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伴伴感覺自己的耳朵一陣的生疼,就好像有個熊孩子用一根爆竹,在他的耳邊引爆一樣。
以至于讓他的耳膜,都是一陣嗡嗡嗡的亂響。
但他已經不在意自己現在什麽感受。
他驚慌失措地看着自己懷中的小殿下,以焦急以及關切的語氣,對着被他護在懷中的小殿下,大聲問道:“小殿下?小殿下?您沒事吧?小殿下?您回老奴一句話啊!”
看着小殿下一副呆傻的樣子,胡伴伴顯得更加驚慌了。
急得他說話都帶着一絲顫抖:“小殿下您别吓老奴啊!老奴都已經五六十了,不驚吓啊!”
“胡……胡伴伴……”小皇子終于是開口了,這樣胡伴伴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還沒等他想要檢查一下,小皇子身上有什麽傷勢。
隻聽,小皇子說道:“你……你看一看那邊。”
看那邊?
胡伴伴努力讓狼狽不堪的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并且順着小皇子指着的方向,朝着那個方向,張眼看了過去。
他愣了。
人傻了!
胡伴伴看見高大巍峨的皇城城牆,在這一刻居然出現了一個大缺口!巨大的缺口從左往右來看,起碼得有四五丈那麽長!
從上往下看,那更加的誇張,因爲這個缺口,可不是一個洞那麽簡單!
是足足四五丈那麽長的一段城牆……
都坍塌倒垮下來了!
這一個巨大缺口的四周,都遍布着一條條密密麻麻的裂縫,那些裂縫還在往其它的方向,不斷地緩慢攀爬蔓延。
透過這一個大缺口,透過那彌漫的層層煙塵,胡伴伴隐約能夠看見,大周皇城裏邊的光景。
他感覺自己能夠隐約看見,皇城裏面的那些百姓,也是用一種呆滞的表情,看着這個方向。
在場之中,幾乎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出奇一緻。
他們難以接受這樣的事情,在他們眼前發生。
尤其是在大周皇城長大的那些人。
“皇城城牆……垮了……”胡伴伴明顯就是這一批人之一,他感覺自己一陣口幹舌燥,喃喃自語的語氣,都有些顫抖:“怎……怎會發生……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可是大周皇城好幾百年都未曾發生過的事情,經曆了幾百年風霜的城牆居然被坍塌了!
是年久失修了嗎?
不可能!
大周王朝單單是每年修繕加固,這樣的一座皇城城牆,就花費不下于數十萬兩白銀。這其中,還沒有算上什麽人力。怎麽可能會年久失修?
恍惚間。
胡伴伴想起來剛才發生什麽事了,他記得剛才是那位範武道長,一拳朝着皇城城牆轟擊了過去。
然後他就是感受到一陣地動山搖,接着他就被吓得抱起小殿下就跑。
後面他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爆鳴。
并且還有一股無形的氣浪,把他給吹翻在地。
似乎……
就是發生了一件這樣的事情?
嘶!
莫非……
胡伴伴的驚駭目光立即鎖定住了,在場這麽多人裏面,少數站着的幾道人影之一。目前還能夠站着的人,就隻有範武、南郡王、行風子、以及抱住老青牛才沒有被吹翻在地的雲九卿。
胡伴伴則是将他的目光,落在了範武的身上,他能夠看見範武背後,那如同鬼面一般的恐怖肌肉。
也能夠看見這位範武道長身上。
此刻正在冒着淡淡的煙氣。
“駭人聽聞……不合常理,簡直不合常理啊!”胡伴伴感覺自己幾十年來塑造的世界觀,都被範武道長這一拳給震碎了。
畢竟在他的印象之中,大周王朝的皇城城牆,是世間最堅不可摧的存在。
他見過不知多少人,想要拿到那一萬兩白銀,也見過不知多少外來修道者不知天高地厚,想要用皇城的城牆證明自己。
結果這些人,都無一例外全部都以失敗告終。
近些日子當中,能大周皇城城牆造成最大破壞的人,也就是前段時間過來的幾位大炎使臣。
但他們對城牆的破壞也很有限,哪怕他們能夠,打出一個半丈深的凹坑。
可對于皇城城牆來說,這個凹坑不用幾天,就能夠修複完畢。
可是……
“娘呀……”胡伴伴已經被震驚到忘了宮中涵養,他暗吞了一口唾沫,試圖讓口幹舌燥的自己,稍微緩和一下:“這得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夠修複?一年?兩年?”
