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起來了,都亂起來了。”一家皇城客棧的廂間内,說出這樣一句話的人,是一個白發老人。他靠着窗,看外下方的亂象,不急不慌道:“就看那位太子殿下,如何處理這個亂象了。”
“處理妥當,那皇城就能安穩些許。處理不妥,興許我們就該迎新主了。”
白發老人,所說的這幾句話,不可謂不大膽。
這話要是被朝廷的人聽進去,估計都得把他給逮起來。
“哈!闫家主這話可不興說。”旁邊一個中年人,開口說道:“至少現在的大周終究還是姓慕的,您可是要,小心隔牆有耳啊!”
“嘁!怕甚?”一個瘦小的人說道:“大行皇帝,還活着的時候,他有動過我們這些人嗎?沒有,他不敢,也不能。他一旦動了我們,造成的後果,可比血蠱教來的更嚴重。”
“我們都是上一個王朝,就已經存在的世家,朝代的更替,對于我們而言沒有什麽影響。”
“影響還是有的。”白發老人說道:“隻能說,此事我們都不用插手,等那太子自己解決。他解決得好就相安無事,一旦解決得不好……”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白發老人突然伸手一探,隻見……一隻朝着這邊飛來的蠱蟲,被他在這一瞬間,捏在手中。
指尖金光萦繞。
蠱蟲直接爆裂!
白發老人說道:“他一旦解決得不好,那我們就将大周王朝這塊大餅,好好的瓜分一下。終究是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
這些人,都是大周王朝一部分的世家大族的掌舵者,在皇城之中都是屬于一等一的大人物。
是的,這些人僅僅隻是一部分。
盤踞在皇城之中的世家大族可不止這麽一點。
但他們基本上都有個共同點。
就是對所謂的大周朝廷,沒有什麽太大的感情,對于大周王朝會不會因此覆滅,大周境内會不會因此陷入動亂,他們也不會有太大的波瀾。
就算是整個王朝,陷入一場非常恐怖的戰亂,他們也有能力,能夠在戰亂之中,明哲保身。
唯有那些規模并不是很大的家族,或者底蘊并不是特别深的世家大族,才會有些顫顫巍巍。
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
大周皇室……
隻是比較大的世家!
雙方沒有不同!
……
“住持!住持!聽說……聽說山下出大事了。”皇城的一座寺廟裏,一個小和尚氣喘籲籲,對着留着白須的寺廟住持喊道:“山下好多人,都在殺人!死了……死了好多人!”
“阿彌陀佛……”寺廟住持雙手合十:“将山門堵住,莫要人任何人上山了。無論是香客,還是邪徒,都不得上山。”
小和尚不由得一愣:“住持,我們難道不下山,幫助百姓嗎?”
“怎麽幫?”住持瞥了他一眼:“廟宇之中武僧隻有十人,能夠在這亂象之局,保住寺廟,已經是能做到的極限了。”
“可是……可是住持您不是……”小和尚有點懵,他記得……住持以前,不是這麽說的啊。
住持開口道:“阿彌陀佛,這一次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了。倘若冒然插手其中,賭對了,一切都好。”
“可賭錯了……”他頓了頓,繼續開口說道:“整個寺廟,都要陪葬。”
“老衲已經老了,死不死,已經不在乎了。”
“但像你這等小沙彌還很年輕。”
“老衲,是在救你們。”
小和尚懵懵懂懂:“可是,如果隔壁道觀裏的道士,去下山救人的話,那會不會顯得我們……顯得我們,有那麽一點……”
“他們不會。”住持說道:“老衲皈依佛門之前,就是道門之人,還不清楚他們是什麽人?”
“呃……”
這個寺廟的住持說得并沒有錯,他們隔壁不遠處的一座道觀裏邊的一位觀主,和他這個和尚,作出的選擇是一模一樣的。
抱有一顆虔誠之心東西修道者是有,而且這些修道者的數量還不少。
可是,在大周皇城這個大染缸裏邊。
再有虔誠之心,也會被時間磨平,被其他人給同化。和尚如此,道士一樣。他們也自認爲自己并沒有錯,如果他們不慫一點,他們的傳承怎麽能流傳千年?乃至數千年?
