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發軟,兩股顫顫……類似這樣的一種詞彙,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現在的身體恐懼本能。他們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着驚恐的氣息,他們眼睛之中的瞳孔都在劇烈的顫抖。
如此接近的一個距離,他們甚至能夠看得見,那一頭巨大妖魔身上,所穿着的一身奇怪道袍。那樣的一身道袍顯得頗爲妖異,因爲道袍已經被妖魔血液,給徹底浸紅了。
他們也能夠見到……妖魔身上那一個個巨大的毛孔,毛孔在人的身上就顯得不是一般的渺小,但是在體型龐大的妖魔身上就顯得跟個球一樣大,讓人瞠目結舌。
而這樣的一頭妖魔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一種氣息,更是讓他們呼吸都十分的困難。一些努力救火的人,都忍不住停住了動作。
四周彌漫的妖風更是讓他們渾身都直打冷顫,皇宮之中的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夠如此接近一頭妖魔。
“它……它是不是受傷了?”此時,在這樣的一種,很是詭異沉默的氣氛之下。
終于有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太監,弱弱的開口,打破了這樣的一份沉默。
“好像……它……确實是受傷了。”
旁邊有人木讷地附和回答道。
可就算是一頭已經受了傷的妖魔,也沒有辦法消除他們心中,所彌漫着的無盡恐懼。他們着實是難以想象,這天地之間竟然還有這種生物,對方就像一座山那麽龐大。甚至可以說有一些小山,都不如這樣的一頭妖魔龐大。
所有人都能夠親眼見到妖魔身上,有着一道道十分明顯的血痕。其中,有一道巨大的痕迹豁口,更是讓人難以忽視。那樣的一道血色豁口,就像是被人用什麽利器給切割出來的一樣!
豁口之内,那妖魔的髒器正在不斷的抖動着。也能夠見到,對方身上不斷湧流而出的鮮血。更是能夠見到那一根根很是森然的巨大白骨。
妖魔體内的随便一根骨頭,看起來都比一棵千年老樹,都要更加的粗大!這樣的一種骨頭,如果有膽子大一點的人,甚至都能夠用其,建造出一座骨房子了!
“它……它怎麽會突然飛到這邊來?是有什麽人,将它給打飛過來的嗎?肯定是天上的神仙吧,肯定是神仙出手了吧?”
說出這樣的話的人自然是皇宮之中的普通人,這裏的普通人指的是沒有修過術法的普通人。
“它……它死了嗎?”又有人鼓起勇氣低聲問道。
“不知道……”
“應該沒有死吧,我看它現在這樣的一副模樣,好像還能夠呼吸的樣子?”
“嘶!!”
就在皇宮之中的這些人壓低了聲音,膽怯無比地議論紛紛的時候,忽然之間,他們都覺得腳下的大地,又是顫動了一下。這樣的一種動靜吓得他們頓時不敢說話,滿臉恐懼的看着那一頭,再一次動起來的巨大妖魔!
隻見法象妖尊,正努力掙紮從那個大坑之中,站了起來。但它最終沒有成功站起來,而是以一種,半跪的姿勢挺立着。同時還在大口喘着粗氣,身上溢出的汗珠與血珠比水缸還要大。
大地上……被它砸出來的一個巨大凹坑之中,逐漸彙聚着它的鮮血以及汗水,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規模不小的血池一樣。濃郁的血腥味不斷地彌漫,刺激着每一個人的神經。
妖魔身上的血液所彌漫的血腥味,比人類的血液要更加的刺鼻,那種腥臭味單單是聞一下,就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心理承受能力弱一點的,更是直接幹嘔了起來。
法象妖尊的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大炎皇宮。在它的視線之中,大炎皇宮已經幾乎是一片平地,遍地都是廢墟。
強忍着身上的劇痛,它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皇宮之中,那些恐懼氣息不斷蔓延的人類,才是它印象中的人類。
而那個一劍将它斬飛出去的囚龍觀範武則是人類之中的異端,甚至都不像是一個人!
法象妖尊都懷疑……範武是不是披着人皮的一頭妖魔?
表面上是一個人類的形象。
其實是它的一個同類?
當這樣的奇怪念頭,剛剛從法象妖尊的腦海之中閃爍而過,轉瞬之間它就猛地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再一次來臨于身!渾身的汗毛都在倒豎,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收縮。可是還沒有等深受重傷的法象妖尊,有什麽多餘的動作,它就感受到自己的身側傳來一陣劇痛!
