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約戰之後，上杉越很快收攤回家，回去拿兵器。
雖說以他的身體素質，即使徒手也能輕易錘死大象，可要真正參加戰鬥，還是刀劍更爲有利。
見識到蘇墨剛才的出手，他并沒有過于小看蘇墨，不過，他也同樣不認爲蘇墨能夠和昂熱一樣擊敗自己。
之所以會想要做足準備，隻是想向蘇墨展示一下影皇的威儀，并打消他試圖染指皇血的心思。
至于蘇墨這邊，嬌小的金發少女拉了拉蘇墨衣角，冰雪一般的小臉滿是嚴肅。
“危急時刻，我會插手。”
零的血統遠不如上杉越，在沒有血之恩賜的情況下，自然不是上杉越的對手。
然而，身爲“鏡瞳”的持有者，她能夠複刻“時間零”這一言靈。
在這一神速言靈的加持下，她能迅速繞到上杉越的後背，複刻昂熱的勝利方法。
雖說兩人是切磋，卻也不排除打出真火，突然下殺手的可能性。
她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蘇墨的安全。
“多謝！”
蘇墨點點頭，也并不逞強。
之所以帶零過來，本來也有這一方面的作用。
雖然他能夠進行暴血，可上杉越的身體素質大概率不會弱于他深度暴血後的程度。
影皇本身就跨越了臨界血限，常态下的血統就能堪比蘇墨暴血後的結果。
上杉越的言靈也十分強大，不僅威力遠超君焰，也不像源稚生的王權一樣擁有麻煩的後遺症，使用次數也不止一次。
作爲最後一位正統的皇，他的綜合素質還要在他三個孩子之上。
雖說他不能像神代的天照命、月讀命那樣，直接模拟出龍王專屬的滅世言靈，但除了滅世言靈之外，他已經抵達了次代種能到達的巅峰，甚至觸及了龍王的領域。
考慮到常用言靈的危險程度對比，如果夏彌和上杉越打起來，最終結果還真不好說。
上杉越收攤并沒有花多少功夫，他住的地方就在附近。
将拉面攤放回家裏後，他拎起一個旅行袋。
“你要用武器麽？”
他拉開拉鏈，露出幾十柄古刀。
這些古刀價值連城，加起來大概能有十億美元，本應放在博物館裏供奉。
而此刻，它們卻如同批發的貨物一般堆成一堆。
“不必，我帶了武器。”
蘇墨搖搖頭。
上杉越也不多客氣，随手挑了兩柄之後，裹上麻袋便算是打包好了。
一個小時後，三人來到橫濱附近的無人海灘。
此時快要抵達中午，太陽高懸空中，海潮推在進出的黑色礁石上，拍打出白色浪花。
這塊礁石區，無論是人類還是船隻都不會靠近，也沒有任何監控設備，作爲戰場相當合适。
海邊的堅硬亂石地之上，蘇墨手持禦神刀·村正，刀劍向下，于原地立定。
上杉越依舊是一副拉面師傅的裝扮，隻是摘掉了頭巾，脫去了外套，顯露出魁梧的身軀。
他雙手持握古刀，分别是天下五劍之一的三日月宗近，以及最上大業物的和泉守兼定。
狹義的二刀流往往指的是一刀一肋差，一長一短優勢互補，上杉越握劍的架勢則是二天一流，雙手都是狹長的太刀。
零站在戰場之外二十米左右的地方，這是爲了避開戰鬥餘波，且随時能夠用時間零幫助蘇墨。
光看兩人的架勢，倒頗有劍聖宮本武藏與劍豪佐佐木小次郎決戰岩流島的既視感。
“你的名字？”
兩人對視間，上杉越突然問道。
“蘇墨。”
“上杉越。”
互報名字之後，上杉越沒有等待，直接對蘇墨沖了過來。
在他看來，他是要打一場教學賽，來教育一下昂熱這個老混蛋的學生，讓他不要太小看皇。
所以他打算先聲奪人，最好是能在第一回合将蘇墨拿下。
長刀卷出凜冽的刀光，上杉越魁梧的身軀如同暴龍一般突進，以山海級别的氣勢壓迫了過來。
對于源稚生來說要特地開啓，且不能長時間維持的龍骨狀态，對于上杉越而言卻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他的骨骼本就和純血龍類相同，常态即是全力。
