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旁邊的雲九卿,忍不住有些好奇地詢問道:“如果……範道長是其中一個的話,那剩下的半個,又是什麽人?總不能夠真有人,長的是半個人吧?”
雲九卿知道自己問出來的這個問題有些離譜,畢竟什麽人長得會隻有半個身體?可問題是,這商武王朝裏面的人好像還挺多的,沒準還真有人,長成這個樣子的呢?
“嗝~”嚴大虎打了一個酒嗝,斷斷續續的開口說道:“剩下半個……剩下半個,就是那個……開海縣水師的頭頭,叫什麽拖把,拖把什麽來着……”
“拓跋,不是拖把!”嚴大虎的刀兄長,嚴大龍說道:“開海縣這邊有個大港口,港口這裏有一支水師。如果你們是走好海路來到商武王朝,肯定見到港口那邊停着很多戰艦海船吧?”
“那些戰艦海船……就是商武王朝一支水師,那一隻水師的人數還是挺多的,足足有三四萬人之多。其中爲首的是一個叫拓跋駿都的家夥,對方是那一隻水師的将領。”
“其實我們兩兄弟來到這開海縣也并不是特别久的時間,對于當地的一些勢力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不過由于那個姓拓跋的将軍名聲實在是太如雷貫耳,就算是我們兩兄弟都知曉的。”
“據說那家夥是一個很厲害的修道者,同時還是商武王朝皇城那邊拓跋家族的人。這個拓跋家族,在商武王朝裏面也算是一個大家族。”
“雖然不是最頂流的那種家族,但是家族之中,也有上千個修道者吧。加上那些非修道者,家族裏面高低有個上萬人吧。”
“而且這隻是嫡系,如果加上一些旁支的話,單單是一個拓跋家族,恐怕就有個十萬人。”
嚴大龍的語氣之中……帶着些許小小的凝重:“這是一個不得了的角色,本身修爲道行就不俗,再加上還有如此的身份背景。更何況對方,還掌管着數萬水師,隻能說非常的棘手。”
“原來如此!”雲九卿恍然大悟,不過再之後,又有些小小的疑惑:“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半個人啊!不過爲什麽叫他半個人啊,他難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嗎?”
喝得醉醺醺的嚴大虎,正大大咧咧地解釋道:“那是因爲,咱們兩兄弟經曆過更大的陣仗,他們這三四萬的水師在我們面前也算不上什麽!”
“除非那個家夥管着五六萬的水師,那樣的話,老子還敬他是一個完整的人!但他隻有三四萬的手下,那他隻是半個人。”
“呃……”雲九卿怔住了,還能夠這麽算嗎?
隻是少管了一兩萬人而已,居然隻能算半個人?而且三四萬人也很誇張了呀!
不過聯想到這兩兄弟,好像能夠從五六萬人的包圍之中殺出重圍,似乎就能夠說得過去了。可能少這麽一兩萬人,對于他們兩兄弟來說,确實是不夠看的,所以他們才會将那個什麽拓跋将軍,當成是半個人。
等等!
但是他們卻把範武道長當成是一個人,那豈不就是說……在他們兩個人的心中,範道長隻需要孤身一人,就能夠與五六萬的大軍相媲美?
乖乖!
随着時間的逐漸流逝,範武等人和這兩兄弟互相對話了很多……雙方也大概知道了,雙方各自的一些身份背景。比如說範武等人知道這兩兄弟在商武王朝的皇城裏面,也算是出身于一個世家之中,但這樣的一個世家,是一個早就已經沒落了,不知多少年的世家。
因爲……這個世家已經隻剩下他們兩個獨苗了,如果他們兩個人嗝屁的話,那麽這個世家,就徹徹底底斷子絕孫了。也正是因爲他們出生于一個落魄的世家,所以他們才會有修道的傳承,才會能夠成爲兩個修道者。
嚴大龍和嚴大虎兩兄弟的修道法門比較奇怪,至少和大周王朝裏的修煉法門有些不太一樣。他們修煉的并非是什麽畫符,也并非是什麽印訣……他們修煉的是一種修煉到極緻,可以鎮殺妖魔的拳腳功夫。
而他們的身體也并非是天生的,是修煉這樣的一種法門,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也就是說在他們這個家族沒有沒落的時候,他們整個家族,都是人均三米的大個子。
甚至在這兩兄弟的印象之中,他們已逝的父親,是一個五米多高的巨大個子。
這樣的一種家族傳承……
其實還是有點奇怪的。
不過在這神詭世界之中,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有……隻要司空見慣了,就不會覺得驚奇。反正範武等人這一路上,見到的奇奇怪怪的東西多了去了,他們隻是驚訝了一下就沒啥了。
而嚴大龍與嚴大虎兩兄弟,也知道範武等人,來自何處。他們更是知道,原來範武居然是一個道士,出自于大周王朝一個叫囚龍觀的道觀。
當他們得知這個信息的時候,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哪怕是商武王朝裏的道士,一個個也都是瘦瘦弱弱的模樣。
哪有什麽道士,長得像這位範武兄台一樣,如此高大健碩的?不過也或許正是因爲如此,所以這位範武兄台,才能夠擊敗他們其中一個?
