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說,在文社進行獎勵嗎?”
竹本小聲問道,楚淩雲看着他突然笑了:“文社是文社的,這是你單獨的。”
“我明白了,多謝石原君。”
竹本眼睛一亮,歡歡喜喜收下信封,這可是三萬日元,比他目前所有的積蓄都要多。
他沒想到,幫助石原亨打擊他的競争對手,竟然有這樣一筆額外收入。
而且石原君說過,這樣的事對文社有貢獻度,到時候文社積累的貢獻度,他可以不要錢,積攢下來爲下次的晉升做準備。
真正的是錢程無量。
财富,地位,唾手可得。
竹本第一次感受到權力帶來的好處,現在的他幹勁十足,恨不得再去找點石原商行的競争對手,繼續抄家,讓自己獲得更多的好處。
楚淩雲能猜到他此時的想法,對此不會反對。
如今SH市内,和石原商行有競争的除了歐美商人外,就隻有日本人。
日本占領上海後,中國那些大點的商行不是跑了,就是破産,剩下的也多是漢奸産業。
況且一般的商行,哪裏敢和石原商行做對,畢竟石原商行披着日本人的外衣。
還有一部分人,青幫。
他們更複雜,租界内的竹本沒有辦法,租界外的,不投靠日本人,也是和日本人保持良好的關系,否則活不下去。
這些商行,竹本随便去打壓,基本不會誤傷。
一頓飯,兩人吃的都很高興,竹本第二天就把支票上的錢取了出來,然後下午又存了進去。
這些花花綠綠的鈔票,他很是喜歡。
“松本将軍。”
楚淩雲來到松本的住處,這次則是用石原亨的樣子過來。
他是主動拜訪,送錢這種事趕早不趕晚。
“來了,坐吧。”
楚淩雲來之前打過電話,松本将軍欣然同意,上次書籍發行的事,讓他很是高興,爲此笑了好幾天。
每次想到他的書籍那麽受歡迎,他都偷偷的樂。
事後幾天他又去過書店,見他的書還在貨架上,更爲滿意。
買書的人倒是少了,不過這也正常,書這東西,都是剛出來的時候最受歡迎,發行那天有那麽多喜歡他的人去購買,他已經很滿足。
至少這些書不是樣子貨,依然再賣。
“松本将軍,您的書賣的不錯,這是您的版稅。”
楚淩雲首先拿出一疊日元,不多,就三千日元,這個時代的版稅比例是不低,但書價不高,三千的版稅不是小數。
“還有版稅?”
松本看着面前的錢,笑逐顔開,這些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可意義不同。
這是他靠自己的文采換來的收入,比平時給他三萬還要讓他高興。
“沒錯,您的書賣的不錯,出版社會加印,以後還會繼續有您的版稅。”
楚淩雲回道,松本笑着把錢拿到手中:“很好,石原,這次真的要謝謝你,讓我這部作品得到了那麽多人的認可。”
“您太客氣了,這些是我們應該做的。”
楚淩雲低了低頭,再次拿出一個信封。
“這又是什麽?”
