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大無比的動靜,可比除了皇宮之外的任何一處騷動,都要更加之大。
震耳欲聾的轟鳴,更是讓周遭的人的耳膜,都在一陣嗡嗡作響。
月色之下,血色的蘑菇雲顯得格外的矚目。
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的目光注視。
“喂,和尚!”斷臂之處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完畢的斷臂道士,滿面震驚地遙望着遠處的畫面,他暗吞了一口唾沫,開口問道:“那邊的那個方向,是不是有些眼熟?!”
本來還算是比較魁梧,但是現在已經瘦成一個竹竿的大和尚,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回答說道:“如果和尚我沒有記錯的話,那位範武道長,應該就是朝着那個方向走的吧?”
當這樣的一句話落下之後,兩個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一下。
那邊所發生的事情該不會就是,他們兩個所想象之中的事情吧?
應該……
應該不太可能吧,畢竟在他們的眼中,那位範武道長,還是非常厲害的。
而且範武道長直言,就連皇宮裏面的動亂他都平息掉了,那麽皇城之外的動亂,應該也沒有辦法,能夠傷得到他。
“也有可能與範武道長無關。”斷臂道士說道:“畢竟那位範武道長和我們分開了才有多久?他不可能這麽快就到那邊了吧!”
“也對哦!”大和尚恍然大悟,他點了點頭道:“就算是快馬加鞭也沒有這麽快吧!”
“興許又是什麽血蠱教的人在搞鬼,這麽大規模的爆炸,也不知會傷及多少人。”斷臂道士皺了皺眉,臉上寫滿了厭惡的神色。
對于這種,喜歡禍害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的血蠱教教徒。
他是并沒有任何好感的。
也是十分的嫌棄的。
……
同時。
本來就已經非常驚恐的皇城百姓,見到這一幕,更加是被吓得面色發白。
被吓得兩股戰戰。
“孩子……孩子他爹,你……你快把窗關上,别看了啊!”一家皇城百姓的屋舍内,抱着孩子的婦人,驚恐地哽咽道:“外面這麽混亂,要是一個不小心被波及到的話,就完了!”
婦人的丈夫恍若未聞,也不知道是因爲剛才巨大的聲響,震得他們耳朵都聽不見了。
還是眼前的一幕畫面,震驚到讓婦人的丈夫,根本沒有注意到妻子在說些什麽。
婦人的丈夫目瞪口呆地看着外邊。
看向那一朵升騰而起的血色菇雲,内心之中更是升起了無盡的驚恐:“皇城……皇城裏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了呀?”
他暗吞了一口唾沫。
腿都在發軟!
身子在打顫!
恐懼至極!
除了這一戶人家之外,還有更多的皇城百姓,都見到了附近的這一幕驚悚畫面。這是他們活了這麽久時間以來,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畫面。
“那邊……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何會有這種異象?爲何會有這種巨響?就好像是什麽東西,突然間爆炸了一樣。嘶!動靜這麽大的一場爆炸,到底是什麽東西被引爆了?!”
“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大周皇城裏面,突然就變得如此的混亂?而且外面好多人都在殺人,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嘶!該不會是要打仗了吧?可是就算是要打仗了,這麽快就打到皇城這邊來了嗎?完全……完全,沒有什麽預兆啊!”
“修道者,肯定是修道者,能夠造成這麽大動靜的,肯定是修道者。”
“皇城裏的官府是幹什麽吃的?怎麽這麽久了,都沒見到他們一個人?”
“嗚嗚嗚!娘,我好怕!”
“……”
其實不僅僅隻有這些普通的皇城百姓在恐慌。
一些見到了這一幕的血蠱教教徒們也在恐慌。
他們在皇城裏面不斷作亂的同時,驚愕無比的擡頭,看向了那個方向。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方向好像是長老大人,所呆的那個方向吧?
嘶!
長老大人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突如其來的大爆炸……
這突如其來的蘑菇雲……
莫非?
“不好!”一個稍微有點見識的血蠱教資深教徒,見到這一幕之後面色大變:“是血蠱屍解大法!這是……這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最後一刻,才會使用出來的一招秘術!”
“一旦動用了這樣的一招秘術,就代表着長老大人,想要跟一個敵人同歸于盡。以長老大人的道行修爲,恐怕方圓百步,都無人生還!”