畢竟這位範武道長和其他道士是不太一樣的。
嗯……
或許正是如此!
等到第二天到來的時候,範武等人就已經決定要離開這個開海縣了。因爲在這樣的一個縣城之中,也沒有什麽事情要做的。尤其在這個地方浪費時間,還不如早早離開此地,然後早早踏上,前往皇城的路途。
而範武這一行人在開海縣這個地方絕對是十分的引人注目,當他們決定離開時,肯定會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們,這樣的一則消息也會在一個很短的時間之内,在開海縣之中蔓延開來。
沒過多久的時間,這樣的一則消息就已經傳到了,開海縣的官府衙門。官府衙門裏的那個開海縣知縣,在得知這樣的一則消息之後,卻并沒有一絲一毫的焦急,反而有種幸災樂禍。
“可惜啊可惜,如果他們這幾個人昨天就走的話,沒準還真的讓他們給走了。”開海縣知縣挺了挺自己大腹便便的肚子,然後露出了一個,極爲狡詐的笑容:“但是當他們決定今天才走,那麽他們就走不了了。”
“哦不對……”開海縣知縣,很快又改口說道:“本官說錯了,他們确實能夠離開開海縣,哪怕今天走也能夠離開,隻不過他們這幾個人,卻走不了多遠。他們根本不知道,路上迎接他們的,到底是什麽埋伏。”
“哈哈哈!”說到這裏,開海縣知縣就十分的解氣:“雖然這個功勞與本官無關,但是能夠見到那兩個折損了本官面子的瘋子兄弟倒黴,那對于本官來說,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師爺,你覺得那兩個瘋子兄弟和那三個外地人,大概需要多久才會被抓回來?你覺得,他們回來的時候是活人還是屍體?”
開海縣知縣旁邊的儒袍中年人,畢恭畢敬的回答說道:“卑職認爲,以咱們商武王朝水師的實力。隻要雙方一碰上,那就是一塊堅硬的石頭,和五個小雞蛋互相碰撞。”
“興許不到半天的時間,那五個人就會被抓回來。至于是屍體還是活人……卑職覺得嚴大龍和嚴大虎這兩個瘋子兄弟或許是屍體,那三個外地人或許是活人。”
“哦?爲何?”開海縣知縣好奇問道:“爲何那兩個瘋子兄弟會被殺死,那兩三個外地人會被活捉?”
儒袍中年人回答道:“因爲拓跋将軍他若是,将那三個外地人殺掉的話,那就沒有辦法将利益最大化。有關于那三個外地人和那兩個瘋子兄弟結成一夥的消息,隻在開海縣之中暫時流傳。别的地方,乃至于朝廷那邊是不知道的。”
“這種情況下,拓跋将軍将三個外地人殺死,朝廷也不會爲此獎賞他什麽。可一旦任由這樣的消息發酵,直到傳到朝廷那邊。朝廷就會将那三個外地人,也同樣給通緝。”
“到時候拓跋将軍,就可以把提前活捉的三個外地人,給拿出來獻給朝廷。那樣一來就能夠功勞最大化,利益最大化。”
開海縣知縣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特娘的,那個姓拓跋的……還真有可能這麽陰險!”
