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王公子這樣的人,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向來不缺。
聽到手下彙報,三位公子哥勃然大怒,帶上身邊的護衛一起向外跑去。
他們身邊的護衛最厲害,而且個個帶槍,侯公子甚至掏出了槍。
“砰。”
到了地方,侯公子首先朝天開槍,王公子則大喊:“都給我回去,他們不敢動手,我看誰敢動。”
王公子那些潰散的蝦兵蟹将,看到他們三個頓時有了主心骨,很多人不再跑,不過這會的功夫,已經被警察抓了二十多名地痞。
他們倒是老實,被抓後抱頭蹲在地上,避免吃苦頭。
沈漢文眼中冒出道寒光,他不想開槍,主要不想驚動那邊的婚禮,沒想到對方竟然膽子大,搶先開槍。
想不驚動已經沒了可能。
“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攔我的人?”
王公子走過去,立刻惡狠狠的質問。
他們橫行慣了,哪有人敢随便對他們下手。
“王勝,抓人。”
沈漢文爆喝,王勝立刻拿起鐵皮喇叭大喊,把現場所有人抓起來,包括這三名公子哥。
“反了你們,給我殺了他們。”
王公子同樣掏出槍,他身邊的護衛同時掏槍,沈漢文猛然舉手,車頂的機槍立刻傳開咔擦聲。
“他們三個給我留活的,其他人,死活不論。”
沈漢文下令了,王公子他們還不能死,需要他們的口供,這個案子的官司,肯定要打到老頭子那裏。
到了那他也不怕,這些人公然想要搶人,持械拒捕,說破天理在他們這。
“哒哒哒。”
機槍,步槍同時開槍,激烈的槍聲,現場頓時一片鬼哭狼嚎。
三位公子哥是重點對象,機槍沒敢對着他們,沈隊長說了,要活的。
其他那些地痞和普通護衛則倒了黴,後台一來他們沒跑,現在全成了靶子。
他們站的又非常密集,結果可想而知。
激烈的槍聲,讓林家大院那邊瞬間安靜。
“快,去查查怎麽回事?”
張明真喊道,他不用喊,泥鳅知道什麽情況,沈漢文動手了,必然是那邊的人先動了槍。
否則沈漢文隻會抓人,不會開槍。
這麽密集的槍聲,一定是他們的機槍,況且最初确實有道單獨的槍聲。
現場有不少軍人,聽槍聲就知道,這不是一挺機槍,而且有重機槍,城内哪裏有這麽大的火力,難道是日本人打進來了?
後者絕不可能,日本人真兵臨城下,他們誰也無法來參加婚禮。
“老師,有些不開眼的人,我的人正在處理。”
楚淩雲對張明真小聲回道,張明真看了他一眼,很是詫異。
他是真不知道,有人想來搶親。
平時他不關注這些,這段時間又爲了林石的婚事一直在忙,外面發生的事,他完全不知情。
“不會有事吧?”張明真點頭問道。
“您放心,不會有事。”
楚淩雲回道,張明真對他的能力非常信任,聽他這麽說,心頓時穩了下來。
“沒事,婚禮繼續。”
似乎爲了驗證張明真的話,他剛說完,外面的槍聲便停了。
“大家放心,不會有事。”
林石同樣喊話,槍聲雖然聽的到,但通過槍聲一樣能判斷出,和他們有點距離。
距離林家大院差不多兩裏的空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地面被鮮血染紅,三位公子哥早已沒了最初的嚣張,全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侯公子的身下,甚至還有一片水漬。
被人抓起來的時候,三人沒敢有任何的異動,更别說放狠話。
“帶走。”
沈漢文大手一揮,留下王勝打掃現場,自己則帶人返回軍統。
死了的,王勝直接讓人裝在車上,沒死的補刀,同樣裝車。
這些禍害不用留,早死早超生。
至于屍體,他是警察局長,自然有處理的地方。
沒多久,現場的人被他清理幹淨,連地上面的血迹都進行了沖洗和掩埋,沒有動炮,現場清理則輕松了許多。
連帶着彈頭,都被王勝帶走。
不知道的人路過這裏,根本不會想到剛剛在這邊剛發生過一起大型槍戰。
被帶回軍統,三名公子哥總算恢複了些神态。
三人被帶入一個刑訊室,被控制在椅子上,沒吊起來。
沈漢文懶得單獨審他們,三名公子哥而已,又不是日諜,他真沒那麽大興趣。
“知道我爹是誰嗎,快放了我,讓你們戴局長來道歉。”
楊公子首先反應過來,大聲喊道,沈漢文神色古怪。
他是哪來的勇氣,敢這麽說話?