在這種時候,唯有一些從外地過來的修道者,會出手救助皇城之中的一些百姓。
甚至,自發與血蠱教教徒,展開激烈的沖突。
……
“特奶奶的!”一個手持禅杖,滿嘴流油的大和尚,一禅杖便把一個血蠱教教徒打飛了出去。
嘴裏啐了一口血沫後,他不禁咬牙切齒地說道:“佛爺我好不容易趕到皇城,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想要好好吃頓肉,結果都不安生。”
“怎麽這麽個倒黴法,打城牆的時候被人嘲笑也就算了,一進去皇城裏就遇上這種事情?”
“喂!牛鼻子道士,你沒事吧?”他看向旁邊,一個身着道袍的道士,問了一句。
“還好……”道士擦了擦嘴角的血漬,一腳踏下,将地面一隻蠱蟲踩爆。
“受了點傷,但應該沒事。”道士手持桃木劍,語氣凝重道:“這些巫蠱邪道不簡單,哪怕是一個沒有法力的人,吃下一條詭異蠱蟲後,爆發出來的力量也是極爲驚人。”
“确實,這些鬼東西難纏得緊。”大和尚吐槽道:“剛才一隻破蠱蟲,居然想從佛爺的尿孔鑽進去,吓得我都蹦起來了。”
“真特娘的惡心!”大和尚身上也帶着一些傷勢,他們兩個已經和一個血蠱教教徒,鬥了好幾十招,才勉強将對方給打得重傷。
感受着四面八方,傳來一陣陣驚慌失措的叫喊。
道士皺了皺眉。
他扭頭看向不遠處,那裏有一座山,山上有些許的燈火,此刻在微微發亮。
“那裏,應該是一座寺廟,或者是一座道觀,但這麽久了,都沒人下來嗎?”他頗爲不解。
“貪生怕死罷了!”大和尚無所謂地癟了癟嘴:“這皇城裏的和尚和道士,一個個都很勢利,别的本事沒見到他們很厲害,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本事,倒是非常的厲害。”
“單單是我們所在的這一條街,就已經被殺死了七八個百姓。”道士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
空氣之中不斷彌漫着的血腥味,無時無刻,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經。
“也不知道放大到整個皇城,到底死了多少人?”
那是一個讓人有些不願猜測的數字。
就算是以一個樂觀的心态去猜測,恐怕都是以千來做單位計算的。
如果,稍微悲觀一點的話。
可能,就以萬來做單位了。
……
“太子殿下!血蠱教教徒在皇城四處的肆虐作亂,至今造成了不下于三千人上下的死亡!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地攀升!”
皇宮。
一個欽天司千戶官,在向大周王朝的那位太子,張口彙報說道:“無時無刻都有人過來彙報,他們那邊的傷亡狀況。”
“幾乎是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就多數百人死亡,傷者那更是不計其數,就算想數都數不清。”
“三千人……”大周太子滿臉都是疲憊的神色。
相比較于大周皇城數百萬人的人口……
這三千人的死亡聽起來并不是特别多,可距離血蠱教教徒的大規模作亂,至今僅僅是過去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
不到一個時辰就死了三千人上下,而且幾乎,都是屬于大周的百姓。
這讓身爲大周太子的他……
如何能夠接受得了?
