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着一堆疑惑和一箱子母愛回了英國繼續學業。
剛從李爺爺那兒回去以後我就查了查279号計劃,不出所料查無此項。我也沒灰心,一回學校就去騷擾祁天了。
祁天是中科大少年班出來的計算機大神,加密信息在她眼裏,估計不比骨頭在狗窩裏安全。我這一回來直奔祁天就是麻煩她幫我查到那個神秘的279号計劃繁衍到現在成了個什麽模樣。
跟阿天約好以後老張也湊了上來。他讀的是臨床醫學,今年大五,正站在十字路口考慮未來的方向。老張是家裏的老麽,上面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我和他二姐是本科的同學,後來機緣巧合又和他成了朋友。老張個頭兒直逼一米九,偏偏長了張讨喜的張娃娃臉。
張飏和祁天也挺投脾氣,于是我們仨在他倆不忙的時候經常一起吃吃喝喝,間或一起搞搞科研。
相約在常去的泰餐館打包了吃食後,老張直接拽着我們去了他在耶稣學院裏的宿舍。
阿天熟門熟路地給自己弄了杯冰水,咔吧咔吧地嚼冰塊兒。老張端着倆冒着熱氣的杯子回來,把其中一杯往阿天面前一遞。
耶稣學院的院徽是三隻白色的小鹿,但是印在馬克杯上看起來尤其地不是很聰明。阿天嫌棄地看了一眼杯子,面色不善:“張飏你這是強化醫生的刻闆印象。”她不爽的是水裏漂着的菊花和胖大海。剛剛我往裏看了一眼,還有枸杞呢。
盡了地主之誼以後我們催着老張開始他的講述。
老張九月份去美國開了一個流行病學的會,今天來之前他還在群裏神秘兮兮地跟我們說見面有大事兒要和我倆分享。
阿天說的尤爲直白:“我來這兒是聽勁爆新聞的,不是來喝養生茶的。”
老張清了清嗓子。“你們猜這個會的speaker都有誰?”
我說你丫别賣關子了,我們哪兒知道你們圈子裏大佬都有哪些啊,要說快說。
“本傑明·福爾摩斯。”
說完,老張期待地看着我們。
我和阿天互相看了一眼:“你要是說夏洛克·福爾摩斯,那倒是知道的。”
“就是那個帶着考察隊深入極地的病毒學家?他還是無國界醫生,曾經到非洲參與過埃博拉的研究?”老張不死心,嘗試着喚起我和阿天的醫學知識。我們還是搖頭。老張誇張地歎了口氣:“你們都不關注新聞的麽?這可是有關人類生死存亡的問題啊。”
老張放棄了,給我們講這個名頭在醫學界能吓死人的細菌學家和他參加的那場會。
“我們學科不是全球每年開一次會嘛。一般都是在四月份,今年的其實已經在德國開完了,上個月的這個不是一個公開的學術會議,必須有邀請函才能去。而且全程沒有媒體沒有轉播,我們也不許錄音錄像。其實本來我沒資格去的,但是我們組要陪我導師去的博後跳槽去了投行,加上我也對這方面感興趣,導師就帶我去了。一開始我也不理解爲什麽這種會要整得這麽神秘,連我導師都一直諱莫如深的。直到福爾摩斯博士進來我才明白爲什麽。你們要是沒聽說過他的名字,極地病毒總知道吧?就是前幾年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
聽老張這麽一說我就有印象了。
極地病毒的說法兩三年前就有了,甚至當時有種“陰謀論”甚嚣塵上。說遠古病毒因爲人類活動導緻的冰川融化而滋生,當年美國還有不少人出來遊行。我從新聞裏聽過一耳朵病毒的事兒。
這件事剛開始引發小範圍關注是因爲有北極科考隊員喪生,這個病毒也傳播到了因紐特人的居住地。爲了不讓疫情擴散,多國科學家前去進行研究。這麽說來美國去的專家應該就是這位福爾摩斯博士了。貌似後來南極也發現了相似的病毒,同時在也被稱爲世界第三極的珠峰發現了和病毒有些什麽聯系的線索。世衛組織當時還呼籲大家引起重視。
