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範武一語中的,當“大尊者”這三個字,從範武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眼前的兩隻鼠仙那各自一張目眦欲裂的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一絲絲錯愕的神色。
它們好像覺得,這三個字從範武口中蹦出來,是一件十分令人震驚的事情似的。
“那看來我并沒有猜錯了?”範武臉上的笑容愈來愈盛,他雙臂輕輕一甩。
兩隻鼠仙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甩飛了出去。
它們狼狽地撞塌了一座座屋舍。
被一大片建築廢墟所掩蓋。
短時間之内的局勢反轉,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連鄭三詩背着的新娘,都是帶着一種錯愕的眼神,回頭看着那一幕。
等鼠新娘反應過來後。
它立即急了。
因爲被甩飛出去,狼狽地撞塌了一座座房屋的兩隻鼠仙,都是它的父母。它需要依仗着這兩位父母,才能不斷的進行鼠仙嫁女的流程,從而汲取各方人類家族的運勢。
它急了之後。
便不再管身下那個所謂的新丈夫,而是從鄭三詩的身上離開,然後立即朝着範武飛撲而去,意圖協助它的父母來對抗範武。
而且。
它是從範武的背後偷襲而去的,範武的後背,完完全全暴露在它的視野之中。它可以看得出來,這個道士完全是一種不防範背後的姿,也就是說它有機會一擊重創對方!
鼠仙新娘張口吐出一口利劍,這一把利劍似乎是某種道門法器。估摸着,它是從哪個修道者的手中,奪得的這一口利劍。
鼠仙新娘一手持着一口利劍,竟然以一種娴熟的動作,一劍直取範武的後頸!
似乎想要從範武的後脖頸,一劍刺穿過去。
一劍取下範武的性命!
‘他果然沒有設防!他的注意力果然被爹和娘吸引過去了!他沒有注意到我!這一擊,他就算是不死,也得重傷瀕死!’
鼠仙新娘心中大喜過望。
因爲它手中一口利劍的劍尖,距離範武的後脖頸的皮膚,已經隻有不到兩寸的距離!
這不到兩寸的距離。
一個念頭!
即至!
“好!”當察覺到自己手中這一口利劍的劍尖,觸碰到範武後脖頸的肌膚的時候。鼠仙新娘感受着手掌傳來的那一種觸覺,心中更加是喜上加喜。已經可以預料到鋒利的劍尖,會一劍将範武的脖子,給刺穿了。
自己爹娘面對這樣的一個如同怪物似的道士,都得要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而自己隻需要一劍,就能夠将這個怪物似的道士給解決掉。
那豈不是意味着……它鼠新娘已經比它的爹娘,還要更強了嗎?
然而。
下一瞬。
鼠仙新娘臉上的那種喜色,還沒有在它的老鼠臉上,持續多久的時間。就徹徹底底的僵硬在那裏了,因爲它眼睜睜的看見自己手中的那一口利劍,真的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破碎!
先是利劍的劍尖開始寸寸破碎,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它這一劍并非是刺在一個人的身上,而是刺在一件很厲害的法器上似的。
然後便是那長長的劍身,開始遍布一條條裂痕,大量的裂痕在轉瞬之間,就已經彌漫了整把利劍的劍身。
旋即。
破碎!
一塊塊金屬碎片稀裏嘩啦地掉在地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鼠仙新娘匪夷所思的看着自己手中,隻剩下一把劍柄的法器利劍。再擡頭看了看範武的後脖頸,連皮都沒有被紮破的皮膚。
它懵了!
它屬實是難以置信一個人皮膚會如此的堅硬,它更加難以想象自己這一劍連這個怪物似的道士的皮膚,都沒有辦法能夠傷得了。
“不好!”鼠仙新娘意識到自己似乎麻煩了,它急忙想要與範武拉開一段距離。
可是。
當它剛剛升起這樣想法的時候,它就突然發現原本還背對着它的範武,不知何時居然正對着它!它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範武那一張臉上,帶着的一種饒有興緻的笑容。
那一種笑容并沒有帶着什麽惡意,可卻讓它遍體發寒,讓它被吓得瞬間炸毛了!
