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一方地界的土地爺,祂所見聞的各種事情,可謂是多了去了。祂自認爲在人世間之中,至少在谷源縣這一畝三分地之中……
祂絕對是最有學識、見識最廣的存在。
然而……
範武的操作在這位土地爺的眼中,就觸及到了祂的知識盲區。
讓祂甚至懷疑範武根本不是人!
在祂的固有印象之中,哪個人、哪個修道者,能夠做得到這種地步?
沒有一個!!
“你就當我不是人吧!”面對這一尊土地爺的錯愕質問,範武咧嘴笑着回答了這個問題。
然後!
隻見範武足下的地面轟然塌陷,他的身形眨眼間逼近了土地爺,手中的斷魔雄劍徑直朝着對方的腦袋,毫不猶豫砍了過去!
“好膽!”土地爺沒想到範武在突然間暴漲了一波實力之後,居然就果斷的向祂出手。
身爲一尊正神不可觸犯的威嚴感。
讓祂臉上露出的愠怒都極爲駭人。
土地爺一隻手持着木杖,朝着放牧的斷魔雄劍,迎面揮了過去。
木杖與斷魔雄劍發生了碰撞。
竟迸發出金屬交鳴的聲響。
腳下的地面頓時寸寸開裂,撕裂的大地一向四面八方擴散,一條條誇張的裂縫,吓得周圍的一衆欽天司成員,不得不再次拉遠一點距離。
“你這小小邪道,根本就不知你面對的是什麽!”土地爺一聲愠怒的語氣喝出。
在木杖與斷魔雄劍僵持着的時候,範武身後的大地猛地升騰而起!
大量泥石化作一條半身巨龍。
朝着範武直直轟下!
命中!!!
嘭!!!
席卷的狂湧氣流吹拂着土地爺的胡須與白發都在一陣狂舞,祂一雙眼眸之中流動着淡淡的萬色神光。似乎是想看看被命中的範武是什麽狀況,是不是已經被祂這一擊給斬殺了?
“嗯?”但讓土地爺難以置信的就是,被祂這一擊從身後命中的範武。
竟然……生命體征沒有半分波動!
這家夥……
肯定不是人吧!!!
祂堂堂一位正神、一尊飽受谷源縣百姓香火供奉的土地爺、一尊被那位巫仙大人看中的天選正神,居然連續好幾次,都搞不死一個凡人?
對方隻是一個凡夫俗子啊!
頂天的就是一個修道者!
“還行。”面前,範武的聲音依舊是那麽的中氣十足,聽不出來有任何受傷的痕迹:“伱的純度,比詭道仙尊還要高。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爲祂隻是一縷小到可以忽視的殘缺神念,而你則是一尊正神真身親自出現。”
範武從泥石的掩蓋之中走了出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碎爲齑粉,這或許是他消耗的最多的東西,幾乎每一次戰鬥都得消耗一套衣服。
但是他的皮膚之上卻并沒有沾染太多的泥土,因爲萦繞在他身上的煞氣幾乎已經是化作實質,将這些泥土全部都給彈開了。
“呼……”
如今的範武随便呼出來一口氣,都冒着如蒸氣一般的白煙,那一團白煙吐出去落在地面的時候,都将地面擊出了一個淺坑!
吐氣如箭。
莫過于此!
“雖然對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說這種話很奇怪……但真要說實話的話,那就是你讓貧道我,興奮起來了!這種興奮就好像是那一哆嗦,能夠持續很久的時間一樣。”
範武一句話落下之後,斷魔雄劍的鋒銳劍芒,已經讓土地爺感覺到頗爲刺眼。
祂立即舉起另一隻手上,那一個如人頭一般大的金元寶。
霎時間!
一個金光萦繞的圓形護罩就将祂的身軀籠罩其中,斷魔雄劍的劍芒在觸碰到這個圓形護罩時……那刺耳的碰撞聲就連範武都眯了眯眼睛,連這一尊土地爺都面露一絲不适感。
更别提是躲在遠處的一衆欽天司成員,他們隻感覺自己的耳朵二度遭受摧殘。
有些人甚至都已經耳孔在溢出鮮血了!
被震得短暫性失聰的都有好幾個!
而且,這一處地方也并非是荒無人煙,周邊還是零零散散,坐落着幾戶人家的。
如今這巨大的動靜,讓附近的零星幾戶人家,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麽天災。
吓得他們連忙帶着一些細軟。
趕緊跑出家門。
然而……
當他們這些尋常的百姓,驚慌失措地捂着刺痛的耳朵,慌忙跑出去的時候。就發現他們,似乎并非是遭遇到什麽天災。
他們一個個都震驚無比的看着遠處的驚人畫面。
在這漆黑的夜晚之中……
那畫面屬實是太過于顯眼了,想讓他們看不見,都非常的困難。
“爹……爹爹……”一個半大小子被吓得腿都軟了,扶着家門前栽種的一棵樹,才沒有軟倒下來。他指着前方驚恐莫名地說道:“前面那是什麽?我們該不會遇到什麽妖怪了吧?”
這半大小子的父親暗吞唾沫:“前面好像是咱們谷源縣土地廟所在的方向……該不會是,土地公老爺顯靈了吧?!”
