。
侯明和老王頭都是愛酒之人，一聞這味道立馬眼睛亮了起來。
侯明先前是被酒香吸引，反應過來後更驚訝的看向了酒壇。
林霄拍了拍酒壇子道。
“這酒夠得到入場資格吧。”
老王頭殷勤的幫林霄拉椅子，嘴裏喊着“夠夠夠”，眼睛卻一直盯着酒壇子。
林霄哈哈一笑，毫不扭捏的坐了下來。
清風把從外面帶的小菜都拿出來放在桌上。
每拿出一件，老王頭就要驚奇又疑惑的‘嗯？’一聲。
“這些小菜可都是燕京城裏的老字号，但都是和我一樣，不怎麽想去蠅營狗苟的，少有人能找到，更别說湊的這麽齊的了。”
林霄笑了笑，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說了嘛，我這鼻子，靈！”
三人沒有閑談，直接開始品酒。
侯明自覺自己的不夠出色，先拍開了自己的酒封。
一股果香混着酒香傳來，這是一味果酒。
三人各斟了一杯，一口飲盡。
入口微酸，随後就是可口的甘甜，細品還有微微的靈氣。
林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侯明，這是想給老王頭補一補，還是想作弊赢一局？居然用了靈果。
老王頭肉體凡胎喝不出酒中的靈氣，隻是感慨道。
“你這些年過得好就好，不枉早些年學釀酒的辛苦。”
随後是老王頭，拍開了自己的酒。
酒的香味并沒有十分的濃烈，但卻很是隽永，像是長流的細水，潤物無聲。
老王頭拍了拍酒壇子給兩人斟酒。
“這酒啊，叫做人生，釀酒就是把一段時間封在酒壇子裏，等到想回味的時候再飲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