急忙扭頭一看,就能夠見到自己的一條手臂,正以一種奇怪的抛物線高高抛起。那樣的一道惡鬼虛影,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側!這就意味着那個囚龍觀範武,此時此刻……也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
意識到自己的一條手臂,被煞鬼道虛影給斬斷之後,法象妖尊心中警鈴大作!因爲它知道,那個該死的家夥,是絕對不可能斬斷它一條手臂,就會善罷甘休的。
雖說身上的每一處傷勢,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身上所斷開的肢體,也都在以極快的速度重新長出來。但問題是,就算是再快,也需要時間的。
法象妖尊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上空有些許異樣,當它擡起頭的時候,就能夠見到有一道十分渺小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頭頂上空。
這讓它赤紅的雙眸之中,眼瞳驟然緊縮如針,身上所溢出的冷汗越來越多。
嗡!!!!
法象妖尊眼睜睜地看着,位于頭頂上空的一道渺小身影,朝下悍然斬出了一劍。這一劍所迸發的斬擊劍氣,讓法象妖尊的心中驚駭至極!潛意識告訴它,這一劍的所蘊含的威力很是恐怖,如果不擋下來是會出大問題的!
“區區一個凡夫俗子,休想奪走本座的性命!”法象妖尊張口怒吼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直接将皇宮中的普通人的耳膜都給震破了。隻見它迎着這樣的斬擊,張口吐出洶湧妖風!
滾滾妖風已然化作實質,如同一堵不知多少丈厚實的巨型牆壁一般。又好像是波瀾壯闊的大海之上,所掀起的百米滔滔巨浪,仿佛能夠将一座縣城,都給淹沒覆蓋。
然而就是這樣的妖風巨浪,卻被範武的這一劍,給硬生生撕碎了!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長刀,在撕開一塊黑布一樣。
就算是這一塊黑布疊得再厚實,也沒有辦法,能夠抵擋得住長刀的鋒芒。
法象妖尊更是隻能夠看着,自己吐出的妖風,被斬成兩半。
那去勢不減的斬擊,徑直落在了它的面龐之上!
頓時……又是一道巨大的豁口出現!
豁口之中,大量鮮血噴灑而出。
并且,伴随法象妖尊慘叫。
一根染血的斷裂象牙,更是朝着大炎王朝皇宮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并狠狠地刺在了一座建築廢墟之上。象牙墜落而下,所揚起的氣浪,将附近的幾個宮中侍衛,都給掀飛了出去。
這樣的一根斷裂象牙,就像是一座寶塔一般,矗立在皇宮之中。那象牙的體型不是一般的龐大,上面所沾染的妖魔血液也不是一般的腥臭。
“娘……娘啊……”一個被掀飛出去,随後狠狠摔在地上的宮中侍衛,隻覺得自己的手和腳,都要被摔斷了!
但是身上的疼痛,和眼前所見到的景象相比較起來,就什麽算不上什麽了。
他屬實是很難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眼前那巨大的象牙,到底有多麽龐大。他覺得就算是三四個自己,都不一定能夠抱得過來。
可能,十幾個自己都非常勉強!
而此刻,皇宮之中的一處閣樓上……搖搖欲墜的閣樓,看起來已經快要坍塌了。閣樓的牆壁上更是遍布一道道裂痕,仿佛隻需要有人用力撞一下,就會坍塌下來似的。
而位于閣樓最頂樓的大炎皇帝,則是根本不在意,自己腳下的閣樓是什麽樣的一個狀況。他在眺望着不遠處的一個方向。
隻要順着他的目光……就能夠發現他在看着,範武所在的方向!
“看見了,朕看見了……”大炎王朝的這位皇帝,緩緩深吸了一口氣,他張口呢喃,自言自語道:“朕終于看見,那個與妖魔鬥法的存在,到底是什麽了。此人,朕不知他到底是誰,但朕敢肯定,他是一個人,他不是妖魔!”
大炎皇帝的語氣頓了頓,繼續說道:“同時……他也不是所謂的天上神仙,更加不是從地府之中,爬上來的陰神。他也不是什麽惡鬼,更不是什麽詭物,他就是一個人!他和朕,和你,都一樣,都是人!”