如果真的是土地公老爺顯靈的話,那豈不是一份大福緣嗎?
不過這般驚人的場面真的是福緣嗎?
而不是災禍嗎?
這動靜都已經堪比地龍翻身了吧!那漫天揚起的滾滾煙塵,更是如沙塵暴一般的恐怖至極,給予了這些尋常百姓極大的壓迫感。
讓他們内心之中的恐懼情緒,不由自主的爬滿了全身。
讓他們的身體和心靈都遭受到了極大的恐懼。
“喂!躲起來啊!不要出來啊!”就在他們備受震撼的時候,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那赫然是雲九卿。
雲九卿見到幾個尋常百姓,從家中跑出來之後,本着好心,她趕緊出聲提醒。
但是看着他們一個個呆愣的樣子,雲九卿就知道他們被驚呆了。
畢竟範道長,和谷源縣之中這一尊土地爺的鬥法……
屬實是過于驚人了。
連她這個經常跟随在範大大身邊的人,都被驚住了,更别說是這些尋常百姓了。
這也是情有可原。
無奈。
雲九卿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百姓被餘波給殺死吧?她又不是那種冷血的人,雖說她也殺過人,但并不代表她心腸就冷了。
她隻得牽着老青牛,立即跑到這些尋常百姓這邊,口含法力一聲落下:“醒來!”
陷入呆傻之中的尋常百姓,立即就被她這一聲,給喚醒了。
雲九卿迎着他們或是困惑、或是驚愕、或是恐懼的眼神,還沒有等他們先開口,她就立即開口說道:“此地過于兇險,你們最好離此地遠一點,離個五裏……哦不!離個十裏!”
“你們最好提醒一下附近其他的住戶,讓他們趕緊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因爲這一處已經成爲了範道長,和土地爺的鬥法之地!”
看着他們那懵逼的表情,雲九卿就知道他們,沒有聽明白。
深吸了一口氣。
雲九卿沉聲改口道:“前方有很厲害妖魔惡鬼作亂,如果你們繼續留在這裏的話,會死無葬身之地!明白了嗎?!”
她這一句改口,讓這些尋常百姓,總算是聽得懂了。
妖魔!
惡鬼!
死亡!
這些關鍵詞一旦組合起來,還是能夠激起這些人的恐懼的,也能夠讓他們大緻明白前方那麽巨大的動靜,究竟是什麽一共原因。
“多!多謝仙姑提醒!多謝仙姑提醒!”一個谷源縣百姓,慌慌張張地拉着自己的妻子與兒子,他聽不懂範道長是什麽,他聽得懂惡鬼是什麽!
他也沒有懷疑雲主聽這方法的真實性,畢竟那麽巨大的動靜怎麽可能作假呢?
看着他們一個個驚慌失措,往遠處逃難的模樣。
雲九卿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她回頭看向範武與土地爺鬥法之地,那邊的動靜已經是越來越大。在這裏她都能夠感受到地面在微微的顫抖,雲九卿感到一陣口幹舌燥,不由得暗吞了一口唾沫。
“還好我有先見之明,趕緊提前遠離了那個地方……不然的話我和老青牛、還有南郡王殿下,就變成幾坨碎肉了吧?”
“那些當地的欽天司成員,雖然看起來呆了一點,但好像也都躲遠了。”
“……”
……
另一邊。
範武與谷源縣土地爺的戰鬥,已經在短瞬間跨越了互相試探的階段,直接進入了一種白熱化的激戰階段。
雙方各種破壞力驚人的招式不斷擊出,方圓數百米的地面都被犁平了。
周遭的花草樹木更是早已經被連根拔起。
腳下的大地已經被摧殘的不成樣子。
場面頗爲駭人。
谷源縣土地爺手中的木杖一揮,蕩開了範武斬來的斷魔雄劍,斷魔雄劍的劍刃幾乎是擦着祂的耳朵掠過。哪怕劍刃沒有觸碰到祂的身軀,可祂的耳朵依舊覺得有些許的刺痛感。
祂極爲忌憚範武手中的斷魔雄劍,身爲一方地界土地爺的祂……
肯定很清楚那把劍的恐怖之處。
在祂眼裏……範武雖然已經爆發出與祂極爲接近的力量,但是終究還是離祂有一點點差距。祂覺得這一點點的差距,就是對方身爲凡夫俗子,和祂身爲一方正神的天壤之别。
可是這個凡夫俗子,手中持着一把斷魔雄劍,竟然硬生生的将這點差距給彌補上了。
讓谷源縣的土地爺極爲憋屈!
祂一方土地爺居然和一個凡夫俗子打成了平手,雙方接連交手了十幾招都沒有分出勝負!
這對祂來說就是一種侮辱!
該死!!!
谷源縣的土地爺,那一雙神光湧動的眼眸之中,閃過了濃濃的殺機。祂一擊暫時将範武逼退數步後,左手之中捧着的金元寶被祂高高抛了起來,碩大的金元寶被抛至半空之中。
金元寶散發出非常耀眼的光芒,金色光芒朝着四面八方普照。
遠處,被金元寶的金光所普照到的欽天司成員,意識突兀的陷入了一片空白!