珠峰我不清楚除了中國以外還有沒有外國專家去,但南極那裏好像聯合國五常都派了考察隊過去。貌似各國都有不同程度的收獲和犧牲,但是病毒好歹是控制在了南極範圍内。前段時間還被大幅報道過。諷刺的是全球性的恐慌才過去沒幾天,就沒什麽人關注可憐的爲人類鞠躬盡瘁的科學家了,更有甚者還攻擊他們。當時推特上冒出來了很多民智未開的言論,那些幫助人們抵禦了災難的人在被聲讨和圍剿。不過近些日子倒是沒什麽關于極地病毒的消息了,現在歐美因爲不同的事兒又分别開始了新一波兒遊行。
阿天聽老張說極地病毒,也在一旁點點頭,表示知道。
老張露出了滿意的神色,接着往下說:“福爾摩斯博士是美國去南極進行生物細菌考察的領隊。他們從南極回來以後,休養了一段時間就開了這場報告會。他一露面,我就聽到了好多吸氣的聲音。當時我還想着原來還有這麽些人不知道他會來。後來才知道貌似這場報告會是被美國政府禁止的,所以隻邀請了業内的人,也讓大家不要聲張。但是奇怪的是無論是會上還是結束後都沒有要求我們不能外傳,所以我現在才會告訴你們的。”
難怪考察隊回來,還開了發布會這麽大的事兒沒有報道。
“一開始福爾摩斯博士就跟我們分享了他們團隊在南極考察的經過,還有他們是怎麽采樣,怎麽分離病毒植株的。這些都很精彩。雖說并不适合一個學術報告會,但那可是本傑明·福爾摩斯,聽他講喂企鵝我都樂意。我們沒人表達異議。後面他還講到了和中國還有德國隊伍的合作,我還挺驕傲的。這也是爲什麽後面我決定從事研究工作,當然這咱們後面再說。
總之,當最後一頁鳴謝和集體合影出現的時候我們都覺得這就差不多結束了。雖然沒聽到什麽關于病毒情報,但大家也可以理解,畢竟是未發表的研究。然而就在我們已經開始鼓掌的時候,他說我要跟大家說的正要開始呢。”
老張臉上的輕松消失了。他少見地嚴肅了起來,因爲沉着臉,娃娃臉上的棱角都看得分明。
雖說這事兒沒說不讓往外說,但既然現在還沒看到這消息滿天飛就說明裏面要麽事關重大,要麽就純屬瞎扯。從老張的反應裏我覺得不應該是後者。
“聽到福爾摩斯博士的話我們剛拍了兩下就都把手放下了,等着他的下文。剛剛PPT停在最後一張的合影上,然後合影裏的人慢慢開始褪色,最後大半的人都成了黑白的。周圍傳來了不少驚呼,我也吓了一跳。人群裏開始有了議論聲,福爾摩斯博士一開口,大家就安靜了下來。
他說:‘這次去南極,我們爲了找到導緻考察隊和遊客生病的根源。這次一共去了七個國家的醫學團隊和志願者,有一百四十九人。離開南極的,隻有我們六十一個人。’話音剛落,四下嘩然。
福爾摩斯博士繼續說:‘根源我們找到了。然而南極根本沒有什麽病毒。在座的都是醫生,我們爲了人類身先士卒本無怨言,然而這不是屬于我們的任務。我們的隊友們被輻射染上了怪病,然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被帶走了。’福爾摩斯教授說到激動處,渾身戰栗,差點兒站不住。他的學生上來扶住了他。那女生也在合影裏出現過。我們有好多問題,但是福爾摩斯博士的身體不允許他繼續待下去了。我們才知道基本上回來的人大多也都還在醫院裏。他最後也沒說剩下的六十個人都是誰。在現場我隻看了他和他的學生兩個出現在南極合影裏的人。
散會的時候他堅持要和來賓告别,不過看起來身體狀況真的不太好,所以除了他關系很近的朋友,誰也沒去打擾他。我導師是福爾摩斯博士多年的老相識,所以過去和他說了幾句。我跟在導師後面,福爾摩斯博士很和善地和我握手。他的手很燙,像是發了高燒。我們沒多逗留,走的時候我導師很沉默,後面也沒有再和我談起這個事情了。”
老張說完以後拿他的眼睛看着我和阿天。阿天二話沒說,讓他把電腦打開,她要查查那六十個人都是誰。
我讓阿天等一等。
“還記得我也說過要和你倆說個事兒麽?”