松本奇怪的問道,楚淩雲絲毫沒有掩飾:“竹本君找到了幾個違反帝國法律,不顧那些傷亡将士,私下爲中國人提供各種重要物資的商人,他們的貨物被我所接收,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
楚淩雲一說,松本立刻明白,這是給他送好處來了。
竹本做的那些事,他确實清楚。
是不是真的和中國人私下做生意,他一看便知,幾家商行全對石原商行不滿,單單這點竹本目的就不單純。
但他沒有反對,竹本剛當上情報處長,需要點成績來鞏固自己的位置。
更何況石原亨非常聰明,早就教會了竹本如何做事。
竹本下手的全是那些沒有背景和後台,不會給他帶來任何麻煩的人。
竹本剛剛用這種方式幫過他的弟弟,這種事怎麽可能去問。
“石原,智孝說的沒錯,你果然很聰明。”
松本沒有打開信封,但他知道,信封裏的錢肯定不是少數。
幫他出版,宣傳新書,又知道事後來送重禮,平時又非常會做人,石原雖是商人,但卻是個人才。
這樣的人,對他甚至都能起到幫助。
别看他是少将,又是憲兵隊司令,日本軍中的将軍非常的多,上海也不是他的地盤,更何況他上頭也有不少的長官。
石原商行若是能擴大,或者說文社能夠擴大,對他以後也會有巨大的幫助。
“您過獎了,您和智孝是我們的社長,石原以後願意爲您二位服務。”
楚淩雲低着頭說道,他的态度更讓松本挑不出一絲毛病。
簡單聊了會,楚淩雲告辭離開。
松本将他送到書房外,外面有警衛将楚淩雲送出去。
回到書房,松本打開信封,嘴角再次現出絲笑意。
十五萬日元,真的不少。
難怪細川智孝對石原亨這麽信任,又那麽的推崇,石原亨确實有點能耐,現在他也很喜歡這個年輕人。
五月初,别動隊終于如願改爲忠義救國軍,成爲真正的軍隊。
整個忠義救國軍的指揮權,如願以償落入到處座的手中,讓他非常的激動。
忠義救國軍的性質沒變,依然不是主力,隻能打打遊擊。
既然是遊擊部隊,無論裝備和待遇都無法和正規軍相比,而且上面撥的軍費可憐,必須軍事情報處自己想辦法籌集軍費。
處座把謝鎮南叫回武漢,和謝鎮南足足聊了兩天。
謝鎮南離開的時候帶着笑容,處座把他的走私生意搶走了。
确切說,生意的主導權在處座那裏,他變爲了輔助,幫着處座做生意。
原本一半的分紅,被處座拿走了九成,他隻剩下了一成。
看似不多,但生意的規模卻擴大了不少,他的走私範圍不在局限于廣州,而是全國,增加了這麽多的市場,他賺的甚至能比之前還要多點。
最重要的是,以後他會更加的安全,除非自己叛國投靠日本人,否則隻要他幫着處座捂好錢袋子,任何人也威脅不到他。
這一次,他是真的安全了。
不過他沒想着找楚淩雲報仇,從沒有過這個心思,他是被處座信任,和處座綁在了一條繩上,可他和楚淩雲還是沒辦法比。
不說楚淩雲和處座的關系,單單那些軍中大佬,随便一個就能讓他粉身碎骨。
看看陳樹的下場就能明白,陳樹夠厲害吧,公認所有分站中的第一站長,同樣被處座信任,立下那麽多功勞,在上海站做的好好的,結果因爲想對楚淩雲下陰招,被人家發現了。
當着手下的面挨打不說,處座更是将他發配到了特訓班,當起了無權無勢的老師。
謝鎮南很清楚,處座看似懲罰陳樹,實則是保護他。
他留在上海,繼續和楚淩雲鬥下去,遲早是死路一條,楚淩雲這個年輕人的手段多着呢,雖然他不知道楚淩雲會用什麽樣的方法來除掉陳樹,但陳樹肯定會死,必死無疑。
對此他毫不懷疑。
……
上海,一處民房内。
“發薪水了,過來領薪水。”
左旋從外面回來,招呼着自己幾名隊員,小心的拿出個袋子。
袋子裏面全是亮閃閃的大洋,到了上海之後,戰情組所有的薪水全部以大洋結算。
倒不是法币不流通,而是法币一直在貶值,楚淩雲不願意讓他們吃虧。
“謝謝隊長。”
幾個人歡天喜地的領走自己的薪水,小心的放起來,有些人要把這些錢寄給老家的親人,有些人則是藏起來,留着以後給自己娶媳婦用。
戰情組在敵後,除了正常的薪水外還有津貼,收入不算低。
至少比起很多普通老百姓高出了不少。
不過他們賺的是賣命錢,敵後的工作非常危險,一個不小心就會有生命危險。
發完薪水,左旋回到房内。
今天去領薪水的時候,他去和自己的上線,上海的王書記見了一面。
王書記交給了他一個任務。
城外遊擊隊中,有一名戰士失蹤,這名戰士的思想有問題,指導員已經發現,他吃不了苦,抱怨城外的生活太苦,都是遊擊隊,爲什麽他們比果軍的士兵差了那麽多?