“包括……”這個資深的血蠱教教徒,暗吞了一口唾沫,滿臉都是匪夷所思的神色。
“包括長老大人她自己!!!”
想到這裏,這個血蠱教教徒就有點繃不住了,因爲他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麽。
有人,直搗黃龍了!!!
不行!
必須去看一看!!
萬一使用了這一招秘術的長老大人并沒有事,或者僅僅隻是受了重傷,卻并沒有死亡呢?如此一來的話,自己現在過去豈不是能夠,立下一次大功?
腦海之中,所浮現出來的一個個念頭形成的誘惑,實在是讓這個資深血蠱教教徒,有些難以忍耐得住。
然後,他真的朝着爆炸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但問題是……和他的想法一樣的血蠱教教徒,還是有挺多的,并不僅僅隻有他一個人。
一群血蠱教的教徒,就如同一隻隻螞蟻一般,朝着一處方向聚集而去。
他們每個人都是火急火燎的狀況。
心情十分的急切!
“呼……呼……”這個較爲資深的血蠱教教徒,從未這麽疲憊過。爲了立功,爲了看一看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可謂是費盡了渾身的力氣,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
“這……”當他睜眼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那是極爲驚駭的。
他忍不住暗吞了一口唾沫,震驚無比地呢喃道:“這真的有人能夠活得下來嗎?就算是一頭妖魔在這裏面,估計也得被炸死吧?”
隻見……眼前,可謂是直接就被夷爲平地了。
放眼望去,一片荒蕪。
他記得之前這裏屹立着一座宅院和幾處屋舍,而且是他們血蠱教,将這一片地方包下來的。
但是現在這裏卻什麽都沒有了,如今能看見的隻有一片廢墟。
以及彌漫的煙塵。
令人咋舌不已。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長老大人她怎麽了?”忽然一道較爲粗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讓這個較爲資深的血蠱教教徒,回頭一看。
頓時他的表情就變得不怎麽好了:“你怎麽也過來了?你不應該讓皇城變得更加混亂嗎?”
來者癟了癟嘴:“就允許你能來,不允許我來是吧?想一個人獨占功勞是吧?”
“哼!我看是你們兩個想要聯合起來獨占功勞。”又是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隻要在這附近的血蠱教教徒,隻要看見這邊大動靜的血蠱教教徒,都朝着這個方向趕過來了。
放眼望去……
居然有五六個人之多。
但這已經很少了。
“啧……隻有我們這幾個人了嗎?看來大部分人要麽已經是爲蠱神大人捐軀了,要麽就是還在與皇城的修道者鬥法,沒有機會趕過來。”一個身上帶着一點傷勢的人說道。
另一個血蠱教教徒冷冷道:“我們在外邊鬧了這麽大的動靜,将皇宮裏的修道者都吸引出來差不多了,裏邊的人應該完成任務了吧?”
“究竟是什麽人逼得長老大人,使用了這樣的一種秘術?”有人皺眉凝重道:“使用了這樣的一種秘術的長老大人,還能活着嗎?還有那個,逼迫長老大人使用秘術的人,還活着嗎?”
“威力這麽大的秘術,敵人恐怕已經被炸成灰燼了。至于長老大人,誰知道呢?”一個人搖了搖頭:“反正……今天晚上,我是殺爽了。”
說到這裏,此人,興緻勃勃笑道:“足足有八十幾個人,今晚死在了我手裏!”
“是嗎?挺巧合的。今晚,貧道我也殺爽了。”忽然出現了一道陌生聲音,在這一刻顯得,是那麽的突兀。
也讓這幾個血蠱教的教徒,瞬間表情一變。
他們立即将目光投向了前方。
那裏是聲音傳來的方向。
“有人?”一個血蠱教教徒的手掌上,已經出現了十幾隻蠱蟲,表情盡是凝重以及難以置信:“那裏怎麽會有人?這種恐怖威力的大爆炸,什麽人,能夠活得下來?”
在此人的聲音落下沒多久後,彌漫着的厚實煙塵之中,隐約出現了一道身影。
讓所有人都呼吸一滞。
他們的一雙眼睛,所看到的那種景象,告訴他們——那是一個人的身影。
可是他們的潛意識,卻又在不斷的警告着他們——快跑!快跑!快跑!
他們都不理解,爲什麽自己會冒出這樣的一種想法,爲什麽會對一個人的身影,産生如此,恐懼的情緒?
不理解!
完全不理解!
