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之後，諾諾便帶着蘇茜一起離開了。
蘇墨等人則是回到餐廳，零已經準備好了晚餐。
享用晚餐的時候，蘇墨這才注意到，繪梨衣的眼神一直偷偷看向夏彌，然後時不時有些發呆。
“怎麽了，繪梨衣？有話想對夏彌說麽？”
蘇墨頓時好奇地開口道。
聞言，夏彌和零有些好奇的看向繪梨衣，也注意到了繪梨衣的異常。
“沒、沒有！”
繪梨衣立即有些慌亂的搖了搖頭。
蘇墨和夏彌對視一眼。
嗯，肯定有問題。
“繪梨衣，不是說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說出來麽，就算夏彌不靠譜，零也是值得信賴的！”
蘇墨如此開口鼓勵道。
聽到這話，夏彌沒好氣的瞪了蘇墨一眼。
“什麽叫我不靠譜，我也很可靠好不好！”
這麽說着，她擺出知心大姐姐的姿态對繪梨衣問道。
“别聽蘇墨的，夏彌姐姐也很可靠的，你有什麽事情想問麽？”
雖然這個知心大姐姐并沒有繪梨衣高，身材也比繪梨衣貧瘠，但有零媽媽這個前例，夏彌被當成姐姐也不那麽突兀。
聽到夏彌的話，繪梨衣猶豫了一下後問道。
“夏彌姐姐是龍王麽？”
聽到這個問題，夏彌微微一愣。
她倒是沒覺得洩密，畢竟他們對繪梨衣從未有過隐瞞，之所以會有些驚訝，是因爲事到如今繪梨衣居然還問這個？
不是早應該猜到了麽？
“當然是啊！”
驚訝過後，她一臉自信的點頭。
“吾名耶夢加得！乃大地與山之——”
自報名号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蘇墨打斷。
“咳咳！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已經沒有這個稱号了？”
蘇墨揶揄道。
“唔，你這家夥又拆我台！你等着，我一定會把這個稱号搶回來的！”
夏彌氣鼓鼓的看着蘇墨。
就算把稱号輸給了他，自己借用一下怎麽了嘛！
“以你現在的實力，想搶回來恐怕有點難度……”
蘇墨實話實說到。
不算面具的話，他和夏彌的實力還真不太好說。
不過，夏彌現在已經擁有了審判之鐮，靠這個武器，蘇墨還真未必勝得過她。
當然，如果考慮到夏彌不會對蘇墨用這一武器的因素的話，那勝負就難說了。
夏彌也的确沒有打算用蘇墨送的武器對付他，無塵之地和因陀羅還無所謂，審判的殺傷力明顯太強了。
不過，她既然這麽說，自然是另有妙招。
“哼哼！從你這裏搶不過來，我難道不能從芬裏厄那邊搶麽？”
夏彌得意地輕哼一聲。
“反正大地與山之王的稱号有兩個，從芬裏厄那邊搶到的也能用！”
搶不赢蘇墨，還搶不赢那個笨弟弟？
“……芬裏厄有你這個姐姐還真是三生有幸！”
蘇墨無語的吐槽道。
“那是當然！”
夏彌小姐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所以說，繪梨衣爲什麽突然問這個？”
鬥完嘴後，蘇墨重新看向繪梨衣。
“因爲學校好多人和我說這件事。”
繪梨衣十分老實的回答道。
“他們說，要是有人能斬殺兩個龍王，那就能變成比校長厲害很多的屠龍英雄，會受到全世界的崇拜。”
“這話倒也沒錯，隻要運作得當，斬殺兩個龍王的屠龍者可以說是神話中的人物了，就算想當卡塞爾學院的校長估計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蘇墨點點頭，附和到。
昂熱積累的人脈和名望再多，也未必比得上屠龍這件事。