大炎皇帝身後的那個老太監,也在目瞪口呆地眺望着,不遠處範武的身影。這樣的一個距離,憑借着他們這些修道者的視力,也能夠勉強看得到,如螞蟻一般大小的影像。
同時,也能夠隐隐約約感受得到範武的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氣息,還是帶有人的氣息的。也就是說……妖魔在和一個人鬥法!
老太監已經被震驚到,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沉默了好幾個呼吸後,他才暗吞了一口唾沫。
老太監震撼不已道:“爲何一個人,能夠與一頭妖魔,鬥得有來有回?莫非這是一位不世出的老怪物嗎?是什麽活着上千年的老前輩嗎?甚至……好幾千年的那種不是神仙勝似神仙之人?老奴……老奴從未見過這般強大的人!”
“莫說是你沒見過,朕也沒有見過。”大炎皇帝低沉的語氣之中,所蘊含的那樣一種震撼神色,是沒有辦法能夠掩飾得了的。隻見,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而且……他并不是我們大炎王朝的子民。”
“他甚至,都不是我們大炎王朝的某一位先祖。他身上所流淌的血液,他體内所流傳的血脈,朕都覺得很陌生,從未見過!身爲一國之主的朕,能夠認得出一個人到底有無大炎血脈。”
“很顯然,這個人沒有。對于我們大炎王朝來說,他是一個外鄉人。”大炎皇帝自語感慨:“一個強得離譜的人,一個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抵禦妖魔的人,卻不是我們大炎王朝的人。”
說實話,他這個皇帝的心情還是非常複雜的。他不知是該欣喜,還是該松一口氣,或者是該擔憂?
有人能夠将妖魔給擋下來,那自然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可問題是……如果這樣的一個人,來自于大炎王朝的敵對王朝呢?
要知道,他們大炎王朝的風評可不太好。
還是,有不少鄰國敵人的!
一口氣松下來之後,又是一口氣提了起來,這就是大炎皇帝的心境。
十分矛盾。
複雜至極。
“他……他不是咱們大炎王朝的人?”大炎皇帝身後的老太監,更加的目瞪口呆。不過這樣的一個身份又處處透露着合理,因爲在老太監的印象中,他們大炎王朝真的沒有這麽厲害的人。就算老太監再怎麽的不想承認,可是事實……就是這個樣子。沒有,就是沒有。
老太監也升起了一絲絲别樣的擔憂,他的擔憂和大炎皇帝的擔憂是一樣的,那就是擔憂對方,究竟是敵是友?或者,隻是一個陌路人?如果是後面二者那還好,如果是前者的話……
嘶!!!
如果是前者的話,等對方将這樣的一頭妖魔解決掉,會不會,将矛頭對準他們大炎王朝?也就是說,不管是人會赢,還是妖魔會赢,他們大炎王朝都會有可能面臨很大的災禍。
啊這!
老太監體會到了一種無力感,他覺得這樣的一種無力感,陛下他老人家應該也感受到了。當一個王朝國力弱小的時候,隻能夠處處處于被動狀态,隻能夠希望對方不是敵人。
……
範武并不知道大炎王朝之中的人内心戲這麽多……
當他一劍在法象妖尊的面龐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并且讓對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楚時……範武在同時之間,投擲出了一道城隍令!破空而出的城隍令,在法象妖尊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直接鑽入了對方的腦袋之内。
還沒有等法象妖尊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範武就已經再一次一劍斬出!
看着一道劍芒斬擊襲來,法相妖尊隻能夠急忙伸出,另外的一隻手臂抵擋。
噗嗤——
“啊啊啊啊啊!!!”
這一劍差點将法象妖尊的這一條手臂給斬斷。但這模樣,和斬斷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别,因爲骨頭和血肉都斷了,隻留下一點皮膚,還在粘連着。
凄厲的慘叫聲,從法象妖尊的口中咆哮發出,沒有人能夠忍受得住斷魔雄劍帶來的痛苦。
惡鬼不行,詭物不行,邪神不行,神仙不行,妖魔自然也不行!
“本座,本座我的身軀……”法象妖怪猛得發現,自己身軀的恢複速度像是被大大削減一樣。被斬斷的手臂,重新長出來的速度,比之前……最少慢了一半!
