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
聽到這話，守夜人立即瞪大了眼睛，不過這不是因爲驚喜而是因爲驚吓。
“昂熱，難道你因爲屠龍事業停滞不前而走火入魔，終于要投入主的懷抱了麽？”
“……”
昂熱頓時無語。
什麽叫走火入魔才投入主的懷抱，你這話要是被院系主任聽到肯定會被舉報。
“我說的不是十字架上那位，而是北歐神話那位！”
“什麽啊，原來是龍王！”
守夜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比起昂熱突然讨論起天主和信仰，他讨論起龍王可是要正常得多。
雖說昂熱畢業于神學院，但這個複仇者可并不是什麽教徒，他會信仰天主的唯一可能是主能賜予他屠龍的力量，否則他就是個無神論者。
“等等！”
守夜人回過神來，這才反應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你終于獲得了龍王的線索？還是從一個新生那裏獲得的？”
這個消息的爆炸性，可不比昂熱皈依天主要遜色。
除了近代的夏之哀悼事件中，疑似有龍王蘇醒之外，近現代可從沒出現過龍王蘇醒的事件。
按照秘黨文獻記載，龍王每次蘇醒，基本都是爲了滅世，昂熱得到了龍王的線索，那豈不是說，下一步就是滅世級别的危機？
“嗯！”
昂熱點點頭，将自己攜帶的文件的一張遞給守夜人。
“按照和加圖索家族的約定，我在昨天開始的三天之内，暫時不能離開卡塞爾學院。”
“但不能前往那個城市，不代表沒有辦法調查，在搜索那個城市的新聞之後，我很快就發現，這一屆我們正好有個新生來自那個城市，而且正好提前來到了學校。”
聽到昂熱的話，守夜人接過他手上的文件，這是一張學生檔案。
“楚子航，A級血統，看起來還不錯……等等，他是野生的？！”
浏覽到前面，他還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等看到後面背景介紹後，守夜人才發現了不對。
野生的混血種，即父母并不攜帶顯性龍族血統，或者說在檔案上屬于并未備案過的普通人，也從未接觸過混血種社會的家庭。
這種家庭的确有極低概率會誕生出混血種，可想要誕生A級混血種，那概率可比中一個億的彩票還要難。
“不僅是野生的，還是主動搜尋龍族各種消息，還是這麽多年來唯一一個主動找上了卡塞爾學院的混血種。”
昂熱補充道。
當時學院的工作人員并不相信會有野生混血種主動找上自己，還以爲是惡作劇，但高效的諾瑪記錄下了這個人，并将調查資料發給了執行部部長施耐德，最後由施耐德提前考察并決定招收。
這一時間點，就在那個城市，就在一周前！
“還真是邪門，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連守夜人都看出來這裏面有鬼了。
“是的！所以我花了一些功夫說服了施耐德，并對他的學生進行了簡單的催眠。”
昂熱輕描淡寫的掏出了一隻錄音筆，找到接口插了上去。
“施耐德？那個腦袋和鐵一樣的家夥居然還會收學生，還是這麽一個可疑的學生？”
聽到昂熱的話，守夜人楞了一下，而後立即吐槽道。
“等等！什麽催眠？我怎麽好像聽到了什麽侵犯學生隐私權的事情！”
“居然偷窺學生的秘密什麽的，昂熱，你這個樣子還好意思自诩教育家？”
他極盡鄙夷的看着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老家夥。
“關于龍族的事情，不存在個人隐私，也沒有什麽該是秘密。”
昂熱的表情依舊平靜，不爲守夜人的話所動搖。
設置好之後，他拿起遙控器，問道。
“所以你聽不聽？”
“聽！當然聽！”
守夜人立即變了一幅臉，好像剛才譴責昂熱的不是他一樣。
“你是教育家我又不是教育家，不就是偷窺一下男學生隐私麽，我也時常用望遠鏡偷窺女學生在操場跳操，現在看來我們都是一樣的！”
他眉飛色舞的爲自己辯解。
“……”
昂熱眉頭微抽，老臉一黑。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淪落到和這個猥瑣的家夥一樣，真是堕落。
不過，他也沒有和這個家夥鬥嘴的心思，直接按下了播放鍵。
“沙沙”的雜音過後，兩人對話的内容傳了出來。
“……”
“你和你父親見到了什麽，你說那是一個十分可怕的身影，那個身影是什麽樣的？”
“馬、八條腿的馬，有八條腿的馬站在那裏……”
“八條腿的馬上面呢？有馬肯定有騎馬的人對不對？”
“人？不對……騎馬的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麽？”