“血蠱教教徒究竟有多少人?它們究竟做了多久的準備,才能在此刻瞬間發起雷霆一擊?”大周太子緊咬牙關,他已經恨不得将血蠱教的教徒,通通都給砍掉腦袋。
但很顯然,現在的他做不到,各種各樣非常不好的消息,都在今天晚上不斷地傳來。
讓他十分疲憊。
“基于目前的狀況來看,潛入皇城的血蠱教的教徒,恐怕不下于五百人。其中,更是有很多,會巫蠱之術的修道者。”
“就算是不會巫蠱之術的血蠱教教徒,在服用特殊的蠱蟲之後,他們所爆發出來的力量,也不下于修道低于十年的修道者。”
欽天司千戶繼續道:“不過這些服用詭異蠱蟲,強行拔高實力的血蠱教教徒,他們生命,也會飛快流逝。”
“他們可能隻能活過今晚,到了明天的清晨,他們的生命力興許就會耗盡。”
“明日清晨?”大周太子陰沉道:“僅僅是一晚上的時間,他們就不知會造成多大的破壞。等到明日清晨,死的百姓可能就不止三千,而是三萬,甚至更多!!”
“孤已經将皇宮裏的一部分修道者調遣了出去,希望局面能夠很快的平息下來。”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夠說出希望兩個字了。
畢竟他根本就沒有辦法。
能夠打包票。
就在大周太子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之間……無論是他,還是他面前的這個千戶官,兩人的表情,都是齊齊一變!
都好像他就到了什麽!
皇宮裏面……
又出事了!
“護駕!護駕!保護太子殿下!有刺客潛入!有刺客!保護太子殿下!!”外面傳來了一陣喧嚣叫喊:“快快快!務必要保護太子殿下!!”
“該死!這是什麽鬼東西?皇宮裏面,怎麽會蹦出這樣的東西?這……這是什麽妖魔鬼怪?!”
“小心!這刺客是修道者,而且他道行很高!”
“不好!!!”
“……”
一陣陣喧嚣和叫喊,都說明了皇宮發生了大事,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殿下請待在殿中,莫要親身探險。”大周太子面前的欽天司千戶,語氣緊張無比地說道:“待卑職出去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說罷。
他立即轉身朝着殿外跑去,然後他的一雙眼睛,就忍不住瞪大了。
“這是?”在欽天司千戶的視線之中,一隻巨大的怪蟲,在皇宮裏不斷肆虐!怪蟲如一條蠕蟲一般,但卻又四條健碩的前肢。
每一條前肢踩在地面的時候,都能夠将皇宮非常結實的白玉地闆,都給踩出來一個大坑。
怪蟲的體型極爲龐大,十個人都不一定能夠,将它的身軀環抱過來。
怪蟲的頭部卻并不是一個蟲子的頭顱。
而是一個人。
“這……”欽天司千戶瞳孔一縮:“此人不是,宮中的一個侍衛郎麽?!”
他記得住對方的那一張臉,甚至對方的穿着打扮,就是宮中侍衛的打扮。
“該死!逆賊!!”欽天司千戶立即想明白了,這是血蠱教潛藏在皇宮之中的教徒!
對方騙過了所有人!
包括他這個千戶。
也包括了太子。
這個欽天司的千戶已經來不及去思考,究竟是什麽人讓這個家夥成爲皇宮侍衛的。更加來不及思考,對方究竟在皇宮裏面潛藏了多少年的時間,究竟隐忍了多少年的時間。
因爲,他注意到……這個明面上是皇宮侍衛,實際上是血蠱教教徒的家夥。
已經将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刻!
欽天司千戶隻覺周遭空氣都仿若是凝固住了,他能夠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襲上身體。
對方……
很強!
“邪徒!死來!”一個宮中侍衛咬着牙舉着刀,朝着這個血蠱教教徒的龐大身軀斬去。
噗嗤!
鋒利的刀刃砍落在蟲軀身上之時,僅僅隻是,劃出了一道非常淺的口子。
淺到不知道有沒有一毫米。
并且被他砍出來的這一道口子,竟然還在肉眼可見地愈合。
幾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
傷口就消失不見了。
這個宮中侍衛的眼睛都瞪大了,他敢肯定自己這一刀下去,就算是一塊木頭都會被他砍斷。就算是一段鋼鐵,起碼都會被他砍出一個豁口。
這個詭異的大蟲子究竟是什麽鬼東西?爲何,它的防禦力會這麽的離譜?
