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成熟了,這是什麽意思?”探過腦袋,看了一眼羊皮紙上寫着的那一行字的雲九卿,滿臉都是錯愕的神色。
她面色頗爲狐疑的看着天機棺,疑惑不解地呢喃自語道:“一副棺椁也有成熟與不成熟之說?”
這讓雲九卿覺得很奇怪,明明隻是一副棺椁而已,怎麽跟一個果子一樣?
也就是說現在的天機棺,屬于一個不成熟的階段?
那麽天機棺成熟的樣子又是怎麽樣的?
雲九卿撓了撓頭,有些想不明白。
不過想到天機棺本來就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就連大周王朝的欽天司,都沒有辦法能夠摸得清天機棺的秘密,如此一想,她就釋然了。
畢竟一個王朝的欽天司,那麽的修道者加起來,都不知道天機棺的具體秘密是什麽。
她這樣一個實力不低的修道者又怎麽知道呢?
嗯!
很合理!
劉風則是更加的不明所以了,畢竟他是中途,才加入範武這一邊陣營的。他對于天機棺并不是特别的了解,還沒有雲九卿對天機棺的了解多,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隻能夠用一種好奇的目光,左右看着天機棺,試圖想要看出什麽端倪出來。
結果無論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不出什麽異樣。
最終,劉風還是放棄了。
行風子倒是很好奇地走上前去,用手指輕輕敲了敲天機棺,然後他就能夠感覺到天機棺的棺身,依舊在以一種高速頻率顫抖着。
并且他覺得天機棺的棺身,比以往要更加的陰冷許多,棺身之上的那種陰氣更爲濃郁了。
像是在發生着,什麽不爲人知的怪異變化。
當然。
行風子并沒有危機感。
而且就算他能夠從天機棺上,感受到什麽危機感,他也不會懼怕。
畢竟有範武道長在。
完全不帶怕的!
“看它這樣子……估計,還要再醞釀一段時間。”範武說道:“把它帶到一處地方再說吧!”
最終,範武等人順着這一條官道,繼續走了,大緻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來到了一座縣城之中,這樣的一座縣城,範武等人自然很陌生。
但劉風卻是突兀眼前一亮:“就是這座縣城!”
“哦?”範武瞥了他一眼。
劉風解釋道:“我有一個家族友人,在廣安省,置辦一些家族生意。那個家族友人,就是在廣安省的賀嶺縣,置辦家族生意。”
“原來如此!”旁邊的雲九卿恍然大悟,她看了看前方那一座縣城城牆上,所刻着的三個字:“這不就是賀嶺縣嗎?”
大炎王朝和大周王朝之間,雖然有口音上的些許差别,但是文字是一模一樣的。
所以雲九卿能夠一眼就看得懂上面寫的什麽字。
“對!”劉風說道:“我那個家族友人也是一個修道者,他與我肯定是有血緣關系的,畢竟是同一個家族的親戚友人。雖然已經有接近十年的時間沒有見面,但偶爾也會有書信的往來。”
“我們在這一座縣城之中,想要找歇腳的地方,直接找他就可以了。畢竟,也算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我還算是比較了解他的爲人的。”
說完,就由劉風帶路,去尋找他的那位友人。
大緻,又過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賀嶺縣的一戶大宅内。
傳來劉風的震驚之聲。
“什麽?弟妹,你……你說,劉甕他被聖火衛抓走了?怎麽可能?他……他這是犯了什麽事了嗎?不應該啊!在我的印象之中,他是一個,比較安分守己的人啊!”劉風匪夷所思道:“這這這……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的!
範武等人在劉風的帶領之下,來到了他那一位親戚友人所在的住宅之中。
但是沒想到一來到這個地方,接待他們這夥人的,并不是劉風的那位友人,而是劉風那位友人,滿臉憔悴的妻子!