“我警告你,就算你們戴局長,在我爹面前也要恭恭敬敬,我爹一句話,就能卡住你們的後勤軍需。”
楊公子繼續喊道,沈漢文忍不住問道:“誰告訴你的,我們戴老闆見到你爹是這樣的态度?”
“我爹說的。”
楊公子怔怔回道,沈漢文徹底呆住了,這位楊部長,還是副的,不過是個中将,竟然敢說這樣的話?
吹牛皮吹的沒邊了吧,一點分寸都沒有?
忠義救國軍是需要後勤撥付,但大頭卻是戴老闆自己來籌備,這點楊部長不會不知道。
别說不需要他,哪怕真需要,敢卡戴老闆,不要命了?
“你爹什麽時候說的?”
沈漢文卻來了精神,這是好事啊,問出了有用的東西,雖說不是大功,可是彙報給戴老闆,姓楊的必死無疑。
三人之中,就他的地位更重要些。
“上次和劉将軍他們喝酒,劉将軍說你們軍統做事太過,抓了他的人,我爹那時候說的。”
楊公子真以爲對方被自己吓住,洋洋得意的說道。
好嗎,又一個。
沈漢文繼續審問,等楊公子把所有事情透漏,立刻拿上口供去找賀年。
這件事要盡快彙報,戴老闆這次不會輕易饒了他們。
“大膽。”
賀年看完口供,憤怒吼道,立刻帶着沈漢文前往戴老闆辦公室,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彙報一遍。
戴老闆鼻子快氣歪了,親自來到刑訊室詢問。
楊公子不知道他闖了多大的禍,以爲是來放了他們,不斷喊着,讓戴老闆快點道歉,否則這次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用問,戴老闆也知道他說的必是實情。
“打,給我狠狠的打。”
戴老闆懶得詢問,就他們這個态度,打死不虧。
三人沒有想到,戴老闆過來不是道歉,而是對他們動刑,幾鞭子下去,三人鬼哭狼嚎,不斷求饒。
戴老闆壓根沒理會他們,讓人打一陣子再說。
“賀年,你那邊調查的怎麽樣了?”
回到辦公室,戴老闆又喊來了許義,許義,賀年還有沈漢文站在辦公桌前。
“随時可以抓人。”賀年回道。
随時抓人,說明證據确鑿,這些人本就有很多問題,光他們手上現有的證據,就能先抓人審訊。
“你呢?”戴老闆又問向許義。
“一樣,您這邊下令,我就去抓人。”
戴老闆又看向沈漢文,他們調查的是楊部長,最讓他生氣的那個。
“戴老闆,我們也沒問題。”
沈漢文急忙回道,他沒有直接求見戴老闆的資格,但不是見不到。
真有急事,他可以越級上報。
沈漢文的級别也不算低,要是留在行動處,至少是個科長。
“走,跟我去委座那。”
戴老闆起身,既然準備充分,沒必要再等。
他這邊抓了三位公子哥,并且動了刑,那邊很快會知情,不能給他們太多的反應時間。
林石的婚禮剛結束,戴老闆這邊就已經拿到了抓人的指示。
三人帶着證據,陪同戴老闆去見的老頭子。
那些證據老頭子沒看完,便憤怒的大罵娘希匹,手中的幾份文件更是扔的到處都是。
抓,必須抓,嚴懲不貸。
林石這邊,賓客滿座。
張明真和楚淩雲坐在了主桌,他們有這個資格。
“淩雲,到底怎麽回事?”
