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顫抖，但零終究還是經曆過風雨的人，呆滞了數秒後，還是恢複了原本的姿态，就是動作比起之前難免更加僵硬了一點。
如果要說她的心态有什麽變化的話，大概就是，如果現在蘇墨要求她喂自己，她肯定不會之前一樣以最大耐心執行命令，而是會直接用勺子塞滿蘇墨的嘴。
别以爲三無就真的完全沒有情緒。
就在零努力按下心中波瀾，略微僵硬的繼續幫蘇墨處理食材的時候。
“噗嗤！”
門口的蘇恩曦忍耐不住，還是發出了笑聲。
零用冰冷的死亡視線看了過去，仿佛能發射急凍射線的眼睛，盯上了這個讓自己說出之前羞恥台詞的女人。
——遲早刀了你！
感受到如芒在背的刺骨視線，黑長直的文靜女仆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再發聲，但從零的方向可以看到她的肩膀還在不停的聳動。
三無少女臉色略微變黑了。
“……”
聽到蘇墨的話後，路鳴澤也露出複雜的神色。
零這個名字是他送給蕾娜塔的，蘇墨這麽一說好像把他也說進去了。
好在他也不在意這個，看到零黑着小臉瞪着蘇恩曦的冰冷視線後，他不由得有些好笑的對蘇恩曦兩人招了招手。
“恩曦、麻衣，都過來坐吧，之後的事情也和你們有關系。”
聽到路鳴澤這麽說後，酒德麻衣和蘇恩曦對視一眼，也不推脫，直接走過來入座。
爲了規避零的死亡視線，蘇恩曦坐在了偏向路鳴澤那一側，酒德麻衣坐在了中間。
“你也坐下來吧，不然看起來像是雇傭童工。”
蘇墨對零開口道。
“……”
三無少女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不願意麽，真是不聽話的壞媽——”
蘇墨一本正經的模仿着金發蘿莉之前的台詞。
不得不說，夏彌這一套鹦鹉學舌的确好用，不僅不用動腦子，殺傷力還大。
他開口第一句話，蕾娜塔就知道他想說什麽了。
小臉頓時變得更黑，眼角也微微抽搐。
這個即使膝蓋廢掉都面不改色的狠人，在面對蘇墨的言語的時候，卻明顯有繃不住的迹象。
還在還沒等蘇墨說完，路鳴澤無奈的看着兩人，對蕾娜塔點了點頭，示意她同意蘇墨要求。
三無少女微微捏緊拳頭，安然坐了下來。
——隐忍！
諸人坐定後，路鳴澤這才開口道。
“之前伱是想問，爲什麽我會在這個時候找你攤牌是吧？”
“嗯，沒錯。”
蘇墨點頭。
如果路鳴澤是想要用美人計束縛住自己，讓自己萌生和他一樣的想法，反抗黑王反抗命運的話，現在無疑不是最好的時間點。
這一點，從蘇墨并未通知夏彌，孤身前來就可以判斷出來。
通過之前的對話，也可以确認路鳴澤的确是想要晚一點攤牌，那是什麽影響了他？讓他不得不現在開口？
“是因爲寰亞集團啦！”
路鳴澤直接說出理由。
“你最近不是調查到這裏了麽？”
“的确是這樣，但我并沒有打算探索。”
蘇墨點頭到。
如果單純隻是寰亞集團，他倒不會覺得麻煩，可寰亞集團和路明非隔得太近了，所以他才會拒絕探索，然後就引出了現在這一系列麻煩。
“問題就在你不打算探索上面。”
路鳴澤攤了攤手，歎了一口氣。
“如果你按照你調查到的本來的情報安排計劃的話，我現在的确不需要露面，隻需要暗中協助一下即可。”
“可你偏偏沒有動作，讓恩曦她們聯系你也沒用。那個時候我就意識到了，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反而成爲了阻礙，如果不攤牌的話，我肯定會影響你成長的進度。”
路鳴澤也非常無奈。
他一切都算好了，該做的鋪墊也都做了，蘇墨的計劃在他眼裏也沒什麽問題。
可偏偏因爲他自己的原因，導緻蘇墨暫時終止了計劃，這就麻煩了。
怪不得他一直覺得蘇墨的計劃偏保守，本來還以爲是性格使然，沒想到是顧慮到他的存在。
意識到這一點後，路鳴澤便隻能攤牌了。
不如此的話，無法打消蘇墨的疑慮，而如果不打消蘇墨的疑慮的話，之後的事情也進行不下去。
“原來如此。”
蘇墨恍然的點點頭。
也就是說，自己沒按照劇本走的行爲讓導演頭疼了，所以隻能親自下場給他講戲。
“所以說，寰亞集團有這麽重要麽？”
蘇墨不去探索這裏的選擇，居然能讓他直接攤牌，難道說這是什麽必攻略的地點？
“雖說不算什麽大不了的秘密啦，但對你的成長來說卻比較重要。”
路鳴澤微微點頭，然後舉例到。
“打個比方，RPG遊戲裏面的勇者不是要去王都才能接下任務擊敗魔王拯救世界麽？可是，在前往王都之前也會有不少怪物攔路，能解決這些怪物的關鍵性道具便是勇者村子裏全村最好的劍。”
“如果沒有辦法得到全村最好的劍，之後的旅途必然會很艱辛。”
聽到這話，蘇墨感興趣的說到。
“你的意思是，寰亞集團有什麽特别重要的道具，得到就能省一番功夫？你說的是神器，還是超級血清什麽的？”
“不是神器，也不是血清，是比超級血清還要珍貴的東西。”
路鳴澤搖了搖頭。
“你指的，莫非是α項目？”
蘇墨沉吟兩秒後，立即問道。
因爲原著沒有提到太多的緣故，對于寰亞集團的了解，蘇墨隻了解從陳氏大廈得到的資料中介紹的部分。
而在資料中的内容裏，最重要的便是α項目，β計劃。
β計劃并不是什麽物品，也談不上可使用道具，這麽說的話，路鳴澤指的應該是神秘的α項目？
“沒錯。”
對于蘇墨知道α項目這一點，路鳴澤并不驚訝。