這是一個……看起來年齡不是很大的美婦人,她臉上的那種憔悴,可謂是誰都能看得出來。
面對着劉風的一句句詢問,美婦人輕歎了一口氣,回答道:“夫君他從來沒有做什麽惡事,但他卻因爲一件事得罪了聖火衛的一位大人。”
緊接着,美婦人就将這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一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大緻便是——
劉風那位叫做“劉甕”的親戚友人,在半年前的時候,偶然購到了一件寶物。那一件寶物是一塊玉璧,玉璧非常的特殊。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就連術法都無法傷及它的分毫。
劉甕當即就知道此物不同尋常,并且他也知道,憑借着自己一個人,是無法窺伺這樣一件寶物的秘密。
他就打算,将這樣一件寶物運送給皇城劉加。
畢竟皇城劉家他所在的一個家族。
将這樣的一件寶物獻給家族的話,沒準能夠,得到不少的家族賞賜。在家族之中的地位,沒準也會更加躍進一個層次。
但也不知是何原因,這樣的一件寶物的消息,竟然被洩露了出去。好巧不巧,被賀嶺縣的聖火衛的一位大人給得知了!
聖火衛……有點類似于大周王朝的欽天司,它的官職等級,也和欽天司是差不多的。
知道這樣一個秘密的聖火衛大人,是聖火衛之中的一個總旗官。
手底下統領着數十個聖火衛,相當于手裏拿捏成數十個修道者!這樣的一股力量,在這一座縣城之中,可謂是非常的龐大。
屬于是無人能惹的程度!
就算是劉甕有着皇城劉家做後盾,也不敢去招惹這樣的一味存在,畢竟終究是山高皇帝遠。而且皇城劉家,在皇城之中也算不上是很大的勢力,隻是一個小家族而已。
但偏偏就是這樣的一件寶物,讓他不得不招惹了,這樣的一位聖火衛總旗官。
那聖火衛總旗官派人過來,要求劉甕将玉璧寶物,上交給聖火衛。
劉甕豈會樂意?!
後面就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無非就是聖火衛借助朝廷的威懾,想要強取豪奪。但沒想到,碰到了一個脾氣比較倔的硬茬子,于是乎,一方想要強取豪奪,一方死活都不願意給。
矛盾的種子……就這樣栽種下來了,并且,到了一個關鍵時刻,這樣的一個矛盾種子,長成了參天大樹。
由于劉甕不太放心,在準備将那一件寶物運給皇城劉家的時候,他打算,自己親自動身。
事實證明他的不放心是正确的,因爲真的有人,在半路上強奪那一件寶物。
對方赫然是聖火衛!!
對方不由分說的将,那樣的一件寶物給強行扣留了下來,并且将劉甕給直接抓進了聖火衛的大牢之中,這一抓就是長達半個月時間之久!
現在都還未被放出。
在這一段時間裏面,劉風的妻子一直都在想要借助各方人脈,将自己的丈夫給撈出來。
但是誰能想到……當地聖火衛竟然油鹽不進,甚至都不讓她去看望丈夫一眼。
家中失去了最大的一根頂梁柱,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他們家裏的一些家族生意,都被不少的同行直接給蠶食了,那些家夥沒有一個是會客氣的。
“欺人太甚!!”聽完了美婦人的叙述之後,劉風激動的一拍桌子。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些狗官仗着有點權勢,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們眼裏還有王法嗎?還有大炎王朝的律法嗎?!”
他怎麽可能不憤怒,畢竟這是他們家族的生意,并且那樣的一個寶物也是他們留下的東西。
而且被抓進大牢中,至今還未被放出來,也不知是死是活的人,還是他兒時的玩伴,也是他的好友,更是他的親戚。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夠冷靜下來。
他也冷靜不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行風子忽然插嘴道:“那一塊寶物玉璧……除了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之外,還有别的特殊之處嗎?!”