它面部的那一道巨大豁口,愈合的速度也慢了一半。
按理來說,這一道豁口頂多在十個呼吸之内,就能夠恢複如初。
可現在,十個呼吸時間早已過去,它的這一道豁口,隻恢複了不到一半!這意味着什麽?法象妖尊非常的清楚。如果繼續持續下去的話,自己遲早會被囚龍觀犯範武給耗死在這裏!
也是在這個時候,法象妖尊感受到自己的腦袋傷口裏面,好像多出了一個奇怪的物體。
這樣的一個物體,散發着一種詭異的波動,正在與它的身軀恢複力,做着一種抗争!
或許,正是因爲腦袋之中的那個奇怪的物體,減緩了它的身體的恢複速度!
可問題是這又是什麽鬼玩意兒?
到底是什麽時候……被放在自己腦袋之中的?
這個該死的囚龍觀範武,他到底還有多少底牌,還沒有亮出來?
如今這樣一面倒的局面,讓法象妖尊難以接受。在它弱小的時候,它曾經試想過自己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死法,離開世間?這樣的一種猜想,它當初還真的認真想過,它試想過自己會被天上仙神斬殺,也試想過自己會被同類斬殺。
可是,它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在一個凡夫俗子的手裏。在它的眼中……或者說是在所有妖魔的眼中,人都是很脆弱的。哪怕是人類的修道者,也頂多就是比較能夠蹦跶的脆弱人類罷了。
可就在今日……無論自己打出怎麽樣的底牌,都能夠被一個人類所反制!而這樣的一個人類,身高都不超過一丈。對方的骨齡都不知道,有沒有超過三十年的時間。
噗嗤——
法象妖尊能夠感受到自己又挨了範武的一劍,這劈頭蓋臉的一劍差點就将它的腦袋給削了下來!脖子傳來的劇痛,讓它雙目都瞪得老大。
脖子的豁口處,所迸濺而出的血液更加之多,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噴泉一樣。隻不過,這個噴泉是血色的,噴出來的也不是水,而是鮮血!
法象妖尊已經被自己的血液給染得全身通紅,乍一看就像是從血海之中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噴湧而出的血液……甚至都已經濺得範武,都是渾身浴血!
妖魔的血液對于人類而言絕對是大毒劑!
并且,還具有十分恐怖的腐蝕性。
這樣的血液,濺在範武身上的時候,就連範武的皮膚,都變得有些許的微微發紅。給人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剛剛洗了一個熱水澡一樣。
連範武這樣的恐怖身軀,都能夠被妖魔的血液所影響。可想而知,這樣的妖魔血液若是落在尋常普通人的身上,到底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恐怕……單單是那種腐蝕性,就能夠将人的血肉,給腐蝕的一幹二淨!估計,就連骨頭,都不會剩下的那種。
然而渾身淤血的範武,卻并沒有将這些妖魔的血液,放在眼中。
高高躍起的他……身軀已經在往下驟然墜落。
手中的斷魔雄劍如同一根釘子一樣,狠狠的釘在了法象妖尊的胸膛之處。相比較與法象妖尊的巨大身軀,斷魔雄劍的劍刃真的比銀針,還要更加的纖細。
可就是這樣纖細的斷魔雄劍,刺入了法象妖尊的身體後,法象妖尊所受到的痛楚更加之大。
斷魔雄劍所攜帶着的力量,仿佛能夠通過法象妖尊身上的每一根血管以及經脈,在它的周身各處不斷地遊竄,不斷地肆意破壞。
法象妖尊的慘叫之聲……根本就沒有辦法停歇,那種慘叫,已經不是它能夠控制得了的了。
一頭體型如此龐大,身上氣勢如此驚人的妖魔,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
可謂是看得皇宮一衆人,那叫一個瞠目結舌!
