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麽字體?”
望着眼前宣紙上那一個個方塊文字,衆人紛紛投來了震驚的目光。
整篇詩作如行雲流水,單字勁健有力,疏密相間,錯落有緻,極盡用筆之妙,宛若神助!
人群中有不少愛好書法的長者将注意力投注在了詩作中的文字起筆之上,毫不吝啬稱贊之聲。
“嘶!這露鋒起筆用的真棒!你們看那桃李二字,清靈簡便,漂亮!太漂亮了!”
“我倒是感覺那藏鋒起筆用的極妙,單看那“綠”與“何”字,力度感極爲強盛,令人震撼啊!”
“這是哪家的小輩?我怎麽從沒見過?這起筆的點畫形狀好像目前爲止并沒在圈内流傳過,難不成是自成一家?”
書聖的字體極爲精妙,每一個字單提出來,或給人一方整險峻之感,或給人含蓄秀勁之感,令人不自覺便看的如癡如醉。
人群中,楊春濤臉色劇變!
王浩的這一手字并非常見的行書或楷書,反倒像是兩者之間結合的産物,或者可以稱之爲“行楷”。
對于楊春濤而言,其中最讓他震驚的反倒是那一字一句間的收筆法,多用露鋒以縱其神,給人一種生動自然的感覺。
而且最關鍵的是行筆中的筆法!
其一爲中鋒,字裏行間透露着一種圓潤靜挺之美。
其二爲側鋒,句意中表現出一種獨特的取妍之勢,通俗一點來講就是棱角分明,令人過目難忘!
而且這整篇詩作的用筆更是提按分明,筆觸較細,邊形邊下按使得筆畫漸粗,給人深深的震撼之感,
加上其文字轉折自如,更是使得整篇詩作潇灑漂逸,骨骼清秀,不免令觀賞者驚爲天人!
人群中不斷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誰沒沒料到,一個不知名的小輩而已,出手便是一手好字!
王浩嘴角微揚,目光從在場衆人臉上一一掃過。
看着那一張張震驚的面孔,他不免有些想笑,這群人原本還一副對他不屑一顧的模樣,可這會卻都變了臉色。
特别是那楊春濤,原本頂着一張高傲臉的他,此刻已經變成了一顆大“苦瓜”。
那可是書聖王羲之的字,即便是王浩擔心太過于驚世駭俗,所以僅僅用了一兩分的功力。
但即便隻是一兩分,對于楊春濤而言那也是降維打擊!
這兩幅字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級,甚至連比都沒法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距!
“孫女,你确定這小子真像你所說的,隻是一個娛樂圈内的綜藝咖明星?”
郭老爺子原本還沒當回事,可看了王浩的字後,他頓時有些懷疑自己這傻孫女是不是被騙了。
郭老爺子平時倒也喜歡臨摹一些字帖,因此對文字的了解亦是頗深。
就這一手文字功底,如今文學圈有一個算一個,誰敢笃定的說自己可以比得上?
楊春濤?
他算個啥?
别說是他了,即便是華夏文學院的那幾個老不死的來了也得甘拜下風!
周圍議論聲不斷,所有人都被王浩的書法功底給吓到了。
如果他年歲已近百,那麽衆人勉強還可以接受,可一個剛二十出頭的毛小子竟然寫出了這麽一手好字,這就讓人有點難以接受了。
人群中有不少自诩爲“書法大家”的老者不由得有些臉紅,王浩這一手字不僅打了楊春濤的臉,同時也讓他們有些尴尬,
都是半個身子都快要入土的老人了,寫了大半輩子的字,竟然還不如一個年輕人?
這尼瑪上哪說理去?
然而,就在衆人對王浩的書法功底感到震驚時,站在方桌前的郭老爺子卻回過了神來,并注意到了宣紙上的這篇詩作。
“令公桃李滿天下?以桃李代做學生,這是在稱贊左老教書育人的豐功偉績啊!”