但由于……他們好像占據了人數方面的優勢,内心之中沒由來升起的一種底氣,又讓他們,并沒有遵循潛意識對他們的警告以及督促。
被厚實煙塵所籠罩的一道身影,逐漸變得清晰之後,一衆血蠱教教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爲他們已經能夠清晰地看見範武的模樣,也能夠清晰的看見範武的身姿。
并且,他們也能夠聽得見,範武在說些什麽:“衣服又破了啊,真是一個消耗品。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換的衣服估計都有上百套了。”
“他的手!!”這個時候,一個血蠱教的教徒,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其餘幾個血蠱教教徒,立即将目光挪向範武的一條手臂之上,或者說,是他的手掌之上。
隻見範武的手掌,就好像是抓着皮球一樣,抓着一個血淋淋的腦袋。
那是一個,面容看起來,非常蒼老的腦袋。
能夠清晰的看見不少花白頭發。
但是那花白頭發,基本都被猩紅色的血液,給染得七七八八了。
顯得格外滲人。
教人害怕!
“那是?長老大人!!”血蠱教教徒們眼眸齊齊瞪大,他們借着月色仔細一看,就能夠看得見,範武手裏拎着的一個人頭的模樣。
那不就是他們的長老大人嗎?那個人頭的面龐,和他們的長老大人長得一模一樣。
嘶!
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該不會就是逼着長老大人,使用了那樣的一招秘術的人?就是長老大人,想要與其同歸于盡的那個人?
此人,被這樣的一張秘術給命中之後,居然沒有任何的傷勢?僅僅隻是身上的衣服破碎了?
開什麽玩笑?這麽恐怖的秘術,威力這麽低嗎?
怎麽可能!
要知道這方圓百步全部都被夷爲平地,滿地都是廢墟,也滿目瘡痍!
所以……
這個男人。
爲何無事?
隻要不是一個傻子都能夠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了,當見到眼前這個男人,将他們的長老大人的頭顱給扔掉之後,這一衆血蠱教教徒,更是忍不住往後退卻了幾步。
他們。
怕了!
在這種恐怖的大爆炸之下,能夠存活下來的男人,如何讓他們不怕?
身爲血蠱教教徒,平日裏都是他們這種人,給别人帶來恐懼。
可今日。
是他人給他們帶來恐懼。
“跑!!!”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腦子裏想立什麽功了,因爲他們知道這樣的一個男人,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小喽啰能夠解決得了的。
如果此人是身受重傷的話,沒準還能夠拼一拼運氣,但此人毫發無損……
别拼運氣了。
快跑吧!
“該死!該死!該死!”第一個屁颠屁颠地趕過來的血蠱教教徒,已經後悔到腸子都發青了,他面色極爲難看地暗罵道:“怎麽會遇到這種鬼事情?”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那麽打死他都不會靠近這個地方。
他沒想到自己一時之間的鬼迷心竅,想要立功,竟然會釀成這樣的後果。
他身爲一個血蠱教資深教徒,其實并不是特别怕死,但要看怎麽去死。
如果是爲了蠱神大人而死,那他肯定是願意的,甚至還想搶着去!
但如果是爲了血蠱教的一個長老而死。
那不好意思!
她還不夠格!
嘭——!!
突然間,距離他大概幾十步開外的一處地方,傳來了一聲悶響。在這種神經緊繃的情況之下,讓他不由自主地扭頭,往那個方向一看。
“嘶!!”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他眼睜睜的看見一個和他一樣的血蠱教的教徒,整個人都緊緊地貼在路邊一堵牆壁之上。
這并非是那個人自願貼在牆壁上的,而是被人打飛撞在牆壁上的。
整個人都是血肉模糊的狀态,半個身子都變成了血漿爛肉。
更讓他驚悚的就是另外幾個人,都是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全死了!
“你要跑去哪兒?”那一道聲音再一次從耳畔響起,吓得這個血蠱教教徒差點把自己舌頭給咬到了,他瞳孔都是在劇烈地顫抖着。
他更是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一隻手給搭在上面,巨大的力量讓他無法往前再跑一步。
驚恐轉頭一看,就發現那個魁梧高大的男人,已經站在了自己的旁邊。
咔嚓!
“啊啊啊啊啊!!!”這個血蠱教教徒聽見了,有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他的肩膀處,就傳來了讓他無法忍受的劇痛。
震驚看向自己肩膀的位置後,他就發現自己的肩膀,已經屬于一片血肉模糊!