“金色的眼睛，隻有一隻，那是、那是……那是神！神！奧丁神！”
呼吸聲中斷，錄音戛然而止。
閣樓中，也陷入一片寂靜。
半晌後，守夜人這才緩緩開口，神色中殘留着震撼。
“怪不得你這次會用神明指代龍王，原來這次出現的龍王還真是神明！”
“北歐神話的神明很多都是龍王，這一點并不奇怪。”
昂熱搖搖頭。
“重點是奧丁，這位龍王出現的位置正好是在這個城市，加圖索出事的地方也是這個城市。”
守夜人立即明白了昂熱的意思。
“你是想說，加圖索家族想隐瞞的秘密，和這個龍王有關？”
“我不确定，但想來應該不會沒有關系。”
昂熱搖搖頭。
“根據楚子航的說法，他的親生父親就職于寰亞集團，我讓諾瑪調查過寰亞集團，這個集團背後的持股結構異常複雜，經過多方代持，就算是諾瑪一時間也沒調查清楚背後潛藏的到底是哪方勢力。”
“但你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不是麽？”
守夜人說道。
“嗯！”
昂熱點點頭。
“必然是加圖索家族，他們想掩蓋的東西必然也與這有關！”
“理由我就不問了。”
守夜人搖了搖頭，然後惡狠狠地說道。
“隻要是壞事，那肯定是加圖索家族幹的沒錯！”
他被加圖索家族彈劾過幾次，說他在學校裏成天正事不幹，隻想着騷擾女學生，對這種“無中生有”的指控，他可是一直記着仇呢！
發洩了一句後，他回歸理智。
“可問題是，想要借此推翻加圖索家族的邪惡統治，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才行，加圖索家族這次，暴露出其它什麽東西來沒有？”
雖然不知道加圖索家族爲什麽會這麽慌亂，但忙中容易出錯，若是能暴露出什麽其他弱點，也能給予他們攻擊的武器。
“沒有。”
昂熱搖了搖頭。
“除了聽說因爲龐貝失蹤而騷亂過一段時間之外，加圖索家族很快就恢複了尋常的效率，看不出他們在準備什麽。”
龐貝開發出來的家主離線制确實好用，以至于他這個家主就算是死了，對加圖索家族也沒有什麽太大影響，加圖索家族甚至都不知道他死了。
“龐貝失蹤？這又不是什麽新聞。”
守夜人搖搖頭，他也不在意這種小事，對于龐貝這個風騷程度碾壓自己的花花公子也沒什麽好感。
“看來是他們家族的那些老東西出手了，這麽說，這次想要找到不利于加圖索家族的證據，難度會變得很高。”
他遺憾的搖了搖頭。
加圖索家族的長老團還是有些麻煩的，他們出手的話，無論是什麽痕迹都有可能被抹除。
三天後，昂熱未必能找到什麽線索。
聽到他這麽說，昂熱搖了搖頭。
“證據什麽的無所謂，隻要能确認他們和龍王的關系就行了。”
“沒有證據，那你要用什麽理由對付加圖索家族？”
守夜人疑惑的問道。
“那就先對付加圖索家族，證據從他們屍體上找。”
昂熱摸着袖口的折刀，語氣也變得鋒銳無比。
“如果他們真的和龍王有勾結，必然是藏不住的。”
“……啧，居然忘記了你是個殺胚！”
守夜人拍了拍腦袋，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
昂熱這種暴徒，可不是必須搜集齊證據才開打的類型，他更習慣于在敵人屍體上搜尋證據。
他轉換思路，不再思索這方面的事情。
“不考慮證據的話，僅憑現有信息推算，那個奧丁肯定是龍王沒錯，而且那個城市肯定藏着一個尼伯龍根……該死，這麽重要的情報在龍王面前居然都排不上号了！”
身爲煉金術師，他自然會向往傳說中的死人之國尼伯龍根，可現在顯然不是讨論這事的時候。
“如果加圖索家族和龍王勾結，那說明他們一定有被龍王看重的東西，不然龍王不可能纡尊降貴，看上區區一個混血種家族，對不對？”
他對昂熱問道。
昂熱思索了一下後，點點頭。
“的确，龍王與生俱來強于人類，這種傲慢的種族和人類結盟，必有所圖。”
見到昂熱認可，守夜人繼續說下去。
“人類的财富地位對于龍王來說意義不大，沒有哪個龍王會缺錢這種東西。”
“龍王在意的隻會是權力和力量，也就是說，加圖索家族極有可能和龍王有什麽秘密合作，通過這個合作龍王能獲得更強的力量。”
聽到這話，昂熱的神色凝重了不少。
“一個完整蘇醒的龍王，還想獲得更強的力量，還真是沒辦法輕松以對的話題。”
稍不留神，滅世的危機就已經迫在眉睫，就連昂熱都不由得感受到了壓力。
“能讓龍王變強的合作項目，到底會是什麽？”
他對守夜人問道。
“這我哪知道！”
守夜人攤了攤手，一副無語的表情。
“勾結龍王的是加圖索家族，你應該去問弗羅斯特，而不是問我！就憑你給出來的這點情報，我能猜到這裏就已經很不錯了好麽！”
“……”
昂熱點點頭，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心急了。
這時，守夜人卻又開口道。
