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婆婆從懷裏抽出一把匕首,在王三還未閉上的雙目晃了晃。
“兒啊,這是你爹臨走之時,曾親手贈與我的。”
“我還未來得及,将這匕首轉與你。”
“告知你所有關乎你的一切,你就這般舍我而去了。”
孫婆婆在王三的屍身前哭的肝腸寸斷。
半刻後,她的臉色再次平靜了下來。
她用顫抖的雙手,從袖口中抽出一絲方帕,方帕的邊角處,赫然有一個紅色醒目的“三”字。
她笑着,将那方帕疊在一處,輕輕的擦拭着王三臉上的血迹。
擦拭完後,她滿意的笑了。
後對視着王三還未合上的雙目,獨自淡笑了一聲,後伸出了右手輕輕的将其合上。
她的淚水滑過臉龐,淚水漣漣,嘴角微微上揚。
在王三的耳旁輕輕的說道:“兒啊,娘親不會讓你一人孤獨的走的。”
“你等等娘親啊,娘親這就來了。”
她慢慢的抽出匕首,淚水啪嗒啪嗒的落在匕首上。
太陽至午後,變得越發熱烈,明亮。
在陽光的照耀下,那噌亮的刀鋒上,一排排的淚珠宛若一個個鑽石般光彩炫亮,奪目。
孫婆婆再次對着王三笑了一下。
趁衆人未注意之際,她在王三的面前,狠狠的将匕首直插入自己的心髒。
而後,孫婆婆淚水不斷續的從臉上滑落。
她微笑着,将自己的輕輕的靠在王三的肩膀上。
慢慢的、永遠的閉上了雙眼,可臉上依舊保留着那如陽光般溫暖的笑容。
待衆人回神之際,孫婆婆已然與王三的屍體一起轟然倒下。
百姓們急忙上前,團團圍住了母子二人,每個人都驚歎不已。
酒館内。
程咬金等人也得到了這個讓全部人都出乎意料的消息,幾人連忙上樓,将全部事情發生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林軒。
他們以爲将這些事告訴林軒,林軒會是和他們一樣的神色,可林軒則坐在桌旁,淡淡的喝着茶水,一臉的波瀾不驚。
“攝政王殿下,您不吃驚嗎?”
程咬金終于将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
林軒淡然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目視着窗外,嘴邊輕聲道:“爲何要吃驚,在這個世上,皆有因必有果。”
飛狼貼近林軒的耳旁低聲道:“殿下,王三殘害妻兒其中的隐情,殿下是否早已知曉?”
在面對飛狼的這一疑問,原本将茶杯湊近嘴邊的林軒,慢慢的将杯子放置桌旁。
淡淡的回道:“知曉又如何?怎麽,你倒是要将本王興師問罪了?”
飛狼聽到這句話,直接吓的跪在地上。
“殿下,屬下不敢,隻是屬下實在不明罷了。”
“是屬下僭越了,還請攝政王殿下恕罪!”
林軒回想起他在系統看到的一切,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動容。
林軒俯身将飛狼慢慢扶起,歎了一口氣道:“本王很理解你的心情,也不會怪罪于你。”
“隻是,本王想讓你知道的是。”
“在這個世上,世事無常,有很多的無可奈何。”
“很多事情,都并非自己所能掌控的。”
“況且,換句話來說,所有的罪孽。”
“皆是由自己所種下的因,因而結出的果罷了。”
程咬金和飛狼被林軒這一番話,聽得一愣一愣的。
發呆之際,林軒突然就湊到了他們的身旁。
“如此,你們可明白本王的用心?”
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吓住了,轉口顫言。
“明白,明白。”
林軒看着二人漫不經心的樣子,冷笑一聲。
坐到桌旁,一口飲盡了杯中茶水。
程咬金和飛狼站在林軒的身後,看到林軒這番舉動,深知會錯了意。
二人滿臉窘迫,重重的低下了頭。
而這邊,百姓們去往孫婆婆的住處整理遺物時,竟發現了她留在桌上的遺言。
果然,她是抱了必死之心去往刑場的。
在他們讀完信後,令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
孫婆婆一家,并非是平陽縣人士。
而是在十年前,從京城遷移過來的。在信中提到。
孫婆婆本是京城中一戶大戶人家的女子,隻是因爲回鄉省親時,遇到了青木寨的賊寇。
才至此家破人亡,門庭敗落。
在孫婆婆被擄上山時,是因遇一高官所救,才幸免于難。
後與這個高官暗生情愫,才生下了王三。
可生下王三後,那高官因事由,轉身離她而去,從此再沒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