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色汽車抵達距離校門口二十米處,芬格爾就不得不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
因爲,被喚醒的學生們正拎着各式各樣的武器擠在校門口,準備攻擊蘇墨、支援夏彌。
諾瑪沒有提前得到繪梨衣出發的消息,自然也沒能及時疏散通道,一時間這輛車根本擠不過去。
芬格爾剛想按喇叭,此時迫不及待的繪梨衣已經打開車門,拎着箱子跑了下去。
他和楚子航立即跟上,按理說以繪梨衣的速度,他們根本跟不上,可實際上繪梨衣一下車就被眼尖的學生發現了,學生們立即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的湊了上來。
如果蘇墨情況危急,繪梨衣說什麽也不會被這些人阻攔。
可到了這個距離,離戰場不足百米,以繪梨衣的身體素質能夠清楚地聽到蘇墨的心跳聲還有戰場的聲音,自然也就知道了他沒事,所以一時間不好對認識的同學們使用暴力。
好在卡塞爾學院的學生們都受過戰場訓練,基本也都懂得分寸,更不要說是在這個緊張時刻,更是不能阻擋強者的步伐。
所以,他們隻是湊到了繪梨衣附近一米的位置就停下,甚至還不約而同的留下一條通往校門口的通道,用迎接明星一般的架勢給繪梨衣開道。
時至今日,作爲卡塞爾學院學生們所擁戴的公主殿下,繪梨衣已經很适應學生們的熱情了,可在今天,他們的熱情尤甚。
“公主殿下,校長不在,我們隻能靠你了!”
“公主殿下,你是我們的英雄!隻有你才能殺死龍王!爲校長報仇!”
“公主殿下,加油!我們永遠支持你!有你的力量,我們一定能打倒龍王蘇墨!”
學生們發出熱情的呐喊,看向繪梨衣的眼神無比閃亮,簡直如同看到了救世主,亦或者是看到了奧特曼降臨的人類。
這些學生們并不是第一次面對龍王了,在半個多月之前,他們也曾在蘇墨的指揮下,應對過青銅與火之王康斯坦丁,并起到了一定程度的支援作用。
有過這次經驗,他們滿以爲自己在面對另一個龍王的時候能夠擁有更加優秀的表現。
然而,懷着這種信心的他們迎面得到了一個大逼鬥,被蘇墨的王域徹底碾壓到昏迷。
有過這次遭遇,他們這才明白,自己和龍王之間的差距絕不是區區數量可以彌補的,蘇墨也遠不是康斯坦丁那種剛孵化的孱弱龍王。
本以爲這次戰鬥隻能拿命去拼,卻突然看到了繪梨衣的身影,他們心中立即重新燃起了希望,不由自主地簇擁在了繪梨衣身邊。
絕境面前,領袖的地位放到最大,而作爲斬殺了龍王康斯坦丁的主力成員,繪梨衣承載了最大的期盼。
信任、希望、尊敬、狂熱、愛戴……
所有精神領袖或者救世主能夠得到的擁戴,此刻都聚集在了繪梨衣身上。
對于蛇岐八家的天照命源稚生來說,這恐怕是他夢寐以求的待遇,源稚生可能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個一直被人以怪物的身份畏懼的妹妹,在卡塞爾學院能夠得到幾乎平齊于昂熱的擁護,比可他這個兢兢業業的天照命都要強多了。
别說是源稚生,恐怕就算是遇到蘇墨以前的繪梨衣本人,估計也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夠得到這種奧特曼、英雄、救世主級别的待遇。
而看到熱情的擁擠在自己面前的這些,雖記不得名字、卻十分眼熟的同學們,繪梨衣腳步一頓,微微怔住了。
“喂喂!你該不會後悔了吧?!”
