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展禮在不在?不在?找到他,讓他馬上到我辦公室。”
久保拿起電話,打給大辦公室,陳展禮不在,他的隊員急忙回宿舍喊人,果然,陳展禮還沒起床。
“大人,您找我。”
聽到久保找他,陳展禮慌忙起身,臉都沒洗,匆匆跑了過來。
“你昨天說,吳升财在我辦公室門口偷聽了有一陣子,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看到他在門口鬼鬼祟祟,我叫住他後,他慌忙想逃跑,被我攔住了。”
陳展禮立刻點頭,隻要對吳升财不好的,他盡可能的去說。
況且這确實他看到的情況,沒有說謊。
“你肯定,他聽到了我們在裏面的談話?”久保再問。
“肯定,他當時就這個樣子,不是偷聽還能是幹什麽?”
陳展禮做了個側身的動作,特意将耳朵貼過來,這個樣子确實是在偷聽,久保的臉色變的更難看。
是吳升财,一定是他洩露的機密,導緻百合被救走,李志群這邊功虧一篑。
李志群立功,相當于他立功,這份功勞對他來說更加重要。
吳升财該死。
“你上次說,吳升财是軍統内奸,有沒有什麽新的發現?”
久保突然問道,李志群則吓了一跳,吳升财是軍統内奸,這怎麽可能?
吳升财是丁墨最信任的人,他要是内奸,那76号豈不是沒有秘密可言?
“還沒有,大人,您如果同意,我去查他,肯定能找到證據。”
“不行。”
久保立刻搖頭,陳展禮去查吳升财,開什麽玩笑,他剛開始查,吳升财就會發現,如果吳升财铤而走險,陳展禮必死無疑。
他本就是軍統的叛徒,吳升财真是軍統内奸,又暴露的話,加上他們之間的矛盾,吳升财必然會殺死陳展禮然後逃跑。
“大人,吳升财是軍統的人,可能嗎?”
李志群主動問道,說吳升财給他搗亂他信,但說吳升财是軍統内奸,李志群還真不怎麽相信。
“我問你,吳升财有沒有抓到過軍統的人?”久保問道。
“有。”
李志群回答的時候,又看了眼陳展禮。
吳升财抓的就是陳展禮的連隊,整個連隊就他一個人逃跑,然後彙報給了團部。
“我知道,但那是忠義救國軍,如果是軍統的人故意給吳升财送的功勞呢?”
久保問道,李志群愕然。
故意給吳升财送功勞?
這種可能是真有,軍統戴老闆做事不擇手段,爲了保護一個重要内應,損失百十人算什麽。
損失的是忠義救國軍,是散兵,有錢便能補充,吳升财真是軍統的人,他可比這一百多人重要的多。
“你别忘了,吳升财雖然抓了忠義救國軍不少人,但全部被救走,你調查了那麽多人,唯獨沒有調查吳升财,他絕對有機會和忠義救國軍的人做好計劃。”
久保再次說道,李志群默然。
如果算上被救走的人,那吳升财上次隻得到了三四十人的戰果,軍統付出的代價更小。
最重要的是,吳升财手下損失了足足六七十人,雖說死的是他的直屬手下,但削弱的卻是76号的力量。
那些人是特工,可不像忠義救國軍的人容易補充。
“當初你是怎麽跑出來的?”
李志群突然問道,問的是陳展禮。
“我出來偷吃,聽到槍聲回去看到了情況。”
陳展禮老實說道,這是實話,之前影佐問過他,久保也問過,丁墨和吳升财同樣問過。
“你經常出去嗎?”
“經常,不然怎麽會被吳升财那個狗日的給盯住。”
陳展禮罵道,忠義救國軍是丁墨的案子,李志群之前并沒有過問,隻知道吳升财盯住了人,找到了忠義救國軍,沒想到盯住的就是陳展禮。
“他爲什麽會單獨放過你?”
