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正于中牢。”
“陛下,您可是要往牢房走一遭?”
李世民連連擺手道:“朕就不往那晦濁之地去了,況且那勃律王也屬實沒有什麽好看的。”
李世民撓了撓頭喃喃道:“若是讓他于中牢?未免過于髒亂破舊吧,麻來兮乃是勃律國王,怎麽能讓他住環境如此惡劣的中牢呢?得換一個适合他身份的牢房啊!”
“這樣,也未免過于委屈他了吧。”
李世民腦中思路不停的翻轉着,而後他讷讷道:“将他押至暗牢吧,在那裏,或許比普通的大牢更爲适合他。”
李牧擡眸,瞳孔微放。
“是!”
林軒和李世民會意,相視大笑起來。
大牢。
麻來兮躺在稻草床上,身上哆哆嗦嗦的蜷縮在一起。
小窗透過一絲陰暗的光亮,照在麻來兮滿是皺紋的臉上。
吱呀一聲,牢門應聲大開。
麻來兮聞聲,他顫顫巍巍的走到李牧等人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緊緊的抓着李牧的衣角哀嚎。
“求求你,代我轉告一下大唐陛下,讓他饒了我吧,放我一馬吧,他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去做,隻要放過我就行。”
見李牧還是一副冷漠,不想搭理他的樣子,他跪着地上一步步挪到李牧面前,雙手向上抓了抓。
“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在這裏啊。”
李牧看着他涕泗橫流的哀求模樣,他厭惡至極,他一腳就把麻來兮踢到了牆上,麻來兮至牆而落,他痛苦的撫着胸口,吐了一口鮮血,面色如白牆般蒼白。
李牧雙眼斜睨,冷冷的說道:“帶走!”
面對朝自己而來的士兵,麻來兮啞然失聲,連連擺手,卻還是能聽到他無力的聲音:“不要,不要,你們要帶我去哪裏啊?”
“我求求你們,求求你們,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求求你們了。”
可任憑他怎麽苦苦哀求,李牧等人還是一臉冷峻的模樣,沒有去搭理他,兩個士兵在前面,粗暴的拖着麻來兮,他也随之其後。
到了一處平地後,士兵們将麻來兮困在原地,隻見李牧轉動手邊的小獅子,地上就出現一個方格洞,随着麻來兮“啊”的一聲慘叫,麻來兮便已然在原處消失不見。
“走吧!”
處理好一切後,李牧等人離開了大牢。
而暗牢裏,麻來兮靜靜的躺在一塵不染的地上,麻來兮掉下去的時候,由于太虛弱,又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去,麻來兮已然昏厥了。
在他昏厥的那一刻,他依稀可見牢房的環境,他眉間微皺,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這仿佛是一個被世界遺忘唾棄的角落,一牆之隔,牆外陽光明媚,世界灑滿希望。
牆内晦暗不明,隻有微弱的光亮從牆上的,七個手指般粗的縫隙透進。
間或有絲絲寒風從縫隙内吹進,摩擦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吹起落地塵土飄蕩在空中,地牢内夾雜着酸臭糜爛腐朽的味道。
地上都是幹淨的稻草,整個銅制的牢房如死一般的寂靜。
到處黑漆漆的一片,好像隻有那七個縫隙的光亮。
才讓關在裏面的人,相信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
半刻後。
麻來兮醒來後,環視周圍黑漆漆,葉落無聲的環境,驚恐大叫,可任憑他嘶喊,能真正聽見的,隻有他自己依稀的回聲。
他一直叫了幾乎一天,他喊的失了聲,他絕望無力的坐在角落,呆呆的看向洞中的光亮,他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淚水從滿是皺紋的眼角滑落。
牆洞中透進的微風,一次又一次的,撕刮在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拂動着他鬓角斑白的發絲。
藍田縣。
秋末的午後,歲已至秋末,蟬鳴卻仍然不止,一陣清風迎面而來,片片楓葉落于平地,桌旁,起落翻滾,直至遠去。
而此時,一片火紅的楓葉,好巧不巧,正好落在正在休息的林軒的臉上,林軒眉頭微皺,緩緩睜開雙眼,将落在臉上的楓葉,剛要扔掉之時,卻正好看到火紅的楓葉,漫天起舞的樣子。
林軒又輕輕拾起,将楓葉中的縫隙對着太陽,火紅的楓葉迎着陽光、澄亮湛藍的天空,看起來格外美麗。
正當林軒靜靜享受,這一刻的靜谧美好時,卻被突如其來的喊聲打斷。
“攝政王殿下,攝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