疼痛。
緊張。
恐懼。
震驚。
各種各樣的因素全部夾雜在一起,讓他整個人都是冷汗直流,如同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把你解決掉的話,應該就能夠湊個整數了吧?”他聽見這個男人,說來着這樣的一句話。
他根本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麽,然後他的意識,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徹底。
沉寂!
【您成功擊殺“資深血蠱教教徒”,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0.03點!】
“剛剛好。”
【姓名:範武】
【命:160+(+20%)】
【力:160+(+40%)】
【技:星宿劍訣lv2(0/100)、煞鬼道lv2(0/250)、寂滅指lv2(0/250)】
【自由屬性點:87】
看着自己目前的自由屬性點餘額,範武頗爲滿意地點了點頭,果然還是整數看起來比較舒服,一旦後面有小數點的話看着就不太舒服了。
……
時間。
流逝。
這一晚上的時間仿佛過得很慢很慢。
不管是對于皇城裏的欽天司來說,還是對于那些普通百姓來說,或者是對于一些修道者來說,亦或者是對于一些世家大族來說……這一晚上,都屬于是度秒如年。
當第二天的晨曦撕破了黑夜之後,整個皇城都陷入了以往的甯靜之中,隻是這一種甯靜裏邊,卻彌漫着以前都沒有的血腥氣味。
皇城、皇宮,兩處地方的騷亂終于是結束了!
但是血蠱教教徒,在皇城裏面以及在皇宮之中,所造成的破壞。
卻是曆曆在目!
已經在皇城裏逛了一個晚上的範武,靜靜地看着街道上一具具屍體,呼吸着空氣中彌漫着的血腥氣味,聽着耳畔不斷傳來的哭啼與哽咽。
這樣一種如人間煉獄一般的畫面,出現在除了皇城之外的任何一座縣城,都不算讓人意外。
因爲大周王朝。
就是這麽亂!
但是這樣的一種畫面,出現在大周皇城裏面的話,那就不太一樣了。畢竟這裏算得上是,大周王朝之中最爲安全的地方。
一個王朝裏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核心的中樞之地,會遭遇這樣的一場劫禍,對于一個王朝來說,絕對是大受打擊的。
對于一個朝廷來說,那也絕對是威嚴受損的。
但沒辦法……
鎮海王與血蠱教外加上一些被收買的貪官污吏,這些人一并加起來所引爆的破壞不容小觑。
“唉……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一個灰頭土臉的皇城百姓,一邊幫忙用草席收拾着地面屍體,一邊滿臉哀愁的搖了搖頭,且在自言自語:“僅僅是這一條街就死了七八個人了,在皇城裏面,像這樣的一條街那可太多了。”
“誰知道呢?”旁邊一個百姓苦澀道:“誰能想到覺都還沒開始睡,整個皇城就亂起來了。好在現在混亂應該結束了,算是撿了條命。”
“是啊!我們這些能夠活下來的已經是幸運了,肯定是上輩子積下什麽大德,而這輩子,就讓我們活下來了。”
“唉……老子就是因爲皇城比其它地方更加安全,才花了那麽多的銀子,搬到這裏來的。結果沒想到皇城居然比外面還要更加危險,那我那麽多銀子豈不是白花了嗎?奶奶滴,老子還不如待在自己老家呢!”
“誰說不是呢?聽說,昨晚是血蠱教在作亂。”
“血蠱教?就是那個一直造反的教派?”
“哼!朝廷也是無用至極,居然能夠讓這些反賊,摸到皇城裏面來,全都是一群屍位素餐之徒,都應該拉去,把頭給砍了!”
“噓!不要命啦?那些官老爺,是你能诋毀的嗎?”
“小心被官府的人抓起來!”
“……”
一個個百姓,都對昨晚發生的事情議論紛紛。
從他們的語氣、以及他們聊天的内容就能夠聽得出來,他們對于昨晚的恐懼,并未消散。
反而是随着時間的不斷推移,他們越來越害怕。
畢竟這樣的事情能夠發生一次,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會發生第二次。
乃至第三次。
第四次!