李志群再問,久保已明白,李志群同樣對吳升财有了疑心,不然不會問的這麽細。
“告訴他所有實情,說詳細點。”
久保突然插話,李志群還是有能力的,從最初一個人過來投靠,到現在成爲副主任,手下的力量比丁墨還要強。
又經曆了幾次特高課内鬥,他能活下來,并且發展起來,得到南雲的絕對信任,甚至得到自己一定的信任,沒有能力可做不到。
“是,大人。”
陳展禮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吳升财确實先盯住了他,但最後跑出去的也是他,的确是他通風報信,讓團部有了準備。
“大人,吳升财确實有嫌疑。”
李志群低頭說道,久保看向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您不說,我真的忽略了,主要他是丁墨最信任的人,他出自中統,上次盯住中統的人就是他。但您也知道,軍統和中統不和,他盯中統的人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如果他真是内奸,上報這樣的事反而有功。”
李志群說的是盯住中統安全員的事,陳展禮心知肚明,真正彙報的人是他。
“你接着說。”久保點頭。
“好,上次我在租界被軍統伏擊,我一直疑惑,軍統的人是怎麽知道我去了那,他們怎麽那麽清楚我的行蹤?”
“如果真有人在76号觀察我的話,我的行蹤瞞不過真正的有心人。”
“吳升财是處長,他要想調查我的行蹤并不難,比如通過汽車班,又通過出外勤的人,或者這就是吳升财的計謀,故意向我暴露兩名不重要的隊員,吳三寶不在,我要出去的話,極有可能是去了那裏。”
久保緩緩點頭:“然後軍統的人提前做好準備,其實一直就是在等你?”
“沒錯,我正是這個意思。”
陳展禮沒說話,他有點發愣。
他故意說吳升财是内奸,不過是給他上眼藥,反正就是不讓吳升财好過。
沒想到真的引來了久保的懷疑。
不僅如此,現在連李志群也對他起了懷疑。
吳升财是不是内奸他最清楚,76号隻有他一個人,如果吳升财是内奸,組長不會讓他這麽對付吳升财。
“吳升财是情報處長,他肯定有辦法偷偷和忠義救國軍的人接觸,而且那些人就是他抓的,誰也不會對他有懷疑。”
李志群繼續說道:“他如果是内奸,有可能最初想把這些人拉到自己麾下,從中選出幾個機靈的幫他一起做事,結果被南雲打亂了他的計劃,人給了我,他就想着把人再救出去,一方面能打擊我們,一方面又能讓自己在軍統内立功。”
久保對他的話很是贊同。
看似忠義救國軍的人被救走,可實際上76号損失更大。
三次營救,就第二次沒有死人,但卻被駐軍記恨,說他們害駐軍被巡捕抓到,這些人做了俘虜。
第一次和第三次,更是死了很多的人。
“就是姓吳的要把忠義救國軍的人給我,然後又給我安插了個眼線。”
陳展禮非常合适的加了一句,沒錯,把那些死硬的忠義救國軍劃到陳展禮手下,是丁墨和吳升财的主意。
有可能,丁墨被吳升财所欺騙。
丁墨不可能是軍統的人,他本就和軍統不和,他在果軍的地位并不次于戴老闆,軍統沒有讓他幫忙做事的資本。
“吳升财對他的手下肯定了解,有可能上次就是他故意做套,然後假裝被騙,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到手下的身上。”
李志群分析道,久保越聽,對吳升财的懷疑便越重。
“吳升财知道你家的情況嗎?”
久保再次問道,李志群怔了下,馬上點頭:“肯定知道,他是情報處長,我的情況對他來說不難查到。”
“他和丁墨關系最近,想得到丁墨的聲音,輕而易舉。”
久保慢慢點頭,李志群肯定的說道:“沒錯,丁墨太信任他,如果他真的是軍統内奸,實在是可怕,軍統對我們的一切行蹤了如指掌。”
“可惡,百合的事隻有你我知道,就他偷聽過我們的講話,所以知道百合暴露,軍統的人立刻便将百合帶走。”
久保錘了下桌子,恨恨的說道。
“什麽百合?”