美婦人一愣,她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好像……好像并沒有别的特殊之處,我也不太清楚,夫君并沒有讓我接觸那玉璧。”
行風子摸了摸下巴:“那就怪了,一塊聽起來隻是堅硬一點的玉璧,用得着撕破表面上的臉皮,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除非大炎王朝的聖火衛,完全沒有臉皮可言。
否則無論什麽講。
都有些不太符合正常人的邏輯。
爲了一塊具體的功能,都有些不太明确的寶物玉璧……一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強取豪奪;另外一方不惜扯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其保護,這聽起來就覺得怪怪的。
行風子說出這樣的一個猜測:“要麽就是那件寶物,有什麽特殊的力量,所有人都知道,并且所有人都爲之觊觎。”
“要麽就是那一塊玉璧,根本就不是什麽正常的寶物,雙方之所以變得如此的奇怪,極有可能,是被玉璧所影響到。”
“當然……”行風子補充道:“這都隻是小道我的一個猜測,具體的事實是否是如此,我也不太清楚。”
“單從居士所描述的來看,做了錯事的人,自然是聖火衛。”
就在行風子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忽然之間,外邊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棺……棺……棺材動了!!!”
這是這一座大宅之中,一個丫鬟的驚呼之聲。
而對方口中的棺材。
赫然是天機棺!!
當衆人離開屋舍,來到了宅院院落裏面的時候,就見到宅院之中的一個丫鬟正癱軟在地,以一種狼狽的鴨子坐姿勢,坐在了地上。
她的一張臉上寫滿了恐懼的神色,并且指着前方的一樽棺椁:“它……它它它……它動了!”
本來大白天的時候,院落裏面突然擺放着一樽棺椁,就已經有點吓人了。
現在,這樣的一樽棺椁,竟然還動彈了一下!那就更吓人了啊!
“居士莫要懼怕,它不是什麽惡鬼,它大緻是無害的。”行風子頗爲善意的解釋了一下。
但是,“大緻”這二字,顯然很難讓人放心得下來。
而此刻的天機棺,也确實是在不斷地抖動着。
并且宅院之中的空氣似乎也變得陰冷了些許。
隻見天機棺,肉眼可見地溢出淡淡的白霧。
那顯然并不是什麽尋常的白霧。
而是溢出來的陰氣!!
行風子掏出了兩張符箓,一張符箓貼在了那個癱軟在地的丫鬟身上,另一張符箓則是遞給了,這一座宅院的美婦人。
畢竟這兩個都是普通人,如果被天機棺的陰氣所影響到了,生一場大病都是輕的。
“範道長!”這時候,雲九卿好像是發現了什麽細節,急忙說道:“天機棺棺蓋移動了一下、”
衆人将目光移在了天機棺的棺蓋之上,果然發現,這樣的一塊棺蓋正在移動。
就好像是有一雙手在拉動着一樣。
衆人眼睜睜的看着天機棺的棺蓋,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朝着一側挪開,旋即大量洶湧的陰氣從棺材之内噴湧而出,滾滾陰氣白霧将整座宅院都給籠罩其中,甚至開始向外蔓延。
美婦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的丈夫是一個修道者,并不代表她也是一個修道者。
她雖然見識過修道者的一些手段,也見識過一些遊魂野鬼。
但卻從未見過這樣的畫面。
這樣她有些心中發怵。
自己夫君的這一位親戚友人的朋友,帶過來的到底是什麽東西?莫非這一樽棺椁裏面有什麽活物嗎?總不能是裏面的東西,不是活物吧?
嘶!
那就更驚悚了啊!
宅院之内已經開始刮起了陣陣陰風,天機棺的棺蓋已經被拉開了一半,似乎有什麽東西,即将要從棺椁之中鑽出來。
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一頭白發,但這種白發并非是蒼老時的那種顔色,宛若是一種天生的白色,如同冬日的白雪一般。
緊接着便是一個小小的腦袋,從棺材裏面鑽了出來,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
見到了這一幕的雲九卿,一雙眼睛都瞪大了,她匪夷所思道:“天機棺裏面居然躺着個人?”
不!不對!
或者說!
躺在天機棺裏面的那個人,還是讓天機棺,擁有如此神奇能力的存在?
雖然……目前隻能夠看見那一張面龐的側臉,但是雲九卿依舊覺得,這是一個長相絕美的少女。因爲,這是同是身爲女子的一種直覺!