張明真小聲問道,之前的槍聲雖然消失的很快,但張明真明白,一定和楚淩雲有關。
或者說,和林石有關。
“有幾家之前向許法官家提親的人,他們的兒子不滿許法官選了林石,想要鬧點事。”
楚淩雲淡淡說道,仿佛說微不足道的小事。
“鬧事,鬧什麽事?”
張明真眉角一跳,能向許法官家提親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家。
張明真老婆和許太太關系很好,自然明白,許法官沒想着用女兒去聯姻,而是真心爲女兒着想。
人品不行的,許法官向來不考慮。
被許法官拒絕的人,可不止三家,多了去了。
“搶走嫂子,暴打林石一頓。”
楚淩雲輕聲回道,張明真驚的差點沒有站起來頭。
竟然是搶親?
這些人膽子太大了吧,竟然敢搶許法官的女兒,還要暴揍林石?
“你事先知道?”
張明真問道,他不傻,整個迎親的過程非常順利,也就最後出現了那些槍聲,若沒有槍響,他們甚至不會知道有人想要搶親。
“知道,老師放心,我做了妥善布置,不會有事。”
“是哪幾家?”
張明真再問,他是擔心楚淩雲給自己惹麻煩,敢來搶親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家。
“交通部王家公子主謀,立法廳侯家,後勤部楊家。”
楚淩雲沒有隐瞞,淡淡說出了幾個名字。
張明真聽的心驚肉跳,哪一家的背景都不次于他,甚至比他要強,這幾家聯合在一起,難怪敢做出這麽瘋狂的舉動。
“開了槍,不會有事吧?”張明真擔心問道。
他知道楚淩雲和林石關系極好,既然知情,絕不會看着這些人來欺負林石,可要是這幾家一起發力,恐怕楚淩雲很難扛住。
張明真還是低估了軍統,或者說,他們經常身在高層,對别人自然看低一眼。
現在的軍統,可不是之前的軍事情報處。
特别是他們多次立功,體現出重要價值之後,老頭子對軍統越發重視,而且戴老闆深得老頭子信任,遠非其他人所能相比。
都在說軍統是錦衣衛,怎麽不想想,當年的錦衣衛權力究竟有多大。
“老師盡管放心,絕不會有事。”
楚淩雲笑道,張明真還是皺着眉頭,他不願看林石出事,更不願意看楚淩雲有麻煩。
這是他最得意的兩個學生。
“不行,我還是先去打個招呼,給這幾家說一下,别讓他們找你麻煩。”
張明真說完就想起來,楚淩雲則悄悄拉住了他。
“老師,沒這個必要,以後沒這幾家了。”
楚淩雲淡淡說道,張明真駭然回頭。
這是什麽意思?
“您了解我,我從不魯莽,更不會打無準備的仗。”
楚淩雲笑了笑,沒有過多解釋,沒有必要。
沈漢文應該抓了人,現在抓的是小的,接下來就要抓老的。
被軍統盯住的人,還想善終?
“好,沒事就好。”
張明真坐直身子,他心裏是真的有了點恐懼,這可是三個重要高官,不是一般的人。
楚淩雲不過是軍統的副處長,輕描淡寫的,便将這三家抹去了?
要是軍統戴老闆親自出手,什麽樣的人才能頂住?
“組長,戴老闆親自去了委座那,許處長賀處長還有沈漢文,已經分批去抓人了。”
泥鳅跑了過來,在楚淩雲耳邊小聲說道。
“怎麽這麽快?”