陳展禮裝傻問道,他确實不知道百合是誰,李志群看了眼他,輕聲解釋道:“我查到了誰洩露的何明建行蹤,舞廳内有軍統的人,是個舞女,名叫百合,昨天我來彙報的時候,恰巧被吳升财聽到,如果他是内奸,軍統的人知道不足爲奇。”
昨天陳展禮來的很是時候,及時發現了吳升财。
不然他根本不會懷疑到吳升财的身上。
而且陳展禮在遠處便喊住了吳升财,他不可能聽到自己的彙報,之後他又沒說過任何關于百合的事,知道百合存在的,就他、久保,和偷聽的吳升财。
這可是立下大功的好機會,被吳升财破壞掉,李志群的心在滴血。
好在發現了吳升财的異常,若是能證明他是内奸,一樣是份功勞,說不定能利用吳升财引出軍統的人。
“李志群,你暗中去查,想辦法拿到證據。”
久保立刻下令,陳展禮去查肯定不行,他會被吳升财耍的團團轉,李志群則不同。
李志群是專業特工,吳升财不是那麽容易察覺,他有能力,通過多方面可以查到吳升财的證據。
“是,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找出證據。”
李志群應道,吳升财不是一般的人,他是情報處長,之前在中統杭州站也是情報組長,身居高位。
要拿下他,需要實證才行,否則丁墨肯定不會同意。
沒有證據,丁墨會把官司打到影佐大人那裏,哪怕以後不對吳升财信任,但想利用他來扳倒丁墨則沒有任何可能。
李志群的心很大,不僅要把吳升财拿下,還想着趁機将丁墨拉下來。
主任的位置,他可是渴望了很久。
“去吧,有任何情況随時向我彙報。”
久保點頭,吳升财在76号地位不低,不能輕易動他,不過就算李志群查不出證據,此人久保也不會再留。
知道百合的就他們三人,李志群不可能洩密,人本就是他查到的,洩密的源頭隻剩下了一個。
吳升财。
久保心中已認定了吳升财的身份,對他下了必殺令。
“李主任,需要我幫忙嗎?”
陳展禮馬上問道,李志群笑着搖頭:“不用,你昨天及時發現吳升财的小動作,已是立了大功,若不是你,消息洩露肯定我們還蒙在鼓裏,不知道怎麽回事。”
這次陳展禮确實幫了他的大忙。
吳升财聽到談話後偷偷離開,沒人看到的話,百合的離開将會變成懸案,他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吳升财的身上。
甚至可能會懷疑自己的手下洩密。
幸好陳展禮昨天過來,叫住了吳升财。
陳展禮是小人沒錯,但小人一樣有用,這次若能拿下吳升财,陳展禮的功勞确實很大。
“李志群說的對,你立了功,放心,以後我會給你獎勵。”
久保笑了笑,陳展禮是他的福将,他對陳展禮比較滿意。
雖說沒什麽辦案能力,也不能盯人,但他能及時發現76号内部的所有隐患,這點就夠了。
久保賞罰分明,既然陳展禮立了功,不能不賞。
他現在級别還是太低,就是個隊長,回頭給他提升到組長,哪怕不增加手下,至少名義上的職務高了點。
薪水也相應會進行增加。
“好吧。”
被拒絕後,陳展禮興緻不是太高,李志群搖頭離開,陳展禮沒有自知之明,真想幫他查案。
李志群不會要他幫忙,他來的話,隻會幫倒忙。
不過這樣很好,陳展禮是佞臣,投其所好,不去得罪他,他反而能幫到自己,而且是能幫到大忙。