他們這些人在這一次能夠躲得過去,那是因爲他們覺得自己運氣好,可是運氣這種東西……誰說得準呢?沒準,等到了下一次之後,死掉的人,就是他們這些人了。
……
“看樣子大周王朝的氣數,還沒有這麽快就會耗盡,他們慕家的大周江山,恐怕還能夠多坐個好幾年的時間。”皇城之中的一家客棧内,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開口說道。
“也就幾年時間了吧?”旁邊的一個中年人說道:“血蠱教在皇城裏掀起的動亂算是失敗了,但我覺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依我對血蠱教的了解,他們一旦确認要做某件事情,那就會跟一條瘋狗一樣。”
“不達到目的,他們可能不會罷休。”
“是啊!”又有人說道:“更何況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就算是血蠱教想要罷休,那位太子殿下,估計也不想罷休了。他肯定會以命人徹查此事,沒準還真能夠查出什麽端倪。”
“看着吧,王朝的混亂不僅限于此!”一個體态較瘦的人,陰翳道:“别忘了,那位鎮海王,似乎也參與其中呢!”
“鎮海王是什麽角色,估計諸位都非常的清楚,那是一個野心勃勃之徒。”
聽到這裏。
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說道:“那就看接下來的局勢,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吧,這個時間段,最好不要觸那個太子殿下的虎須。保險起見,那更加不要與血蠱教和鎮海王扯上關系。”
“是極,是極!”旁邊的人點了點頭,附和道。
隻不過,這也僅僅隻是嘴上的一句附和罷了。
開什麽玩笑?
這種情況之下,不和鎮海王取上聯系,那怎麽可能呢?
畢竟,萬一那位太子殿下,鬥不過鎮海王呢?那鎮海王在當年,可是能夠和大行皇帝過手的人物,太子殿下能夠壓得住他嗎?
他們這些皇城之中的世家大族,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兩邊押注。
相當于無論哪一邊赢了。
他們都不會虧。
這種事情。
他們擅長!
“對了。”忽然,有人想到了什麽,緊皺眉頭,說道:“你們有聽說過一個叫囚龍觀範武的嗎?我得到了一個消息,昨晚皇宮之所以有驚無險,就是因爲這個囚龍觀範武的出手。”
“豈止是聽說過?簡直是如雷貫耳,大名鼎鼎!”一個人冷冷道:“記得皇城付家吧?滅掉付家之人,就是這個囚龍觀範武!”
“嘶……我也聽說過此人,聽說他還見過大行皇帝,當時的大行皇帝并未怪罪這個歹人。”
“哼!皇城付家雖然以及沒落不堪,但終究也是有從龍之功,大行皇帝做的太過分了!”
“仗着一身武力,肆意妄爲的一個豎子罷了!”
“皇城付家好歹也是有免死鐵券的世家大族,這樣的一個世家大族被人滅了之後,朝廷居然沒有任何的憤怒,大行皇帝甚至就見了那人,太子殿下甚至還仰仗着那個人。”
“離譜至極!荒謬!荒謬!”
“……”
雖然話裏話外都有些針對範武,但他們這些人,也隻是在這個地方說一下而已。
實際上對于範武的那種恐懼。
他們都心照不宣。
一旦那位囚龍觀範武,出現在他們這些人面前,他們這樣一群所謂的皇城世家大族掌舵人,一個個陪笑都來不及呢。
畢竟那個皇城付家就算是再沒落,也差不了他們太多。
……
皇宮。
“太子殿下!”一個欽天司成員,向大周太子,彙報道:“暫時的估算出來了,昨夜的動亂之中,皇宮裏死了五十六個宮女、一百三十二個宦官、八十九個守軍與侍衛……”
“五十六個欽天司、三名從四品以上的大臣、十二名從四品以下的大臣。被損毀的宮殿,有七座,其餘還有好幾座已經搖搖欲墜。”
“受傷人數更是非常之多,就目前的估算來看,恐怕不下于千人!”