忽然!
一陣呼嘯風聲傳入耳畔,這個宮中侍衛扭頭一看,就發現眼前這一隻詭異怪蟲的一條前肢,居然朝着他這個方向甩了過來。
速度奇快!
躲不開!
就在這個宮中侍衛以爲自己,今天就要死在這裏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了一陣金屬交鳴之聲,在自己的前方響了起來。
同時之間,他也見到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道很是高大魁梧的身影,他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啧……”範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了這一隻詭異怪蟲的前肢,這玩意兒長得和他在大魔禁地之中,遇到的怪蟲有幾分相似。
但又有很大不同。
“多……多謝……”站在範武身後的宮中侍衛,冷汗都已經将渾身的衣裳給打濕了。
他知道自己被一個人給救了。
宮殿大門處。
那個欽天司千戶,也是見到了突然出現的範武,這讓他準備出手的動作,都是爲之一頓。
“範武道長?”這一個皇城裏的欽天司千戶,是知道範武這一号存在的。
而且在見到了範武之後,他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因爲他是知道,這位範武道長很是厲害。
而且就目前的狀況來說……
這位囚龍觀的範武道長,肯定不是皇宮的敵人。
詭異怪蟲身軀之上,隻有半個身軀的血蠱教教徒,也稍稍回過頭,将目光挪在範武的身上。
這血蠱教教徒開口說道:“你并非是大周朝廷之人,爲何要插手此事?”
“答應了那個老皇帝的事情總是要做一下的吧?”範武笑道:“更何況,貧道我看到你們這些家夥,總是會忍不住出手。”
沒辦法,一個活生生的自由屬性點,就在自己面前跑着,範武能不出手嗎?
要是不出手的話,對方溜了,豈不是血虧了?
血蠱教教徒眼眸閃過一絲凝重。
他潛伏在皇宮裏多年,雖然也就在近兩三日,聽說過囚龍觀範武這一号人。
但是他知道範武很不簡單,一個能夠得到已死的老皇帝這麽重視的人物,簡單到哪裏去呢?
更别說,剛才範武究竟是怎麽出現,救下這個宮中侍衛的……
說實話。
不僅那個宮中侍衛沒看清,不僅欽天司千戶沒看清,就連他這個已經服下了一隻蠱神的血蠱教教徒,也沒有看清。
“你阻止得了我,但你阻止不了别人。當那個太子,将宮中一些強大的修道者派出去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便已成定局。”血蠱教教徒一句話落下,他另一條前肢轟然朝着範武拍擊!
範武輕描淡寫一個側身,就将他的拍擊給躲掉了,粗壯的前肢轟落在結實的地面上。
皇宮的地面,竟然被他這一擊,給砸出了一個坑洞。
這若是落在人身上的話……
不得把人給砸成血沫?
“太慢了。”範武在對方即将又要攻擊的時候,一拳猛地擊打在那似蠕蟲般的身軀上!
嘭!!!
對方的身軀,直接被範武這一拳打出了一個空洞,他的那一張臉上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白上,更是彌漫着一條條血絲。
肥碩的身軀像是皮球一般,朝着一個方向,倒飛而出。
狠狠地撞在了,那處方向的一座宮殿之中。
頓時!
那一座宮殿都被他龐大肥碩的身軀給壓塌了。
“噗!”半人半蟲的血蠱教教徒,張口就是一團鮮血噴了出來,狼狽不堪的他滿臉都是震驚的神色,眼眸之中盡是匪夷所思:“他是怎麽做到的?我可是服下了一隻蠱神!而且我這還是一隻百年蠱神,比剛養育出來的那種蠱神……要強大得太多了!!”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隻蠱神被他服下之後,他居然被人給一拳打飛出去了?
開什麽玩笑!