當然,對方也不一定是少女。畢竟誰知道此人,在天機棺裏面躺了多久的時間?
可能是好幾年時間?或者是十幾年,乃至上百年,好幾百年?
天機棺之中的白發少女似乎想要站起來。
随着她輕緩的動作,纖纖玉脖呈現在衆人眼前,緊接着便是精緻白皙的鎖骨。
雲九卿如瞬移一般迅速接近天機棺。
然後一把将白發少女給按住,阻止她從棺材裏面站起來,并且急忙說道:“你先别出來!”
說完就把自己的一件外衣脫下,緊接着給對方披上,遮擋住不能露出的一些身體的部位。
搞定完這一切之後,雲九卿這才松了一口氣。
然後她才把注意力挪在白發少女的正臉上。
這一刻,就連她都被驚豔到了。
就是怎麽感覺,這個女孩的眼神有點呆呆的?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雲九卿有點摸不着頭腦。
“伱……你好?”雲九卿露出了一絲自認爲比較溫和的笑容,對着半坐在天機棺裏面的少女,好奇問道:“你……你是天機棺?!”
少女緩緩歪過頭,看向雲九卿,然後又低着頭,仿佛是在棺材裏面找着什麽東西。
接着,就看見她從棺材裏面,掏出了一支十分古樸的毛筆。
再接着,她竟然将腦袋上的一根白發給拔掉。
雲九卿眼睜睜地看着,這一根長長的白發,變成了一張羊皮紙!而那一隻古樸的毛筆的筆尖,竟然出現了點點血紅!
白發少女在這張羊皮卷上,快速地書寫着一個個文字——是,又不是。天機棺,是大周王朝的人,對我的稱呼。
雲九卿目瞪口呆!
雲九卿弱弱一問:“那……你的真名又叫什麽?”
白發少女一愣。
她歪着頭。
苦思冥想。
然後搖搖頭。
并提筆繼續在那一張羊皮紙上繼續書寫文字——想不起來,這是我少數,所不知道的東西。
雲九卿詫異問道:“你……你是說不了話嗎?”
白發少女點了點頭,這種能夠用點頭、或者搖頭,來回答的問題,她懶得繼續去寫什麽字。
“你在這棺材裏面躺了多久了??”
白發少女比了個手勢。
“三十年?”雲九卿很啧舌。
白發少女搖搖頭。
“三百?”
她依舊搖頭。
“三千!”
她點頭了。
眼前,這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一幕,讓劉風與行風子二人,在面面相觑。顯然,他們兩個到了現在,才終于有些回過神來。
畢竟誰能夠想到,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天機棺,裏面竟然躺着一個女子?
一時之間。
他們不知該如何插嘴。
他們隻能夠聆聽雲九卿,繼續向那白發少女詢問:“那你在棺材裏面,是不是也是這樣寫字,然後把羊皮紙放在小屜子裏面?”
白發少女點頭。
“不過……你之前說,你快要成熟了是什麽意思?”雲九卿詫異道:“成熟,是能夠有力量,獨自打開天機棺?并且從天機棺裏出來?”
她繼續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是什麽人,将你關進這個棺材裏面的?啊?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誰?啊?也不知道?”
雲九卿接連問了很多的問題,她發現這個白發少女,雖然知道的東西很多,但是一旦涉及到她自己本身的話,就很多東西都不知道。
就像是那些所謂的神算子,在給别人算命的時候,說什麽都能夠算得出來。但是又自稱,沒有辦法算出自己的命運。
“那你知道爲什麽大尊者邪神這麽想得到你嗎?”雲九卿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白發少女低頭書寫着——我對于祂們來說是一劑補品,祂們一旦将我吞噬掉,就能夠更進一層樓,甚至好幾層樓。
雲九卿恍然大悟。
這就是爲什麽天機棺,一直跟随在範道長身邊的原因?畢竟範道長身邊很安全,隻要對方跟在範道長的身邊,那麽對方基本就不會受到,類似于大尊者邪神的威脅。
相當于抱上大腿!
“所以……”劉風弱弱地說道:“所以天機棺,變成一個人了?變成了一個不會說話的人?”