注意到繪梨衣停下腳步,身後的芬格爾低聲提醒一句,語氣有些緊張。
雖然是按照和副校長商量的計劃行事,關鍵時刻不是不能賴在那個老流氓頭上,可他這麽做也是要擔風險的,按照亞伯拉罕血契的内容,他這種人奸行爲就算被浸豬籠都是輕的,宮刑都不夠解恨,要是繪梨衣在關鍵時候後悔,她這個皇級混血種兼校董倒是沒事,他可就完了。
聽到芬格爾的話,繪梨衣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芬格爾微微一愣,注意到前方的繪梨衣身體微微縮了一下,似乎是打了一個寒噤。
他頓時無比疑惑,眼前的學生們都是狂熱的正在支持繪梨衣,被這麽多人以正面情感善意相待,按照繪梨衣的檔案以及入學時候的心理建模,這應該是她以前最渴望的待遇才對。
可明明是她最渴望的東西,爲什麽她會顫抖呢?
簡直像是……簡直就像是在害怕一樣。
繪梨衣的确是在害怕。
眼前的學生們都是熟悉的面孔,以她的記憶力,就算不記得所有人的名字,卻也記得這些人是自己的同學或學長、學姐;
而他們臉上的表情,也是無比熟悉的表情,繪梨衣被當做是屠龍英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以前的學生們對她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狂熱,但作爲主力斬殺了龍王康斯坦丁的屠龍英雄,她也差不多習慣了這大概會讓源稚生十分羨慕的待遇;
然而,明明是熟悉的面孔,明明是熟悉的表情,注意到他們此刻提起蘇墨的語氣,繪梨衣卻覺得無比陌生。
那絕不是他們以前提起蘇墨哥哥時候的語氣!
在斬殺康斯坦丁後,蘇墨的人氣僅亞于繪梨衣,在斬殺諾頓後,兩人人氣基本持平,蘇墨在女性群體中名氣還要更勝一籌。
無論是哪個學生,在提到蘇墨的時候,都本應該和現在面對她的時候一樣狂熱。
然而此刻,一切都變了。
昔日同樣如此崇拜蘇墨、如此信任蘇墨、如此将蘇墨視作是屠龍之星、甚至救世主的學生們,此刻談到蘇墨都隻有一個态度——殺!
他們以前明明都無比擁戴蘇墨,此刻卻毫無阻礙的改變了态度,視蘇墨爲敵人,以殺死他爲榮耀。
甚至,就連夏彌姐姐都一樣。
親人反目、朋友割席……隻是因爲怪獸的身份暴露,就如此輕易地造成了如此劇烈的變化,這讓繪梨衣感到陌生,甚至恐懼。
明明說着喜愛,轉眼間卻又厭惡;
明明說着尊敬,轉眼間卻又唾棄;
明明說着永遠追随,轉眼間卻誓死敵對;
她第一次發現,人們的喜愛和厭惡竟然是這麽脆弱的東西,須臾間就能天翻地覆。
芬格爾問她是不是後悔了,繪梨衣立即搖頭,她當然沒有後悔。
想起芬格爾之前所說的話,雖然她并沒有全部理解,卻也記得這個金發乞丐曾對蘇墨哥哥給自己的關懷給予了“廉價”的評價。
對比一下無論自己是“小怪獸”還是“奧特曼”狀态,都一直給予自己關懷的蘇墨哥哥;再對比一下僅僅是因爲身份暴露,就改變想法想要殺死蘇墨的衆人;繪梨衣覺得,這個所謂“廉價”的評價應該是給反了才對。
蘇墨哥哥給自己的東西,才不廉價!
意識到這一點,想到蘇墨,繪梨衣心中立即增添了信心與勇氣,她不再恐懼和躊躇,立即穿越人流,大踏步走向前方。
“快快!讓開讓開!給公主殿下讓路!”
學生們以爲她是去讨伐龍王蘇墨的,所以紛紛将道路讓得更大,雖然不知道爲什麽讨伐龍王要帶一個行李箱,但在芬格爾狐假虎威的驅逐下,沒人問出這個問題。
在衆人的目送中,繪梨衣很快的抵達了學校門口,看到了眼前的戰場。
宛如楚河漢界一般,以卡塞爾學院的門口這條線爲分割,戰場和校内顯得泾渭分明,前方是被王域覆蓋的戰場,後方是被煉金領域籠罩的安全庇護所。
看到戰場上兩個熟悉的身影,繪梨衣沒有絲毫猶豫的踏前一步,走到了界限外,并欣喜地喊道。
“蘇墨哥哥!”