在皇宮一衆人的記憶之中,這頭妖魔在先前,還十分的氣焰洶洶。尤其是這頭妖魔,在司徒家族駐地那個方向的時候,更是表現出一副,即将要毀天滅地的模樣。可是到了這一刻的時候,這頭妖魔狼狽到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很多人,平生還是第一次見到妖魔,更别說,見到一頭妖魔這樣凄慘的慘叫了。他們發現,妖魔在慘叫的時候和人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别。唯一比較明顯的區别,就是叫得比人的聲音大的多了,也比人更加慘一點點。
不過這樣的一種慘叫聲,那些耳膜被震破的皇宮中人,是聽不見的。還好他們的眼睛沒有被震瞎,法象妖尊那種狼狽的姿态,他們還是能夠,憑借着一雙眼睛看見的。
“這……這真的是一頭妖魔嗎?”一個痛苦捂着雙耳的宮中侍衛,難以置信地看着前方的畫面,臉上更是寫滿了瞠目結舌的神色。
他就是耳膜被震破,聽不見妖魔慘叫的人之一,讓他能見到妖魔那狼狽的姿态。
他眼睜睜的看着這一頭妖魔,就像是案闆上的豬肉一樣,被人肆意宰割。
這樣的一種畫面,已經徹徹底底刻入這個宮中侍衛的腦海最深處,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而這樣的畫面,似乎也消散了一點,他對于……妖魔的恐懼。
畢竟當你見到自己最爲害怕的事物,被另外的一個人随意揉捏的時候,心境總會因此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的。至少不會像最開始那麽的畏懼,心态會稍微緩和那麽一點點。
又有一個宮中小太監,被驚得手中抱着的木桶,掉在地上都恍若未知。小太監語氣顫抖地呢喃:“妖怪……妖怪,這算是被人制服了嗎?”
小太監的旁邊是一個宮中的修道者,這個修道者,并沒有被法象妖尊的層層魔音震破耳膜。
宮中修道者臉上的震撼之色,一點都不比這個小太監來的少。
他幾乎是本能的回應說道:“這不能夠叫制服,這應該,叫被單方面的虐殺……”
雖然,這麽說似乎有些不太妥當。
有點,不太給那一頭妖魔面子。
可問題是他們所能夠見到的畫面,就是和這宮中修道者所說的一樣。
那一頭巨大無比的妖魔。
就是在被人虐殺着!
被人殘暴地肢解着!
宮中閣樓處。
大炎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将這一口氣,給緩緩吐了出來。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法象妖尊所在的方向,然後開口說道:“看樣子……如今的局面,已成定局了。這頭大妖魔,根本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哪怕這頭妖魔已經竊取過大炎王朝的國運,可是憑借着大炎王朝的國運,它依舊不是那個人的對手。那個人……憑借一己之力,就能夠與一頭妖魔、和國運媲美。”
“甚至這樣的一頭妖魔和國運加起來都不如對方強大,這也就是說,如果此人是大炎王朝的敵人,那麽憑借着他一個人……”
“就足以将整個大炎王朝攪得天翻地覆,甚至是覆滅整個大炎王朝!”
能讓一個王朝皇帝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可想而知,範武的表現力對于大炎皇帝來說,到底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
在一道道目光的衆目睽睽之下。
範武已經斬出了不知多少劍,而躺倒在地上的法象妖尊……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度爬起來了。身爲一頭妖魔的肉身恢複力,已經跟不上範武出劍的速度。再加上有城隍令在阻礙着身體恢複,法象妖尊的生命氣息竟然在飛速地減弱!
任何生物的恢複能力……都是有一個限度的。不管是法象妖尊這種妖魔,還是範武這樣的人而現如今法象妖尊的身體恢複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無法突破的限制。
它的恢複能力完全跟不上自己生命所流失的速度,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傳遞的痛苦,更是讓它慘叫不已,像是一個被淩遲的死刑犯一樣。
如果有心人仔細聆聽,就能夠發現法象妖尊的慘叫聲音,變得越來越中氣不足。換句話來說,就是慘叫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了。
嗡!!!
一擊貫徹天地的恐怖斬擊落下,法象妖尊的身軀,直接被範武給腰斬了。這一劍甚至讓法象妖尊身下的大地,都出現了巨大狹長的劍痕。
這樣的一道劍痕,甚至都已經蔓延到了皇宮之中,吓得皇宮之中的一衆人趕緊躲避開來,遠離那一道吓人無比的劍痕。
因爲那一道劍痕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峽谷裂縫,誰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有多深,反正放眼望去,那是一片漆黑幽暗。
如果一個不小心掉下去的話,恐怕會被摔成一塊肉餅吧?