久保對陳展禮非常信任,又喜歡他,這樣的人隻可爲友,不可爲敵。
哄着他又能如何,陳展禮對他可沒有任何威脅。
久保就算再對陳展禮偏愛,也不可能把主任的位置給他。
别說主任,處長都不可能,做到科長已是頂天。
久保不會拿自己的前程來開玩笑,他很清楚陳展禮是個什麽樣的人。
“大人,我說的對吧,吳升财個狗日的就是奸細,他故意放走了軍統的人。”
李志群一走,陳展禮便繼續給吳升财上眼藥。
是吳升财查到的他們,害他死了那麽多兄弟。
他一直想着報仇,靠他自己肯定不行,可要是久保幫他,想除掉吳升财則變爲了有可能。
而且是很大的可能。
“你說的對,早聽你的好了。”
久保歎了口氣,若是之前便認定吳升财的身份,昨天發現他偷聽後,哪怕他不承認,也會立刻将他收押,百合就不會跑掉。
這次損失太大,教訓慘重。
接下來看李志群能不能查到證據,最好有證據,這樣可以讓丁墨說不出什麽,同時讓影佐大人看到他的成績。
吳升财是丁墨帶進來的,丁墨是南雲拉進的特工總部。
這些人和他無關,他若是查出隐藏極深的内奸,那不是過,而是功,大功。
“可惜我不會查案,不然早揭穿姓吳的正面孔了。”
陳展禮憤憤說道,久保被他逗笑了,陳展禮不會查案确實是個問題,但問題不大。
查案有李志群,陳展禮隻要對他忠心耿耿,能幫他盯住内部就行。
内有陳展禮,外有李志群,這是久保最理想的模式。
“别貧嘴,你那幾個手下現在怎麽樣?”久保問道。
“挺好的,總算被我喂出了點感情,最近有什麽事都向我禀告,沒敢馬虎。”
上次吳升财命令抓人沒有告訴他,是小盧來向他做的彙報。
這就是他美食戰術帶來的好處,雖說手下對他并不是真正的信服,但至少有事會告訴他,沒把他當外人。
這就挺好,慢慢來,以後這些人會越來越和他一心。
這樣他不至于手頭上無人可用。
“他們可靠嗎?”
“您放心,絕對可靠,吳升财那個狗日的真要發展了下線,不至于派到我的身邊。”
陳展禮挺着胸脯說道,久保再次一愣,随即笑了起來。
看來陳展禮有自知之明,明白吳升财不會在他身上下那麽大功夫,真有下線,不會用在他的身上。
“可靠就行,不過現在不要讓他們知道吳升财的事。”
久保叮囑道,這是預防萬一,絕不能讓吳升财知道他已經被查,否則他可能會和百合一樣潛逃。
百合的教訓,絕對不能再次出現。
好在這次的事就他們三人知道,說話的時候沒人敢來偷聽。
今天久保特意安排了個人在他的辦公室外面,有人過來他會來通報,避免再出現吳升财那種情況。
久保沒有秘書,他現在考慮,要不要向影佐大人請求,給他配個專職秘書。
這樣他可以改造間辦公室,他在裏面辦公,外面坐着秘書,便能杜絕偷聽的事情發生。
久保猶豫的原因是擔心這樣太過于高調,目前有這種待遇的隻有影佐大人,機關内可有不少關系比他更近,級别更高的人。
他們沒有這麽好的待遇,自己做了,很容易引來别人的非議。
這件事可以以後再提,現在不急。
特高課,江騰空來到南雲的辦公室。
“課長,根據我的調查,輪胎印子屬于鄧祿普,是家英國企業,不過卻是在帝國生産,使用這種輪胎的汽車不少,最常見的便是雪佛蘭。”
江騰空在調查舞廳外面的輪胎印子,想通過這個小小的線索,找到軍統使用的車輛。
南雲眉頭一皺:“雪佛蘭,那豈不是有很多?”