“這得要耗費多少銀子才能夠修複?十萬兩銀子?百萬兩銀子?”
相比較之下那一萬兩白銀似乎也算不上什麽。
最關鍵的就是,居然真的有人能夠打破城牆!
而且還是一拳就将城牆給打垮了!!
乖乖!!
而在這個時候,其他目瞪口呆看着那垮掉城牆的圍觀百姓,這才紛紛以一種狼狽不堪的姿勢,從地上爬起來。
他們臉上的表情神态變化,以及他們内心之中所受到的震撼。
比起胡伴伴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我沒有在做夢吧?”一個看起來像是商賈一樣打扮的百姓,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大腿之處傳來的疼痛感讓他悚然一驚。
“好像并不是在做夢……娘啊!居然有人真的做到了!此人,真的是一個人嗎?”
“嘶!城牆,塌了?!”
“那個人究竟是什麽人?範武道長?我感覺,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号啊!莫不是個外地人?”
“這是一拳能夠做得到的事情嗎?”
“嘶!那……那他豈不是能夠拿到一萬兩白銀?”
“這誰知道呢……”
“好家夥!”
“……”
每個人臉上的那種表情,都帶着幾分的呆滞、以及幾分的震撼。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陣異響從别處傳了過來。
有幾個人朝着是動靜傳來方向望去。
就看見穿着鐵甲手持長槍的軍士,急匆匆地朝着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這些守城的軍士發現這邊有巨大動靜傳來後,就意識到這裏發生大事件了。
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他們都得要過來看一看。
這是一支人數好幾十人的隊伍。
由一個身披玄甲之人帶領着。
他們還沒有靠近範武等人所在的位置,就已經被震驚地雙腳都邁不動了。
這些軍士的表情反應。
與這些百姓一模一樣。
“怎會如此?”爲首那個身披玄甲的軍士看着前方,呼吸着帶着煙塵的空氣,滿面匪夷所思。
等他反應過來之後,立即拉住一個百姓的肩膀,在對方滿臉驚懼害怕的目光之下,這個身披玄甲的軍士張口問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快點如實招來!”
面對這樣一夥氣勢逼人的守軍,被拉住的普通百姓,自然是被他給吓得,什麽都說出來了。
聽了這個百姓的簡短叙述後,身着玄甲的軍士,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從這個百姓的嘴裏聽見了什麽?
有人一拳把城牆給打塌了?
這……
他忍不住看了看這一段垮掉的城牆,這真的是人力,能夠打垮的城牆嗎?就算人力真的能夠打垮,那得需要多久的時間?幾百年幾千年?
而這個人,居然說有人一拳把城牆給打垮了?
确定那是一個人嗎?
而不是妖魔嗎?
不!
“妖魔都沒有這麽離譜……”身着玄甲的軍士呢喃出這樣的一句話,因爲大周皇城的城牆,就是用來抵禦妖魔這種詭異存在的。
能夠抵禦妖魔的城牆,自然也不是什麽妖魔,随便就能夠将其摧毀的。
“你沒有騙我?”玄甲軍士忍不住瞪了一眼,被他拉住的百姓。
想要借助自身的氣勢。
逼迫對方說真話。
“沒啊!真沒有啊!軍爺,小的剛才說的全部都是真的,真的是有個人一拳砸在城牆上,然後這一段城牆就突然垮了!”
被他拉住的這個百姓,哭喪着臉爲自己叫冤道:“要是軍爺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其他人啊!他們也都看見了啊!”