它欲要趕緊跑。
卻發現。
自己的肩膀不知何時被一隻蒲扇大手給壓住,這一壓竟然讓它覺得自己的一側肩頭,如同扛着一座重量驚人的小山一樣!
讓它動作一頓!
動彈不得!
它的老鼠腦袋遍布毛發,所以沒有辦法流出冷汗,但是它的身體卻是能夠溢出大量的冷汗。鼠仙新娘的那一身喜慶霓裳大紅袍,已經被冷汗給打濕了,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你你你……”鼠仙新娘滿臉驚恐,它感覺自己的腿都在發軟,它忽然感受到剛才鄭三詩的感受了。
“你爹和你娘,貌似都不願意說。”範武壓住對方肩頭的手掌,稍微再施加一丢丢的力氣。鼠仙新娘頓時身形一矮,差點一個踉跄跪了下去。
不過範武能夠穩穩的控制住自己施加的力量,讓對方形有種想要跪卻偏偏跪不下去的感覺。
“那你願不願意說呢?”範武詢問道:“你們……與大尊者,是什麽樣的一種關系?”
“我……我……”鼠仙新娘明顯比公鼠仙與母鼠仙更年輕,并且也更膽小。
在這種極緻的壓迫之下,它實在是忍不住,那種巨大的壓力。
帶着驚恐的語氣脫口而出:“我們……我們一家子,與那位存在沒有關系啊!是……是那位存在,曾經派人,想要來招攬我們一家子。我們覺得,祂們的行事過于高調聲張,而且祂們那種存在,是與滿天神佛做對。”
“我們……我們也隻敢在神降上身而來的正神面前,稍微逞一逞威風。因爲那樣的神降,并……并不是特别的厲害。”
“而那樣的存在……祂們是敢明目張膽奪取,那些正神的香火、乃至于神權權柄。”
“哦?”範武詫異道:“也就是說,你們拒絕了大尊者,派來拉攏你們的人?”
範武問道:“那爲何你們使用的力量,又帶着……祂的一絲氣味?”
有關于大尊者的那一絲氣味。
範武是絕對不可能認錯的。
畢竟,他也算是和大尊者打了這麽久的交道,怎麽可能會認錯呢?
鼠仙新娘急忙回答:“是……是那位存在派來的一個想要招攬我們的人,給予了我們一股更爲強大的力量。那個人說……我們暫時拒絕他也不要緊,他依舊會給我們這種強大的力量。”
“我們……我們就覺得免費的東西不要白不要,然後就接受了那位存在的饋贈。但我們真的和那位存在,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啊!”
鼠仙新娘弱弱道:“您……您要是和那位存在有仇的話,可不可以放過我們啊?”
“原來如此。”範武沒有理會它最後的一句話,而是再次問道:“那你知道大尊者派來的那個人在什麽地方嗎?或者說,你們是在什麽地方,遇到那個人的?!”
“在……在我們的鼠仙洞。”鼠仙新娘暗吞唾沫,它實在不敢不回答範武的問題。
因爲,施加在它肩頭身上的力量,已經快要把它的骨頭,都給壓碎了。
讓它内心之中萬分的恐懼。
“對了!對了!”即使範武不繼續問它什麽問題,可是強烈的求生欲,也讓這個鼠新娘急忙将自己所知道的東西,都給說出來:“那個人上一次尋到我們鼠仙洞,還想要招攬拉攏我們的時候,他……他說他會再來一次!”
“如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是幾日之後吧?可能……可能是兩日之後,也可能……是三日之後?”
哦?
這麽巧?
