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維清的話無疑是又加了一把火,人群更沸騰了起來。
其他人的臉色我看不到,但史蒂芬妮一直咄咄逼人地盯着我,此時那躍躍欲試的殺意我是想錯過都難。
爲逞一時口舌之快,這下子我如願以償地成爲了衆矢之的。
“你是什麽意思?”Alex從人群裏走出來,貓似的眯起綠眼睛,“那些沒跟來的人和你有什麽關系?”
“那也得有機會問啊。”我冷哼道,朝她攤開纏滿繃帶的手。“或者說要是我問了,現在就沒機會來回答你的問題了。”
估計我無害而無能的形象确實深入人心,Alex的怒火立刻被我的慘狀點燃了。她猛地轉頭逼視着自己的隊伍,正好撞上史蒂芬妮陰恻恻看向我的視線。
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該着Alex這姑娘是我的擋箭牌。
“我也想知道,爲什麽我會一個人從棺材裏醒過來,好不容易碰上一個人還是來殺我的。”我補充道,聲音裏帶着萬分委屈。
這下盯着我的那些目光裏都帶着些難以置信,像是沒想到我會反咬一口。
279這邊有人悶悶地咳嗽了一聲,努力把笑聲咽下去。我沒回頭也知道是樓時麒。
“煜,對不起。”亞諾走過來,那雙藍眼睛充滿愧疚:“當時我正在看棺材蓋上的圖形,叫你的時候才發現你已經昏過去了。我讓他們把棺材打開,等我出去剛想把你抱起來,那口棺材就沉下去了。然後地闆上出現了一副塞尼特棋盤,可是我們誰也打不開”
我擡手拍拍亞諾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自責。夏商周說他後來冒着危險去找我,這份情誼我記在心裏,又怎麽會連他一起騙。
沒想到亞諾側頭盯着我的手,看起來更難過了。我突然感覺到了一點兒良心的譴責。這會兒也沒法開口解釋,隻能拽着他的領子讓他彎下腰,本來想像撸狗一樣揉揉他的金毛,可突然愣住了。
“煜,怎麽了?”亞諾歪着脖子看向我。
“你臉上沾了塊灰。”我随口道,用手背在他臉上胡亂蹭了蹭。
其實我是在看亞諾的頭發。剛才他從天平上跑過來我就看那滿頭金發像是掃帚似的,當時隻顧着李元能不能有命在,忽略了他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以深棕色的卷發形象出現的。這點他講自己的經曆時告訴過我,因爲金發碧眼不像個意大利人而被家族孤立,所以習慣性把頭發染成棕色。
可在賽特神廟那會兒亞諾還隻有頭頂上新長出來一圈兒金發,怎麽沒幾天染的頭發已經全掉色了?
亞諾不好意思地站直了,用手摸了摸被我蹭過的地方。他這人愛臭美,被我在大庭廣衆下說臉上有灰可能是挂不住。
我馬上開口找補:“就算這樣你也好看。”
“行了,别混淆視聽。”那邊史蒂芬妮被Alex怼得夠嗆,趁着Alex去尋摩根的晦氣,又來我這兒找茬兒。“查爾斯和伊恩好心去救你,你把他們殺了反而還倒打一耙,後面是不是還想把我們都害死。”
“亞諾,我再教你句中國話,她這就叫‘惡人先告狀’。”我冷笑着和史蒂芬妮對視。“看守你的那三個人怎麽隻剩下一個了,你把他們怎麽了?你先動手殺了傑奎琳,又開槍害死了派崔克,就因爲他們那裏有一些你不願意我們知道的信息。到底誰才想害死大家相信這裏的都不是傻子。說起來,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也怕我掌握了什麽會讓你陰謀敗露的事情呢?”
“你!”史蒂芬妮說不過就拔槍,立刻被Leo和詹姆斯按住了,雖然氣急敗壞卻也無計可施。
“你們看,她要殺人滅口!”我馬上躲到李元身後,還不忘繼續把追殺我的罪名按在她頭上。“告訴你,我落單兒的時候可是看到不少東西,紙是包不住火的,你想隐瞞的事情我一定會讓所有人都知道。”
“行了,都别吵了。”摩根不勝其擾地開口。“現在當務之急是想一想怎麽繼續走下去。”
“那你們追殺王煜的事兒就這麽算了麽?”白老師冷聲道。“這件事不說清楚,那就恕我們不奉陪了。她不僅是最後一個考古學家,還是我們的隊員,我們不允許有想傷害她的人一起行動。”
摩根被噎住了,他回頭看向布斯維爾。大胡子的臉比他的紋身都黑。卡特女士趁機表示她也不同意史蒂芬妮繼續一起行動,連同卡爾的一些人在中途攻擊過她和丁澤,也不可信,所以卡爾決不能繼續拿着亞特蘭蒂斯那塊礦石。
白老師好樣的!我在心底叫好。
在人數和擁有礦石數量上我們這邊都不占優,如果可以趁機讓對方内讧那簡直太好了。
“現在就是聽你一面之詞,誰知道真相是什麽樣的,如果他們真想殺你爲什麽現在回來的是你呢?”卡爾見勢頭不對,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就是的,誰知道你從哪兒弄來的那塊礦石。”史蒂芬妮也趁機質疑我。
“夠了。”布斯維爾發話了。他皺着眉把衆人掃了一遍,目光在我這兒停留一瞬又看向了孟維清。“孟先生,對你們隊員遇到的事我深表歉意,那其實也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我翻了個白眼。烏鴉站在豬身上,一個比一個黑,跟誰這兒演白蓮花呢。
果不其然,布斯維爾話鋒一轉。“可是無論出于什麽原因,我們已經損失了好幾個成員,現在承受不起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這是明裏暗裏在說279毫發無傷,死的都是他們的人。
“多行不義必自斃。”樓時麒小聲逼逼了一句。
“人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孟維清沒接布斯維爾的話茬兒。“如果你要偏袒他們,請便。但是我們要對自己成員的安全負責,隻能就此别過。”
兩邊的帶頭大哥互不相讓,姜燦卡爾等人已經抄家夥了。
“諸位也不用這麽劍拔弩張的,聽在下一言。”就在場面僵持不下的時候,一直毫無存在感的卡哇伊桑突然開口說:“無論諸君心裏在想什麽,這條路還得一起走下去。”
卡哇伊推了推沒有鼻托的眼鏡,慢慢從人群裏走出來。
衆人都看向這個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日本人。
“因爲我們都已經死了。”
全員惡人(bushi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