果軍經常有米飯、饅頭吃,偶爾還能吃頓肉,他們卻連野菜都不夠。
三天前,這名戰士突然失蹤,遊擊隊長發現後,立刻帶人尋找,但找遍了周邊也沒能找到這名戰士的蹤迹。
遊擊隊長頓感不妙,這名戰士是杭州淪陷時候逃出來的難民,見他可憐,加上自己不斷哀求,隊長便收留了他。
平時他就有點懶,不喜歡學習,隊長本來對他已經失望,便讓他回老家,他不願意回去,這事就拖了下來。
最近他情況再次不對,指導員還沒來得及對他進行思想工作,人卻不見了。
他的消失,迫使遊擊隊強行轉移,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組織對此事很重視。
他離開後,無非就三個去處,一是去投靠果黨,他認爲果黨的待遇比他們強,自身又不願意吃苦,很有可能去找果黨軍隊。
第二便是回老家,上海這邊很危險,他又在紅黨的遊擊隊呆過,一個人留下很可能出事,況且他就不是個能吃苦的人。
第三也是組織最擔心,後果最嚴重的一種可能,他投靠了日本人,做了漢奸。
不管哪一種他都是逃兵,必須懲治。
隊長已經派人去他老家調查,不過他們這支遊擊隊和附近的果黨軍隊并沒什麽關系,别動隊改編爲忠義救國軍後,不少紅黨的隊員被排擠了出來。
軍事情報處擔心這些紅黨帶走他們太多的人,索性全部剔除。
他們沒辦法在忠義救國軍中打聽,王書記便想到了昆侖同志。
昆侖在戰情組,雖然沒在上海站,但現在上海站和戰情組的關系不錯,有機會查明這件事。
王書記也叮囑左旋,不要貿然打探,能打聽到最好,不行也不要強求,畢竟是個普通的戰士,而且隻是尋找他的行蹤。
躺在床上,左旋快速思考,失蹤的士兵回了老家,或者投靠了日本人這兩種可能,左旋無法去打探。
他能做的隻有一種,确定這名戰士有沒有進入到忠義救國軍。
上海城外的果黨軍隊,目前隻有忠義救國軍。
他的工作和城外沒有任何關聯,直接去問肯定不行。
必須想個别的辦法,側面了解到這一信息。
戰情組沒有忠義救國軍的指揮權,想知道忠義救國軍的情況,必須從上海站下手。
兩個人名,立刻出現在他的腦海。
楚淩雲的第一心腹趙三,和剛被調到上海站的梁宇。
趙三首先被排除,這個人太精明,左旋不敢去向他打聽任何的事情,否則很容易被他看出問題。
左旋算是認識泥鳅比較早的人,當初楚淩雲去杭州選人的時候就帶着泥鳅。
那時候的泥鳅不過是少尉,級别比他還低,短短一年多的時間,當初的少尉竟然竟然晉升到了中校,超過了他一大截。
戰情組的人都說,若不是朱青資曆更老,他們副組長肯定是泥鳅。
不能找他,剩下能打聽到情況的隻剩下一個人,梁宇。
他和梁宇關系不錯,當初他是梁宇的教官,對梁宇很欣賞。
本來他還想過發展梁宇,但了解過梁宇的思想之後便放棄了。
梁宇是熱血青年沒錯,但他對正統非常的認可,眼下是果黨當家,他忠心的隻可能是果黨。
發展這樣的人成功率很低,左旋沒有上報,以免組織上的人在他的身上栽了跟頭。
梁宇去了上海站,做情報組長。
知道消息的人并不多,左旋是因爲和梁宇關系不錯,得知這個消息。
他對梁宇很了解,直接去問肯定不行,必然會引來梁宇的懷疑,要用别的方法來試探,最好讓梁宇主動重視這件事。
不管這名逃兵在哪,梁宇隻要知道他的去向就行。
而且這不是多麽重要的機密,就算戰情組和上海站的人全部知情也沒有關系。
這樣的話,則給了他不小的操控空間。
左旋沒有着急,腦中不斷完善自己的計劃。
戰情組卧虎藏龍,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否則一旦引起懷疑,他肯定要完蛋。
楚淩雲的可怕,沒和他共過事的人根本不清楚。
左旋在戰情組級别不高,知道的事情不多,可僅僅他知道的這些,就明白了楚淩雲的厲害。
計劃很快完善,第二天左旋偷偷去見了王書記,計劃得到王書記的同意,正式執行。
又過了一天,左旋來到自己上司這邊。
“左旋,你怎麽來了,出了什麽事?”