就在範武還想要問一問,它們家的那個鼠仙洞,在什麽地方的時候。他忽然眼睛微微一眯,挪開壓在鼠仙新娘肩頭上的一隻手。
轉過身去。
他頭也不回的對着這個鼠仙新娘,說了幾句:“看來你的爹娘爲了活命,想要把你撂下來了。你這家夥還有一點用,在此地不要亂走動,貧道我去去就回。”
話閉。
鼠仙新娘隻是眨了一下眼睛,它就驟然發現眼前的範武,突然就消失不見了!這是何等速度?吓得它動都不敢動一下!
按理來說……範武突然不管它了,它應該要趕緊逃跑才對。
可是。
鼠仙新娘發覺自己的雙腿,就好像是不聽使喚似的,自己雙腿軟如面條,根本就動彈不得。而且它覺得自己如果想要逃跑的話,又怎麽可能就跑得過,那個怪物似的道士呢?
就對方的這種速度,估計自己還沒有跑出多遠,就被追上來了吧!
還有。
自己的爹娘……真的把它給丢下來,把它當誘餌,然後自顧自的逃跑了嗎?
事實……
确實如此!
這一窩鼠仙并非那麽的團結,尤其是當它們意識到,眼前已經面臨瀕死危機的時候。本身就是老鼠的它們,更加不會在意什麽家人了。
公鼠仙和母鼠仙,狼狽地從建築廢墟之中爬起來之後,就驚恐無比的直接拔腿就跑!
而且它們爲了增加自己的存活概率。
這兩隻鼠仙還是分頭跑的!
同時他們都在心中祈禱着,範武趕緊去追另外一隻鼠仙,如此一來自己就能夠活得下來了。
而範武确實暫時隻追了一隻鼠仙,畢竟他也不會什麽分身之術。
範武隻能一隻一隻的追。
像這種行走的自由屬性點放,範武怎麽可能,會放任它們離開呢?
他範道長沒這麽慈悲。
“呼……呼……”公鼠仙已經不管自己那些鼠子鼠孫,更加不管自己的那個寶貝閨女,也不可能有心思,去管自己的那個老婆子。
它現在隻想趕緊逃離鄭家這個魔窟,因爲隻有逃離這個魔窟,它今晚才能夠活得下來。
如果逃離不了的話。
就隻有死路一條!
它覺得自己已經逃跑了好一會兒了,應該已經到達了一個安全的距離了吧?畢竟自己那寶貝女兒已經拖住了那個怪物道士很長一段時間,按理來說那個道士應該追不上來的才對。
想到這裏。
公鼠仙逃跑的速度不由得緩和了下來,如此全速的逃跑它還是覺得非常疲憊的。
然而。
就在它速度稍微緩和下來一點之後,它一雙小巧的老鼠眼睛瞪得老大,很是狼狽的臉上,寫滿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它一雙眼睛直直瞪着前方,就好像是一個尋常普通人,在大白天見了鬼一樣。
隻見範武不知什麽時候……
居然出現在了它的前方。
讓它倒吸涼氣!
渾身汗毛直豎!
“你你你……”公鼠仙匪語氣夷所思的驚聲道:“你這道士,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貧道我又怎麽不會出現在這裏?”明明是一個大活人的範武,在公鼠仙眼裏就如同一個,要來索命的厲鬼一樣。
随得範武一步一步的朝着它逼近,公鼠仙則是滿臉驚懼一步步倒退。
“道士……不!道長!道長!”公鼠仙全然沒有擊敗請神上身的行風子時的那種得瑟嚣張,它有的隻有畏懼與駭然以及卑微。
它連連求饒道:“我不不敢了!我再也不做這種事情了,我再也不嫁女了!”
“我道歉!”
“我……我向被我禍害過的人道歉!鼠仙洞裏邊的七十二位姑爺,我也會逐一向他們緻歉。之後我還會給他們大量的盤纏,把他們全部都放出去,讓他們全部都回家!”
“道長,你……你不要再過來了!”意識到自己逃跑都沒有任何用處的公鼠仙,已經絕望到說話的那種語氣,都帶着一種哭腔了。
誰能想到一次尋尋常常的嫁女,居然會遇上這種恐怖的怪物!