雲九卿點了點頭:“從目前這個狀況來看,也确實是如此。”
“啊這……”很顯然,眼前所發生的事情觸及到了劉風的知識盲區,他就算是在一些書籍之中,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描述。
總不能說一個棺材成精了吧?一個棺材變成了一個,可以化身爲人形的妖魔了?
可是也不像啊!
哪有妖魔看起來這麽無害,這麽像一個人的?
劉風一臉懵逼!
“她看起來和人還是有些不太一樣的。”行風子說道:“尋常人的身上,怎麽可能會萦繞着,這麽洶湧的陰氣?就算是一些邪道的身上,也不會有這麽濃郁的陰氣。”
“也就是說……她不算是人,隻不過她的外形,和人一模一樣而已。”行風子的語氣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她應該更類似于一種精怪。”
“精怪?”劉風感覺不明覺厲。
行風子說道:“我聽聞,在一些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會誕生一些精怪。這些精怪和妖魔,有着本質上的區别。它們比起妖魔要更加的善良,或者說……相比較于妖魔而言,那些精怪,對人沒有太大的惡意。”
“我不太确定天機棺是不是屬于這種類型的存在,就算是不屬于這種類型的存在,應該也是,類似這種類型的存在。”
他這一句句話,差點把劉風都給繞進去了,劉風吐槽道:“小道長,你這說的跟沒說,有什麽區别嗎?”
行風子咳嗽了一聲:“合理猜測,合理猜測。”
總而言之,他們這一群人裏面,沒有一個人能夠搞得清楚,天機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就連天機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回事。
“糾結那麽多作甚?”隻聽範武終于是開口了:“不管是一副棺材還是一個人的模樣,都有什麽所謂呢?”
幾人一愣。
然後仔細一琢磨,好像也真是如此,天機棺是不是人?有什麽大不了的?
就算是有一個人從天機棺裏面鑽出來,那頂多也就是多了一張吃飯的口而已,而且萬一,對方是不用近食的呢?
那樣的話,連一張吃飯的口,都不會多出來。
如此一想,似乎就能夠釋然了。
範武是不太在意天機棺有什麽奇異變化的,他頂多就是有些驚訝,僅此而已。
别的想法就沒有什麽了。
範武隻是随手一揮,就将宅院之中彌漫的陰氣,全部都揮散。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外邊好像傳來了一陣什麽奇怪的動靜,似乎是有人朝着這一處宅院沖了過來,緊接着宅院的大門就傳來了一聲巨響。
砰!!!
就見宅院的大門直接仰躺倒下,随後就是一群,皆是面色不善的人魚貫湧入其中。
當見到這樣的一群人之後,宅院裏的美婦人,頓時之間瞪大了雙眸。
她的神色看起來有些許的咬牙切齒。
很快……就知道,她爲什麽會咬牙切齒了。
闖入宅院之中的那一群人裏邊。
爲首的是一個身材很高大的人,對方的臉上,有着一道很明顯的疤痕,這樣的一道疤痕,就像是被什麽猛獸給抓出來的一樣。
對方一進來,就是張口大喊:“将此處宅院封鎖住,所有人都不得出去!把宅院裏面的所有人,全部都抓起來!一個都不能夠放過!聖火衛在此,何人敢反抗,就是與朝廷爲敵!”
這樣的幾句話喊出來,其他闖入宅院裏的人,便如狼似虎一般,在宅院裏面不斷的抓人。
他們先是将在院裏的丫鬟家丁都給控制住,然後就将目光放在範武等人身上。
其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雲九卿和那白發少女,給吸引過去了。
畢竟在這個大炎王朝之中,她們兩人顯得,和别的女人格格不入,單單是皮膚就白了很多。
這樣的一種目光注視,讓雲九卿非常不喜。
如果,隻是單純的欣賞,那她沒什麽感覺。畢竟……長得漂亮,如果别人不欣賞的話。那她會以爲對方是不是沒有長眼睛,或者是性取向,有沒有一點小問題?