“……”
……
與此同時。
從開海縣出發……前往商武王朝皇城的一條必經之路上。此地,早就已經被剩下了天羅地網一般的埋伏。别看這條路上來來往往,都是絡繹不絕的行商,實際上隻要仔細觀察就能夠發現,這些來來往往的行商,每個人都眼神犀利,一看就不是那種普通的行商。
這一道路段十分的适合設伏,因爲道路的左右兩邊,是拱起的大土坡。走在這一條路上的話,剛好有兩道大土坡,擋住了左右的視線。再加上左右,還是一片密林,那更加無法發現,道路的左右隐藏着什麽東西。
如果,有人翻過道路左右的兩道拱起的土坡,然後走進那密林之中,就能夠見到,一群密密麻麻手持兵械的水師海兵!他們赫然,是開海縣的水師!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隻用了一個下午,一個晚上,再加一個上午的時間,就神不知鬼不覺完成了這種規模的集結,并且設伏。可想而知,這商武王朝的軍力到底有多麽的雄厚,軍事素養到底有多麽的高。
“爹,隻不過是抓兩個通緝犯和三個外地人而已,用得着下這麽大的成本嗎?這可是足足三萬九千八百一十六張隐匿符,按照一張十兩銀子的成本價格,那也是三十九萬兩白銀啊!”
道路土坡右側的密林深處,隐隐約約傳出來,這樣的一道極爲心疼的聲音:“好在這些符箓,都是咱們的人畫出來的,并不需要人工成本,要是加上人工成本,不得五六十萬兩銀子?”
“而就算是把那兩個通緝犯,和那三個外地人全部都抓起來,能夠換多少兩銀子?那兩個通緝犯加起來也就隻有四千兩銀子吧?”
“就算那三個外地人……是什麽外地的富翁,他們身上應該也帶不了幾千兩銀子吧?”
“再加上設下埋伏的一些準備,也需要花銀子,還有軍中的糧草,也需要花銀子。這零零散散全部都加起來,單單是這一趟,我們花掉的銀子,就不下于五十萬兩啊!”
“也就是說……咱們幹這一票根本不回本啊!甚至,血虧四十九萬兩!”
這樣的一道聲音之中,語氣帶着略微的不滿、埋怨。很顯然說出這樣幾番話的人,十分心疼銀子。還說出這些話的人……是一個穿着一身銀甲的小将,這個小将乍一看起來頗爲年輕,年齡似乎不超過三十歲的樣子。
“庸俗!目光短淺,沒有遠見!”在這個銀甲小将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一把劍柄就狠狠的敲在了他的銀色翎羽戰盔之上。然後就見一個,留着胡子的中年人黑着臉說道:“你這家夥,和你幾個在皇城那邊的兄長比起來差得遠了!”
這樣的一個中年人是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中年人穿上穿着的盔甲,竟然是一身金燦燦的金甲!當然這金甲顯然不是用真的黃金做的,隻不過……顔色看起來,和黃金差不多而已。
這個中年人赫然就是拓跋駿都!
開海縣水師的将軍統領!
而那個穿着銀甲的小将則是拓跋駿都的小兒子!
隻聽,拓跋駿都正黑着臉訓斥道:“你覺得,這将近五十萬兩的銀子很多嗎?你别忘了我們是用什麽理由,去動用這五十多萬兩銀子的。我們是去讨伐反賊!如果能夠将那兩兄弟給拿下來,你覺得這五十多萬兩銀,子朝廷不會還給我們嗎?就算朝廷不會還給我們,但是我們是爲國師大人做事,國師大人會做事不管嗎?”
“到時候這五十多萬兩銀子,肯定是會重新回到我們的手中,同時……我們還能夠得到來自于,國師大人的一個人情!并且,讨伐掉這兩個通緝犯反賊,也算是一件大功勞。這絕對是一舉三得的好事,你小子怎麽就看不懂呢?”
說到這裏,拓跋駿都滿面都是失望:“看樣子,指望你小子能夠動動腦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在軍中當一個小将軍吧。到時候動腦子,有你身邊的兩個副将幫你動。你隻需要靠你的一身武力,上戰場殺敵立功,就可以了。”
“記住了!”