眼前這個家夥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他就是一個怪物!
“道歉如果有用的話……還要欽天司做什麽?還要律法做什麽?”範武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之後,他一步跨越就已經來到了公鼠仙跟前。
如此近的距離,讓公鼠仙心神大駭,它急忙想出手,攻擊近在咫尺的範武。
可惜……
範武的速度更快!
隻見範武反手一巴掌就甩在了它那張老鼠臉上,這一巴掌落在公鼠仙臉上的時候。它感覺自己的臉……像是被一萬匹野馬的馬蹄給踐踏一樣,那種恐怖的力量更是讓它往一側倒飛。
幾顆帶血的牙齒已經崩飛了出去,直至狠狠地衰落在二十幾步開外的地面。
它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
耳朵更是嗡嗡直響。
它正想要掙紮的站起來,結果一股龐然巨力就從它的後背傳了過來,它他硬生生的貼在地面之上,身體完全無法站起來。
那是因爲範武已經一腳踩在了它的後背之上,巨大的力量甚至連地面都裂出了一條條裂痕。
斷魔雄劍已經拔出。
範武已經懶得聽這一隻公鼠仙想要說些什麽,他一劍就直直插入公鼠仙的後腦勺之上。
斷魔雄劍的劍尖,在刺入對方的身軀之中時,範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阻隔感。就好像是一劍,刺入了一團空氣之中一樣。
并非是這一隻公鼠仙躲開了,而是對方的脆弱身軀,在斷魔雄劍之下根本不算什麽。
【您成功擊殺“數百年道行的公鼠仙”,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1.6點!】
“1.6點的自由屬性點,還不錯的樣子。”
範武挑了挑眉毛。
他還以爲,這一隻公鼠仙的【力】屬性跟他差那麽多,爆出的自由屬性點不會超過0.5點。結果沒想到,居然能爆出1.6點!
“不錯。”
範武緩緩回過神,他記得另外一隻母鼠仙,是朝着那個方向逃跑的。
……
“該死……該死……該死……”母鼠仙不似公鼠仙那般懈怠,即使已經逃出了很長的一段距離,它也依舊是在拼死奪命狂奔。
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那個道士并沒有先追着它,而是先追着它家的老頭子。
“希望老頭子頂用一點,能夠多多拖延一下那個道士。隻要拖延住一炷香時間,我就能逃出正澗縣!隻要逃出正澗縣,在偌大的大周王朝之中,尋找我一隻鼠仙,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該死,這波虧大發了!”母鼠仙一邊奪命狂奔,一邊面色陰鸷的咬牙切齒:“不僅搭上了幾十個鼠子鼠孫,還搭上了一個閨女,還搭上一個老頭子,隻剩老妪我一個孤家寡人。”
“而且……”
它抽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右手的手掌,隻見這一隻手掌已經變得血肉模糊,破碎的白花花骨骼穿透了血肉,觸目驚心的顯露了出來。
就連它自己看一眼都覺得十分的不适,那種疼痛感依舊是曆曆在目。
讓它記憶猶新!
讓它暗恨不已!
“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怕是沒有辦法,讓這一隻手恢複如初。哪怕是吃不少的童男童女,估計也沒有辦法快速恢複過來。”
該死!
想到了童男童女這四個字,它就更加的心痛了,因爲放在鄭家之中的那九個童男、九個童女,它都沒有收回來。
連鄭家之前準備的那些彩禮,它之前都沒有及時将其收入囊中。
賠了夫人又折兵。
說的就是它!
“嗯?”突然,母鼠仙錯愕的發現自己好像跑不動了。因爲它見到左右兩邊的景色居然都一動不動,也不知……是左右兩邊的景色凝固住了,還是它的身體凝固住了。
怎麽回事?