邱瑞傑接到彙報,手下的小隊長左旋有急事彙報,他沒敢耽擱,立刻接見了左旋。
之前邱瑞傑是情報四組的組長,左旋就在他的手下。
他被選入了戰時情報組,手下的精兵全被他帶了過來,左旋來到戰情組後,在他手下做了一名小隊長,帶着四人潛伏。
左旋的任務不是刺探情報,而是在外圍負責策應,更像是行動隊員。
目前正在潛伏的人員,大部分出自曾經的行動四組,他們經驗更爲豐富,做的也更好,同時也是組長的嫡系。
“隊長,您不用擔心,沒有出事。”
左旋急忙解釋,他是主動前來,這樣有點冒險,但他不能一直等待,組織那急着得到情報,好做出應對。
“沒事你來做什麽,這可是違反紀律的事,上海站的教訓難道你忘了,敢往槍口上撞?”
邱瑞傑瞪了眼左旋,上海站的處置剛過去不久,四十多個人現在還在城外關着呢,過段時間就要送往總部。
組長治軍向來嚴厲,若是讓組長知道他們違紀,肯定沒好果子吃。
“我的意思是沒有出事,不是沒事。”
左旋小聲說道,不等邱瑞傑發問,主動說道:“昨天我的一名隊員發現了個嫌疑人,我懷疑他是紅黨。”
“紅黨?”
邱瑞傑怔了怔,随即怒道:“誰讓你們去調查紅黨的,這不是我們的任務。”
“我們沒有調查,那名隊員潛伏的身份是賣零食的小販,賣東西的時候發現有個人情況不對,像是和人接頭,他注意觀察了下,對方不是我們的人,作風也和我們不同,他便懷疑是不是黨務調查處的人。”
“我得到消息去看了下,也不像黨務調查處,倒是有點像紅黨,您也知道我以前在杭州警察學校,我的老上級就是紅黨出身,對他們很了解。”
左旋快速說道,昨天确實有名隊員見到了人,而且真的是紅黨。
左旋想要知道那名逃跑戰士的消息,必須讓梁宇去做調查。
他思來想去,想到了個好辦法,把戰情組主動拖入這件事中來。
這是王書記同意了的計劃。
昨天出現的紅黨,是王書記找的一名同志,他有很強的反跟蹤經驗,而且善于僞裝,哪怕别人面對面看到過他,也别想知道他長的什麽樣。
左旋見了他,他的僞裝是臉上沾滿了大胡子,确實有效遮住了他的面貌。
“是紅黨又能如何?”
說到這裏邱瑞傑沒再繼續往下說,果黨真正的大敵是誰,其實他們都很清楚,邱瑞傑以前在情報科做副組長,自然清楚處座的心思。
但現在是果紅合作,紅黨是抗日力量。
這個紅黨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要不要查?
邱瑞傑一時拿不定主意。
“你先回去,盯住他,我去向組長彙報。”
邱瑞傑吩咐道,他是隊長,但這種事他做不了主,必須要上報。
很快,他得到了楚淩雲的接見。
“左旋,他發現了紅黨?”
楚淩雲驚訝問道,左旋他認識,兩次去杭州都是左旋接待,目前左旋在他的戰情組他也知道,之前還和左旋聊過天。
左旋的能力他認可,隻是立功不多,目前讓他做了小隊長。
“是的,組長,這個紅黨我們要不要查一下?”
邱瑞傑點頭道,楚淩雲則是看了他一眼,裝作思考的樣子。
又有紅黨進城了?
還是上海組織的同志被發現了?
不管是哪種可能,被左旋發現都不是好事,如果這件事彙報給處座,他必然會同意追查,哪怕不抓人,也要弄清楚紅黨在做什麽。
如果是潛伏的同志,抓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不報也不行,邱瑞傑已經上報,況且發現了這名紅黨的同志不少,捂不住蓋子。
“人盯住沒?”