此時,蘇墨和夏彌的戰鬥已經抵達尾聲,在聽到繪梨衣的聲音之前,他就已經看了過來。
蘇墨很快就注意到繪梨衣已經換了一套衣服,平日手上用于發聲的手環也放在了塑料袋中,雖然不知道繪梨衣爲什麽要這麽做,但在疑惑了一瞬後,他就放下這點瑣事,平靜地開口道。
“繪梨衣,你來了。”
說着,他和夏彌對視了一眼。
對于繪梨衣的選擇,蘇墨和夏彌兩人雖然沒能親眼得見,卻也都早已猜到了,畢竟這個單純的孩子也并不難猜。
原本蘇墨以爲身份被曝光的會是夏彌,也就沒對繪梨衣做什麽多餘的囑咐。
隻要蘇墨這邊不出問題,就算夏彌身份曝光,繪梨衣也必然會跟着蘇墨走,那樣不會出什麽問題。
可誰也沒想到,奧丁這個雞賊的家夥舉報的居然會是蘇墨,而以繪梨衣對蘇墨的依賴,她會做出來的選擇可想而知。
在和夏彌相互飙戲的時候,蘇墨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并和夏彌一起展開了讨論。
“要不要臨時通知繪梨衣,讓她跟着你和零一起演反派……不對,反派是我,你們一起演正派?”
以學校如今的配置,蘇墨就算想強行平手都沒理由,沒繪梨衣撐表面戰力,他幾乎隻能平掃掉卡塞爾學院。
而聽到蘇墨的詢問後,夏彌小姐眨了眨眼睛,罕見的給出了一個頗有見地的提問。
“你覺得以繪梨衣的演技撐得住?她能對你下手?”
就算是千錘百煉的夏彌小姐自己,對蘇墨下手的時候也是要克服不小的心理壓力,她不覺得繪梨衣這個還未成熟的孩子能夠承受得住這種壓力,審判這個特殊的言靈也很難摒除殺傷性。
“有道理……”
蘇墨微微一愣,旋即點點頭,思索幾秒後又說到。
“而且說起來,如果有繪梨衣在,之後我倒是能有落腳的地點。”
聞言,夏彌也是立即明白了蘇墨的打算,兩人很快一起做了決定,還是讓蘇墨趁機把繪梨衣帶出這個漩渦。
之後的秘黨,可不是她這麽單純的孩子能呆得住的地方。
至于校董的位置,蛇岐八家既然加入了,可就沒那麽容易退出去,特别是在秘黨實力大幅受損的現在。
而做出決定之後,他和夏彌也不打算現在就告知繪梨衣一切,比如說他和夏彌是在演戲。
畢竟繪梨衣演技不行,難免會露出破綻。
單純有單純的好處,直接讓繪梨衣站在第0層,反而能對很多人造成誤導。
在繪梨衣抵達的時候,蘇墨和夏彌已經完全做好了打算。
聽到蘇墨平靜的回應,繪梨衣無比認真的看向了他。
如今的蘇墨,臉上帶着威嚴無比的青黑色面具,面具猙獰得如同森羅厲鬼,可繪梨衣卻覺得,他燃燒的雙瞳中透露着一如既往的親切與溫暖。
看到戰鬥已經結束,看到蘇墨将審判之鐮架在夏彌脖子上,看到蘇墨身上沒有半點傷勢,繪梨衣終于松了一口氣,并露出笑臉。
“嗯,蘇墨哥哥沒事就好!”
“???”
被蘇墨用鐮刀架在脖子上的夏彌小姐滿腦袋問号,瞪了一眼這個沒良心的小怪獸。
你怎麽不問問你夏彌姐姐有沒有事!
就算蘇墨不會真砍,你的态度是不是不對!
