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藤原圭覺得自己口臭得厲害。
昨天晚上看了一個養生節目，節目建議人們每天臨睡前喝一杯熱牛奶，藤原圭照做了，醒來後滿嘴臭烘烘。
該死，今天可是簽售會啊……
看着挂在牆上日曆上的标記，藤原圭心道。
養生節目都是騙人的，喝牛奶什麽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喝了尿呢。嗙臭！
藤原圭跑到衛生間梳洗，穿了一身風衣，走出家門。
今天的風有點大，藤原圭坐車來到池袋，找到淳久堂書店，走了進去。
書店的人很多，來來往往的，門口沒看到簽售的地方，于是随便拉住一個店員，問道：“小姐，請問一下簽售會在幾樓。”
“二樓……”店員說道。
藤原圭上了二樓，隻見在書店二層東南角區域，擺了一排豎幅，還有三個作家坐在桌前，周遭冷清得很，幾乎沒有讀者上前買書。
而三個作家旁邊還有一個空位，旁邊擺放着《白夜行》的豎幅，想必是給自己的。
藤原圭心裏暗歎一聲，還以爲書賣得不錯，應該會有不少讀者來簽售，看來是他把事情想得太好了。
藤原圭直接坐了過去，隻聽見旁邊的作者嘟囔道：“這和我以前當銷售也沒區别嘛。”
“我的首印是一萬冊，好像一個月了，都沒賣出去幾本，如果作家這條路實在行不通的話，我還是會自家公司上班算了。”
“我也是……自家公司？你家開公司的？”
“是啊，做連鎖酒店生意的。”
藤原圭坐在那裏沒說話，聽着幾人閑侃，過了好半天，也沒有一個讀者上前，一時有些懊喪。
原先以爲小說的銷量不錯，結果沒想到讀者完全不買單啊，這落差還是有點大的。
這時，坐在旁邊的作家看到藤原圭，扭頭問道：“這位老師，怎麽稱呼？”
藤原圭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藤原。”
藤原？那個作者心裏回想了一下，今天來這裏簽售的作家好像沒有這個姓氏的啊。
但是也沒有多問，而且見他也沒有讀者上來要簽名，心裏生了幾分親近感。
“藤原，你是全職嗎？”身旁的一個作家問道。
藤原圭搖了搖頭，“兼職。”
“兼職能寫好書嗎？”
“所以銷量一般。”
“寫過幾本書？”
“就一本，今天來簽售。”
“獲過獎嗎？”
藤原圭搖搖頭，“沒有。”
沒獲過獎的新人作家，看來又是一個制造滞銷書的好手，那個作家心道，雖然表面上不會表現出來什麽，但是心裏卻暗自生出了輕視之意。
“對了，藤原君，你有參加過寫作訓練班嗎？”那個人又問道。
藤原圭搖了搖頭。
那人笑着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藤原圭，“我已經寫了三本書了，上一本的銷量達到了四十五萬冊，所以對于如何寫作還是有些心得的，如果不想長期滞銷的話，可以來我的訓練班坐坐，或許會有心得。”
“好的，改日登門拜訪。”藤原圭笑着收下名片。
遠處似乎人潮湧動，但是都在往樓上跑，這時一個作家問道：“今天就我們幾個在這裏簽售嗎？”
另一個作家搖搖頭道：“不是，樓上好像也來了一個，不過人家的作品很暢銷，伱看這些讀者都是爲了他來的。”
“叫什麽名字？”
“好像是一部社會派，叫什麽……”
“社會派？難能賣得好？”剛剛邀請藤原圭去他的訓練班的作家不屑一顧地道。
“聽說一個月已經賣出去二十萬冊了。”
“那麽多？！”那人咋舌道，“難道市場風向變化了嗎？現在讀者喜歡看社會派？”
正當他們讨論的時候，這時一個人背着包走了過來，在藤原圭身邊轉了兩圈，小心翼翼地道：“不好意思，你坐的好像是我的位置。”
“啊？”藤原圭有些發懵地站起身來。
“沒錯的，我是《新宿鲨》的作者，請問你今天也是在這裏簽售嗎？”
“是的……”
話音未落，這時不遠處跑過來一個人。
“老師！司馬老師！”那人喘着粗氣跑了過來，藤原圭定睛一看，此人是春秋社的員工，見過兩面。
“您怎麽跑這裏來了，《白夜行》的簽售會在樓上！”
藤原圭站起身來，趕緊讓位給剛剛那個作者，“不好意思，找錯地方了。”說罷，趕緊跟着那個人離開了。
“他就是……”
“《白夜行》的作者司馬圭太，聽說作品銷量很好，還入圍了直木賞，打進決選沒有問題。”
開訓練班的作家下意識張大嘴巴，看着藤原圭一路跑遠的背影，嘴巴遲遲不能合上。
比起清冷的二樓，三樓的場面可謂是熱火朝天。
許多讀者已經早早地在這裏等候了，手裏拿着一本《白夜行》，看到藤原圭出現後，确認他就是作者司馬圭太時，爆發出歡呼聲。
“司馬圭太老師！”
“《白夜行》一定能獲得直木賞！”
讀者們有些興奮地叫喊着，每人手裏都拿着一本《白夜行》，藤原圭走到台前，先向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後坐了下來。
在書店工作人員的安排下，讀者排成長隊，有條不紊地上前索要簽名。
“謝謝支持。”每簽完一個名字，藤原圭就笑着對來人說道。
“司馬老師，我非常喜歡您的作品，你一定能夠獲得直木賞的。”
“借您吉言。”
這一簽就是兩個小時，剛開始藤原圭還能應付，但漸漸地，手腕就開始發痛，甚至微微發顫，到後來，甚至連簽名也變得歪歪斜斜。
藤原圭擡頭看了眼望不到頭的簽名隊伍，心裏暗自叫苦。
利賀田奈奈子和緒方真代也來到了簽售會，隊伍真的好長，折疊起來幾乎填滿了半個現場，兩人站在隊伍尾端，一點點往前走，希望能得到司馬圭太的簽名。
緒方真代也把《白夜行》這本書看完了，很快也成爲司馬圭太的書迷。
二人聽說今天這裏有《白夜行》的簽售會，于是早早地來了。
這時緒方真代遠遠地盯着藤原圭的那張臉，忽然拉了拉利賀田的胳膊。
“奈奈子，我總覺得司馬老師好像有點眼熟啊。”
其實利賀田也有這樣的感覺，但是一時想不起是誰。
緒方真代歪着腦袋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啊，他不就是那天在拉面店裏，拍攝節目的那個人，‘警察和通緝犯是朋友’，你還記得嗎？”
利賀田奈奈子這才想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