原著中路明非的賢者之石子彈偏離了準心，以至于昂熱的功勞沒讓出來，指揮斬殺康斯坦丁的主力依舊是昂熱，所以他才能一直保持屠龍者名聲的最高位。
眼下他特意将屠龍者的榮譽讓了出來，以至于現在繪梨衣的名聲未必弱于昂熱。
就算是秘黨的長老們，也沒有資格在真正的屠龍者面前擺譜。
聽到蘇墨這話，繪梨衣小臉認真的搖了搖頭。
绯色的眸子略微有些委屈地看着蘇墨。
“可我不想和夏彌姐姐戰鬥，也不想斬殺夏彌姐姐！”
聽到這話，蘇墨不僅啞然失笑。
“放心，不會讓你這麽做的！”
他大概猜到了繪梨衣這麽在意夏彌的原因。
大概因爲其他學生說了什麽，比如說支持繪梨衣公主殿下橫掃四大君主，腳踹黑白王，然後登上混血種女皇之位之類的。
别覺得離譜，至少蘇墨看到論壇上有不少類似的發言。
雖然隻是新生，但作爲真正用言靈斬殺了龍王的屠龍者，與此同時還是個十分漂亮身材也十分好的少女，繪梨衣在學校裏面的人氣非常之高，甚至一度壓過了校長。
在論壇上，蘇墨的人氣和繪梨衣都無法相提并論，隻有A級血統的夏彌更是早就被徹底碾壓到看不見。
這種情況下，當面支持繪梨衣讨伐大地與山之王等其他君主的事情，必然十分常見。
聽到蘇墨這麽說，繪梨衣微微松了一口氣，旋即就被夏彌站起來抱住摸腦袋。
“不愧是繪梨衣，乖孩子！”
繪梨衣本來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夏彌的平闆壓住了。
沒注意到的夏彌繼續開口道。
“不過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你要記得這麽回應——”
“咳咳！大地與山之王耶夢加得可是傳說中的塵世巨蟒，那是能夠吞噬世界級别的神明一般的存在，絕不是區區青銅與火之王能夠比拟的存在，想要戰勝這種級别的龍王，以混血種現在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
“……”
蘇墨和零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實力不夠的人往往容易沉溺于幻想中，大概就是這個表現吧。
繪梨衣卻沒能看出夏彌的本意——隻是想讓她吹捧一下自己而已——于是十分聽話的直接開始背誦了起來。
“咳咳！大地與山之王耶夢加得可、可是傳說中……”
“咳咳兩個字不用學，重點是後面！”
夏彌立即興緻勃勃的糾正起來。
明明打康斯坦丁的時候她幾乎全程躲在蘇墨身後，現在編起瞎話來，卻像是能一拳打死兩個康斯坦丁六個諾頓一樣。
看來，七宗罪之外的虛榮，她也不是沒沾邊。
夏彌小姐雖然身材嬌小，思想卻百毒俱全。
晚餐就在夏彌小姐興緻勃勃的“禮贊耶夢加得”中結束。
繪梨衣的小小疑問被解決後，蘇墨飯後照常回到煉金室繼續肝技能。
看到他忙碌的身影，繪梨衣跟緊兩步本來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沒有選擇打擾他。
看到這一幕，零眨眨眼，記在了心裏。
·
當天夜晚。
淡金色長發的少女照常端着夜宵來到了煉金室。
“你是說，繪梨衣似乎有心事？”
“嗯。”
聽完零的彙報，蘇墨有些驚訝。
看來成長環境的确比時間更能影響一個人，在蛇岐八家養了十幾年還是個小孩子的繪梨衣，在卡塞爾的環境下，這麽快就成長到這種程度了？
小孩子有自己的心事并不是壞事，這算是自我成長的标志，蘇墨會帶繪梨衣上學也有這個理由，隻是沒想到繪梨衣成長得這麽快。
不過，蘇墨仍有疑問。