雪佛蘭汽車銷量很高,是個大衆品牌,上海這樣的汽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這麽多汽車,想查出軍統使用的事哪輛,非常困難。
“課長,我隻說雪佛蘭常見,沒說隻有他們使用,雪鐵龍也有部分車型使用了這種輪胎。”
江騰空回道,南雲的眉頭皺的更緊。
這樣一來,想通過車來查到軍統更不容易,誰也不知道他們使用的是哪種汽車。
“江騰君,雖然很難,但是還是請你辛苦下,盡快核實所有有可能的車輛。”
南雲看向江騰空,這個任務并不容易,不僅難,而且累。
但何明建被刺殺影響很大,她不得不查。
“課長放心,我會認真調查。”
江騰空應道,查案子嗎,多查點沒關系,有案子可查,能夠讓他一直在外面,不用回到特高課。
否則南雲這個賤人老是騷擾他,讓他很是惡心。
“好,若是查出軍統特工,我爲你請功。”
南雲點頭道,她比久保的壓力更大,畢竟師父強行把三井撤掉,換她來上位。
若是她做的還不如三井,丢的可是師父的臉。
這次的案子是她的責任,同時也是機會,她要靠這個案子打個翻身仗,抓一波軍統的人。
江騰空很有經驗,查案的思路非常好。
通過車胎印找車,不僅更隐蔽,而且找到人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謝課長。”
江騰空告辭離開,看着他的背影,南雲又有點惱火。
她已經付出了真正的誠意,實實在在的信任江騰,可江騰總是和她若即若離,始終不肯對她交心。
她是女人,能感覺到江騰對她的疏遠。
深吸了口氣,南雲暗暗給自己打氣。
之前矛盾太深,江騰空又是老奸巨猾,想真正得到他的信任并不容易,江騰空若真的随便相信任何人,之前很早便被人整死了,活不到現在。
“太君,我最多能看出這車胎印是鄧祿普,不是新胎,其他的我真看不出來啊。”
一家汽車修理廠,江騰空找到這裏經驗最好的師父,向他打聽這種車印最可能在什麽車上。
江騰空很想知道,如果他真的能找到軍統的車,楚淩雲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楚淩雲這個年輕人太可怕,好像所有的事情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江騰空面對楚淩雲的時候甚至有種畏懼感。
他想證明自己,同時告訴楚淩雲,他并不是萬能。
查到車就行,查到車上報,楚淩雲自然知道他是有能力查到戰情組的身上。
“不是新胎,那能看出輪胎用了多久嗎?”
汽車輪胎是消耗品,通過車胎不能準确判斷汽車的年限,但至少有個參考價值。
“一年多吧,肯定不到兩年。”
修理師傅小心的說道,這車胎的紋印确實不屬于新胎所有,但具體多久,他可不敢說死。
若是說錯了,惹來日本人的憤怒,他要吃不了兜着走。
“一年多,你再看看,這種輪胎是不是車原廠帶的輪胎。”
江騰空問道,修理師傅心裏發苦,就對着幾張照片,而且是車印子照片,讓他說出是多久的車,他哪能說的出來。
“太君,我不敢騙您,我是真看不出來,不過我知道個人對汽車輪胎研究很深,您可以去問問他。”
修理師傅被問怕了,沒辦法,禍水東引,告訴了江騰空一位真正懂輪胎的人。
那人對車的其他方面或許不行,但輪胎他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他就是靠輪胎吃飯。
按照修車師傅說的地址,江騰空來到公共租界一處房子前。
房子不是太大,不過門口卻停着兩輛車。
江騰空注意了下,兩輛車的輪胎都很一般。
“郭喜祥在嗎?”
江騰空親自過去敲門,沒一會裏面走出個懶洋洋的男子:“誰啊?”
“我叫江空,你是郭先生吧,找你幫個忙。”
江騰空笑道,面前男子和修車師傅描述的一樣,江騰空知道找對了人。
“沒空。”說完郭喜祥就要關門。
“八嘎。”
江騰空身後的手下突然上前,擋住了門,并且拿出了手槍。
“日本人?”
郭喜祥愣了下,江騰空的手下有兩人拿出了槍,槍口對着他。
“給個面子,交個朋友。”
江騰空淡淡說道,郭喜祥有點恐懼,不過還是擡起頭:“這裏是租界,不是你們的地盤,你們不要亂來啊,我巡捕房關系很硬的,你們敢亂來,絕對跑不掉。”
“這個要不要?”
江騰空不再和他廢話,直接拿出根十兩的金條,看到金條,郭喜祥眼睛頓時一亮。
“早點拿出它不好了,趕緊把槍收起來,說吧,找我幫什麽忙?”
接過金條,郭喜祥用牙咬了咬,是真品。
“給我看看這個輪胎印子,我要知道這是什麽車上的,你要是能幫我找到車,我再給你兩根金條。”
江騰空拿出照片,讓郭喜祥去看。
“當真?”