而這将法象妖尊攔腰斬斷的一劍,讓法象妖尊的氣息更是驟然暴降好幾分,它身上血液湧流而出的速度,都已經變慢了很多。
并不是因爲它的傷口恢複了,而是因爲它的自身造血能力,已經跟不上血液流失的速度了。
法象妖尊在這一戰之中流出的血液,都能夠填滿好幾個湖泊!
如果不是因爲這一戰,讓大地出現一個又一個的大坑,這些大坑剛好能夠用的像這些血液。恐怕這些血液都能夠如洪水一般,淹沒小半個皇城,造成不知多少人畜的死亡!
一頭妖魔的受傷,都能夠如同天災一般恐怖。可想而知,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普通百姓們,得有多麽的提心吊膽。
“嗬……”
“嗬……”
“嗬……”
法象妖尊的凄厲慘叫在此刻已經變成大口大口地虛弱喘氣,那種聲音就好像是有一萬個人,在拉着一萬台風箱一樣。
給人一種……進氣少,出氣多的強烈即視感。
法象妖尊一雙眼眸,直直的看着頭頂上被漆黑陰雲,所籠罩的蒼穹。它看着那蒼穹之上,被一條條黑色鎖鏈,所束縛着的國運金龍。
此刻的它已經虛弱到就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法象妖尊覺得自己現在就好像是一個半隻腳,都踏進棺材的老人一樣。
明明它是一個頭強大的妖魔,可現今卻如同人類老叟一般,狼狽不堪。
它堂堂三清妖尊之一的法象妖尊。
曾經是多麽的風光?
現如今……
死狗一條罷了!
法象妖尊心中閃過了一聲自嘲,腦海更是回現一幅幅曾經的畫面,那些畫面就如走馬燈一般,在它的腦海之中不斷地閃過。讓它一雙赤紅的眼眸,都流露出了幾分追憶神色。
但這種追憶神色并沒有持續多久,它腦海的走馬燈,就出現了範武的身影!
眼眸的追憶就瞬間轉化爲烏有。
轉瞬間變爲了怨恨!怨毒!
“本座……那二位兄長……是絕不會放過你的!”法象妖尊殘缺不全的頭顱,在這個時候,硬生生地吐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哦?貧道等着它們。”面對已經虛弱得不成樣子的法象妖尊,範武咧嘴笑着回應了一句。
随後。
他一根手指,指着法象妖尊如同小山包一樣的殘缺頭顱,語氣平靜的開口道:“剛剛好,五分鍾,結束了。”
煞鬼道虛影化作光點逐漸消散。
範武指尖在同時間,迸發出一束極爲刺目的寂滅白光!
白光所過之處。
萬物寂滅!
哪怕是法象妖尊的身軀。
也不例外!
【您成功擊殺“三清妖尊之一的法象妖尊”,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122!】
随着法象妖尊那一個巨大的殘缺頭顱,被範武的寂滅指所迸射出的寂滅白光徹底泯滅之後,加點系統的提示信息也在這個時候很恰時地冒了出來,提示他已經成功擊殺了法象妖尊。
這已經,是殒命在範武手中的第二頭妖魔了,第一頭妖魔則是範武最開始遇到的妖狼都督。妖狼都督也給範武提供了不少的自由屬性點,畢竟怎麽說也是一頭妖魔。
而這個法象妖尊給予範武的自由屬性點更加之多,居然能夠達到一百二十二點自由屬性點。剛剛進行過一波加點的範武,在這一刻瞬間就變得,再次富裕了起來。
此刻的空氣之中……仍然殘留着大量的煙塵,以及彌漫着一股股腥臭無比的妖魔血腥味,那種味道,無時無刻都在刺激着人的鼻腔。
法象妖尊那龐大的身軀已經變成了一坨坨被斬碎的碎肉,隻不過由于它的身軀過于龐大,以至于它的碎肉都是很大的一塊。
最小的一塊碎肉看起來都和人差不多,可想而知……這樣的一頭妖魔,體型有多麽龐大了。
如果有人有那個膽子吃妖魔的血肉,恐怕這樣的一頭妖魔,都能夠讓整個皇城都大快朵頤。
【姓名:範武】
【命:310+(+20%)】
【力:310+(+40%)】
【技:星宿劍訣lv3(0/250)、煞鬼道lv2(0/250)、寂滅指lv2(0/250)】
【自由屬性點:122】
看着自己目前的屬性面闆,範武對此非常的滿意。滿意的同時,自然也是有些許的小感慨的。畢竟在半年前的時候,他這個屬性面闆,連現在的零頭都沒有。而現如今他的雙向基礎屬性,都已經突破了三位數,甚至第一個數字還是三,而且在後面還有大量技能的增幅。
誰能想到半年前的他隻是囚龍觀之中,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假道士呢?雖然範武覺得現在的自己,也是一個假道士。畢竟他又不會什麽術法,甚至連一門正經的道經,他都沒有辦法,能夠背誦得出來。但這并不妨礙範武現在成爲,很多人口中所念誦的範無道長。
不是道士,更似道士!目前死在範武手中的那些妖魔鬼怪,可比尋常道士畢生所殺的妖魔鬼怪,要多得多。甚至很多倒是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碰上一頭妖魔,而範武已經碰到兩頭妖魔,并且都将其斬殺掉了。
更别說,死在範武手中的還有數之不盡的怨恨惡鬼,那些冤魂惡鬼之中還包括了兩隻鬼王,以及幾十個鬼将!甚至死在他囚龍觀範武手中的,還有不下于百位數的詭物!