楚淩雲眉頭一動,正常來說,需要過兩天才能動這些老的,畢竟他動手有點晚,稍稍不足。
“沈漢文說,楊家公子招供,說戴老闆都怕他爹,把戴老闆氣壞了,直接去告了狀,委員長非常生氣,當場下令抓人。”
泥鳅小聲解釋,楚淩雲笑了,原來如此。
夠坑爹的,他爹會更倒黴,接下來不僅要被抓,恐怕還要被戴老闆整治。
戴老闆的心眼,确實不大。
“有後續消息,及時告訴我。”
楚淩雲吩咐道,婚宴已經開始,張明真沒有細問,招呼着主桌的人,一起開席。
林石一直在忙,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
外面,軍統的人四處出擊。
許義,賀年親自出動,帶着人上門。
王部長首先被抓,随即抄家。
侯廳長在單位,被賀年直接抓走,而且是捆走的,一點面子沒有留。
那位楊部長更慘,戴老闆親自帶着沈漢文過去抓人。
當着他部下的面,戴老闆連給了他幾個巴掌。
不是說怕你嗎?
不是說見到你要恭恭敬敬?
戴老闆用實際行動告訴其他人,這是不可能的事。
三位大人物,同一天被軍統所抓,這是大事,很快傳開。
林家大院這邊,不少人收到了這個消息。
他們不清楚怎麽回事,但明白動手的是軍統,不少人看向楚淩雲。
張明真同樣收到了消息,他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一頓飯的功夫,三人就被抓了?
這不是他們的兒子,是他們本人啊,哪個不是能量很足,沾親帶故?
軍統的人動手,肯定是得到了委員長的同意,否則他們不敢這麽做。
既然委員長同意,那這三人,基本沒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張明真知道的最清楚,三家的沒落,竟然是因爲他們的兒子想要搶親,看似針對的是林石,動手的卻是楚淩雲。
他是真沒想到,楚淩雲現在如此厲害。
三位大人物,說抓就抓,而且動作那麽快,一點沒有手軟。
“老師,我先過去了。”
婚宴結束,楚淩雲的任務可沒有完,他還要幫着林石,别讓人鬧的太過。
他這個門神,要等到林石休息了才能離開。
“去吧。”
張明真看楚淩雲的眼神有點複雜,能夠想象,這件事傳出去後,以後大家再看軍統眼神都會變。
軍統已經如此強大,确實超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不過軍統的名聲會更臭,誰願意自己頭頂懸着這樣一把利劍,他們的仇家會更多,對他們有敵意的人也會更多。
但這次的事,确實會幫着軍統揚名,沒人再幹小看他們。
林石什麽也不知道,但許法官收到了風聲。
哪怕是爲了裝裝樣子,有些人也必須經過審判才能處理,那時候就是許法官他們的主場。
三位重要人物被抓,全是向他家提過親的人家。
加上林家那邊出現過的槍聲,許法官本能的察覺到了不對。
他不是傻子,這件事怎麽那麽湊巧?