他急忙從宮殿廢墟之中爬了起來,定睛一看,就發現自己的身軀,有了一處貫穿的傷口。
大量蟲漿粘液,在這個傷口處,不斷湧出。
伴随而來的那種劇痛感。
讓他目眦欲裂。
他知道,能夠被老皇帝看重的範武非常強大,沒想到能夠強得這麽離譜,這讓他的表情非常不好看:“這樣的一個變數可是從來都沒預料到,好在……還有另外的八個人!”
在此人的話音剛剛落下之際,别處又有動靜,朝這邊傳了過來。
那突如其來的動靜,引得欽天司千戶扭頭往那邊一看,結果發現,那竟然又是一隻如此龐大、如此詭異的半人半蟲!
這是?
“第二個血蠱教教徒!”欽天司千戶拳頭攥緊。
一個這麽厲害的血蠱教教徒,潛藏在皇宮裏面也就算了,竟然還有第二個?
然而動靜并沒有停歇。
“什麽!?”
欽天司千戶大驚失色,他見到第三隻半人半蟲出現了。對方也是一模一樣的龐大,更是一模一樣的詭異,且散發的氣勢也是極強。
随後。
第四隻出現了。
第五隻!
第六隻!
直至……
第九!!
皇宮裏面,所有的宮女,宦官,守軍,侍衛,大臣……都齊齊瞪圓眼睛,看着那一隻隻怪物。每個人都如同,被一盆冷水給潑下來一樣。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乃至是三魂七魄,都在陣陣的發寒。
“怎麽……這麽多?”皇宮之中,躲在角落的一個宦官,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他臉上寫滿了恐懼的神色。
“詭物!皇宮裏面,怎會有這麽多的詭物啊?”
“該死,我認識那個人!”一個手持長槍的守軍,緊緊的盯着一個血蠱教教徒:“這個家夥,是欽天司的一個百戶官!!”
“什麽?欽天司的百戶官,爲何會變成這種怪物?而且爲何會這般兇惡,他該不會是想要造反吧?該不會是想要磨砺吧?”
“或許他從頭到尾,都不是真正的欽天司百戶官,而是混入皇城欽天司之中的一個匪徒。”
“欽……欽天司都能混進去?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這種怪蟲,看着像血蠱教。”
“血蠱教!!!”
皇宮裏面不乏有見識的人,認出這些都是血蠱教的教徒。而血蠱教這三個字在大周王朝,乃至在周邊的一些王朝裏面。
都是聲名顯赫。
或者說……
是臭名昭著。
……
一個個接連不斷暴露出自己身份的血蠱教教徒,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氣勢都極爲逼人,每一個血蠱教教徒都不弱于一個欽天司千戶!
服下了一隻蠱神的他們,并不像範武之前遇到的那個血蠱教長老一樣,身體沒有什麽變化。
他們的身體,被他們服下的一隻蠱神給徹底改造,甚至可以說是被蠱神給同化了。
變成現如今這一種,半人半蟲的詭異存在。
“有一個人被拖住了。”其中一個血蠱教教徒,皺了皺眉:“需要去幫一幫他嗎?”
“記住我們的目标,拼上性命,也要讓皇宮,陷入一片屍山血海之中。”旁邊的一個血蠱教教徒,回了一句。
他說的這句話已經非常明顯。
那就是不去幫忙。
“先殺死那個太子!隻要将他解決掉,大周王朝,就群龍無首!”當這樣的一句話落下後。九個體型極爲龐大,模樣極爲怪異的血蠱教教徒,便朝着大周太子所在的宮殿沖了過去。
範武那邊。
在廢墟之中爬起來的血蠱教教徒緊盯着範武,擦了擦嘴角沾染了些許血液,帶着一絲得逞的笑容,對着範武說道:“你或許真的很厲害,但也沒用了,你終究隻有一個人。”
“那邊的宮殿之中也隻有一個欽天司千戶守着,充其量……你們隻能夠拖住我們兩個人。”
“你覺得你們的大周太子,能對付得了剩下的七個人嗎?”