“不過，如果你之前猜的沒錯的話，那加圖索家族和龍王奧丁的合作項目必然出了問題，還是那種遮掩不住的大問題，不然他們也不會狗急跳牆。”
“所以，等兩天之後，你去現場多勘察一下，就算找不到什麽指控的證據，多少也能看出一點端倪。”
“嗯。”
聽到這話，昂熱點點頭。
他的确是準備好好查看一遍，不打算放過任何線索。
“就隻是‘嗯’？”
看着昂熱如此鎮定的表現，守夜人臉上閃過狐疑的神色。
“等等！我都差點忘記問了，以你的風格，應該不是會和加圖索家族妥協的類型吧？”
突然想起了這事，他拍了拍大腿，看向昂熱。
這次是拍他自己的腿。
“就算加圖索家族割讓再多權力，也不會讓你放過他們的秘密，可你居然這麽鎮定，還真打算等到兩天後再走——說！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消息渠道沒告訴兄弟！”
看到昂熱的反常表現，他立即意識到了不對。
面對龍王的消息他還能這麽坐得住，背後必然有貓膩。
實際上想到這一點的人很多，但其他人都不知道昂熱從楚子航這裏得到了确切的龍王情報，所以隻以爲昂熱是在不明朗的懷疑和權力之間選擇了權力。
隻有守夜人明白，昂熱不可能錯過龍王的消息，他必然還有後手！
聽到守夜人的逼問，昂熱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來了另外幾份檔案。
“消息渠道倒不是沒有，不過現在我也沒得到确切情報，要等之後才能明了。”
将這幾份學生檔案推給守夜人後，
昂熱開口道。
“這幾個都是臨時增添的即将入學的新生，看上去都是些優秀的孩子。”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感歎一句。
“……就是不知道，他們心屬于哪一方。”
聽到昂熱的話，守夜人手腳麻利的接過這三份檔案，仔細的看了過去。
第一眼，他就發現了問題。
“俄羅斯的皇女殿下？連這種公主殿下都來我們學校就讀了？雖然挺可愛的，但這不是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麽？”
他疑惑的看向昂熱。
“我們學校什麽時候開始雇傭童工了，還是說這是你的私生女？”
看着三無蘿莉的照片，他一臉奇怪。
按照江湖規矩，他對小孩子不感興趣，所以隻是單純好奇。
“這不叫童工，她隻是來學習的，而且人家年齡寫了十七歲好麽！”
昂熱搖了搖頭，對于守夜人的反應倒不算意外。
任誰看到這個小女孩，大概也想不到她已經成年了。
“好吧！”
守夜人放下這一張學生檔案看向第二張。
看到證件照的瞬間，他便怔住了，眼睛睜得老大，呼吸也不由得一滞，像是被某種超越現實的東西給震撼到了一樣。
“我們的選美比賽好像的确不用舉辦了……”
聽到這話，昂熱不由得有些意外。
“本來就沒打算舉辦，不過，你這家夥是改邪歸正了？”
“不！”
守夜人搖搖頭。
“我是想說，我們卡塞爾學院已經有了當之無愧的校花，繼續舉辦選美比賽完全是徒勞！”
“……”
聽到這話，昂熱頓時無語。
就知道這家夥不可能改邪歸正。
不過話說回來，對于這一判斷，他到也十分認可。
有一種美，是可以超越國籍和人種的，哪怕是他，在最初收到這份檔案的時候也被震撼到過。
不過以他的心性，自然很快就恢複了平常心。
“這個夏彌同學很漂亮沒錯，但我的重點其實是她後面那個。”
他開口提醒道。
他可不是讓這家夥來看美女的。
“不！今天誰來了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遊泳大賽！”
守夜人突然眼冒精光，目光灼灼的看着昂熱。
“這可是卡塞爾百年以來最漂亮的校花，我願意用弗拉梅爾家族的名譽作爲籌碼，來向校董會提出要求，新生歡迎大賽上一定要舉辦遊泳大賽！”
聞言，昂熱頓時捂臉。
“弗拉梅爾家族的名譽已經被你敗光了，而且你别急着說這個，你向下面看。”
“下面？”
副校長狐疑的松開昂熱，看向學生檔案下方，因爲高中預科的緣故，這裏有一張班級集體照，夏彌在最前面。
美神維納斯與她的平闆.JPG.
看到這張照片瞬間，副校長明白了昂熱的意思。
“好吧，你說得對，的确沒必要舉辦遊泳大賽了。”
他遺憾的搖了搖頭，将夏彌的資料和零的資料歸類到了一起。
“這也是個小孩子。”
遙遠地球的另一邊，正在和蘇墨一起學習煉金術的夏彌，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放下夏彌的檔案後，守夜人看向最後一張，名爲蘇墨的學生檔案。
他立即再次瞪大了眼睛。
“S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