死了兩三百人。
受傷過千人。
以大周太子,這樣的一個修道者的身體素質,一夜未寝對他來說毫無影響。可是那一串就一串的數字,卻讓他臉上寫滿了疲憊的神色。
這個局不是一個小數目,整個皇城可謂是遭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創傷。
“宮……宮外呢?”大周太子,開口問了一句。
欽天司彙報道:“回禀太子殿下,宮外目前沒有一個準确的數字,也隻能大概估算一下。我們欽天司的估算是……昨夜死于血蠱教之手的百姓,數目不會低于一萬人。”
“因另外的一些原因,例如有人會趁機燒殺劫掠等行徑,所造成的死亡人數,也不會低于萬人。相當于昨夜受害而死的百姓最少兩萬人。”
“受傷的人數……大概是死亡人數的三到四倍。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房屋,因各種鬥法而倒塌、地面被破壞、甚至有好幾處地方燃起熊熊大火,至今都尚未将其撲滅。”
“在外面鎮壓血蠱教的普通朝廷官兵,死傷加起來不會低于兩千人。而包括欽天司等機構在内的朝廷修道者的死傷,不會低于三百人。”
“被斬殺的血蠱教教徒人數大緻會在六百越想,被活捉的血蠱教教徒人數估計是在五十人。”
皇宮之外,那一串就一串的傷亡數字,聽起來,更加的令人觸目驚心。
也就是說這一次受傷加上死亡的百姓、以及官兵、以及修道者。
怕是接近十萬人!
對于整個大周王朝來說……這都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災難。
“六七百人……乃至有八百人數的血蠱教教徒!”大周太子難以忍耐得住怒火:“好一個鎮海王,好一些與血蠱教和鎮海王勾結在一起的貪官污吏!”
“孤甚至覺得,這裏面還有一些世家大族的手筆,那些家夥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雙邊押注,無論是哪邊赢了,他們都不虧。甚至血賺!”
“一群賣國叛國之徒!該死!他們全部都該死!”
惡狠狠地怒罵了一通後,大周太子稍微冷靜下來。
因爲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能夠平白無故就将世家大族全部都逮起來。也沒有辦法能夠不掌握任何證據,就将皇城裏面很多官吏都給抓起來。
如果他真的這麽做的話,恐怕又會引起另外的一場騷亂,又會有不知多少人,因此而死。
想到這裏,大周太子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
但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與範武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了。他囚龍觀範武就不是什麽專業人士,怎麽讓一個即将要進入動亂的王朝安定下來,不是他這種門外漢能夠鍵政的。
當時間,再次過去了一天。
範武已經從皇宮那裏,得到了他需要的馬車,以及大周太子親自給他的銀票。
而且不是一萬兩銀票。
而是五萬兩!
用大周太子的話就來說就是——範武道長救百姓于水火有功,這多出來的四萬兩銀子銀票,也是範武道長您應該得到的。
範武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是怎麽寫的,既然那個大周太子執意要給……
那他就收了!
“這一趟皇城之旅,出乎意料的短暫,但又覺得,十分的漫長。”站在範武旁邊的雲九卿,表情極爲複雜地說道:“誰能想到隻是送南郡王殿下,過來大周皇城,結果這在這個過程中,竟然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
反正她雲九卿是想不到的。
好在……
事件結束了。
大概?
“是呀!”行風子也是非常的感慨,他這一趟下山,所遇到的經曆……自我感覺,比山門之中的不少長輩,都要更加的豐富。
同時,他的眉頭也是微微皺了起來,有些擔憂地說道:“不過,在我們離開之後,皇城之中,該不會又陷入這樣的混亂了吧?”
他還是比較擔心那些皇城百姓的,畢竟在那麽多會巫蠱之術的血蠱教教徒面前,這些百姓,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而且,對于皇城之中的那些修道者,行風子也是頗爲不滿的。
昨天夜裏,行風子也是離開了皇宮,在皇城之中,幫助皇城百姓清剿血蠱教教徒。
但是他卻沒有見到,當地的一些和尚或者道士出手,出手的基本都是一些外地的修道者。
就連很多世家大族都是閉門謝客。
“應該不會。”雲九卿搖了搖頭:“血蠱教那些教徒,終究是人,而不是神仙。皇城裏邊,與血蠱教勾結的貪官污吏數量,隻是少數。他們能夠,混進來這麽多的血蠱教的教徒,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吧?”
其實,說出自己的這一通分析,就連雲九卿自,己都有些不是特别的确定。
但大概率,應該會如此吧?
“範道長,我們接下來該出發準備去往哪裏?”雲九卿看着這幾輛比較奢華的馬車,摸了摸旁邊一匹健碩的高頭大馬,不由得好奇問道。
說實話,他們從南郡郡府,抵達大周皇城的這一路上,都是靠兩條腿走的。
忽然之間,就換上了幾輛奢貴的馬車,就有點,讓她不太習慣了。
不過,有馬車似乎也不錯。
而且這還是皇宮之中的馬車,沒準這些馬車,之前是用來拉過什麽皇帝、或者什麽妃子的。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夠坐得上大周皇宮裏邊的馬車。
甚至,這些馬車都是那位大周太子,直接送給範道長了。
還真是大方啊!