楚淩雲問道,邱瑞傑急忙點頭:“我讓左旋盯住了。”
“先盯着,我問問處座再說。”
楚淩雲讓邱瑞傑回去,自己則來到電訊室,給總部發報。
這件事需要告訴紅黨,人被他們盯住還好,要是被日本人或者黨務調查處盯住,這名同志可就危險了。
正好老鄭那有段時間沒去了,一會想辦法去把情報傳給他。
“紅黨?”
武漢,處座看着楚淩雲發來的電文很是詫異,戰情組發現了紅黨,因爲這不是他們的工作範疇,便發電來問怎麽處置。
換做之前,遇到紅黨肯定是抓,但現在果紅合作,哪怕想對付他們,也要用點手段。
“給楚淩雲回電,讓他看着辦就行。”
想了會,處座對齊秘書吩咐道,上海方面,無論是戰情組還是上海站發來的電文,都是先到齊秘書的手中,然後彙報給處座。
“是。”
齊秘書躬身退出,他明白,處座用了春秋筆法。
他對這名紅黨有興趣,但不想明說,讓楚淩雲自己領會,以楚淩雲的聰明,肯定會明白處座的意思。
先調查,以後是抓是放再說。
沒多久,楚淩雲便看到了處座的回複,對這樣的回複他沒有意外。
他已經讓邱瑞傑先盯住了人,暫時不用管,處理完其他的事,楚淩雲獨自離開,到安全屋内給自己做了僞裝。
變爲狂飙1号的樣子,楚淩雲來到老鄭的雜貨鋪。
裏面人不少,這段時間老鄭的雜貨鋪生意很好,很賺錢。
等顧客全部離開後,楚淩雲進入雜貨鋪内,老鄭擡頭看到是他,眼睛頓時一亮。
“拿包三炮台和火柴。”
楚淩雲要了香煙火柴,趁着老鄭低頭拿東西的時候,立刻說道:“有同志被軍事情報處的人盯住了,地址是長明路。”
說完付錢拿煙,随即離開。
老鄭心裏一驚,又有自己的同志暴露,不過好在是軍事情報處的人發現,而不是日本人。
但果黨亡他們的心從來就沒有消失過,這個情報非常重要,他要盡快向王書記彙報。
找個理由,老鄭關門離開。
王書記緊急接見了老鄭。
“王書記,狂飙1号同志剛才到了我那,有我們的同志暴露,位置是長明路。”
老鄭快速說道,王書記則猛的一怔,很是愕然。
長明路,是他爲了配合昆侖同志,特意派去的一名同志故意暴露,按照計劃,今天昆侖同志會去上報,怎麽狂飙1号那麽快便知道了?
“你把狂飙1号同志的原話告訴我。”
王書記嚴肅問道,老鄭回憶了下,把楚淩雲之前的話,一字未改的說了出來。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王書記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老鄭明白自己不能在這裏久留,快速離去。
算算時間,昆侖同志去彙報,僅僅過去幾個小時。
雖說紅黨的事不是特别機密,但也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知道,狂飙1号這麽快便知道了這個情報,并且上報,他肯定在軍事情報處。
同志本就是故意暴露,他沒有做出布置,狂飙1号的情報也證實,軍事情報處正按照昆侖同志的計劃執行。
意外則是狂飙1号,他爲什麽那麽快知道了這個情報?
他把自己的猜測,以及狂飙1号彙報的情報,一起發給了柯公,柯公曾經交代過,狂飙1号有任何情報,都要轉發給老家一份。
延州,柯公很快收到了這份情報。
“軍事情報處?”
柯公有點驚訝,他之前确實懷疑過狂飙1号在軍事情報處,但最可能的還是黨務調查處。
畢竟他是邱小姐發展的下線,黨務調查處的可能最高。
但這份情報表明,狂飙1号的确在軍事情報處。
主要就在時間上,軍事情報處哪怕把這個消息告訴黨務調查處,也不會那麽快傳到上海,畢竟他們需要一層層的中轉。
況且柯公了解,軍事情報處和黨務調查處的矛盾有多大。
像這種事,極大可能是根本不會告訴黨務調查處的人。
同志是故意暴露的,被軍事情報處盯住在意料之中,本就是爲了讓軍事情報處幫他們打探出結果,故意引他們上鈎。
狂飙1号彙報了這件事,算是意外之喜。
讓柯公确定了狂飙1号所在的情報部門究竟是哪個。
軍事情報處在上海有兩個組織,戰情組和上海站。
昆侖在戰情組,這件事現在還沒傳到上海站那邊,主要是昆侖同志的下一步計劃還沒開始執行,暫時不會那麽快被上海站知道。
這樣來看,狂飙1号一定在戰情組。
柯公有種感覺,他馬上就能知道狂飙1号的真實身份。
昆侖今天彙報的情報,接觸的人不會太多,特别是在上海,能接觸到的人更少,畢竟這算是機密,不會告訴那麽多人。
今天昆侖去彙報,他彙報的對象是他的隊長邱瑞傑,狂飙1号會是邱瑞傑嗎?