聽到這裏,再看了看對方的那種神色變化。
玄甲軍士就知道此人沒有說謊。
先不說對方所說的話,是否就是事情的真相,至少對方所說的這些話,應該就是對方剛才,所看到的一幕幕畫面。
如果,真如整個人所說……
玄甲軍士領着自己數十個手下,将圍觀的百姓都給推攘開來,然後他就看到了,位于那一段城牆廢墟之下,正在不急不緩地将之前褪下的衣服,穿在身上的範武。
“大人……如果剛才那個人沒有說謊,那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人,将這段城牆打垮的。”玄甲軍士的身後,一個屬下提醒道。
“我知道……”玄甲軍士點點頭。
剛才那個百姓說過,一拳打垮皇城城牆之人,是一個身材極爲高大魁梧的人。
在場這麽多人裏面,貌似也隻有前面的這個人,是最高大、最魁梧的。
此人高大魁梧到前所未見。
“這家夥……”玄甲軍士的身體幾乎是本能的警惕了起來,因爲他從此人身上感受到一種恐怖的氣息,對面這個家夥就好像是從屍山血海之中,走出來的猛将一般。
玄甲軍士自己,就是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比起周圍的這些尋常百姓,他更能看得清,範武的“真實”面目。
在他看到範武的身影的時候,玄甲軍士感覺自己,看見了無數的意象。
他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堆積如山的屍體。
一具具屍體或是人類或是妖魔。
亦或者是奇形怪狀的詭物。
這些互相之間完全不搭邊的屍體,就這樣被堆積在了一起,形成一座巍峨巨山。而這個男人,仿佛就站在巍峨巨山的山巅。
那種極爲驚人的恐怖壓迫感,讓他此刻的呼吸,都變得非常沉重。
當範武若有所感似的,朝着他所在的這個方向,看過來的時候。
玄甲軍士就不是呼吸沉重那麽簡單了。
在那短短的一瞬間。
他眼前所見到的不是屍山血海,他見到的是一頭比皇城,還要龐大的恐怖荒蠻猛獸!那一頭仿佛吹一口氣就能夠将皇城夷爲平地的猛獸,正睜開一雙眸子注視在他的身上。
眨眼之間,冷汗就已經将這個懸甲軍士的後背打濕,他的額頭也是溢出如黃豆般大的汗珠。
他發現自己想要往前再走一步都十分的困難。
這樣極爲難受的感覺,持續了兩個呼吸時間。
直至,範武忽然開口:“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是打穿了吧?”
他這一句話不是對着玄甲軍士說的。
而是對着胡伴伴說的。
緊接着,範武繼續道:“有點錯估了這一堵城牆的堅硬程度,本以爲它比我想象之中還要更加結實一點,然後就沒有留什麽力量。結果,看來是貧道我高估它了,應該留點餘力的。”
範武的這幾句話聽起來有點裝,但這也是他的真實想法,他也隻是實話實說。
胡伴伴人都傻了!
看着那已經坍塌成廢墟的一段城牆,面對着範武對他問出來的一句話,胡伴伴艱難地張口回答:“應該……應該算是打穿了吧?!”
範武笑道:“那這一萬兩白銀應該能夠領吧?”
“大……大概是可以的。”胡伴伴點了點頭。
不!
不是大概!
是肯定可以!
能夠一拳把一段城牆給打塌的猛人,究竟什麽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不給他這一萬兩白銀?
就算這個承諾隻是先帝的承諾,都必須給這位範武道長一萬兩白銀!
隻要是一個有腦子的人,都會想穩住這樣一位,極爲恐怖的存在,而不是試圖去激怒對方。
緩緩深吸了一口氣,胡伴伴解釋道:“範武道長,您……您做出如此驚人的舉動,就算是您不主動去尋找朝廷索要一萬兩白銀,朝廷也會主動尋到您,将這一萬兩白銀給您。”
“哦?這麽人性化?”範武還尋思着自己要不要,去什麽地方索要這一萬兩白銀?