他馬上派人去打聽,結果聽說,在三位大人物之前,他們的兒子已經被軍統給抓了,抓人的地點就在林家附近。
許法官就算再笨,也明白這件事真的和他有關。
或者說,和林石有關。
很快,許法官氣的摔起了杯子,三位公子哥爲什麽被抓并不難查,他們雖然保守了行動秘密,但知道的人不少。
有心詢問下,很快便問出他們的目的。
竟然想把自己女兒搶走,成爲他們的媳婦,還說了很多污言穢語,簡直沒把他放在眼裏。
這些人該死,該殺。
但楚淩雲的力量,同時讓他心驚。
三位大人物說抓就抓,這還是楚淩雲,不是戴老闆。
他不知道,楚淩雲在軍統的地位很特殊,級别很高,職務雖然就是個副處長,但在軍統的人脈關系極硬。
他的事就是軍統的事,楚淩雲完全有能力調動軍統的一切。
軍統大牢,許義,賀年,戴老闆親自審訊。
三人身份不一般,必須要有完整的證據,讓别人無話可說,不過現有的證據就夠他們喝一壺的,口供不過是讓他們主動認罪。
三人進到軍統的時候,嘴很硬,不斷喊着戴老闆的名字。
一頓皮鞭抽下來,加上擺在他們的面前的證據和證人,三人頓時無話可說,老老實實招供。
證人不難找,被他們害過的人不少,重慶就有許多,軍統早就找到了二十多人,每個人的苦主都有。
“我招,漁農,念在同事一場,給我個痛快吧。”
楊副部長耷拉着頭,戴老闆要整他,下手不輕,他全身血淋淋,向來養尊處優的他,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罪。
他現在甯可死,也不願意繼續承受刑罰。
“想要痛快,你覺得可能嗎?”
戴老闆冷哼了聲,拿他當墊腳石來吹牛,戴老闆怎麽可能讓他痛快。
“我承認,我給日本人做過事。”
楊副部長突然說道,他現在隻想死,不想遭受折磨。
姓戴的折磨人的手段太多,眼下有足夠的證據,又是老頭子同意抓的人,他以爲自己所做的事全部暴露,索性承認。
“我還以爲你到死不說,講清楚。”
戴老闆心裏一喜,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喝聲問道。
楊副部長把他所做的一切,全部撂了。
他的确爲日本人做過事,主要是提供了軍隊後勤情況,這可是重要機密情報,日本人可以通過後勤補給,推斷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他提供的次數倒不多,就兩次。
“劉将軍是牽線人,具體把情報給了誰我不清楚,每次他就給我五十根金條。”
每次五十根金條是不少,可楊副部長權力很大,能撈的油水很足,爲了這區區一百根金條把自己套進去,實在不應該。
楊副部長自己承認,他平時做的壞事不少,撈的很多。
不管哪件事被查出來,都是死路一條。
既然如此,幹脆想辦法多撈點,說不定日本人很快攻破重慶,他搖身一變,就會成爲日本人那邊的功臣,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就算日本人沒打過來,有足夠的錢,他随時可以退到香港或者美國,繼續做他的富家翁。
歐洲不能去,那邊打的更厲害。
再不濟,多點錢,他以後也能多疏通些關系,沒想到這次軍統出手那麽快,他一點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抓了。
“還有嗎?”
戴老闆繼續問,這絕對是意外之喜,沒想到爲楚淩雲解決後續的麻煩,竟然撈到了這麽大一條魚。
“沒有了,我真的隻提供過兩次,不過這兩次,把近幾年的詳細記錄都給了他們。”
楊副部長有氣無力的回道。
“你兒子參與了嗎?”戴老闆突然問。
“沒有,漁農,禍不及妻兒,這是我自己做的事,和他們無關。”
楊副部長擡起頭,實在是軍統動手太快,現場沒讓他們的護衛逃掉,沒人來得及報信。
有少數人最早跑了出去,但都是地痞。
那些護衛哪敢離開自己的主子。
抓了人後,戴老闆立刻下令動手,以至于他們沒收到消息,便被抓進了軍統。
楊副部長還不知道,這次的禍事,全是因爲他的寶貝兒子,根本不是他自己暴露,而他的兒子,此時距離他不願,正在牢房裏哼哼扭扭的舔傷口。
“簽字畫押。”
拿到口供,戴老闆命人去秘密監視劉将軍,并且立刻前往老頭子行營,抓貪腐抓出了日諜,又牽扯到另一位将軍,必須有老頭子授權,他才能抓人。
有了楊副部長的口供,那個劉将軍已經徹底完了。
“他還出賣了機密情報?”