母鼠仙心中駭然至極,它急忙低頭往下面一看,試圖看看自己兩條腿出了什麽問題。
然後它就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好像消失不見了,甚至腰部以下的一切部位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腰部正在冒着大量黑氣,如血液一般的猩紅色液體從那裏淌流而下,它也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以及身體的力量,都在以一種飛快的速度不斷的流逝。
怎麽……
怎麽回事?
母鼠仙努力扭頭往後面一看,它率先看到的是一隻粗壯的手臂,那一隻粗壯手臂好像是在拎着它的衣裳,把它給輕松拎了起來。
然後它就看見了一道魁梧壯碩的身影,以及一張略顯眼熟的臉龐。
是那個道士!!!
母鼠仙大驚失色!
它沒想到自己已經跑了這麽久居然都被追上了,而且自己的閨女和自己的老頭子,應該都能拖延對方一段時間吧?
它們兩個究竟是幹什麽吃的?怎麽連一段長一點的時間,都拖延不了?
而且!
自己的下半身到底哪裏去了?爲什麽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隻剩上半身了?
母鼠仙的眼角餘光忽然瞥見,範武的另一隻手,居然抓着一把誇張的大劍。那一把大劍之上,隐隐約約有淡淡的血迹。
血迹順着劍刃緩緩流落了下來,并沒有在劍身之上沾染遺留,那一把誇張大劍的劍刃依舊是光潔如雪,雪亮如銀。
“這……”母鼠仙愣住了,它似乎意識到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它看向範武的時候。
臉龐之上所帶着的絕望以及震驚,随便一個人都能夠看得出來。
随着範武手掌一松。
母鼠仙就如同死老鼠一樣跌落在地上,它的兩隻手無力地撫摸斷開的腰部,它那一雙眼眸之中,盡是迷茫與悔恨。
“1.9。”範武靜靜的看着母鼠仙的兩截身軀,緩緩化作灰燼消散,他平靜的吐出一個數字,這是他擊殺母鼠仙,所獲得的自由屬性點。
擊殺了兩隻公母鼠仙,範武得到了3.5點自由屬性點,加上他餘額裏的3點自由屬性點。
他如今的屬性點餘額達到了6.5點。
總體來說範武還是比較滿意的,畢竟兩隻鼠仙,也并不是特别的強。至少……在現階段的範武面前,它們兩個并不是特别的強。
如果換成是一兩個月前的範武,那估摸着這兩隻鼠仙在他的眼裏,就跟神仙沒什麽區别了。
……
正澗縣。
鄭家。
“範武道長……範武道長他,還沒有回來嗎?”一個看起來有些狼狽的鄭家子弟,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幾十隻鼠頭人身的詭物,然後目光又忍不住,撇向另一邊的鼠新娘。
暗吞了一口唾沫之後,語氣頗爲擔憂的呢喃道:“沒有了範武道長的話,憑借着我們這些人,好像不是這些老鼠的對手吧?”
一旁,另一個鄭家人,緊緊握着手中的法器,小心翼翼的說道:“興許……它們已經被範武道長吓住,然後不敢動彈了呢?”
确實……
雖然範武道長目前暫時不在,可是那些鼠頭人身的詭物,以及那一隻鼠新娘都沒有動彈。
尤其是那一隻鼠新娘,渾身就好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看起來那叫一個狼狽不堪。
能夠明顯的看得出來,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恐懼的情緒。
這讓鄭家衆人更加确信。
它們被吓住了!
“那位範道長好生犀利……我親眼見到他隻是用兩隻手,就擋下了那兩隻很厲害的鼠仙的攻擊,然後甩手就将祂們給打飛了出去。像這樣的一位存在,竟然隻是南郡的一位道長嗎?”一個鄭家子弟驚聲自語。
不是他們看不起南郡那個地方,而是南郡對于中郡來說,屬實是有些偏僻了。
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南郡也不是沒有高手,但是高手的數量比中郡少太多了。
按照正常邏輯,像是範武道長這樣的存在……理應是中郡哪座出名道觀的道長。
就和行風子道長一樣,行風子道長所在的地祖觀,在偌大的中郡裏邊,都是大名鼎鼎的。
可是,範武道長卻出身于南郡!