拓跋駿都用一種秘術爲他這個小兒子傳音說道:“待會兒,等那兩個通緝犯和那三個外地人途經此地的時候,你不要出手。等下面那些人把他們消耗的差不多了,你再出手取下他們的人頭。記住那三個外地人要留活口,至于那個嚴大龍和那個嚴大虎兩兄弟,随便處置。”
正當他一番傳音秘術剛說完的時候,忽然間他扭過頭看向一處方向,透過密林那密密麻麻的枝葉,能夠隐約見到一隻鴿子從頭頂上飛過。
見到這一隻鴿子之後,拓跋駿都撫了撫下巴長長的胡須,一雙眼睛眼眯了起來:“看樣子,獵物已經快要踏入我們的陷阱之中了。傳令下去,讓所有人都保管好身上的隐匿符!”
“在獵物徹底踏入陷阱之前,千萬不能夠出現任何的意外,任何人都不能夠将隐匿符丢掉,免得讓獵物察覺到不對勁!”
……
“奇怪……”路上,牽着老青牛的雲九卿忍忍不住,自言自語的嘀咕喃喃:“怎麽感覺這一趟,離開的有點太過于順利了?明明在當地的官府眼裏,咱們都不是什麽好人,他們就這樣放任我們離開了嗎?他們什麽事情都不做嗎?”
這就是雲九卿覺得非常奇怪的一個點,她覺得自己等人,離開開海縣的一路上屬實是有些,太過于輕松簡單了。爲何路上,連攔住他們的人都沒有?奇怪至極。
“這不是很簡單就能夠說得通嗎?”後面的嚴大虎,大大咧咧的說道:“當地的官府,肯定是被我們兩兄弟給吓怕了呀!之前他們派出了上千人,都沒有能夠拿得下我們兩兄弟,後面,自然是不敢攔我們離開。他們巴不得我們,離開海縣越遠越好。”
說完這樣的幾句話,嚴大虎都覺得自己好像變聰明了,他頗爲得意的揚起腦袋,然後扭頭看下自己的兄長:“你以前總是說我瓜,但是我這一番回答,是很聰明的吧!”
“是是是,你最聰明了,爲兄我也比不過你。”嚴大龍嘴角一抽,懶得和這個一根筋的弟弟,計較什麽。這也是因爲,他覺得自己的弟弟,說的這番話也有些道理。
“是這樣嗎?”雲九卿撓了撓頭,說實話她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但是想到既然有範道長在身邊,那麽再不好的預感,似乎也無所謂。
想到這一點,她忍不住看向了另一邊的範道長,卻發現範道長的面色如常,似乎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一樣。
見到這一幕的雲九卿頓時放下心來,索性就将,心頭升起的那一絲絲不好的預感給抛開。
然而她不知道的就是,範武之所以面色如常,并非是範武什麽都沒有發現,也并非是四周真的是如此的平靜,而是因爲範武完全不将所見到的東西,給放在眼裏。
實際上範武知道,雲九卿這種不祥的預感并沒有出錯,因爲憑借着範武驚人的感知能力,能夠見到也能夠聽到很多東西。
但是他所見到、以及所聽見的東西,并不足以對他造成任何的威脅,所以範武根本就不在意。
就好像是一個人,難道會太過于在意自己腳下路過,一隻螞蟻嗎?或許真的會有這樣的一種人,但很明顯,範武他并不是這樣的一種人。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範武等人順着這樣的一條,離開開海縣前往皇城的必經之路上,走到了一處很奇怪的地方。
行風子看着左右兩邊的拱土坡,一對眉毛不由挑了挑,他說道:“這看着,很像是一些兵書中,所提到過的天塹之地。如果有一支軍隊從這裏路過的話,恐怕很快會遭到敵軍的埋伏。”
“咦?”嚴大龍很好奇:“小道士你居然還看過兵書,你不是一個道士嗎?”
行風子解釋道:“道觀之中并非隻有修道之法,并非隻有道門經書,還是有些許别的書籍,能夠用來消遣的。小道我是閑來無事的時候,會找一些别的書籍來看一看。”
正當行風子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忽然也發覺到,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因爲行風子注意到,原本還在旁邊人來人往的一些行商,在來到他們身後不遠處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當行風子回頭一看就發現自己等人的身後遠處,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數百個行商!這些行商并沒有離開這一條路,而是,堵在了這一條路的一端。
行風子更是能夠見到,那些人的臉上帶着一種……面色不善的模樣!這讓行風子的表情頓時之間,變得極爲凝重,他立即對着衆人提醒道:“不太對勁!這些人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範武等人緩緩停了下來,因爲前方不遠處也有一大群行商聚集于此,一動不動堵在了前面。再加上後面的一群行商,數量足足有接近千人,将他們前後給死死的堵住了。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神經比較大條的嚴大龍與嚴大虎兩兄弟,都能夠發覺到狀況十分的不對,他們各自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是一個傻子都能夠知道,來者不善!