老頭子看完口供,愕然問道,就在三人被抓後,他們的家人朋友開始使力,到處找關系。
就這一會,三波來爲他們求情的人了,讓老頭子很煩。
老頭子的心還沒軟下來,戴老闆這邊則給了他一個重磅炸彈。
别的事還能妥協,饒過一命不是沒問題,可牽扯到日本人,又是投敵叛國,不管他是誰,沒有活命的希望。
“沒錯,咱們給各軍的後勤補給,日本人全知道了。”
“該死,殺他一千次也不過問。”
老頭子怒道,忍着怒氣,将口氣全部看完。
“抓人,立刻抓人。”
老頭子把口供丢在一旁,戴老闆稍稍彎身:“委座,我擔心日本人時刻監視着劉将軍的動靜,想先把和他接頭的日本人找出來,這樣讓他們一個也逃不掉。”
直接抓人是能出氣,可同樣容易讓日本人逃跑。
戴老闆現在想要更多的收獲,要把這次的日本人抓到手。
在重慶,最近他們有段時間沒抓到日諜,沒想到這些日諜手段更狠,直接向高層下手。
而且他們成功了,拿到了他們想要的重要情報。
“也行,這個案子你全權去辦,不管牽扯到誰,全部嚴懲。”
老頭子松了口,相對比洩憤,抓到更多的日本間諜很重要。
戴老闆剛低下頭,老頭子突然說道:“我懷疑柳州的事和他們有關,這件事你順便查清楚。”
“柳州?”
“查出柳州我的行蹤是怎麽洩露的,是誰告訴的日本人,柳州那邊又是誰給日本人報的信。”
“是。”戴老闆領命。
這次是立了功,沒想到也給自己惹了點小麻煩。
老頭子所說的柳州,是二月底發生在柳州的事,因爲戰事,老頭子親自前往柳州,召開高級軍事會議。
結果他剛到柳州不久,日本的機群便飛過來了。
老頭子午睡被驚醒,躲入防空洞,轟炸機知道他的地方,輪番進行轟炸,投放了大量的航空炸彈。
老頭子沒事,不過事後清點,侍衛隊足足有十二人受傷。
老頭子震怒,命令各部嚴查,是怎麽洩的密。
軍統自然有責任,但事情發生在柳州,不是軍統的地盤,老頭子明白,隻是讓軍統幫助調查,沒把案子給他們。
上個月二十二号的事,到今天不過一個月過兩天。
回到軍統,戴老闆立刻喊來許義。
委員長臨時增加了新的任務,戴老闆沒有着急,能查到最好,真查不到,老頭子不會怪罪他。
老頭子去柳州戴老闆都不知道,保密級别很高。
他的行蹤洩密,是出在軍中高層,這次正好查到了楊副部長和劉将軍,所以才讓他順勢調查。
劉将軍級别很高,在參謀部任職,他有機會接觸這樣的絕密。
現在他被日本人收買,這件事真的有可能就是他洩露出去的,而且劉将軍同樣去了柳州,參加這次的作戰會議。
他現在的嫌疑最大。
“監視好劉将軍一舉一動,看死他,這次是委座的命令,務必找到和他聯系的日本人。”
“是。”
許義興奮領命。
他剛剛知道,這次幫着楚淩雲抓人,竟然有了意外之喜。
找到了高層的内奸,不止一個。
楚淩雲果然是福将。
此時的楚淩雲,正當着門神,守着洞房,不讓任何人進去鬧。
有他守着,那些同學自然不敢造次。
不過裏面的林石也有點尴尬,許美君更是待着蓋頭,低着頭搓手,一個字沒敢說。
嫁人了,成家了,但今晚還有羞羞的一關要過。
雖然母親前幾天便一直教她,可真到了這一刻,她隻感覺小鹿亂撞,母親對她說的一切全忘記了。
“美君。”
林石掀開許美君的蓋頭,那張漂亮又紅紅的臉蛋露了出來,不過隻能看到額頭,頭太低了。
“喝了交杯酒,我們休息吧。”
林石輕聲說道,許美君輕輕點了下頭,若不是林石時刻注意着她,恐怕無法察覺她的動作。
喝完交杯酒,林石關燈上床,隻留下紅紅的蠟燭燃燒。
注意到燈滅了,楚淩雲才離開,命令泥鳅帶人守在遠點的地方,别讓人這個時候跑過去搗亂。
“淩雲,回來了?”