隻能說……
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也讓他們這些中郡之中的修道者,對于大周王朝的南郡之地,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認知——南郡,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貧瘠。
“或許,并非是南郡人傑地靈。”一個人間清醒的鄭家長輩,沉聲道:“而是那位範武道長,在南郡之中屬于異類中的異類。”
他頓了頓,忽然意識到自己用詞有些不太對,急忙補充道:“老夫說的異類,不是貶義的意思,而是褒義的意思。”
這時,有人左看右看,對于如今這突然僵持住的局勢,有些摸不着頭腦。
然後,就對着鄭家家主問道:“家主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鄭家家主沉吟回道:“等範道長回來。”
因爲鄭家家主也不知道這個狀況該如何是好,雖然兩隻鼠仙已經逃跑了,但是現場還有這麽多鼠仙的鼠子鼠孫,以及一隻鼠新娘。
那些鼠子鼠孫就已經讓鄭家家主覺得非常的棘手了,整個鄭家所有鄭家子弟全部都加起來,估計隻能夠跟那些鼠子鼠孫稍微周旋一下。
再加上一隻實力不明的鼠新娘,一旦那一隻被範道長吓住的鼠新娘,見到他們鄭家讓突然動手,沒準會想要拼一個魚死網破。
鄭家家主覺得這鼠新娘,或許比不上另外的兩隻鼠仙強大,不過,它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一旦鼠新娘準備魚死網破,等到範道長回來的時候……恐怕鄭家就血流成河了!
身爲鄭家家主。
他不得不爲在場之中每一個鄭家人的性命考慮。
另一邊。
先前已經被吓慘了的鄭三詩,蹑手蹑腳地來到了雲九卿旁邊。而雲九卿旁邊還有一位行風子道長,行風子也聚在這個地方了。
鄭三詩看都不敢朝着鼠新娘所在的方向看一眼,他低聲說話的語氣都有些哆嗦,都有些顫抖:“範道長他……獨自一人去追兩隻鼠仙,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吧?”
他害怕一旦範道長出了什麽狀況,那麽鄭家之中的這麽多人,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應付得了,今夜的生死存亡危機了。
也就是說,整個鄭家的生死存亡都寄托在,範道長一個人的身上了。
這聽起來他們鄭家很是丢人,自己的小命,都得拿捏在别人的手上。
都得看别人的臉色,才能夠有機會存活下來。
那也沒辦法。
他們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修道家族,就是這個樣子。
啪!
雲九卿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皺着秀眉吐槽道:“範道長好歹是在出手幫你們鄭家,你這三屎怎麽在咒範道長?”
鄭三詩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有點不太對,他低着頭滿臉都是尴尬讪讪的神色。
見到他這副模樣,雲九卿這才開口回答說道:“對付那兩隻鼠仙,範道長怎麽可能會有大礙?你應該擔心那兩隻鼠仙,在範道長手裏,究竟能夠存活多久的時間。”
“啊?”鄭三詩一驚,他暗吞唾沫:“範武道長他……他這麽厲害?!”
對于修道不算特别了解的鄭三詩,完全沒有意識到,能夠将兩隻鼠仙甩手就能夠擊飛的範武,在兩隻鼠仙的眼裏究竟有多麽恐怖。
“呵……你見到的,隻不過是範道長的冰山一角而已。”雲九卿一副‘我見識最爲多廣’的表情,她繼續道:“莫說是區區幾隻小小的鼠仙,就算再來十隻鼠仙,對于範道長來說也無用!”