“誰知道呢?”範武笑了笑。
他與老皇帝之間的一個口頭約定——在皇宮發生什麽大事的時候,他可以出手挽救。但是,一旦需要他範武出手的話,那他可不會爲大周王朝,考慮什麽王朝平衡、什麽長久遠見。
他會殺一個血流成河!!
“哼!莫以爲……”就在這個血蠱教的教徒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突然看見範武拔出了,一把極爲誇張的大劍。
在範武拔出這一把劍的時候,血蠱教教徒的瞳孔縮如針尖,因爲他能夠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威脅感襲來。
更是能夠感受到一種大恐怖,籠罩在自己的頭頂上方。
潛意識告訴他,如果眼前的這個男人斬出這一劍……
自己絕對沒有任何能力能夠接得下來。
更加不可能能夠擋得住。
強烈的預感讓他預感不妙,他立即想要提前出手,想要搶占先機!
但是範武斬出這一劍的速度,比他預想之中的,還要更加之快。
唰——!!!
輕描淡寫的一劍斬落而下,斷魔雄劍與空氣的摩擦,發出尖銳的呼嘯。
肉眼可見的一道月牙形狀的空氣漣漪,朝着這個血蠱教教徒的龐大身軀飛襲而去。
“好快!!”
血蠱教教徒腦海裏面隻能升起這樣的兩個字。
緊接着那月牙形狀的空氣漣漪,就已經轟擊在了,他的醜陋身軀之上。
轟!!!
他的身軀都在如氣球一般破碎,大量蟲醬粘液,朝着四面八方飛濺而出。
難以言喻的劇痛,讓他發出了瘆人的慘叫。
“嘶啊啊啊啊啊!!!!”慘叫聲,可謂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就像是遭遇到了什麽酷刑一樣,聽着就讓旁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巨大的身軀無力倒在建築廢墟之上,整個人,都是一種苟延殘喘的模樣。
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範武并沒有急着将他解決掉,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另外的幾個血蠱教教徒。看着他們一個個,都朝着一座宮殿直奔而去。
看着那些,想要攔住他們的宮中侍衛、守軍、以及欽天司,都被他們随手就給打飛了出去。
其中那幾個血蠱教教徒之中的一個人,抽空回頭,看了範武這個方向一眼。
因爲,他聽見自己的一個同伴在發出慘叫。
然而就是因爲這一看。
卻讓他愣住了。
他看見自己的一個同伴正半死不活地躺在一處廢墟之上。
這是?
怎麽回事?
而且他也發現,剛才和自己那個同伴正在對峙的一個人,好像不見了蹤影。
人呢?
“你在找我嗎?”耳邊,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讓他的身軀都不由顫抖了一下。
急忙扭頭一看,就發現一個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居然站在他的身軀之上。自己居然完全沒有感覺到,這是怎麽一回事?
短短的一刹那時間,他的腦海閃過了萬千念頭。
緊接着……
他便是想要朝着範武出手。
但是在他這個念頭剛升起的時候,範武的一劍就已經斬出來了。
噗呲!
這個血蠱教者的教徒也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他的上半身人類的身軀與下半身蟲子的身軀,居然被範武這一劍給斬成了兩半。
将他這上下兩節截然不同的身軀給徹底分開。
痛!
難以言喻的痛!
這個血蠱教教徒的上半身軀,不受控制地往下面栽倒了下去,狠狠地摔落在了地面之上。但摔下來的疼痛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反倒是被一劍斬開的身軀斷截面,傳來了一種他無法忍受的痛苦,這種痛苦讓已經是直逼他的魂魄。
接連兩個血蠱教的教徒,在電光跑時之間,全部都倒在了範武的斷魔雄劍之下。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剩餘的血蠱教教徒,都看了過去。
也讓守在宮殿前,那位欽天司千戶,滿臉都是震驚的神色。
更讓宮中一衆人皆是目瞪口呆!