回到軍統,時間已是很晚,看到情報處和行動處不少燈亮着,楚淩雲立刻來到賀年辦公室。
“處長,現在什麽情況?”
楚淩雲主動問,下午他便聽說軍統動手,如今估計審訊都已經結束了。
“三家人全在大牢裏,整整齊齊,不過老闆審訊的時候有收獲,姓楊的給日本人提供過情報,他又招出了一條大魚,許義那邊正盯着。”
直到這件事的隻有戴老闆,齊秘書,許義與賀年。
其他人并不知情。
楊副部長被抓,劉将軍那肯定會警覺,不過這次同時抓了三家,又事出有因,劉将軍不會那麽快确定,楊副部長是因爲和日本人勾結被抓。
畢竟楊副部長就是出賣情報,沒和日本人接觸過。
“給日本人提供過情報?”
楚淩雲有點詫異,賀年則是點頭,繼續說道:“你回來的正好,戴老闆還沒走,他吩咐過,你回來後立刻去見他。”
“好,我先過去。”
戴老闆召見,楚淩雲必須去,賀年沒有跟着,戴老闆是有事單獨吩咐楚淩雲,他沒必要過去。
去了在門口等着,還不如在辦公室呢。
“老闆。”
楚淩雲進入辦公室,戴老闆果然還沒走。
今天不少人找他問,那三家人怎麽回事,不僅有人到老頭子那求情,還有人告狀,告他們軍統的狀。
說他們胡作非爲,亂抓人。
“姓楊的交代個重要情況,我需要你的配合。”
戴老闆沒有廢話,楊副部長供出了劉将軍,但劉将軍并不知情。
他若是知道,肯定要跑,想再抓住日諜幾乎沒有可能。
現在必須穩住劉将軍,讓他認定,楊部長是因爲孩子的事被抓,這樣就不會立刻逃跑,甚至有可能找他的日諜聯絡員商量對策。
想做好這一切,确實需要楚淩雲的配合。
“老闆,您直接下令就是。”
楚淩雲回道,對他的态度,戴老闆很滿意。
“這次的事需要你站出來,承認是你爲了林石,對他們三家下手,不管有多少人罵,或者多少人求情,絕不能松口。”
“本來不就是這樣嗎?”
楚淩雲笑道,事情最初就是他做的,現在不過是不用軍統的名字,需要他來扛住。
戴老闆的意思楚淩雲已經明白。
示敵以弱,讓敵人真以爲,他們是爲了私事洩憤,給他們看到救出這三人的希望,很可惜他們對軍統還是不了解。
“本來也不是這樣。”戴老闆瞪了楚淩雲一眼,随即笑了:“咱們是有證據動的手,不過現要故意做點證據不足的樣子,你放心,我相信許法官肯定會配合。”
這件事還牽扯到許法官,他必然配合。
人家要搶他的寶貝女兒,他若無動于衷,還是個男人嗎?