“雖然說小道我,隻是見到過那位範武道長,出手了一兩招。但我覺得,雲居士所說的,應該沒有假。”行風子才是在場這麽多人裏邊,除了雲九卿之外最了解範武恐怖之處的。
他怎麽說,也算是和一隻公鼠仙鬥法過一次,當然在那鬥法之中,他就算是請了一尊正神降身,也敗了下來。
正因爲如此,他才很清楚鼠仙的實力有多麽驚人,連請神上身的自己都不是修仙的對手。
但是那位範武道長就不一樣了。
行風子深吸一口氣,他緩緩說道:“說起來,也是非常的慚愧。範武道長的幾次出手小道我都沒有看得清,就連範武道長連續救了我兩次,我都沒有看得清他是怎麽救的。”
“打個比方……如果方才逃跑了的兩隻鼠仙,是欽天司之中的兩個小旗官。那範武道長,他就是欽天司之中的百戶官!”
說到這裏,行風子頓了頓,他語氣變得感慨敬重了起來:“乃至堪比欽天司之中的千戶官。”
“這隻是小道打個比方,并非指範道長的道行,隻能媲美一位千戶官。”
這樣的一個比方,鄭三詩這個外行人,隐約有些聽得懂了。
那不就相當于,範道長是一個知縣的縣老爺,兩隻鼠仙隻是兩個衙役小頭頭?
一個知縣的縣老爺,對付兩個衙役的小頭頭。
一句話估計都能罷免他們的職務。
鄭三詩恍然大悟!
就帶他醒悟過來,原來範道長比他想象之中,還要更加厲害的時候。忽然之間有一道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或者說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隻聽得到聲音驚聲道:“是……是範武道長!是……那位範武道長!!”
衆人尋聲望去,就看見發出這一聲驚叫的人,是一個鄭家的子弟。
那一個鄭家的子弟,臉上寫着興奮的神色,目光看向鄭家大宅的正門方向。
衆人立即循着他的目光。
看得過去。
“嘶!真是範武道長!”
範武那魁梧壯碩的身軀,顯然是非常好認出來,整個鄭家之中哪怕長得最高的那個人,估計也隻能到範武的胸口。
“範武道長回來了!”鄭三詩重重地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心頭之中,所壓着的一塊大石頭,這一刻終于是消散掉了。
仿佛隻要範道長來了。
青天就有了!
鄭家家主也是松了一口氣,他方才一顆心都是懸着的,現如今随着範武的出現,他一顆心,終于是可以安穩地落下來了。
因爲他知道隻要範武道長一回來,那麽今晚這事,估計就能夠塵埃落定了。
他們鄭家算是也勉強保住了。
範武從鄭家大宅的正門之中走了回來,平靜的目光,掃了一眼衆人之後。就可以看見在場所有人,以及所有鼠仙的鼠子鼠孫,還有那個鼠新娘,都是一副沒有動彈的模樣。
範武無視那一群瑟瑟發抖的鼠仙的鼠子鼠孫,他徑直走向那一隻渾身抖得更加厲害的鼠新娘,然後他張口說道:“你口中所說的那一個,大尊者派出招攬過的人,過兩三日的時間,将會再次出現在你們的鼠仙洞?”
“嗯嗯嗯!”鼠新娘被吓得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它知無不言:“那……那是一個沒有頭發的人,他雖然是那位存在的部下。但他也确确實實,是一個大活人。”
“沒有頭發?和尚?”範武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鼠新娘暗吞唾沫後,鼓起勇氣小心詢問:“道長……仙師!仙師大人,我如果帶您去見那個人,您應該會放我一馬,應該不會取我性命的對吧?”
範武瞥了它一眼。
這一眼,讓鼠新娘如墜冰窟,它連連往後倒退了幾步,臉上的那種恐懼更盛!
因爲僅僅隻是一個眼神,它就能夠看得出來範武眼中的那種毫不掩飾的殺意。
這也意味着。
眼前這個如同怪物一般的道士,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放它一馬。
也就是說不管它帶不帶路,那麽最終的下場,都是一樣的。
就在鼠新娘萬念俱滅之際,範武的聲音悠悠響起:“你或許會比那兩隻老鼠的運氣要好一點,它們是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你……”範武“啧”了一聲,說道:“如果你在陰曹地府之中,能夠扛受得了一種種酷刑,并且洗刷掉你生前的罪孽。那你未必沒有一次,轉世投胎的機會。”
範武這一句話已經說的很明顯,那就是他會殺了它,但是不會滅掉他的魂魄。
畢竟……
像鼠新娘這種罪惡滔天,渾身殺孽肉眼可見的存在,範武怎麽可能會放它一馬?