那個福爾摩斯博士說的“輻射源”簡直太像李爺爺說的帶磁場的礦石了。而且他身體很燙,這難道就是轉化過程麽?要是這個猜想是真的,那這種有害礦石的分布真的是比想象中還要廣啊。
于是我把從李爺爺那兒聽來的事情跟他倆說了。老張瞪圓了眼睛,說了句卧槽不會吧。我聳了聳肩:“這也是我今天來想麻煩阿天的。說不定查到這六十個幸存者裏還能有279的人呢。”
阿天點了點頭,從包裏拿出硬盤插到了老張的電腦上,操作了幾下兒後一排排亂碼就滿屏跑。我和老張擠在她後面看。沒一會兒阿天就把電源拔了。老張心疼地說我遊戲還沒存檔呢,被阿天瞪了一眼。她嫌棄地說:“張飏的電腦華而不實,防火牆像篩子一樣。你倆說的我回去用自己的電腦查”。我和老張都乖乖點頭。
我們又坐回了老張的地闆上。
阿天說剛剛沒能查到多少信息,隻能知道的是幸存者大多數是中美兩國的考察隊員。不過這兩個國家也是派人最多的,損失實際上也不小。幸存者裏還有一個不知道怎麽混上了船的意大利旅行博主。
多國科考隊員在南極遇險理論上來講無論如何都會鬧得很大,但是西方媒體集體失聲,國内也是沒有一點水花。也不知道各國都秘而不宣是因爲有自己的考量還是做賊心虛。那個“輻射源”最後落到了誰的手上也不得而知。
現在看來除了279号計劃的那幫人,國外果然也還有隊伍在進行調查。這有輻射的石頭現在竟然跟遠古病毒也扯上關系了。
我歎了口氣,這都什麽事兒啊。
“要是照老王的說法,這種帶輻射的礦石有好多,而且被發現的時間也不一樣。比如像這次南極這個,咱們假設它也是輻射礦石其中之一,就是最近才被發現的。這樣的話那些人怎麽查這種石頭,是哪裏出了事才追過去麽?如果南極有這石頭的話,那北極的病毒也是因爲輻射導緻的麽?那是不是北極也得有塊兒石頭啊?這些人知道這種石頭一共有多少個麽?”老張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阿天也看着我:“這些你那個李爺爺跟你說過麽?”
我被他倆問住了,隻能說:“現在這事兒是李元在查,李爺爺知道的也有限。”
“那你有李元的聯系方式麽?”
我搖搖頭。
阿天說這個好辦。她重新打開了老張的電腦,打開幾個網頁又輸入了代碼之類的東西,總之不明覺厲地查了會兒。我和老張閑扯了幾句就看阿天回過頭來瞪着我說:“那個李元多大歲數了?”