他現在不知道邱瑞傑當時的反應,不過能将邱瑞傑作爲一個懷疑目标。
邱瑞傑知道後,也要上報,他上報的對象就兩個,副組長朱青,組長楚淩雲。
然後楚淩雲的心腹有可能會知道,還有電訊室的人。
這養情報戰情組同樣彙報,能接觸到情報的人隻有這麽多,或者說,最多隻有這些人。
至于武漢總部,現在不用考慮。
狂飙1号是真人出現,而不是電台傳信,他必然在上海。
人數不多,狂飙1号則在這些人之中。
柯公拿出紙筆,将名字一一寫下。
邱瑞傑是第一個,第二個是朱青,第三個是楚淩雲,然後楚淩雲身邊的泥鳅,楚原,以及電訊室的幾個人。
電訊室能知道情報的,不超過三人,而且他們不容易外出,基本可以排除。
這樣的話,僅剩下了五人。
五人中,柯公最後目光落在了楚淩雲身上。
他倒不是最懷疑楚淩雲,而是最期望楚淩雲就是狂飙1号。
楚淩雲的能力他非常清楚,組織若是有這樣的王牌特工,如虎添翼,特别是在上海,如果楚淩雲真是自己人,那他們以後很多事都會很方便。
柯公不是感性的人,他很理智。
楚淩雲身上是有嫌疑,但不是最大,目前狂飙1号最可能是邱瑞傑。
“給上海回電,另外把軍事情報處邱瑞傑的檔案給我調過來。”
柯公命令道,他讓王書記找到昆侖,問清楚今天彙報的詳細過程,包括時間,邱瑞傑的反應,以及邱瑞傑上報的時間。
甚至邱瑞傑的表情,全部要問的詳詳細細。
除此外,讓昆侖想辦法拿到一張邱瑞傑的照片,并且這次問話中,把邱瑞傑的長相詳詳細細的講出來。
在上海沒有回電之前,他則仔細看向邱瑞傑的檔案。
邱瑞傑畢業于黃埔軍校,後來接受過特務訓練,五年到的軍事情報處,先是隊員,後來升到了隊長,再之後則是副組長。
他一直跟着許潤東,是許潤東的人。
從檔案來看,邱瑞傑很正常,也沒有和黨務調查處有交集的地方。
可惜檔案中沒有照片,否則他不用昆侖同志去想辦法收集。
“邱瑞傑,邱小姐?”
柯公喃喃自語,邱瑞傑姓邱,還有個傑字的諧音,難道和邱小姐的代号隻是巧合?
這兩者會不會有什麽聯系。
假設邱瑞傑是狂飙1号,邱小姐是他的上線,他的上線取這個代号的時候,是不是兩人已經有所聯系,全部想要加入紅黨?
所以邱小姐用邱瑞傑的姓來做代号,邱瑞傑則選了狂飙1号這樣的代号?
代号五花八門,越讓人想不透越好。
邱小姐在黨務調查處,邱瑞傑在軍事情報處,兩人沒有任何關聯,哪怕知道了邱小姐,别人也不可能聯想到邱瑞傑。
不管是哪個情報部門,都不會用代号去擴大化懷疑一大批人。
否則那樣就亂套了,紅黨找個同志,起個代号叫常先生,難不成黨務調查處敢懷疑,老頭子是他們的同志?
二合一保底,感謝朋友們的支持,月票進入前七十,今天還有八千字。
感謝盟主藝欣秋月再次2000起點币打賞,感謝墨染啾 500起點币打賞,感謝努力賺錢ing100起點币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