更何況這兩兄弟隻是愣了一點,并不是傻子。
如果他們是傻子的話,早就已經命都沒了,怎麽會站在這裏呢?
“兄長,這些家夥……該不會是官府的人吧?”嚴大虎活動了一下雙手的手腕,眼中閃爍着些許的兇光:“前段時間他們上千個人都不是我們兩兄弟的對手,現在前後這些人加起來,也就隻有五六百個人吧?莫非他們想要憑借着五六百個人,将我們兩兄弟解決掉?這些家夥,真不是一般的異想天開口牙!”
嚴大龍剛想要獰笑附和,卻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見,什麽别樣的的動靜,一對眉頭頓時皺起:“不對……小心點,好像不止這幾百個人,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兩邊好像有動靜嗎?”
衆人将目光看向左右兩側拱起的高大的土坡,因爲兩側土坡之中的動靜已經變得越來越大,那好像是有大量的人在奔跑的動靜。
“嘶!!”将目光挪到這兩側方向之後的雲九卿,刹那之間瞪起了一口涼氣:“哪來的這麽多人,爲什麽我們之前都沒有注意到?”
隻見兩側的土坡之上,已經聚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并且這些人有的立即跑了下來,堵住了範武等人的前方與後方!
這些人手中……都持有各式各樣的武器,其中,最多的就是長杆大槍!一杆杆大槍像是竹林的竹枝一般密密麻麻,看着就覺得無比瘆人。
一個個鋼鐵槍頭更是寒光爍爍,此時此刻,前方與後方都形成了兩個夾擊的槍陣。
槍陣如林。
莫過于此。
“……兄長,我好像說錯了。他們不止幾百個人,現在……前面已經有至少兩三千人堵着,後面應該也是有兩三千人堵着。當然是前面和後面,加起來估計都有接近六千人。”嚴大虎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因爲這人數有點過多了:“再加上左右……人數,可能會更加之多。”
嚴大虎已經見到左右兩邊的土坡之上,那一個個密密麻麻的人,已經舉起手中的強弓,并且,全部都已經搭箭上弦。
隻要有人下達一個命令的話,他們就會萬箭齊發,最少得有上萬支箭矢西向他們這幾個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港口的那一群水師了……失策了,沒想到他們居然在此地,早就已經設下了埋伏。”嚴大龍也是開口說道:“既然是水師出手的話,恐怕他們會傾巢外出,人數估計不下于三四萬人。”
“特娘的……真是看得起我們啊!幾年前是五六萬人包圍我們,半個月前是一千多人包圍我們,現在是三四萬人包圍我們。”就連嚴大龍這個當兄長的,也是忍不住爆粗口。
嚴大龍冷冷道:“看樣子,那個叫拓跋駿都的老小子,已經鐵定了心要将我們吃下來了。現在我們能夠做的就是殺出重圍,要麽從前面沖出去,要麽從後面沖出去。左右兩邊的話,我們不占地利,想沖左右兩邊難度有點大。”
說完這樣的一番話,他忽然扭頭看向了範武,雲九卿,和行風子三個人。也不知是嚴大龍的一種錯覺還是什麽原因,他發現這三個人,似乎比較平靜。
雲九卿和行風子還好,他能夠看得出來這兩人,還是有些小緊張的。但是那位範武兄台,卻平靜的有些過頭了。
放我臉上那種淡定的表情,就好像是早就知道,這裏會有埋伏一樣。
或者可以說是,完全不将這些埋伏,放在眼裏一樣。
這樣的一種淡定,讓嚴大龍摸不着頭腦。
這莫非,是對自己實力的一種自信嗎?