我尋思了一下:“他中秋剛過完生日,今年二十四。”
阿天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我忙追問怎麽了。她把我拽到電腦前,老張也在一邊兒伸着脖子看。
我盯着屏幕。上面倒是有個男的資料,可這明顯是個中年人,除了性别以外就沒啥能和李元對得上号了。
阿天把我放開。“你這兒時的小夥伴要麽是被輻射摧殘成了這個樣子,要麽就是他藏得深,連我都沒法兒輕易查到。”
“這輻射真的是打破人體平衡啊。”老張陰陽怪氣地附和着,我怼了他一肘子。
不過阿天查不到李元的資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按理說他既然還能跟着隊伍到處跑,現在還在美國參加什麽中美合作的項目,不應該是個黑戶啊。除非是李爺爺騙我,或者是李元用了什麽假身份。前者我是不大信的,後者就直接坐實了李元的可疑。至于阿天查錯了人,這種可能性完全不存在。
“李元回去我再查查他。老王,我再問你。李铮不是說那個‘轉化過程’無論是什麽,都在加速不是麽?”我點頭。
“她說了什麽時候開始的麽?”阿天又問。
我捂住臉:“在當時那個情況下沒好意思問。”
阿天哼了一聲。其實我也挺後悔的,要是我知道這事兒能牽扯這麽廣,當時拘着什麽面子啊。
我腦袋都快被自己揉秃了,然而老張還不肯放過我。“那你現在知道279他們去埃及是爲了什麽麽?是埃及還有一塊帶輻射的石頭?你當初在你們考古工地地底下捅咕出來的到底是什麽?”
這回我真的是一問三不知了。頂着他倆的目光我艱難地說:“我回去問問考古隊,看看他們知不知道什麽。”
“你要是想問早就問了,還用等到現在?”阿天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我。
這時候老張舉起了他的手。我掃了他一眼,但他堅持發問道:“所以你還要去埃及麽?”
這下兒阿天也盯着我了。我垂頭喪氣地說:“去吧,我都答應考古隊了。而且這事兒也未必和埃及有啥關系呢。”
“你就自欺欺人吧。”阿天白了我一眼。
我哀嚎一聲兒趴在了老張的懶人豆上。阿天惡狠狠地戳我後背,我也懶得動彈。
沒一會兒又聽老張說:“老王啊,我就納悶了,這埃及有啥好的你是喝了蜜了麽非要去?”
阿天又戳戳我,讓我别裝死快點兒從實招來。
我臉朝下悶在靠墊裏說:“其實我昨天剛一下飛機就在家族群聊裏收到了我三叔發的一張照片。那是我抓周的時候照的。”
如果不看到這張照片,好多事兒我都忘了。不是指我一歲的時候能記得什麽,而是從小到大的過程裏其實有好些端倪。就好比三叔發來的這張。
照片裏我嘴裏叼了一塊缺了個口的玉環,左手捏着個銅闆,大大扶着我,大媽抄起了我堂哥,我倆都在哭。
這張照片上發生的事兒我自然是不記得的,好在有個特别喜歡講故事的奶奶。在奶奶的講述裏這事兒還是得賴我大大。二十多年前他被單位派去四川,一去就是好些年。那回他從礦上回家過年,恰好我生日在正月裏,他就參與了我的抓周儀式。
抓周的東西是各家支援的。後面甭管抓到沒抓到,反正都是我的了。奶奶把她壓了箱底兒幾十年的玉放上了,三叔貢獻了他自己削的小木頭劍,我爹放了枚銅錢兒,我娘擺了本書,爺爺擱了根筆,大大放上了一塊好看的石頭,取未來也從事家族事業的寓意。就連我兩歲的堂哥都分享了他的小狗玩具。
抓周的時候我一把抓了玉就塞到了嘴裏,叼着就去摸銅錢,然後還趴在地上伸着要去夠前面擺着的一塊石頭。問題是我才一歲,身子特别軟,還笨,不怎麽會爬,着急半天也沒能朝石頭前進一點兒。大大正好就在我邊上,扶我去夠,結果剛一碰到他我就哭了起來。我一哭,堂哥也跟着哭,後面的大人分别把我們抱起來哄。
估計是我貪心的樣子太好笑了,三叔拿着相機本來想把我大包大攬的樣子拍下來,沒想到拍到了這兵荒馬亂的一幕。本來這隻是個童年趣事,可三叔這時候高清翻拍了發給我,估計是别有深意。