這麽龐大,這麽厲害的怪物,居然被人一劍斬掉一個,接連斬掉了兩個?
一個身着重甲的皇宮守軍,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如果沒有一身重甲,恐怕剛才就已經死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胸膛上的盔甲凹陷的幅度,心有餘悸一般暗吞了一口唾沫之後,擡頭看向了前方的一幕畫面,震驚異常:“輕描淡寫就能夠将十幾個人拍飛出去的巫蠱怪物,居然……被這位範武道長一劍給斬了。”
“……”
一個血蠱教教徒正俯瞰着範武,那一張臉上,浮現出了凝重的神色,說道:“似乎小觑此人了,一個兩個服下蠱神的人,不是他的對手。”
“失策了。”旁邊一個血蠱教教徒,眉頭緊皺:“能被那個老皇帝看重的人,果然不簡單。”
“計劃更改,四個人去解決掉太子,剩餘三個人不求殺死此人,但求拖住他。不到逼不得已,不要用最後一招。”
“好!”
剩下的七個血蠱教教徒,在面對範武這個強敵的時候,立即做出了反應。
三個血蠱教教徒立即轉身,朝着範武直沖而來!
他們揮動着健碩鋒銳的四條蠱蟲前肢。
皆是欲要将範武給撕成粉碎。
呼——
健碩巨大的蠱蟲前肢劃破空氣發出的呼呼風聲,明明會讓人的心理壓力極大。但是範武卻一副平靜如水的模樣,他單手就将這一條蠱蟲前肢擋了下來,手掌将其緊緊地抓扣住。
随後。
在另外的幾條前肢,朝着他揮擊過來的時候。
範武猛地一掰!
咔嚓!
一個血蠱教教徒眼睛驟然瞪大,因爲他的一條蠱蟲前肢,竟然被範武,硬生生地給掰斷了!
唰!!
範武眨眼間便是幾劍揮斬落下,其餘襲來的蠱蟲前肢,再等等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部被斬斷。
雙方之間那種超乎尋常的差距,簡直是令人難以置信。
讓人無比質疑,這天底下爲何會有,道行如此之高的存在?
“他究竟是什麽怪物?!”本來就已經算是怪物的血蠱教教徒,他們此時此刻更是瞪大眼睛,已經再也沒有辦法維持之前的心緒穩定。
“【力】屬性不破百的存在,也就隻能夠在這些欽天司、和宮中護衛的面前,耍威風了。”範武平靜的聲音一語落下,他悍然一拳,就朝着前方空氣隔空轟擊而出。
前方的一個血蠱教教徒,距離他最少得有十步開外。
然而就是這隔空一拳所轟擊出來的陣陣拳風,居然讓這個血蠱教教徒的蠱蟲身軀猛地凹陷,就好像是被一個無形的攻城錘給狠狠地撞中一樣,一大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
“噗!!!”這個血蠱教教徒的精神都萎靡下來,這隔空一拳竟然将他直接重創了。
“該死!”另外一個血蠱教教徒不知何時出現在範武的身後,他的兩條前肢一把将範武的身軀箍住,且對着另一個同伴喊道:“我控制住他了,快!将他解決掉!!”
另一個同伴反應迅速,龐然法力彙聚在雙手之上,手臂的皮膚表面,更是浮現出一個個詭異扭曲的箓文,僅限邪詭意味。
他手掐法訣。
蠱蟲身軀的四條前肢也是對着範武,前肢尖端有淡淡血色華光閃爍。血蠱教教徒額頭青筋畢露,怒吼一聲:“與血蠱教爲敵之人,不管是何人,都隻能飲恨九泉之下!!!”
一聲怒吼落下,四條前肢尖端,迸發出四束驚人血光!
四束血光眨眼間扭曲彙聚在一起。
朝着近在咫尺的範武……
徑直激射而去!!