确認蘇墨沒事之後,繪梨衣并沒有立即奔赴到他身邊,而是回過頭,看向了因爲聽到他們對話而驚疑不定的學生們。
這些剛才還将她當做奧特曼、當做救世主、當做領袖一般對待的人,此刻的眼神卻無比複雜。
一些敏銳的學生已經猜到了繪梨衣的選擇,他們看向繪梨衣的眼神已經有所改變,變得驚恐、厭惡且排斥,那是看待怪獸的眼神;
一些遲鈍的學生還以爲繪梨衣隻是進行開戰前的聲讨環節,所以此刻并沒有懷疑,看向她的眼神依舊充滿期待、熱情和希望,這是看待奧特曼的眼神;
更多的人猶疑不定,表情不停切換,時而如同天使,時而如同惡魔;
親眼看到這一幕幕衆生相,恍然間,繪梨衣突然想起來,上次和蘇墨哥哥談心時候,蘇墨曾對她說過的話。
——“想不明白就慢慢想,等到哪一天繪梨衣你能夠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想成爲奧特曼還是怪獸的時候,就是你真正長大的時候了。”
當時的繪梨衣并不明白蘇墨的意思,注意力全部都被“長大”一詞吸引。
直到現在,看到眼前的光景,她才終于明白蘇墨當初的話語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現在面臨的,正是這一抉擇。
如果她想要成爲“奧特曼”,隻需要将刀劍對準蘇墨即可,她會受到萬人的擁戴;
而如果她選擇站在蘇墨身邊,那她便會成爲“怪獸”,和以前一樣受到萬人的厭惡,甚至比以前更慘;
命運之線,在此似乎分開了岔道。
然而,面對這一選項,繪梨衣毫不猶豫就作出了抉擇。
對她來說,這從不是什麽兩難的困境,蘇墨哥哥曾經說過,她隻需要做不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即可。
于是,繪梨衣十分平靜的踏前了半步,将手上的塑料袋遞給了校園門内的芬格爾。
“嗯?”
芬格爾楞了一下,而後接過并打開塑料袋,猶豫了一下後,他将裏面的東西擺了出來。
表面上來看,這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小物件,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些小物件上都寫着有名字。
【裝備部贈繪梨衣の光劍】、【校長爺爺贈繪梨衣の手環】、【蛇岐八家贈繪梨衣の信用卡】、【校董會贈繪梨衣の黑卡】、【卡塞爾學院贈繪梨衣の龍族煉金學】、【蘇茜姐姐贈繪梨衣の發帶】、【諾諾姐姐贈繪梨衣の錢包】……
這些都是這座學校裏面,繪梨衣認識的人送給她的東西,從上課的書本,到女孩子間的禮物,再到卡塞爾學院明面上最高權限的黑卡,應有盡有。
“這是幹什麽?”
芬格爾疑惑地問道。
“這是朋友的證明。”
繪梨衣懷念的注視着這些小物件,這曾經是她向往的一切。
裏面有她平時最喜歡揮舞的激光劍,也有她最常用的将言靈蛇的電磁波轉化爲音波的手環,也有她一直很珍惜的錢包和發卡。
這些都是她來到這個學校後得到的收獲,是她如同奧特曼一般被衆人喜愛、認可的證明,也是她還是小怪獸的時候,最最想要得到的東西。
“呃,我知道這是朋友的證明,我是想問你爲什麽要把它們丢過來?”
芬格爾撓了撓頭,繼續問道。
聞言,繪梨衣将目光從這些小物件身上移開,看向自己面前或熟悉或陌生的衆人。
然後,她以從未有過的冷靜語氣,借用擺在地面的手環擴音,說出最後的話語。
“這是友情的證明,現在還給你們。”
說完,她回頭看了一眼蘇墨,除了附近的學生外,其他人的槍炮都已經瞄準了蘇墨,他們都在害怕,不是害怕誤傷蘇墨,而是害怕沒有辦法殺死蘇墨。
所謂的怪獸,便是注定了舉世皆敵、不共戴天的命運。
繪梨衣回過頭來,按住了脖子上的項鏈,以前所未有的認真态度,直接通過言靈蛇的煉金領域,而不是昂熱贈送的手環,對在場的所有人發出了無比鄭重的宣告。
“我不做奧特曼了!”