照片裏我叼着的那塊玉現在用紅繩系在了胸前,那塊我一歲時沒夠着的石頭去年還又見着了。
那天去我堂哥家,他書櫃裏就放着這塊石頭。畢竟是大大從四川帶回來的,留作紀念。那塊石頭珠圓玉潤的,不管是一歲還是二十多歲的我都忍不住去摸。當時一碰到石頭稍微有點兒眩暈,差點沒攥住,搞得我堂哥問我是不是帕金森。
其實在我抓周以後大大又在四川待了幾年,我小時候每次見到他都要哭一鼻子。現在看來三叔去四川很可能是爲了我。三叔這人直覺特别敏銳,想來他在四川應該是查到了點兒什麽,這會兒發來這張照片提醒我。
我又想到了奶奶給我的那塊玉。我家雖然沒什麽家族辛密,但近幾十年總繞着四川和李家打轉,實在是有點兒令人不安。
不過轉念一想這玉我都戴了二十幾年了,要是有輻射我早就死在了‘轉化’上,畢竟我又不是天賦異禀的尹家人。而且要是這玉真有問題,三叔也不會藏着掖着。
說起來,李元那個小子也太缺德了。明知道我要去埃及也不主動聯系我,我想聯系他還查無此人。
一想到埃及這趟行考古裏牽扯到了多少人和事兒我就頭大。
阿天趁我胡思亂想的功夫查了查埃及。雖說沒查到什麽關于磁場的東西,但是查到了從七十多年前就在埃及的觸角。八國聯軍英美法德俄日意奧都在其中,還添了個波蘭。
不過由于二戰的影響,大多國家在埃及式微,留下來比較堅挺的分别是美國,英國和法國。
美國是芝加哥房子,鼎鼎大名的埃及學研究機構,很多美國内外的勢力都是通過這裏進來的;英國分爲兩部分,其中一個是埃及探索學會,以大英博物館和各大高校爲主,背後是當時的一衆高校研究所和各個家族。但是這幫人興趣和美國一樣,比較注重掠奪文物和搞研究。另一個屬于英國的勢力是布萊克家族。他們來埃及是傳統的那種有錢人自發行動。這家人不同的在于,他們并不是雇傭考古隊或是探險隊,而是親力親爲。六十多年前到埃及的是布萊克家的二少爺。但是關于這家人在埃及幹了什麽又是爲什麽而來,記錄裏是語焉不詳。而且布萊克家族近些年沒什麽水花,研究和文物都沒搞出什麽名堂來;法國作爲老牌的埃及掠奪者,由于戰果沒少被英國黑吃黑,于是本世紀自己又派了不少學者吭哧吭哧在埃及發掘研究。
在收到考古隊發來的發掘申請之前,大英博物館還給我遞來了過期的橄榄枝。現在想來那怕不是什麽好事兒。
聽阿天說完,我想起來,其實除了這三國以外,當時還有一個人跟着倫敦大學來過埃及。這人就是中國現代考古學奠基人之一的夏鼐先生。這位老先生在埃及的經曆和前面那幾國有什麽重合現在不得而知,但是七十多年後,一支中國的考古隊在埃及紮了營。蘇聯在五十年代還幫着修了阿斯旺大壩。這聯合國五常都和埃及倒都是頗有淵源。
我不由得無奈的笑笑。
阿天和老張對視一眼。
“我們再問你一遍,這埃及你是指定要去的咯?”
我點點頭。
無論那裏有什麽,我都沒道理不去看看。要是有機會能一探那被我一巴掌拍開的神廟而不把握住,必然寝食難安。
老張朝阿天聳聳肩,得意地說了句“我就說吧”。
阿天看着我:“我和張飏剛商量了一下,反正聖誕假期實驗室不開門,我倆也沒去過埃及,這次就給你個機會當導遊,帶我倆去玩玩兒。”
我傻愣愣地張開了嘴。“啊?”
老張嬉皮笑臉地補充:“大聖說了,不設計好路線不給小費喲。”然後他又挨了阿天一擊。
知道他倆的好意推辭不得,我暗想後面一定要找機會回報一下兒,面上卻說“那你們可把小費準備好了,這埃及你倆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地陪了。”
結果祁天還真找到一個,不過那是後話。
就這樣兒,我兩個朋友不由分說地要爲了我的好奇心去蹚這趟渾水。
今天也是隻在背景裏出現的主角李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