他範武自認爲自己也确實算不上是一個好人。但這不代表他範武,就與鼠仙之流的存在,是一丘之貉。
尤其是地面,靜靜地躺着的九具童男屍體、與九具童女屍體。
範武就算是拿括約肌當他的三觀。
也不會放過鼠新娘。
“好……也……也好……”鼠新娘欲哭無淚的悲切顫抖回了幾個字,或許是已經能夠預知自己未來的命運,它的神情看起來都是渾渾噩噩,一張臉上也是寫滿了絕望、以及後悔的神色。
但它并非是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惡事,并非是後悔自己吃過那麽多童男童女,并非是後悔自己當初害了這麽多戶人家都家破人亡。
它後悔的是,爲什麽偏偏要挑鄭家的鄭三詩,來當自己的這一次夫婿?
如果自己不挑鄭家的話,那豈不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
它後悔的是這個!
範武将目光從它的身上挪開,然後看向了鼠仙的那一群鼠子鼠孫……範武可以暫時放鼠新娘一馬,因爲接下來,有需要用到它的地方。
但是這些鼠子鼠孫,範武就沒有那個理由,去放過它們了。
很快。
在衆目睽睽之下,手持一把斷魔雄劍的範武,将那幾十個鼠子鼠孫,全部都物理超度了。
他不是一劍斬幾個,而是一劍斬十幾個。
僅僅隻是輕描淡寫的幾劍落下去,一衆鼠子鼠孫……就全部都化作了飛灰!
而且還是形神俱滅的那種。
範武這如殺星魔主降世的行爲,驚得一衆鄭家人都是暗吞唾沫。生怕惹怒了這位範武道長,然後反手給他們這些人都來上幾劍。
那喊冤都沒有地方去喊啊!
“從這裏去鼠仙洞需要多久?”範武問的這一句話,是對着鼠新娘問的。
鼠新娘顫抖回答:“大概……大概隻要一日一夜,就能夠抵達了。”
“大緻,是什麽方向?”
“北……北邊吧?”
朝着北邊的大緻方向一日一夜的路程,那豈不是,也是離大周皇城更近的地方嗎?敢情這二者之間,居然還是順路的。
好家夥!
這時,範武對着行風子說道:“這位行風子道友,應該能夠有将它捆住的法器吧?”
行風子急忙點頭:“應當是有的!”
他立即從自己的那一堆行囊之中,取出了一根比較特殊的麻繩,然後行風子對着範武說道:“小道這根捆妖繩,是小道的師傅在小道下山曆練之前,贈予小道的一件法器。”
範武點頭咧嘴笑道:“将它捆住,明日早上出發鼠仙洞,你敢去嗎?”
行風子肅穆着臉:“小道雖然目前修爲尚淺,但絕不怕死!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小刀,小道我,都敢去闖一闖!”
“好!”範武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帶你去鼠仙洞,惹一個大家夥。”
行風子一問:“是範道長您之前說的大尊者?請問……這是詭物?還是一個邪道?或者是,一個邪僧?一隻很強的惡鬼?”
“是一尊神,但不是一尊正神,不過應該比底層正神,要厲害一些。”範武很坦誠的回答:“像是什麽土地神、山神、井神之類的底層正神,那尊邪神應該能将其随便亂殺的才是。”
“如果不能的話……那大尊者的純度,也太低了!”
行風子:“!!!”
……
……
好耶,破2000月票了,開心心!今天總字數也破了80萬字,除了免費期,上架後連續日更一萬字,連續了五十三天!
謝謝讀者大佬們支持!
∠(」∠)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