嚴大龍知道範武很厲害,畢竟如果不厲害的話,就沒辦法兩招将他的那個蠢貨弟弟給拿下了。可問題是……他們要面對的,極有可能,是三四萬人打底的水師大軍!這些水師大軍,可能并不是特别擅長陸戰,但也不能過小觑。
……
“爹,這些家夥,看起來已經慌得六神無主了。”俯瞰着下方不遠處的範武等人,那個銀甲小将,臉上帶着一絲鄙視的表情:“就這樣的幾個人,竟然能夠攪動這麽大的風雨?我聽說幾年前,朝廷派出六萬大軍都沒有辦法能夠拿得下那兩兄弟,都讓那兩兄弟逃之夭夭了。”
“現如今我們隻需要不到四萬大軍,就能夠将他們給全部拿下。看樣子還是我們水師更厲害一點,那些陸戰的軍士,一個個都是廢物。”說到這裏,銀甲小将臉上的鄙視以及譏諷,更加濃郁:“這幾個人,已經插翅難逃了,就算是給他們插上翅膀,他們也逃不了。”
拓跋駿都皺了皺眉,相比較于他這個小兒子的輕浮,他這個當爹的……還是非常穩重的,并沒有因爲己方人數衆多,而小看範武等人。
隻聽穿着一身耀眼金甲的拓跋駿都開口說道:“還是不要小看他們……尤其是那兩瘋子兄弟,他們是出身于皇城,據說他們曾經的家族,也算得上是一個世家大族,雖然已經沒落了。但是傳承給他們的一些修道法門可不容小觑,誰能保證他們手裏頭有沒有那個底牌?”
“以及……那個,據說擊敗了嚴大虎的家夥,也不能夠小看。如果坊間傳聞不是作假的話,那麽說明他們這一群人之中,最少有三個人,都很厲害,都是以一敵百的猛人。”
說完這些話之後,身爲将領統帥的拓跋駿都,頓時一聲令下:“瞄準那兩兄弟……放箭!至于那三個外地人……能留活口就留活口,留不了活口,那也就算了。”
随着他的一聲令下,早就已經搭箭上弦的水師軍士們,立即将手中的長弓,對準範武等人。
刹那!!
隻聽一陣“嗡”聲齊鳴,那是弓弦在劇烈震顫的聲音!緊随而來的便是一根根箭矢在空中,破空飛出的聲音!放眼望去,左右兩側密密麻麻全,都是飛來的箭矢,像是雨點一般密集!
可謂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遮天蔽日!
“特奶奶的……那個拓跋老兒不想留我們兄弟倆的活口,他想要趕盡殺絕!”見到這一幕的嚴大虎,表情特别難看。他口中更是發出了一聲,如虎嘯一般的爆吼,隻見他的皮膚表面上,竟然出現了一陣陣血色的華光。
這是他在調動自己體内的法力!他的身上衣服,直接應聲而碎,露出一身虬結壯碩的肌肉。此刻的他,就連褲裆的那一條遮羞布都破碎了,渾身上下,不沾片褛。
他的黑發,以及亂糟糟的胡須都在瘋狂舞動,皮膚表面憑空出現了一道道奇怪的刺青紋身,這樣的刺青紋身在他的皮膚之上進行描繪,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化作遍及周深的詭異圖案。
身上的刺青仿佛擁有着奇怪的力量,給人一種頗爲詭異的感覺。也是在這同一時間,嚴大虎舉起拳頭,朝着左邊一拳轟出!這一拳之下,身上的刺青冒出的血色華光更爲耀眼刺目,竟然一拳轟出了一個血色拳影!
這樣的一個血色拳影,竟将一根根飛來的箭矢,給崩碎了小半!
“喝啊啊啊啊啊!!”嚴大虎如同瘋魔一般朝着那個方向瘋狂連續出拳,漫天血色拳影将範武等人,全部都包裹其中。
當飛來的箭矢,和血色拳影互相接觸的時候,金屬制成的箭頭都崩碎了。血色拳影所掀起的狂風餘波,更是讓那些水師們個個面目驚駭。
他們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可誰見過有人,能夠如此的兇猛?
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但是如今親身經曆這兩兄弟的恐怖,還是頗爲令人膽顫心驚的。
另一邊的嚴大龍,也是做出和他弟弟一樣的動作,身上的衣服全部破碎。他也是朝着一個方向瘋狂出拳,将另一側飛來的箭矢盡數轟碎。
“莫要在此地久留!”看得再一度襲來的一波箭雨,嚴大龍急忙大喊道:“我們兩兄弟掩護你們,沖出他們的包圍圈!隻要沖突了他們的包圍圈,一路朝着一個方向跑,他們就絕對追不上!”