和對方的那種眼神注視,已經不單純是欣賞,而是一種赤果果的觊觎!并且絲毫都不掩飾,眼神之中的那種貪念。
這就是大炎王朝的聖火衛,這就是類似于欽天司的朝廷機構?
怎麽感覺這些家夥看起來,不是什麽好人?
雲九卿的眉頭緊皺。
這時候……就聽那個身材極爲高大的聖火衛,張口就是繼續說道:“把這幾個丫鬟和那三個女人捉到另一邊,剩下的這些男的則是抓到這一邊!最漂亮的那兩個還有那個劉甕的婆娘,拿去獻給總旗大人。其他的,押到大牢裏!”
“是!小旗大人!”
一群聖火衛如狼似虎的想要把範武等人也給抓起來,直到宅院之中的美婦人張口就是大喝:“你們幹什麽?你們無憑無據,抓我們幹什麽?我的夫君,你們還沒有放出來呢!”
“無憑無據?”聖火衛的那個小旗官盯着美婦人,臉上露出調侃惡劣的笑容:“你可知你那丈夫,犯了什麽罪?他謀反!!!”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冷笑道:“你是他的婆娘,也脫不開幹系!還有這座宅院裏的每一個人,全部都是反賊的同夥!”
這樣一句句話落下之後,美婦人頓時愣住了。
“謀……謀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美婦人驚聲道:“我夫君是什麽人,難道我還不知道嗎?他不可能謀反的!是你們血口噴人!是你們想要栽贓嫁禍!!”
“既然你說我家夫君謀反,那麽謀反的證據呢,你們的證據在哪裏?!”
“哼!把你們家中翻個底朝天,就能夠找到證據了!”小旗官冷哼了一聲,對着其他的聖火衛,冷聲大喝道:“你們還愣在這裏做什麽?!”
“大……大人……那幾個人……”一個聖火衛成員,冷汗直冒道:“他們……他們不是凡人!”
“什麽不是凡人?”聖火衛小旗官扭頭看向了,說話的那個聖火衛成員。
然後他就怔住了一下。
因爲……他發現自己的這個手下的脖子前方,有一把紅玉短劍懸停着!那一把紅玉短劍的劍尖,就直指着自己這個手下的脖子!
似乎是有一隻無形的手臂,将這一把紅玉短劍給托起來一樣,讓它十分穩固的懸浮着。
同時。
他還見到自己其他的幾個手下,也是陷入了一種,不敢動彈的僵局。
因爲,其他幾個手下的肩膀都露着一張符紙,那樣的一張符紙,冒出淡淡的金光,仿佛随時随刻,都會突然燃燒一樣。
也就是說在他說話的時候,自己的這些手下,全部都被控制住了。
全部都不敢動彈!
聖火衛小旗官完全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他之所以會帶人過來,是因爲接到了總旗官大人的命令——關在大牢裏的劉甕被不小心弄死了,想個辦法把他們一家人全都給解決掉。
接到這樣的一個命令他自然是照作,于是就想到了将他們打成反賊,這樣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就算到時候被平反了也沒什麽,畢竟懷疑有一夥人是反賊,提前把對方滅掉,也是正常的。
甯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這個道理,在大炎王朝之中非常适用。
到時候,那種解釋的借口他都想好了。
——由于擔心反賊會給賀嶺縣百姓造成巨大的影響,所以在心急如焚的情況下,沒有想到太多,就隻能夠提前将反賊給解決掉。
這樣一聽……就是對朝廷中心等等的解釋,放在任何時候,都非常管用。
隻是沒想到……剛一上門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該死!
這幾個修道者哪來的?自己之前還以爲這幾個家夥,隻是普通的百姓。
結果竟然是修道者!
而且……
很強!
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就将自己的所有手下,全部都控制住,這是何等的修爲手段?
匪夷所思!
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太對勁的聖火衛小旗官,急忙張口就是大聲說道:“你們想要幹什麽?你們這些家夥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可賀嶺縣的聖火衛!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本官乃是大炎王朝聖火衛的小旗官!!”