雖然做出這樣的舉動,隻是他一時興起想試一試,這皇城的城牆有沒有他們說的那麽厲害?
但這并不意味着,範武會把自己唾手可得的東西,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放棄了。
一萬兩銀子對他來說也不少。
他範武道長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還是需要用到不少銀子的。
就譬如說單是他每日三餐。
就是一筆巨額的開銷。
“所以,就算貧道我随便在皇城之中逛幾圈,朝廷的人,也會帶着一萬兩白銀找上門?”範武“啧”了一聲,問道。
“确實如此。”胡伴伴心情極爲複雜點了點頭。
眼前的範武在他眼中,已經不是一個非同尋常的修道者,那麽簡單了。在胡伴伴的眼裏邊,這位範武道長絕對是能夠憑借他自己一人之力,将整個皇城都攪得腥風血雨!
這樣的存在絕對不能得罪,甚至都不能忤逆對方一星半點!
雖然,這麽說有點冒昧,也有點僭越,更有點大逆不道。
但是,胡伴伴還是堅定的認爲!
對在這一位範武道長的時候,就是像對待着當今陛下一樣,就可以了。
因爲,範武道長的這一拳。
就在他胡伴伴的心中,紮下了一個十分高大上的地位。
超過了小殿下的地位!
“行。”範武已經将衣服穿好,并且已經将斷魔雄劍,重新背了起來。隻聽他的聲音繼續說道:“正好這崩塌了一個缺口,直接從這裏進入皇城裏邊,應該也無所謂。”
說罷。
範武就踩着皇城城牆的廢墟,朝着大周皇城裏面,步伐穩健走着進去。
“範道長等等我!”雲九卿這個挂件很是懂事,牽着老青牛就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行風子則是打量着,被範武一拳轟出的豁口。
嘴裏自言自語似的呢喃:“感覺範武道長,還是留手了一點。”
在他的印象之中,如果範武道長火力全開,完全不留手的話。
崩塌的就不僅僅隻有這一段城牆,估摸着剛才所有圍觀的人,都得要去鬼門關那裏報到了!所以範武道長剛才,還是很精妙地控制住他那恐怖的力量,讓那股恐怖力量并沒有波及到太多的人,沒有讓人群出現傷亡。
腦中一邊思緒萬千飄飛,行風子一邊急忙跟上。
南郡王更不用多說,在範武的面前,他就是一副整日縮着頭,當着鴕鳥的狀态。
現如今……
他的頭縮地更低了,恨不得把腦袋埋在土裏。
因爲他覺得自己的腦袋,應該沒有皇城的城牆,那麽堅硬。
天機棺更不用多說,由于它的外形是一副棺椁的模樣,爲了防止它會吓唬到一些普通人,雲九卿特地給它蒙上一層黑布。
現在……一些人就能夠看到,一個被黑布蒙着的奇怪物體,兩邊的輪子居然在自動滾動,然後緊随着範武等人而去。
那詭異的畫面,讓不少人都擦着擦自己的眼睛,嚴重懷疑是不是他們看漏了一條繩子什麽的?
沒準……是有人用繩子拉着這個東西在走呢?
餘下胡伴伴和小皇子面面相觑。
胡伴伴看得出來,小皇子殿下在看那位範武道長的時候,滿眼都是星星。他瞬間就意識到,範武道長的這些行爲,在這位小殿下的心目之中,留下了一個十分高大上的印象。
這讓胡伴伴非常的羨慕,自己照顧了小殿下,足足好幾年的時間。
小殿下都沒對他這麽崇拜啊!
當然……
他也僅限于羨慕一下,如果小殿下真的對他,很是崇拜的話……胡伴伴都得要考慮考慮,他這一顆腦袋,究竟夠砍幾次的?