随着郭老爺子的這一聲提醒,衆人頓時都将目光定格在了詩作内容上。
“綠野堂開占物華,路人指道令公家。”
“令公桃李滿天下,何用堂前更種花。”
“嘶!!!”
随着一遍又一遍的誦讀,漸漸的,大廳裏又一次響起了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衆人膛目結舌的看着這篇詩作,臉上逐漸浮現出了濃濃的羨慕,恨不得立馬将這篇詩作占爲己有。
桃李滿天下!
僅僅隻是這五個字,便已經訴說出了左民安這十年來在華夏戲劇學院教書育人的豐功偉績。
郭笑雪忍不住拍手鼓起了掌,嘴裏稱贊道:“寫的真好!”
随着這一嗓子,大廳内頓時響起了嘈雜的議論聲,而衆人看向左民安的眼神不免出現了變化。
“這詩必然可以成爲流傳千古的佳話,左老好福氣啊!”
“爲何這首詩作我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不應該啊!這般好的佳作不可能寂寂無名。”
“看來老朽也是孤陋寡聞了,這首詩篇我也沒聽過,”
說着說着,衆人都将目光定格在了王浩身上,等待着他做出解答。
這時,房超突然以僚機的身份走了出來,好奇道:“這詩……該不會是你自己的原創作品吧?”
“什麽!!!”
驚呼聲驟起。
衆人一時間竟有些膛目結舌,如此頂尖的詩作竟然是這個年輕後輩自己的創作?
這怎麽可能!
王浩雖然沒有直接開口應答,可臉上那鎮定自若的表情卻明顯給出了确切的答案。
“這可是詩王白居易的作品,嘿,吓不死你們!”他暗暗在心裏嘟囔道。
另一邊,伴随着衆人的誇贊聲,楊春濤的臉色已是愈發變得難看起來,一張臉憋的通紅,仿佛心有不甘。
見此,王浩當即眉頭一挑。
不服?
那就寫到你服爲止!
他緩緩開口道:“墨已幹,收作,換宣紙。”
“好嘞,”
人群中傳來一聲應和,隻見房超迅速靠近,将桌上的詩作飛快卷起。
在一旁圍觀的郭磊更是眼前一亮,急忙接過店員遞來的宣紙,三兩下便将其鋪在了長桌上。
下一秒,墨迹再度落在了宣紙上。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收筆,入墨盤,王浩擡頭看向了周良寅等人,臉上表情似笑非笑,似有着淡淡的嘲弄。
眼看如此,人群中有不少知情者臉色頓時變得精彩萬分。
周良寅臉頓時就綠了,猛地舉起右手指向王浩,眼中的怒火幾欲噴發。
可這時,左民安卻突然上前一步,将正面相對的二人隔絕開來。
“周老這是何故?後輩不就是寫了一首詩嗎?你爲何這般氣惱?”
此言一出,周良寅頓時反應了過來,急忙收手傲立。
“哼!”
他冷哼一聲也不回話,而周圍人也從這詩中讀出了兩層含義。
其一是左民安那堅韌的“德行”,哪怕是周良寅等人百般刁難,可他卻依舊咬定自己的信念不願放松。
其二則是暗指周良寅等人卑鄙無恥,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不擇手段,公然在這拜師宴上搗亂!
一詩兩意。
衆人雖不能明說,可暗地裏卻給王浩豎起了大拇指。
這小輩,前途無量啊!
等到墨迹幹了後,早已經躍躍欲試的房超再度沖了上來,在圍觀衆人的眼紅下收起了這首詩作。
有不少人雖然想出聲讨要,奈何王浩這兩首詩明顯是寫給左民安得,他們還拉不下這個臉。
郭磊又一次将宣紙鋪了上來,笑呵呵的示意王浩可以繼續了。
但王浩卻并沒有動筆,反而是側頭看向了躲在周良寅身後的楊春濤,臉上逐漸浮現幾分調笑。
這小子雖然文采不低,可從他寫的那首詩就可以看出來,他絕對不是什麽好人。
但凡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又怎麽可能用這種帶有強烈侮辱性的詩詞來嘲諷圈内的長輩?