“有心事居然沒和我們說？這算是孩子長大了，還是說我們平時态度太嚴厲，讓她不敢告訴我們？”
蘇墨倒沒有深究他人心思的習慣，正常人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隻是，繪梨衣現在心智并不算特别成熟，她對蘇墨和零也一直都很依賴，按理來說她有什麽想法應該會第一時間和蘇墨或者零說才對。
藏着不說，似乎不太符合繪梨衣以往的風格。
聽到蘇墨這種說法，零微微一怔，旋即搖頭。
“我覺得都不是，看繪梨衣的表現，應該隻是因爲最近我們比較忙，所以不想打擾我們而已。”
對于繪梨衣的乖巧聽話程度，她很有信心。
雖說最近幾天上課的時候，都是諾諾、蘇茜她們在帶孩子，但在諾頓館的時候都是她帶的，她無比确信繪梨衣對他們的信賴，絕不會出問題。
至于态度嚴厲，更是沒影的事情，她自己且不說，蘇墨和夏彌的态度都有點接近溺愛了，和嚴厲根本沾不上邊。
“這樣麽，說起來最近好像的确沒怎麽陪她，是我的疏忽。”
蘇墨點了點頭。
對于零的判斷，他也十分信任。
以前他和零也有忙碌的時候，但那時候繪梨衣不用上學，所以可以安靜呆在一旁。
但現在繪梨衣需要上學，雖然接觸新事物本身也是必要的，但雙方重疊的時間減少，難免會有溝通不暢的情況發生，這是成長中的一環，并不奇怪。
“關于繪梨衣的心事，你能想到是什麽原因麽？”
回想了一下後，蘇墨發現自己并沒有什麽頭緒，最近繪梨衣在家裏表現一直都很正常。
“應該和我們無關。”
思索一番後，零搖搖頭。
諾頓館内最近沒有發生什麽特别的事情。
“那就應該是學校那邊的原因了。”
蘇墨微微颔首。
“或許和繪梨衣今天問的問題有關……這事交給我吧，現在時間有點晚，明天我再向諾諾打聽一下。”
雖然肝等級很重要，但繪梨衣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
作爲帶着繪梨衣來到卡塞爾學院的監護人，蘇墨自然不能對此置之不理。
“好。”
零點點頭。
她雖然是女孩子，性格卻異常走直線，并不擅長應付這些情緒上的問題，隻能交給蘇墨來處理，不然之前她就直接找繪梨衣談心了。
兩人結束對話，正在零準備收拾蘇墨吃完的碗筷的時候，蘇墨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來電人是諾諾。
蘇墨和零對視一眼，而後接通了電話。
稍加寒暄過後，諾諾直入主題。
“蘇墨前輩，你們有沒有察覺到繪梨衣這兩天有心事？”
聞言，蘇墨倒是并不驚訝。
以諾諾的敏銳，繪梨衣有什麽想法，她很難察覺不到。
畢竟繪梨衣并不會隐瞞，白紙一般的表現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他本來想明天再給諾諾打電話，沒想到諾諾居然主動打過來了，倒是正好。
“的确發現了一點，但還沒發現到底是什麽問題，你知道麽？”
蘇墨立即問道。
“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
諾諾搖了搖頭，語氣有些困惑。
“但如果是線索的話，我知道一點。”
“什麽線索？”
“繪梨衣不是成爲了屠龍者嘛，最近越來越受歡迎了，很多人都很崇拜她！包括執行部成員也有很多是她的粉絲。”
諾諾開口道。
距離産生美。
在蘇墨、夏彌、諾諾、蘇茜等在屠龍事件之前，就和繪梨衣走得近的人眼裏，繪梨衣隻是一個單純笨拙、需要人照顧的小妹妹。