畢竟讓一位皇子,對他這個宦官産生崇拜情緒,那他簡直就不想活了。
“小殿下,我們跟上範武道長。”胡伴伴做出一個,自認爲的正确決定。
在他眼裏,待在如此強大的範道長的身邊,絕對是最安全的。
小殿下如今不在皇宮裏邊。
最缺乏的就是安全。
讓他們幾個人都從這個坍塌的城牆廢墟之中走進去的時候,看着他們幾個人消失不見的背影,外邊的人一個個都是面面相觑。
都可以看得見對方臉上,那種濃濃的難以置信,以及匪夷所思。
“大……大人,他們進去皇城了……我們好像,還不太清楚他們的身份。而且,非皇城戶口之人想進入皇城之中,是禁止攜帶長度超過一尺的武器。我感覺,此人背着的那一把大劍,起碼得有六尺長了吧?”
玄甲軍士的背後,一個下屬弱弱的提醒說道。
“……那要不,伱去讓他把那把大劍留下來?”玄甲軍士嘴角一抽,回頭瞥了一眼這個下屬,開口回道:“然後你去告訴他,等他離開皇城之後,就可以把大件給拿回去了。”
“呃……”下屬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情啊!
坍塌倒垮的城牆,就這樣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不管對方,是用一種巧勁,還是用一種蠻力。
那都不是他們這些人……
能夠招惹得了的!
玄甲軍士深吸一口氣:“将這件事情禀報上去,讓上面的那些大人們頭疼吧!這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有資格管的事情。”
“是!大人!”
……
大周皇城之中。
範武等人此時此刻已經遠離了城牆,并且已經深入了皇城裏面。其實這裏也算是皇城之中的邊緣地帶,如果用現代城市比喻,那可能就是,一座大城市的郊區中的郊區。
但即便是邊緣地帶,此地也是比外面更加的繁華,已經有南郡郡府的内味了。
錯綜複雜的街道上,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人。
就連地面都是鋪有上等的青石闆。
防城之中的地面十分幹淨整潔,像是有特定的人群,經常清理打掃一樣。
放眼望去,所能見到的每一個人,都是精神飽滿。就算是一些衣着樸素的尋常百姓,也是一副,頗具油光滿面的模樣。
雖然,不至于像那些地主大戶一般的神态,但比其它地方的百姓要好的太多了。
可能是因爲此處終究是天子腳下,生活水平,自然是比其他地方要高得多。
範武沒有急着去尋找騙子師傅,在信上提到過的什麽玉佩,而是對着胡伴伴,開口問道:“你應該,是要帶着這個小屁孩兒回皇宮吧?”
“是的!”胡伴伴急忙回答,他不敢不回答,也不敢有所隐瞞。
胡伴伴解釋道:“小殿下偷跑出來已經有一兩天的時間了,倘若不趕緊将小殿下帶回去,宮中,就得要出大亂子了啊!”
“那順帶,帶貧道我也去一趟吧!”範武說道:“正好答應了一位便宜姊夫的囑托,要将這個家夥,帶到大周皇宮裏邊。”
當胡伴伴聽到範武讓他帶着一起去皇宮的時候,胡伴伴吓得心髒都差點要跳出來了。
範武道長要入皇宮?
他入皇宮的目的是什麽?該不會是想要行刺吧?
畢竟這位範武道長如此恐怖,由不得胡伴伴不去瞎想啊!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皇宮裏面有哪一位高手,能夠擋得住範武?
貌似沒有啊!
好在範武後面的半句話說出來及時,胡伴伴整個人繃緊的一根弦都松下來了,他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平息了一下跌宕起伏的思緒,然後對着範武開口說道:“咱家……咱家可能,需要請示一下陛下。”
胡伴伴面色複雜說道:“範武道長您有所不知,南郡王殿下的回歸……可能會牽動很多人的神經,這件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皇宮之中,也是有極爲森嚴的規矩,不可随便帶人進入其中。”
“無妨。”範武無所謂道:“那就按你們宮中的規矩來吧!”