“你們這些家夥竟敢對聖火衛動手,你們莫非是真的想要謀反嗎?你們可知謀反是什麽大罪嗎?那是誅九族的大罪!!”
“賀嶺縣之中的聖火衛,可不隻有我們這些人,那可是有數十人之多!!”
“你們要是敢敢動手的話,就逃不出賀嶺縣!!”
“嗯?!”
就在他戾色大喊的時候,他忽然見到一個陌生男人,朝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這個聖火衛的小旗官,覺得自己已經算是,長得很高的了。
至少在這縣城裏面,沒有一個人比他長得高。
可是今日,他卻見到比自己更高的人。
這個男人不僅比自己長得高,還比自己更壯實,身上更是彌漫着一股滲人的氣息!
這一夥人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怎麽什麽怪人都有?!
聖火衛小旗官眼睜睜地看着對方走到自己跟前,到了這種距離他得需要擡起頭,才能夠,看得見對方的那一張臉。
“咕咚!”他暗吞了一口唾沫,也不知爲什麽,他感到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這樣的一種恐懼感,悄然之間彌漫他的身心。
随後。
他就聽見眼前這個男人張口說話了:“榮大河,今年三十有三?”
聖火衛小旗官眼睛睜大幾分:“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懵了!
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也沒有道出自己的年齡,面前這男人是怎麽知道的?
“他們一家是反賊嗎?”那個男人并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繼續朝他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但爲了把這一家子全部都給弄死,不是……也得是!
聖火衛小旗官回道:“不是!”
“嗯?!”小旗官傻眼了。
自己明明想要說對方是反賊,怎麽突然說出“不是”二字?是……是因爲自己過于懼怕了嗎?
“劉甕活着還是死了?”範武再一次開口問道。
那家夥自然是死了,誰知道,這麽不經折騰?不過死了也好,這個家夥居然不給總旗官大人面子,死活都不願意将寶物獻給總旗官大人。
這種人也是死有餘辜!
既然這麽不識時務那還活在這個世上幹什麽?
不過。
這種話也不能說。
“死……死了。”
“???”
聖火衛小旗官震驚無比的發現,自己的心中所想,和自己的嘴中所說,根本無法進行同步!被恐懼侵蝕的内心,讓他根本就無法控制住,自己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
而他這樣的一句話落下,宅院之中的那個美婦人,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
這時候。
範武繼續問道:“被你們聖火衛,關在大牢之中,虐待而死了嗎?”
“你怎麽知道的?!”聖火衛小旗官連連後退幾步,他幹着範武的那種眼神,就好像是白日見鬼一樣,滿臉都是驚駭的神色。
範武收回看着城隍令的目光,他所知道的信息,自然是從城隍令之上看見的。
微微發顫的城隍令,正在冒着淡淡的紅光。
城隍令有這樣的反應,那就說明現在遇到了,一個大奸大惡之人。
這個所謂的聖火衛小旗官。
就是那大奸大惡之人。
範武一開始以爲,像是聖火衛這樣類似于欽天司的朝廷機構,作風應該也會和欽天司差不多。結果卻發現這些家夥,比大周王朝的欽天司成員,簡直就是差遠了!
至少範武遇過的欽天司成員,大多都懷着一顆赤子的心,他們一顆心都投在除魔衛道上。
但是,大炎王朝的聖火衛,作風卻很不正常,明明披着一身朝廷的皮,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令人不齒!
“你……你到底是什麽妖魔?”聖火衛小旗官驚聲道:“你絕對不是人!!!”
範武咧嘴一笑:“那你就當貧道我不是人吧!”
這樣的一句話落下,範武甩手就是一巴掌過去!
嘭!!!
這個聖火衛小旗官的腦袋,直接被範武給拍爆了!
一團血霧炸開!
“看樣子,這個王朝的某個朝廷機構需要好好的清洗一下,但是他們卻不願意動手清洗,可能是因爲他們本身就蛇鼠一窩吧。”
範武笑道:“那貧道不介意幫他們清洗一下。”
他範道長,可是一個“樂于助人”的大好人!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