郭喜祥露出喜色,立刻拿起照片,仔細的看了起來。
郭喜祥是做舊輪胎生意的人。
他不是買賣輪胎,而是利用輪胎訛人,汽車很貴,一輛最低幾千大洋,汽車上的配件更貴。
普通的輪胎,大概五十大洋一個。
輪胎是消耗品,國内有生産輪胎的廠家,但輪胎依然很貴,他們的産能不足,更多的輪胎需要進口。
進口的輪胎更貴。
這個時期的輪胎質量不如後世,很容易受損,而且一旦受損就要換新胎,郭喜祥的生意就是将車上的輪胎換成舊胎,然後上路,故意和别人碰撞。
随便擦一下,輪胎就能毀掉。
随後讓人賠錢,一個輪胎幾十塊大洋,靠這個生意他日子過的不錯。
不過大部分錢他需要上供和打點,他說和巡捕房的關系好并不是騙人,沒有巡捕的支持,這樣的生意他幹不了。
久而久之,郭喜祥對輪胎确實熟悉,各種輪胎他都見過,非常的了解。
“這是鄧祿普輪胎的印子,應該是三年前生産的,那批輪胎的有這樣的螺旋紋,之後的沒了。”看了會,郭喜祥說道。
“三年前生産,這輪胎有三年的時間了?”
江騰空立刻問道,之前修車師傅可是說過,輪胎是一年多,看來他說錯了。
“不是,三年前生産不代表使用了三年,這輪胎使用的時間不超過一年半,之前應該是放着,或者沒用到。”
郭喜祥搖頭,江騰空再問:“我要的是找到這個輪胎印子的車,你能不能做到?”
“這太難了,不過可以試一試,我要查很多的車,兩根金條不夠,你要加錢。”
郭喜祥點頭道,有輪胎印子,他隻要見到這條輪胎就能認出來。
“可以,找到車,我再給你加一根。”
“好,現在再給我一根,算是定金。”
郭喜祥伸出手,江騰空又拿出了根金條,他今天身上隻帶了兩根。
“五天,我要拿到結果。”
“怎麽可能,上海那麽大,那麽多車,五天時間不夠,最少要半個月。”
郭喜祥立刻搖頭,五天時間太短,憑着輪胎印子找車,如同大海撈針,能不能成功都是未知數,五天時間,他肯定做不到。
“不行,半個月太長,最長十天,必須找到。”
江騰空不會給他那麽久,南雲也不會給他這麽長的時間。
“好,我盡力。”
拿了那麽多錢,不過是找輛車,再拖延時間他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十天雖然有點緊,可隻要運氣好,有機會找到。
“走。”
江騰空帶走了自己人,至于郭喜祥會不會拿錢跑路,他并沒有擔心。
跑就跑了,他能跑哪去?
除了租界,上海周邊全是他們的地盤,他敢跑,特高課一定能将他找出來。
找軍統特工不行,找他一個小混混,特高課要是還做不到,幹脆取解散了。
“組長,飛鳥傳來消息,久保懷疑吳升财是咱們的人,讓李志群調查,他想讓咱們幫幫忙,坐實吳升财的身份,這樣他便可以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泥鳅來到楚淩雲辦公室,快速彙報。
這是陳展禮剛送出來的情報。
“久保懷疑吳升财?”
楚淩雲瞪大眼睛,他知道飛鳥誣陷過吳升财,可那種毫無證據的指控根本沒用。
這種低級的指控,久保竟然會相信?
仔細想想,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最近一系列的事,讓久保認定76号有内奸,百合暴露之後知情人很少,吳升财又偏偏偷聽了李志群的彙報,結果撞到了槍口上。
這倒是好事,特高課的經驗充分證明,一個内讧的敵人,對他們威脅最小。
特高課三井時期,幾乎是被他們牽着鼻子走。
久保把注意力放在了吳升财的身上,又讓李志群來查,李志群和丁墨的矛盾隻會變的更深。
雙倍月票加更第二章,感謝皮皮兔、幼兒園最帥呀各500起點币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