他範道長又不是專門找茬的人。
更何況他今天心情不錯。
雖然今天沒有收獲什麽自由屬性點,但至少得到一萬兩白銀,這也算是一點小小的收獲吧!就是這得到萬兩白銀的方式有點粗暴,一拳力量稍微沒控制好,把人家的城牆都給打塌了。
胡伴伴想了想,說道:“範武道長,您們要不先在皇宮附近,找一處地方歇腳一下?一旦有消息,咱家就立即過來通知您們。”
“可。”範武回了一句。
然後。
一行幾個人便更加深入大周皇城的核心區域,直至來到一處已經可以看見皇宮的區域後,衆人這才稍微停下了腳步。
因爲,想要再往前走,就隻有胡伴伴和小皇子,兩個人有資格了。
畢竟皇宮這種地方,肯定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目送胡伴伴與小皇子,牽着兩匹大馬離開後。
範武開口說道:“随便在附近找一家客棧,稍微歇息一會兒吧。”
皇城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客棧了。
客棧這種東西在大周皇城裏面,基本走幾步就有一家不一樣的,可想而知皇城之中的人口,究竟是有多麽的誇張。
客棧裏。
範武等人的出現很是吸睛,對于這種目光注視,範武等人自然不會在意。就連行風子這個小道士,都已經習慣性無視這種注視了。
“幾……幾位客人……”客棧之中的一個店小二,小步跑了過來。
他面色爲難的看了看一頭背負着不少東西的青牛,再看了看一個蒙着黑布很奇怪的東西。
店小二弱弱道:“這種東西,能否讓小的帶到客棧後院,暫時安置一番?”
砰!
突然的一聲輕響,把這個店小二給吓了一跳。
他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發現是那個蒙着黑布的奇怪東西。
這奇怪的東西在他的眼中,呈現出一個長方體的形狀,兩邊還有兩個看起來比較殘破的輪子,給人的感覺十分的怪異。
剛才好像是這玩意動了一下吧?
好像也是它響了一下吧?
“它好像并不是特别滿意你叫它‘東西’。”雲九卿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說道。
ta不滿意?
店小二怔了一怔。
誰不滿意?
這時隻雲九卿補充道:“我說的它指的是它。”
雲九卿指了指蒙着一片黑布的天機棺。
說起來。
黑布還是它給天機棺蒙上去的。
它?
店小二的目光投在天機棺上,他雖然不太清楚這是什麽玩意兒,但是這玩意兒給他一種十分不祥的感覺。尤其是在靠近了這玩意之後,他居然覺得這附近特别的陰冷。
要知道現在還沒有入秋啊!
大夏天怎會感到陰冷?
正當店小二想要問些什麽的時候,忽然之間,客棧的外面好像又走來了幾個人。店小二扭頭看過去的時候,整個人頓時大驚失色。
那是幾個衣着非常奢貴的人,看起來就知道,他們幾人氣度不凡。
肯定身份不簡單。
當見到這幾個人之後,店小二甚至不再在乎,客棧裏面走進了一頭牛,和一個奇怪的東西。
此刻的他,趕緊挂着一副谄媚笑容,向着走進客棧裏邊的那幾個人迎了上去。同時他的嘴中,還說着一些恭維之話:“幾……幾位少爺,不知幾位少爺大駕光臨,小的實在是有罪!”
他搓了搓手:“幾位少爺,是……是來此地吃午膳嗎?”
走進客棧裏的人,有三個,像是幾個公子哥。
爲首的一人,皺了皺眉:“你是誰?!”
店小二急忙回道:“幾位少爺,您們記不住小的了嗎?小的是這貴春樓的夥計領班,就在上個月的時候,您們還問過我名字哩!”
“哦?哦!”爲首的公子哥想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趙五狗?貴春樓掌櫃的一個侄子是吧?”
“對!對!對!”店小二滿面驚喜地連說三個對。
好像這幾個人能夠記得住他的名字,就是他蓬荜生輝、祖墳冒煙一樣。
“你家掌櫃呢?”爲首的公子哥,開口問道。
“啊?掌櫃?”店小二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不由的問道:“三位公子……不是來,吃午膳的嗎?”