這件事連招呼都不用打,許法官那邊就會按照軍統所想去做事。
“老闆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楚淩雲點頭,這樣的配合,需要他頂住一些壓力,不過這些壓力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案子的事,你有沒有什麽想法?”戴老闆突然問道。
“沒有。”
楚淩雲立刻回道,他明白戴老闆的意思,雖說日諜是戴老闆親自審出來的,但人畢竟是因爲他抓進的軍統。
這個案子,嚴格意義上說是他案子的後續,可以歸屬于他。
這次可是兩個大人物,很重要的人物,肯定是大功。
不過楚淩雲真的不需要這樣的功勞,戴老闆很久沒有親自辦案,讓他好好過一次辦案的瘾。
“好,案子有你一份,等結了案,我親自向委座爲你請功。”
戴老闆高興的說道,楚淩雲還是那麽懂事。
劉将軍的案子,他确實想要親自來辦。
單單眼前兩個人,已是潑天大功,若是查出柳州洩密案,能在委員長那增光不少。
這樣的案子他不想放棄,親自來辦最好。
“多謝老闆。”
楚淩雲識趣離開,對接下來的壓力,他是真的沒一點在意。
第二天早上,林石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急忙給楚淩雲打電話。
竟然有人想要來搶親,而且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楚淩雲把一切給他辦好了,不僅抓了搶親的三個人,連他們的窩都給端掉。
這三人的父親不是一般人,楚淩雲肯定頂着巨大的壓力。
“沒事,放心吧。”
楚淩雲安慰了幾句,笑着挂斷了電話,林石今天還要去許家,許法官估計會和他商量對策。
楚淩雲猜的沒錯,林石剛到許家,就被許法官帶進了書房。
許法官神情嚴肅,那三個人雖然被軍統的人給抓了,但他們的親朋好友,門生故吏,正在外面爲他們奔波。
連他這邊都有人上門求情,請求放了他們。
孩子不懂事,教訓下得了,怎麽能對大人下手?
軍統的人做事太過,以後不得好死。
許法官承受的壓力不小,事情和林石有關,他需要和林石面談商議。
“我給淩雲打過電話,他承認事情是他做了,他說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讓我放心,他能頂住壓力。”
林石老老實實說道,楚淩雲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确實很感動。
其實除了林石個人原因外,還有他身份的緣故。
一旦林石被人搶親成功,以後林石别說升職,連現在的位置也保不住。
他的生意,同樣會被人全部搶完。
林石出事,對組織的影響很大,這種情況楚淩雲不可能讓他發生,更不用說他們還有這麽好的關系。
“你這個同學,對你确實夠意思。”
許法官歎道,别說同學,就是再近的關系,有誰敢爲其他人一次得罪這麽多大人物?
這可不是一般的得罪,直接抓人,結下了大仇。
一旦人家脫身,必然會拼命的反擊報複。
“嶽父大人,這件事很嚴重嗎?”
林石擔心的問,許法官微微搖頭:“要看軍統掌握了他們多少證據,這三人我知道,平時沒少幹那些龌龊事,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們做的多了,孩子才敢那麽嚣張。”
“目前來看,軍統一定是掌握了部分證據,否則委員長不會同意他們抓人,既然抓了人,事情就不會輕,接下來哪怕壓力很大,隻要委員長不松口就沒事。”
關鍵還在老頭子,是否願意放過他們。
如果老頭子松口,自然不能繼續扣人,軍統本來就是老頭子手中的槍,敢有一點不聽話,老頭子會立刻卸了這把槍,回爐重造。
“現在委員長那邊什麽情況?”林石問。
“我找人打聽了,目前還好,軍統是拿着證據上的門,委員長不會那麽快改變命令,就看他什麽時候把王部長和侯廳長交給我們了。”
許法官說的我們,不是他和林石,而是法庭。
如果很快交過來,讓他們審判,那就是不會放過這三個人,而到了他這邊,哪怕主審的人不是許法官,他也有辦法給三人定罪。
許法官沒提楊部長,因爲他要上的是軍事法庭,不是他這邊負責。
哪怕不是他負責,許法官一樣有關系來定他的罪,畢竟這是屬于他的地盤。
怕的就是遲遲不給他們,抓了人,又有證據,若是不交給他們審判,拖下去的話,任何變故都有可能發生。
審判定罪,一錘定音,方無後患。
“接下來三天,最爲重要。”
林石輕輕點頭,他聽懂了嶽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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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