血色光束将範武的整個人都籠罩其中,光束所觸及到的地方都在崩潰瓦解,就連十分堅硬的鋼鐵,都會被這血色光束給消融。
更别說是人類的身軀!
哪怕是一個修道者,他的身軀強度,也是有極限的。
“呼……”迸射出驚人血色光束,徑直命中範武的血蠱教教徒,臉上寫着些許的疲憊之色,顯然這一招對他的消耗十分之大。
他的臉上還沒來得及浮現出得意,疲憊的表情,就瞬間僵硬在了臉上。
因爲他發現,被自己的同伴所控制住的範武,居然毫發無損!
範武的皮膚沒有任何的破損,甚至他的頭發,都沒有任何的卷曲。他們這些血蠱教教徒,一陣操作猛如虎,實際上他們就是在刮痧。
無法給範武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連讓範武感受痛覺都做不到。
“純度太低了!”範武僅僅隻是用力稍微掙紮了一下,将他控制住的兩條蠱蟲前肢竟崩斷了,在幾個血蠱教教徒,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中。
他一劍斬落而下,這一劍,迸發出來的劍芒。
十分刺目!
“啊啊啊啊!!!”被劍光籠罩之下的血蠱教教徒,身軀如黃油一般被迅速溶解。
在這同一時間,範武已經轉過身來。
回頭就是一劍斬了過去。
唰——!!
他身後的一個血蠱教教徒直接被他一劍斬成兩半!
範某雙手持着斷魔雄劍的劍柄。
隔空一劍……
再度斬出!
朝着太子所在宮殿殺去的四個血蠱教的教徒,其中兩個忽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危機降臨。當他們急忙倉促朝着危機傳來的方向看去的時候,能夠看見的……隻有差點刺瞎他們眼睛的一道璀璨白芒。
一劍!
兩人!
隻見,兩個體型龐大的血蠱教教徒的怪物身軀,竟然被這一劍給齊齊切成兩半。他們往前奔去的身體,也一頭栽倒在地。
這一幕看得最後兩人匪夷所思,都用一種,看着怪物一樣的表情看着範武。
他們覺得自己這個形态已經足夠像怪物了。
可這一刻,他們卻發現……
眼前這個魁梧的男人。
比他們更加像怪物!
簡直就是人形妖魔!
“該死……怎會如此?”範武的表現力每一次,都擊穿了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他們的每一次分兵布局,都被範武的一劍給斬穿。
“不要再猶豫了!”一個被範武斬斷身軀的血蠱教教徒,忍着痛苦怒吼道:“再不使用那個秘術,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其餘或是還完好無損、或是身受重傷、或是倒地不起的血蠱教教徒。
一個個皆是咬緊牙關。
“血蠱教弟子何耘通!請蠱神,降下無上偉力!!”
一個血蠱教教徒手掐印訣。
身上散發着極爲奇詭莫測的氣息,看起來極爲滲入,讓人有種不祥的預感。
其餘的八個血蠱教教徒,他們忍着身上的劇痛,忍着身上的傷勢,也是做出一模一樣的動作,也是喊出一模一樣的一句話。
“血蠱教弟子……”他們手中掐着怪異印訣,異口同聲大喊:“請蠱神,降下無上偉力!!”
轟!!!
當他們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皇宮之中驟然狂風死起,四處都在飛沙走石。
讓人心感不妙。
位于宮殿大門前,那位欽天司千戶此刻更是表情大變,他驚聲向着範武提醒道:“範武道長,快打斷他們!他們想要喚出他們的蠱神!他們想要在皇宮裏讓蠱神神降!!”
欽天司千戶着實是不敢想象,九個血蠱教教徒同時請蠱神神降……究竟會有多麽的兇險。
但是當他提醒了之後,他卻發現範武道長……竟然一動不動。
範武正用一種饒有興緻的神色。
看着這些血蠱教教徒。
“這才有點意思嘛!”範武就是在故意等他們爆種,等他們亮出最後的底牌!
……
……
_(□`」∠)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