由此可見,周良寅這群人裏面就沒有一個好貨色!
那他也就用不着客氣了。
“怎麽樣?服不服?不服再上來比劃比劃?”王浩将毛筆蘸滿了墨,朝着楊春濤所站的方向遞了遞。
一時間,大廳内鴉雀無聲。
感受着周圍人那打趣的目光,楊春濤隻感覺自己臉火辣辣的疼。
王浩的這兩首詩作就好比如兩個巴掌,狠狠的抽在了他臉上,打的那叫一個“啪啪”做響。
面對着挑釁,楊春濤有心想不顧一切的沖出去,對着王浩施展一波自己苦練數年的跆拳道。
可周圍都是曲藝界以及文學界的長輩,他若是真這麽幹了,文學這條路也就徹底斷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願意服輸,“哼,你别得意,不就是兩首詩嗎?到底是不是你的作品還尚未定論,說不定還是剽竊其他人得來的,有什麽了不起的?”
楊春濤特意避開了自己書法上的缺陷,對着王浩的詩作展開了抨擊。
反正又沒人證明這詩是他寫的,不就是胡攪蠻纏一通嘛?這他可太熟悉了。
然而聽了這話後,王浩頓時就樂了!
這家夥的不要臉程度還真沒下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考上的華夏文學院?莫不是走了後門?
當然,這些還都是後話,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得先讓楊春濤徹底服帖了!
“系統,給我定制一些怼人詩作,越狠越好!”
話音剛落,系統仿佛早有準備,當即就有了新的提示。
『叮·扣除一百萬人氣值,兌換一百首怼人詩作!』
……
“墨來!”
“我來研,我來研!”
郭磊一臉激動,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來,滿臉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
他這“清廬小軒”裏可好久沒這麽熱鬧過了,這些文绉绉的家夥可真是太會玩了,居然能想到用寫詩來罵人?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随着濃黑的墨汁從墨盤中浮現,王浩嘲弄一笑,提筆便寫。
“蛇蛇碩言,出自口矣。”
“巧言如簧,顔之厚矣。”
一詩寫罷,但王浩卻并未做罷。
“換宣紙。”
他輕喝一聲,房超頓時與郭磊配合了起來,一個收紙、一個鋪紙。
鎮石剛一放下,王浩便将筆從墨盤裏抽了出來。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
“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又一首新詩寫罷,都不用王浩特意吩咐,房超與郭磊相視一笑,兩人輕車熟路的完成了收紙與鋪紙。
王浩再度提筆,
“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于爾與何誅?”
…
“百煉千錘一根針,一颠一倒布上行。”
“眼睛長在屁股上,隻認衣冠不認人!”
…
或許是寫的太順心,王浩一時間竟然有些停不下來手了。
洋洋灑灑十幾篇“佳作”問世,僅僅隻是晾幹這些詩作,就差不多占用了一整個大廳的桌面與椅凳。
直到最後,要不是墨盤裏徹底沒墨了,恐怕他還有繼續寫下去的念頭!
而與此同時,身處于人群後方的楊春濤整張臉已是慘白無光,當這一首首“佳作”出世後,他就知道自己徹底完蛋了,
現場人數衆多,今日宴會結束之後,這些詩作必定會傳揚四方。
而到了那時,他楊春濤必将成爲圈内的笑柄!
想到這,楊春濤不由得眼前一暗,要不是身旁趙欽扶着,恐怕他早已經癱在了地上,
可就在這時,王浩卻突然狠狠補了一刀。
“我決定了,等宴會結束後我就把這幾篇詩作編纂成一本詩集,名字就叫《朽木集,贈吾兄楊春濤》,大家覺得怎麽樣?”
“不!!!”
一聲凄裂的慘叫聲頓時響起,衆人好奇的扭頭看去,隻見楊春濤再也無法堅持,整個人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了趙欽懷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