而作爲最後一位正統的影皇，他接受過的日本刀術教育還在源稚生之上，相比之下，犬山賀能成爲蛇岐八家的劍聖完全是因爲當時他已經離開，否則，論劍術他才是蛇岐八家的最強。
此刻，同樣是劈砍的一擊，源稚生大概隻能做到一刀斬殺一隻死侍，上杉越卻能直接斬殺掉刀光縱橫範圍内的一片生機。
雖說此時的上杉越，未能抵達原著中臨死之前那種以刀通神級别的自我修養，但此刻他的劍術也絕對在大師之上，幾乎逼近宗師。
憑借着堪比龍王級别的身體素質，以大師絕巅級别的劍術揮舞出來的刀光，其威脅讓蘇墨都忍不住心驚。
若是犬山賀在這裏，必然會當場石化。
他使用全力突破自我才能抵達的神速領域，卻被上杉越輕易超越，上杉越甚至都沒有使用言靈。
對于皇來說，隻需要信手揮舞，随意傾瀉自己的天賦，就能抵達普通混血種一輩子都到不了的領域。
就連昂熱，若不是言靈過于奇詭，恐怕也不會是上杉越的對手。
上杉越對于自己擁有的力量認知無比清晰，在他這樣煊赫如風雷一般的攻擊下，哪怕是S級别的混血種也未必反應得過來。
如果對方沒能及時使用言靈對抗的話，僅憑這一擊，自己就能分出勝負。
刀鋒交錯間，上杉越下意識減輕了力道。
他雖然想要給蘇墨一個教訓，卻不想殺了他。
且不說若是誤殺了他，昂熱會怎麽對付自己，即使不考慮昂熱，蘇墨身上也還寄宿着他和兒子和好的契機，自然要保證他的安全。
然而，這樣的想法剛剛誕生，突然暴起的殺機就讓他神色一凜。
危險的氣息瞬間畢竟，他驟然抽出另一柄刀劍橫擋。
“噹！”
金屬交擊的聲音響起，一股巨力轟擊在他雙刀之上。
分明不是他無可抗衡的力量，可他的刀勢卻在瞬間崩潰，仿佛被擊破了最爲薄弱的點。
上杉越順勢後撤十幾米。
第一輪的交鋒，居然是他這個影皇被擊退了。
盡管沒有受傷，他卻依然驚詫不已，看到蘇墨眼中閃爍着的金色光芒後，他才了然的感歎道。
“血統精煉的技術，居然能抵達這種程度麽，怪不得你們秘黨能夠以屠龍爲事業延續至今！”
“下次可别放水，不然我砍的就不是刀了。”
蘇墨微微一笑。
面對上杉越這種級别的對手，他從一開始就開啓了三度暴血，若是以常态下的身體素質，他絕對反應不過來這一刀。
“明白，你身體素質比我差，劍術卻比我好，若是放水，會敗北的可能是我。”
上杉越神色凝重的點頭，終于将蘇墨視作了對等的對手。
盡管使用了血統精煉技術，可要能夠達到與他匹敵，甚至略占優勢的程度，也足以證明蘇墨的天賦和實力。
自從覺醒血脈，成爲皇之後，上杉越還是第一次碰到能與自己正面對戰的人。
和昂熱那種刺客型的選手不一樣，和蘇墨間的戰鬥有刀劍轟鳴的暢快感。
“再來！”
龍血的湧動，讓上杉越心情逐漸高亢起來。
面對值得一戰的對手，他心中也難得升騰起戰意，他手上刀光縱橫，如同巨型風車旋轉，再度斬向蘇墨。
“噹！噹！噹！”
如同海嘯一般的刀光撲來，迎面而來的斬擊如同山海般浩蕩，巍然不可退避。
面對這樣的沛然莫可當的攻擊，蘇墨不退反進，禦神刀以堂堂正正之勢迎面還擊回去。
他的劍術源于夏彌，乃是大地與山之王一脈對力量極緻掌握的延伸，對力量的技巧掌握若是抵達極緻，遇山可以摧山，遇海可以崩海。
縱使上杉越刀光如山海般無可抵禦，他也能揮舞出摧毀山海級别的斬擊。
兩人的極緻對轟間，風暴席卷天地，海灘的沙石不斷被吹飛，附近的亂石也時不時被餘波摧毀。
就連零都不得不後退到了更遠的地方，若是待在原地，她也會被餘波波及到。
而在不使用言靈的情況下，她無法抗住兩人交手的餘波。
看到兩人交手的景象，縱使之前在寰亞集團已經看過更高規格的戰鬥，此刻零仍忍不住心中震撼。
在沒有使用言靈的情況下，兩人的戰鬥都能抵達這種烈度，在這種級别的武力下，人數的多寡真的有意義麽？
怪不得昂熱要舍棄軍隊的想法，轉而選擇天才作爲屠龍的選項。
在龍類的領域，從來都是頂尖的強者碾壓一切。