就連極爲恐怖的邪神,都已經死在範武手中,有足足兩尊之多。其中一個,自然是已經嗝屁了的老朋友大尊者,另一個則是巫仙。
以至于天上的仙神,地府的陰神,範武都殺過不少……堪稱的上是人間魔主!
哦,對了……還有數之不盡的惡人。
仔細一想。
範武都被自己的戰績給驚了一下,因爲他都沒想到自己手中,竟然已經沾染了這麽多的人命、鬼命、詭命、妖命、神命……當然如果不是有自由屬性點能夠收獲,他也不會有那個閑工夫,去招惹這麽多的妖魔鬼怪。
範武緩緩地吐了一口濁氣,他身上的一身上衣,早就已經被妖魔的血液給腐蝕掉了。而身下的一條褲子則是被某不知名的力量所保住了,隻不過褲子看起來也是有些破破爛爛的。
身上的皮膚,更是沾染着十分粘稠的妖魔血液,乍一看起來就像是同陰曹地府的某一層煉獄之中,爬出來的一隻兇殺惡鬼一樣。
範武将手中的斷魔雄劍輕輕一抖,斷魔雄劍上,沾染的妖魔血液直接全部被抖開了。
靓穎如雪的劍身,看起來就好像是從來都沒有經曆過,一場血戰一樣。
如果不是方圓數十裏之内的滿目瘡痍,能夠看得出來剛才此地發生了一場極爲驚人的大戰的話,恐怕都不會有人覺得範武剛才和一頭妖魔,厮殺了好一陣子。
将手中的斷魔雄劍歸入劍鞘之中,範武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奇詭了起來。他皮膚之下的每一個毛孔,仿佛都在冒着淡淡的白煙。
一股驚人的力量震顫着渾身皮膚,就像是一面面戰鼓,被人擂響了一樣。
嘭!!!
依附在範武皮膚表面的妖魔血液以及汗水,都被這一股力量給震飛了出去。
當妖魔的血液以及身上溢出的汗水,與他的皮膚分離開來的時候……從拿顯露出來的皮膚,就能夠看得出來,範武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先前那樣一頭法象妖尊,給他留下來的傷口早就已經全部愈合了,連傷疤都沒有騰騰下來。
也是在這同時之間,隻見一處地方忽然飛來了一道細小的流光,那樣的一道流光呈現出了,一種赤紅的顔色。範武随手朝着那一道流光一抓,直接就将那一道飛來的流光給抓在手中。
被他抓在手中的赫然是城隍令,除了城隍令之外,竟然還有兩枚,看起來很奇怪的小珠子。這樣兩枚小珠子,是被城隍令所托起來的,那就是城隍令給他帶過來的。
“這是?”範武覺得這兩個小珠子非常的眼熟,因爲他就得到過類似的小珠子。
其中一顆小珠子……是從大周王朝的三界村,那裏得到的。那顆小珠子是從那一頭已經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妖魔殘骸身上得到的。
另外的一顆小珠子,則是從陰曹地府裏的十殿鬼王身上,所得到的。
再加上,城隍令給他帶過來的是兩個小珠子。
那他手裏頭就擁有了四顆了。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說實話,範武對于這些東西,完全是一竅不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