“吃過了!”左邊一個人面無表情道:“别廢話,你家掌櫃呢?”
店小二弱弱回答:“掌櫃……掌櫃的沒在。”
“沒在?”爲首的公子哥眉頭緊皺,臉上閃過濃濃的不悅,他冷着臉說道:“等你掌櫃回來,告訴你家掌櫃,今後你們這貴春樓,給付家的地契租費,從一個月一交,變成半個月一交。”
他頓了頓,說道:“讓他明日帶兩百兩銀子,到付家。十五天後,繼續帶兩百兩銀子到付家,再過十五天後仍是兩百兩。”
店小二雙眸瞪大:“半……半個月一交租費?幾位公子,小的記得,之前一個月交一次,也就一個月兩百兩銀子吧?”
“這變成半個月一交,而且交一次還是兩百兩,那豈不是一個月要交四百兩銀子?”
“對!”右邊的人嬉笑道:“你這家夥挺會算數,今後的租費就是這麽交。”
店小二目瞪口呆,“一個月四百兩”這六個字,讓他整個人都有些天旋地轉,他急忙說道:“公子!幾位公子!不能這樣啊!一個月四百兩,那可是,一年四千八百兩啊!”
“怎麽?你隻是那個掌櫃的侄子罷了,你要爲你的親戚省錢嗎?”爲首之人,眯了眯眼睛。
“可是……可是最開始的租憑契約……”
店小二呢喃道。
“作廢了!”左邊那人說道:“讓你家掌櫃在兩百兩銀子的同時,把以前的那一張租憑契約一同帶過來,我們拟定一份新的出來。”
“但是……”店小二還想要争取一下,這家客棧,不僅僅是他那個叔叔一人份的。
他們家也是出了銀子在裏邊的!
一旦租費翻了這麽多,他們兩家人加起來都頂不住啊!那會入不敷出的啊!
“叽叽歪歪!鳥話真多!”站在左邊的那個人,不耐煩地沉聲道:“有什麽問題就來付家說,隻要你和你那個叔叔,有這個膽子的話。”
說到這裏。
此人瞥了一眼客棧裏的狀況,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被客棧之中的一頭牛給吸引住了。
他一愣。
一家客棧之中,忽然出現一頭牛,還是很讓人錯愕的。
“喂!趙什麽狗?那是什麽?”此人開口問道。
店小二苦澀回道:“回……回公子,這是這幾位客人,帶進來的牛。”
“怪不得一進來就聞到一股牛騷味。”此人捏起一個香囊,放置鼻前,吸了幾口香囊的味道之後,這才一副緩過來的模樣。
“嗯?”他剛說完這一句話,就忽然注意到,那頭青牛看向了他。
他甚至見到這頭牛打了一個響鼻。
似乎很不屑的模樣。
這個衣着奢貴的付家子弟,不由得呆了一下,他居然能夠從一頭牛的眼中,看到那種不屑的表情,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什麽錯覺?
“公……公子,他們隻是客棧裏的客人而已,您……”店小二發現狀況有點不太對勁後,急忙想要說些什麽。
本來店裏的生意就不怎麽好,如今這幾個公子哥,眼看一副要鬧事的模樣。那豈不是更會打擊,客棧裏面的生意嗎?