點頭肯定蘇墨的猜測後，他繼續介紹道。
“這個道具，是血清試驗研究的最初樣品，加圖索家族在一百年多前就開始研究這個樣品，想要從中竊取神的力量，一直到現在。”
聽到路鳴澤略帶深意的話語，蘇墨微微一愣。
一百多年前，若是尋常時候聽到這個量詞，他不會聯想到太多東西。
可是今天他剛從楚天驕的獵人小屋中離開，所以對于龍族世界的時間線印象頗深。
一百年前發生的主要事件有兩個，1900年的夏之哀悼事件，還有1908年的通古斯大爆炸事件。
而按照路鳴澤的用詞，加圖索家試圖通過這個道具來獲取神的力量。
神就是黑王，從什麽東西上面能夠得到黑王的力量？
蘇墨立即想到，夏之哀悼事件中，比起李霧月來說，更被龍類看重的另一件物品。
“你是想說，α項目，其實是黑王尼德霍格的卵？”
蘇墨深吸一口氣後，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他知道這個項目神秘，就連合作的陳家都隻是對此一知半解，卻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級别的東西。
聽到蘇墨的猜測後。
一旁的酒德麻衣、蘇恩曦，哪怕是蕾娜塔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顯然，她們雖然知道要協助蘇墨攻克寰亞大廈，卻并不明白寰亞大廈裏面保存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黑王尼德霍格的卵——和這種至尊沾邊的東西，恐怕無論哪個混血種家族聽到之後都會徹底瘋狂吧！
那是傳說中的神血，本不應該存在這個世上！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奶媽團，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
“沒錯。”
路鳴澤也不賣關子，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并說道。
“說是卵其實也言過其實了，不過是黑王的一點血肉而已，隻是很多人都認爲黑王尼德霍格能夠滴血重生，所以認爲黑王會從裏面複活。”
“那他能夠滴血重生嗎？”
蘇墨下意識好奇地問到。
“這誰知道呢？”
路鳴澤輕笑着搖頭。
“不過，有一點可以确認，那就是就算可以蘇醒，那個家夥也不會在這種程度的血肉上蘇醒，僅僅是一片血肉，怎麽能承載那樣偉大的靈？”
“而且，要是黑王真的隻能在這種東西上複蘇，那加圖索家族早就将它完全銷毀了。”
隻需要抹除複活的載體，不就能夠徹底阻止黑王尼德霍格的複活了麽？
而之所以沒有抹除這一載體，本不就意味着，這東西和黑王的複蘇無關麽？
蘇墨倒也不認爲一片血肉就能讓黑王複蘇。
不然白王也不至于布局這麽多年，還被人摘了桃子。
不過，聽到路鳴澤的話後，他立即意識到了另一個重點。
“加圖索家族……沒想到黑王尼德霍格的血肉居然落到了他們手裏。”
回想一下後便能發現，這也并不奇怪。
加圖索家族徹底發迹，也就是這一百多年的事情。
夏之哀悼事件中，秘黨的高層損失慘重，中青年層更是隻剩下昂熱孤身一人，說是團滅了也不爲過。
雖說在昂熱蘇醒之後，還是将秘黨發展了起來。
但相比梅涅克·卡塞爾等諸多古老屠龍家族的繼承人，昂熱無論是在勢力上還是在财力上，都遠遠不足以掌控局勢。
而在秘黨損失慘重的時候，又急需要新鮮血液的加入，來保證秘黨恢複組織建制。
大概正是因爲這一原因，包括加圖索家族在内的一衆新興起的混血種家族，才被允許接納入秘黨，并和其他擁有古老傳承的龍血家族一起組建了校董會。
可以說，秘黨在這一百年間，高層經曆了改組。
而加圖索家族憑借着雄厚的财力，逐漸掌控了校董會，在秘黨中逐漸形成了一家獨大的局面。
按照原著給出的信息，在格陵蘭冰海事件之前，加圖索家族在卡塞爾學院的話語權比原著時期還要大得多。
在這種情況下，從秘黨的手中獲得夏之哀悼事件送出去的黑王尼德霍格的卵，對加圖索家族來說并不是難事。
一切都很符合常理，隻是有一點奇怪。
“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
蘇墨在心中嘀咕道。
正在加圖索家族崛起的時候，秘黨恰好受到了神秘襲擊，高層損失慘重，讓加圖索家族有了可趁之機，從而鸠占鵲巢，在幕後掌控秘黨直到現在。
不僅在龍血研究上極爲可怕，在科學研究上，也開發出了“天譴”級别的屠龍武器，可以說是全球級别的頂級混血種家族
這個家族的崛起，未免太過于順暢了，簡直如同開挂了一般。
考慮到暗面君主的存在，蘇墨不得不懷疑，暗面君主是否是加圖索家族的幕後掌控者？還是說，加圖索家族也是其中一枚棋子？
這麽想着，蘇墨忽然開口問道。
“這麽說的話，當年楚天驕運送的物品，也是這個？！”
他想起楚子航父親失蹤那次事件中，最爲關鍵的物品——被奧丁索取的印有卡塞爾學院校徽的箱子。
如今知道這些消息後，很難不懷疑，這和寰亞集團研究的α項目是同一個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