“商武王朝。”範武一邊牽着老青牛,讓這頭老青牛,上了一輛很大的馬車裏邊。這一輛馬車,足足有四匹高頭大馬拉着。
拉一個人+外加一頭牛,綽綽有餘了屬于是。
另外的兩輛馬車,雖然不大,但勝在輕便,各自拉一個人,也不成問題。
大周太子甚至還讓工匠連夜修改了一下馬車。
譬如在馬車轎廂之中,弄一個舒适一點的床榻,可以讓人直接在馬車裏歇息睡覺。
如此一來。
哪怕是在荒郊野嶺停下來休息,也不至于需要在外邊休息,在馬車裏就能夠安穩地睡一覺。
甚至還讓工匠弄了一些儲物空間,以此讓馬車,能夠拉更多的東西。
一次性采購塞滿馬車的話。
那足以用十天半個月了。
至于天機棺?這樣的一副棺材,已經大周王朝,默認讓它跟随範武了。而天機棺自己就有輪子,讓它自己動就可以了。
或者,趕緊牽一根繩子綁住它,随便讓一輛馬車,把它拉着走就行。
快捷。
方便!
“商武王朝?”而聽到範武的這個回答的雲九卿,不由得愣了一下:“好耳熟的一個名字。”
“是大周王朝南邊的那個大王朝?”行風子好奇說道:“小道我記得,曾經聽師傅提到過。”
“沒錯。”範武說道:“确實是這個商武王朝,需要從南郡那邊的邊境出發,穿過南邊一個叫大炎王朝的鄰國,再渡過一條海峽就到了。”
從範武的口中聽起來似乎非常的簡單。
但仔細一想,就知道這一趟路途究竟會有多麽的受罪,畢竟這個是連續跨越這麽多的王朝!
大周王朝。
大炎王朝。
商武王朝。
相當于這一趟的路途,需要将這三個王朝,都給串在一起。
無論是行風子還是雲九卿,都非常默契地并沒有去詢問範武,爲什麽要去這麽遙遠的一個王朝。
他們覺得範武道長居然這麽做,那肯定是有,範武道長他自己的道理。
很快。
一行三人+一牛+一群馬,就踏上離開的路途。
範武對趕馬車不太熟練,但在他的氣勢壓迫下,拉着馬車的兩匹高頭大馬,根本就不敢造次,馬車行走地非常的平穩。
行風子則是,趕着另外的一輛馬車緊随其後,他就有點生疏了,好幾次都差點走岔道了。
雲九卿則是緊随其後,她是與老青牛在一起,而且她的這輛馬車是最大的。同時,拉車的高頭大馬,數量也是最多的。
身爲南郡郡府的雲家大小姐,雲九卿對于駕馭馬車,那可謂是非常熟練。
随着時間不斷的流逝。
他們一行的身影距離大周皇城也是越來越遠。
……
“禀報太子殿下,範武道長他們已經離開皇城了,看他們那個方向應該是朝着南郡去的。”皇宮裏邊,一位皇城欽天司成員,對着大周太子,開口彙報說道。
“這麽快嗎?”大周太子呢喃道:“孤還以爲範武道長他們,還會在皇城之中,多待幾日。”
說實話,他是很舍不得範武他們離開皇城的。
沒辦法,誰讓範武的實力這麽厲害呢?
而且這位範武道長不僅實力厲害,并且也是與邪惡之徒不共戴天,天然就是與他們大周朝廷,站在同一個陣線之上的。
如果他這位大周太子……能夠得到範武道長的鼎力相助,那應該能夠很簡單地将很多困難,都給逐一掃除吧?
可惜範武道長對于什麽名利之類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興趣。
他就算是給範武道長,許諾當一個王朝國師。
享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至高地位。
甚至是萬萬人之上,無一人之下的至高地位,他都可以許諾給對方。
範武道長都不願意。
或者說……
是并不感興趣!
“唉!”大周太子歎了口氣,也對,這樣的一号人物,怎麽可能會被朝廷規矩所拘束?這種肆意自由之人,怎會喜歡皇宮裏的重重規矩?
既然沒有機會。
他也不強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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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