然而,讓嚴大龍傻眼的就是……無論是範武,還是雲九卿,或者是行風子,他們都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可問題是他們三個的模樣,似乎又不像是吓傻的樣子……而且,那位範武兄台他這麽厲害,也不可能被這樣的陣仗吓傻吧?
所以他們三個這是在幹什麽?
怎麽杵在這裏不動了?
“可惜,修道者太少了,就算是全部都解決掉,也收獲不了個所以然來。”就在這個時候,嚴大龍隐約聽見這樣的一道聲音響起,他聽得出來,這是那位範武兄台的聲音。
嗯?
這一句話是什麽意思?這些水師之中的修道者太少了?全部解決掉沒有收獲?
嚴大龍本來就不太适合,去動腦子思考問題。他之所以有時候會動腦子,是因爲他的弟弟實在是太蠢了。他如果不動腦子的話,他覺得你以己那個蠢貨弟弟的腦子來看,是沒有辦法,能夠在商武王朝好好活下去的。
以至于……嚴大龍根本就搞不清楚範武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過,想不清楚他也懶得想了。
嚴大龍和嚴大虎兩兄弟齊齊發出了一聲怒吼,再一次朝着左右兩側轟出一道道拳影,将襲來的第二波箭雨,給阻擋下來了。
這樣的一幕幕畫面……都被土坡上的拓跋駿都,與他的小兒子收入眼中。
看着那一道道巨大的拳影,感受着這兩兄弟身上,洶湧的法力波動。就連一開始對這兩兄弟,非常鄙夷的銀甲小将,表情也爲之一變:“他們的身軀本來就高大的離譜,體内的法力,竟也如此充裕嗎?”
“如果沒有這一手的話,你覺得他們當初是如何,從六萬大軍的包圍之中……逃出來的?”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的拓跋駿都,感受着,迎面拂來的一陣陣洶湧狂風。
他摸了摸自己随風而動的胡子,繼續開口下令道:“讓箭雨不要停,把箭筒裏面的箭全部都射光。本将軍倒是要看看,這兩個家夥的法力與體力,能夠撐多久。”
“不過……”拓跋駿都忽然将目光,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如果本将軍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家夥就是傳聞之中兩招打暈嚴大虎的人吧?啧……此人,爲何一動不動?”
“莫非……嗯?”拓跋駿都剛想說這個外地人,是不是被這個陣仗給吓傻了?然後他就見到,範武終于是動了。
……
包圍圈之中。
範武稍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腕部關節,他的面容之上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緩緩變成現在,挂上了一副獰笑的表情。而在他臉上出現的一副笑容的時候,他身上的氣勢也爲之一放!
洶湧無比的煞氣與殺氣,以範武的自身爲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狂湧而去!化作實質的煞氣與殺氣,讓其所過之處的地面塵土都爲之顫起,隻見肉眼可見的一圈氣浪,更是在擴散而出。
這樣的一股兇猛氣勢,就連嚴大龍與嚴大虎感受到後,都是動作一頓!兩人滿臉震驚的回過頭,看着範武,臉上那種震驚的表情屬實是,難以用言語來表達形容。
這樣的一股氣勢,拂過方圓數裏之内,把所有的水師,全部都包裹其中!在這一瞬間裏,數萬水師隻覺自己如墜冰窟,一股森冷的寒意,籠罩住了他們的周身。
他們眼前所能見到的景象也被改寫了,眼前所見到的顔色不再是五顔六色,而是隻有一片濃稠的血色與黑色,仿佛是置身于修羅煉獄!
那樣的一股恐怖氣勢,将他們内心之中最大的恐懼,都給勾引了出來。
讓他們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百萬人規模的絞肉機戰場之中!
好像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手持兵械的勁敵!
冷汗已經将他們身上的衣服進出打濕了。
那股氣勢更是如無形的氣錘一般,狠狠地對他們的三魂七魄進行一波沖撞,讓他們的意識在這一刹那,都是爲之一片空白。
雙眸之中,收縮如針的瞳孔也在劇烈的顫抖!
眼睛在不斷地翻着白眼!
一些心理素質差一點的水師,在這一種洶湧的氣勢沖刷之下,居然直接白眼一翻,口吐白沫,身體一軟,一頭栽倒在地。
放眼望去,一排排水師士兵,全部栽倒在地,如被收割的麥子一樣。
場面無比壯觀!
駭人聽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