結果他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一隻窩心大腳,就已經将他踹翻在地。
勢大力沉的一腳,差點爲将店小二,踢得背過氣去。
他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倒在地上蜷曲着身子。
“我都讓你不要唧唧歪歪了。”将店小二踹翻在地的一個付家子弟,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天天舔着我們付家給的狗食,就好好舔。屁話這麽多,聽着就讓人耳厭。”
說罷。
便無視了這個店小二,他們三人都将目光,投在範武等人身上。
一個付家子弟的視線,從老青牛的身上挪開,落在了行風子的身上之後,稍微停留了一秒。然後就挪在南郡王的身上,一秒鍾都沒有停留,就直接挪開并落到範武的身上。然後他又被雲九卿,給吸引了目光。
因爲唯獨隻有雲九卿把那種皺眉厭惡,全部都寫在了那一張臉蛋之上。
“外地人?”這個付家子弟問道。
“我等确實并非皇城中人。”行風子忽然回答。
“外地人啊,那正常了。你們初來大周皇城,不知道我們付家的行事風格,也理所當然。”付家子弟說道:“把你們臉上的那種表情收斂起來,我們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你們不妨看看周圍的這些人,他們表現得就都很不錯,一個個屁話不說,也沒人亂看。尤其,是你……”
他指向雲九卿,說道:“你長得頗爲好看,但你那表情,我不喜歡。”
雲九卿一愣。
她以爲,南郡郡府之中的付家,已經夠嚣張跋扈的了……沒想到這三個自稱姓付的家夥,居然比起南郡付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欸?
等等!
雲九卿忽然想到什麽,她狐疑地看着這三人,忽然展顔一笑問道:“你們……是皇城付家?你們在南郡,是不是有個南郡付家的分家?”
雲九卿這個外地人的突然問話,讓三個皇城付家子弟,皆是一怔。
“有又如何?”其中一人皺眉回答:“你這家夥,想要說些什麽?”
雲九卿開口道:“既然……你們和那幫雜碎是一家的,那說明你們也是一群雜碎。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收斂了。我臉上的表情,是什麽樣子,關你這家夥什麽屁事?”
她雲九卿在南郡郡府,從小到大都作威作福,幾個皇城什麽付家破公子,也在她面前嘴碎?
她雲九卿,在大周皇城之中又不是沒有靠山,他們雲家的主家也在大周皇城!
誰怕誰啊!
雲九卿看着仍然倒地不起的店小二,她不由得眯了眯眼眸:“我這個外地人,就是頗有正義感,就是看不慣你們的作風,又如何?”
“而且,你居然還嫌棄老青牛的味道?”雲九卿最不能忍的就是這個。
她幾乎天天與老青牛待在一塊,範道長的老青牛就是她一直牽着的,她感覺都要成爲範道長的一個牽牛童女了。
這家夥居然說老青牛有股牛騷味?
在雲九卿眼中這句話很是刺耳,這是不是也在說她雲九卿,身上也有股味兒?
“你們也不聞一聞自己身上,那股剛逛了青樓沒多久,甚至澡都沒有洗一下的那股怪味?”
雲九卿幾句話裏邊全部帶着刺。
聽得這三個付家子弟的三張臉,都不約而同,緩緩陰沉了下來。
“外地人果然粗俗不堪!”一個脾氣不好的付家子弟,臉色已經陰沉到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他冷冷說道:“我看你們,仗着自己是個修道者,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每年總會冒出幾個,像你們這樣的外地人。”
“但他們要麽灰溜溜地離開了皇城,要麽人都找不到了,就是因爲不懂尊卑!”
行風子一怔,他有點不太理解:“皇城之人和外地之人,還有尊卑之别?”
“自然!”付家子弟道:“我們這等皇城之人,就是比爾等高一頭!”
行風子眉頭皺起來。
正當他想要反駁什麽的時候,忽然注意到旁邊的範武道長,好像在自顧自把玩着什麽東西。
那東西好像是……
城隍令?!
然後。
他就見到範武道長擡起頭,平視着眼前的那三個付家子弟,他見到範武道長洋溢着笑容,并且聽見範武道長說道:“在南郡郡府之中我就覺得皇城付家,會給我帶來一點小驚喜。”
他手中的城隍令正在微微顫動,城隍令上刻錄的文字,在散發着淡淡的紅芒。
“果然……貧道我沒有預料錯。”
被那位地府判官強化過的城隍令,擁有一種,可以分辨善惡的能力。
能讓城隍令産生反應的人,要麽是大奸大惡之徒,要麽就是好幾世的大善人。
範武笑道:“驚喜它來了。”
“果真是一丘之貉啊!”
“……”
……
……
∠(」∠)_更新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