零睜大眼睛，極度集中精力，觀看着眼前的戰鬥，若不是鏡瞳賦予了她超乎尋常的視力，恐怕連她都跟不上兩人的節奏，更别說在危急時刻釋放時間零協助蘇墨。
而在戰場之上，兩人的交戰中，蘇墨逐漸察覺到了皇級血統的優勢。
三度暴血的蘇墨在速度上勉強能跟上上杉越，力量上則是差了不少，可這方面的差距他單單憑借劍術上的優勢就能彌補過來，甚至還能反過來壓制上杉越，所以總體來看，局勢是他略微占優。
可上杉越的血統優勢在戰鬥中也逐漸顯現出來，在對轟的斬擊中，他皮膚的顔色逐漸赤紅，幹癟的肌肉也變得充盈。
龍血沸騰，皇血複蘇，看上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似乎能越戰越勇。
雖說，還是一直被蘇墨以更勝一籌的劍術壓制就是了。
拳劍一體的古拳法，在近戰格鬥上的優勢是尋常武藝難以企及的。
不過，如果一直維持三度暴血的狀态，繼續進行持久戰的話，最後說不定會是上杉越的優勢。
畢竟，堪比純血龍類的體能，肯定比依靠暴血強行榨取的體能更加充沛。
蘇墨常态的龍血比例距離臨界血限所差并不多，然而，就是不多的這點比例卻決定了基礎身體結構的決定性差異。
一個是流着龍血的人類，一個是擁有人心的龍類。
意識到這一點後，蘇墨對于提高龍血比例、跨越臨界血限一事更加上心了。
而想要跨越臨界血限，上杉越的血顯然是極好的素材，所以，必須要在這裏戰勝他才行。
這麽想着，蘇墨不再繼續放水，直接開啓了四度爆血。
黃金瞳獰亮。
“轟！”
比之前強大數倍的斬擊劈砍出去，宛如雷霆一般擊退了上杉越，讓他的腳在地面上留下極深的一道窄溝。
四度爆血之後，蘇墨的身體素質堪比龍王，他曾依靠這一狀态正面與奧丁交戰。
而如今，在徹底爆發出真實實力的蘇墨面前，身爲影皇的上杉越一時間居然無法阻擋。
論起身體素質，此時的蘇墨微微強于他，論起劍術，蘇墨也強于他。
全方面的壓制下，上杉越一時間居然隻能格擋，毫無還手之力。
不！數回合過去，他甚至連格擋都做不到，身體上增添了不少傷口。
就連身爲武神的奧丁，正面交戰都未必是這種狀态下蘇墨的對手，更何況是還沒有完全領悟宗師級别劍術的上杉越。
終于，一個錯身過後。
“當啷”兩聲。
斷掉的刀刃落在亂石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三日月宗建，和泉守兼定，兩柄古刀被蘇墨斬斷，上杉越手上徒留一半斷刃。
勝負已定。
劍術上的交鋒，蘇墨以拳劍一體的古拳法的優勢取勝。
這算是夏彌小姐的功勞，晚上聊天的時候可以誇誇她。
“要認輸麽？”
看着捏着兩柄斷刃的上杉越，蘇墨如此問道。
“好強的劍術！”
上杉越垂着腦袋看着手上的斷刃，而後看向眼前的蘇墨，臉上的表情帶有極重的不可思議。
“這真的是人類能夠抵達的劍術技巧麽？簡直超越了過往劍豪，抵達了劍術的極緻。”
在身體素質上，他分明沒被拉開什麽距離，但在劍術上的差距卻奠定了勝負。
單純在兵器上的技藝，他不認爲自己會輸給昂熱，此刻卻敗北給了區區一個年輕學生。
回想到自己最初，還想給蘇墨打一場教學賽、代替昂熱教育一下蘇墨的想法，他不由得老臉發燙。
“可能是我家老師足夠可愛吧！”
蘇墨随口回到。
聽到這話，上杉越微微一愣。
可愛？
難道不應該是強大麽？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也就沒有追問，而是橫刀而握，神色肅穆莊嚴。
“劍術上的交鋒是我的敗北，但我并不能将皇血給你，如果你執意要求的話，那就用言靈來決勝負吧！”
身體素質，隻是皇實力的一部分，對于混血種來說，要論真正的力量所在，果然還是言靈才是真正的王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