既然現在是蘇墨哥哥成爲了怪獸,那就輪到她來保護蘇墨哥哥了。
爲此,就算要舍棄公主殿下的虛名,舍棄說話的便利,舍棄奧特曼的身份,舍棄朋友的友誼,舍棄一切的一切,也都在所不惜。
繪梨衣這番沒頭沒腦的話,能聽懂的人并沒有幾個。
不過,看到她之後的動作,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選擇。
因爲,說完這話,她徑直拉起裝着私人物品的箱子,直接跑向了蘇墨那邊,一頭撞入了蘇墨懷中,抱住了他。
看到這一幕的刹那,所有人都石化了,整個學院也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哪怕早有猜測的學生,也萬萬沒想到繪梨衣竟敢真的在所有人面前做出這一選擇,這一刻,安靜到連針掉落在地面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
“真的長大了啊!”
蘇墨按住繪梨衣的腦袋,欣慰的點了點頭。
對于繪梨衣的選擇,他并不意外。
讓他意外的是,繪梨衣這次展現出來的态度所反映出來的成長,這可比之前所有成長進步都來得大。
是否選擇蘇墨倒并不重要,她要是想走夏彌小姐的敵對路線也不錯,重要的是繪梨衣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并做出不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出于本能依賴做出的選擇,和清晰明了自身想法做出的選擇,就算結果是一樣的,效果也會有天壤之别。
而聽到蘇墨的誇獎,繪梨衣露出驚喜的笑顔。
驚喜過後,繪梨衣扭捏了一下,然後仰起頭,略微忐忑的問道。
“蘇墨哥哥,你還記得以前說過的話麽?”
聞言,蘇墨微微一愣。
“什麽話?”
他說過的話太多,還真不記得。
聽到這個答複,繪梨衣倒是一點也沒有不開心。因爲,蘇墨答應過她的東西,無論是“相信我你也能夠變成光”、還是“怪獸也能變成奧特曼”,全部都兌現了,無一食言。
“就是蘇墨哥哥第一次教我戰鬥的時候。”
她一臉認真地提示道。
“哦!”
蘇墨立即回想起來,那是繪梨衣第一次在他面前發動審判的時候,蘇墨對她進行戰前動員時說過的話。
想起來之後,他揉了揉繪梨衣的腦袋,認真道。
“記得,我可以再重複确認一遍,就算全世界否認,你至少也是我一個人的奧特曼!”
“嗯!就是這個!”
聽完這話,繪梨衣重重的點頭,雙眼眯成月牙。
她其實也是個貪心的孩子,怪獸和奧特曼她全都要。
就算在别人眼裏,她還是小怪獸,可那也沒關系,隻要在蘇墨眼裏她還是奧特曼就行了。
滿足于蘇墨的答案後,繪梨衣轉過頭來看向表情扭曲的夏彌,小臉滿是認真。
“我要保護蘇墨哥哥,所以,夏彌姐姐你不許欺負蘇墨哥哥了!”
雖然不知道爲什麽夏彌會和蘇墨刀劍相向,但這并不重要。
夏彌姐姐的時代已經結束,從今天開始,由我繪梨衣來保護蘇墨哥哥!
“#!”
聽到繪梨衣這番話,夏彌差點氣炸了。
本來看着繪梨衣撲到蘇墨懷裏的動作她就很氣,她倒不是在氣繪梨衣,一個小孩子有什麽好擔心的?毫無威脅!
她氣的是自己爲什麽要選擇這種敵對劇本,以至于看到女孩子撲到蘇墨身上,她居然沒法像平日一樣直接出手保護(占有)自己的眷屬。
本來這還是小氣,可聽到繪梨衣後面那番話後,小氣也成了大氣。
要不是還得顧全大局,還得演戲,她現在就想跳起來質問繪梨衣,這孩子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你仔仔細細看看架在她脖子上的鐮刀,再來說誰欺負誰好麽!
難道說,她欺負蘇墨的方式,就是拿自己的脖子撞他手上的鐮刀麽?
而且蘇墨用的力量是她的,拿的鐮刀也是她的!
偏心也不是這麽偏的吧!
然而,可惜的是,此時的夏彌小姐必須得顧全大局,所以就算臉都綠了,也沒辦法質問出口。
哪怕看着繪梨衣抱住蘇墨不撒手,她也隻能忍氣吞聲。
時隔多日,夏彌小姐終于體會到了零媽媽的苦悶,【忍氣吞聲】經驗值不停+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