但在屠龍事件之後，拜新聞部的抓拍和配圖所賜，在其他人眼裏，繪梨衣是威嚴與冷靜并存的強者，那發動審判引導天罰，将龍王級别的存在抹殺的冷酷姿态，簡直如同死神降臨一般。
比起隻是斬殺了次代種的夏彌，正面斬殺了初代種的繪梨衣才是真正的屠龍者！
因此，繪梨衣在論壇上被稱之爲綻放于紅蓮中的公主殿下，人氣極高。
哪怕是線下，作爲三個屠龍者中唯一一個乖乖上學的存在，繪梨衣也備受矚目。
“這件事情我知道，怎麽，是有粉絲找繪梨衣麻煩了麽？”
蘇墨疑惑道。
激進粉絲往往會對自己崇拜的對象造成困擾，對于這一點蘇墨早有了解，所以在諾諾和蘇茜之外，還讓諾瑪幫忙來照看繪梨衣，如果是這種問題的話，諾瑪應該早就向自己警報了才對。
“不是啦！有我們在，還沒人敢找繪梨衣麻煩，我和蘇茜好歹也是A級，尋常麻煩都搞得定的！就算搞不定不是還有蘇墨前輩在嘛，怎麽會有問題。”
諾諾搖頭否定道。
身爲紅發巫女，她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也從來不被規則束縛。
繪梨衣疑似是她遠房妹妹，還是被蘇墨前輩拜托照顧的人，她怎麽會讓别人欺負？
“不過，雖說粉絲沒有什麽過激舉動，但繪梨衣的變化或許的确和那些崇拜者有關。”
話音一轉，諾諾詳細描述到。
“之前有粉絲表示崇拜繪梨衣的時候，繪梨衣很開心，說自己要成爲奧特曼，還交了很多新朋友。但在這兩天，繪梨衣似乎就沒之前那麽開心了，甚至還有點像是躲着其他人的樣子。”
聽到這話，蘇墨沉吟片刻，問道。
“繪梨衣态度轉變的時候，是不是有人提到希望繪梨衣橫掃所有龍王，成爲天下第一的時候？”
“欸……好像是這樣，蘇墨前輩知道原因了麽？”
諾諾好奇的問道。
橫掃所有龍王，成爲天下第一公主殿下——那天的确有人這麽說過，不過這單純隻是表達對繪梨衣的支持吧？
隻是屠龍而已，有什麽會讓繪梨衣不開心的要素麽？
她不明白。
“能猜到一點，但還不确定。”
蘇墨回答道。
如果繪梨衣不開心，單純隻是因爲别人讓她斬殺所有龍王，可她不想和夏彌戰鬥的話，那今天晚餐時候這個問題就已經解決了。
可按照零的觀察，晚餐後，繪梨衣的疑問并未被完全解決，也就是說她心中還藏着别的事情。
“總之，多謝你的情報，我明天會抽時間和繪梨衣好好聊聊的。”
蘇墨緻謝一句，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不用客氣啦，繪梨衣叫我姐姐，我肯定會照顧她呀！有什麽問題蘇墨前輩也不必客氣，可以随時打電話問我！繪梨衣的事情我會全力幫忙的！”
見蘇墨不想多說，諾諾猜測涉及組織隐秘就并沒有多問，并展現出了十分熱心的态度。
和其他幾十個豺狼虎豹一般的兄弟姐妹不同，她的确是挺喜歡繪梨衣這個妹妹。
不得不說，讓諾諾來照顧繪梨衣的确是個不錯的決定，不僅細心，還會主動找蘇墨溝通，不會将事情藏着掖着。
多好的工具人啊！
“嗯，謝謝，有需要的話我會和你發消息的！”
蘇墨再次緻謝。
“嘿嘿~都說了不用客氣，真要感謝的話，後天别放我鴿子就行了！”
諾諾再次重提了一下之前的約定。
“放心！到時候花的錢全記在夏彌賬上，不用和我客氣！”
蘇墨語氣豪爽道。
“……那還是我請你們吃飯吧，我可不想被夏彌那妮子追殺！”
聽到蘇墨的玩笑，諾諾吐了吐舌頭。
誰敢占夏彌便宜啊！
“開個玩笑，那就記我賬上吧！雖然也沒什麽區别就是了……”
蘇墨有些好笑地搖頭，有些好奇夏彌在她朋友心中到底是什麽形象。
寒暄幾句後，便結束了對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