就連欽天司總旗官也是意識陷入宕機。
就好像是掌控着肉身的靈魂,都被一股力量,給凝固住了一樣。
而範武的動作似乎也出現些許停頓。
谷源縣土地爺立即抓住這機會,祂一步跨越就挪移到範武跟前,手中的木杖朝着範武的心口,重重一戳!
轟!!!!
恐怖的力量在這一刻瞬間爆發,範武魁梧的身軀在這一刻,以極爲快速的速度往後倒飛而出,速度快到連空氣都被撞出了音障雲。
往後倒飛了不知多遠。
他狠狠地砸碎了一座倒黴人家的房屋,一座看起來修繕了沒幾年的房屋,就這樣轟然倒塌,化作一片建築廢墟。
房屋不遠處。
背着一些行囊,想要避難的幾個谷源縣百姓,頓時目瞪口呆……他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剛出來沒多久,然後房屋就倒塌了。
然後。
他們就看見,已經倒塌成一片廢墟的房屋中,似乎有一個人站了起來。
那個人被一層煙塵給籠罩住,讓他們隻隐約看得見,些許模糊身影。
煙塵散去。
如鐵塔一般魁梧至極的身影站立在廢墟之上,那看起來是一個身材非常高大的人。
而且他們發現那個人竟然扭過頭看向了他們!吓得這幾個谷源縣的百姓呼吸都差點停止了,雖說對方的一雙眼眸似乎并沒攜帶什麽殺意,但是他們卻能夠感受到一種大恐怖。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在山中遇到一頭巨大的猛虎一般。哪怕這頭巨大的猛虎早就已經吃飽了,對你完全沒有興趣。可是當你見到這頭猛虎之後,還是會被吓得雙腿發軟。
在這幾個谷源縣百姓的眼中,範武就是那一頭山中的猛虎,而他們就是那些雙腿發軟的人。
吓得他們跑都不敢跑了。
一個個呆滞在原地。
不知道該要幹什麽。
突然!
他們就見站在廢墟之上的範武突然踢出一腳,然後一幢黑影就從範武的腳底下飛了出去,徑直朝着那幾個百姓飛得過去。
這一幕吓得幾個百姓面色大變,覺得自己今夜,很有可能命不久矣。
砰!
被範武踢出去的是一根斷裂的木梁,木梁在半空中,似乎與什麽東西碰撞了一樣。登時應聲而碎,與它碰撞的物體同樣碎裂開來。
就見,與範武踢出的斷裂木梁碰撞的,竟然……是一團圓滾滾的土球!
“嘁……”範武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
面無表情道:“就算是一尊被誣陷污染的正神,也勉強算得上是一位正神吧?手段這麽下三濫,讓貧道我很看不起你啊!”
他此刻離着那土地爺十分的遙遠,他說話的聲音也并不是特别大。
在下一刻,土地爺的聲音……
就傳來了!
“小小邪道還裝模作樣!”就見谷源縣的土地爺如縮地成寸一般過來,祂身後那一座土地廟就好像是長了腿一樣,也跟着祂一同過來。
土地爺伸手一招,半空之中的金元寶飛入祂的手中,祂發出一聲冷哼:“與其在此廢話饒舌,還不趕緊束手就擒?”
土地爺左手之中的金元寶、與右手之中的木杖,發出輕微的碰撞。
叮——
距離範武不算特别遠的幾個谷源縣百姓頓時一呆,他們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挪向了土地爺,臉上的那種神似眨眼之間,就變成了極爲的誠懇以及狂熱,一個個連忙磕頭跪拜。
一個個更是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說着什麽禱詞一樣,反正就是歌頌土地公的禱詞。
接着。
他們一個個都将目光挪向範武,眼眸之中的那種茫然,變成了兇惡暴戾。
他們看着範武的那種眼神,好像根本不是看着一個道士。
而是看着一頭妖魔!
看着一隻惡鬼!
看着一個詭物!
土地爺嘴唇一張一合,說道:“你隻要有些許的異動,他們就會自我了斷生命。雖然他們是自己對自己動手,但與你脫不開幹系。你這邪道,可要好好的考慮清楚……嗯?!”
在土地爺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祂雙眸之中湧動着的萬色神光,似乎浮現出了些許不祥的灰霾之色,盡顯邪詭與怪誕!
但是祂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剩下的幾句話,就堵在了喉嚨之中。
祂錯的看着一步步走出建築廢墟的範武。
有點納悶:“你不在意他們?!”
“那你剛才爲何救他們?!”
“順手。”範武咧嘴一笑:“貧道想要幹什麽,就幹什麽。想不在意什麽那就不在意什麽。貧道的道德底線,比你想的要靈活得多。”
範武完全不在意土地爺借助幾個百姓威脅他的行爲,在他眼中這幾個谷源縣的百姓,跟他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
剛才他隻是順手救了一下他們,順便怼了一下土地爺的卑鄙行爲。
結果這谷源縣的土地爺該不會以爲……他範道長,是一個濟世救人的好人吧?
“當了幾百年的當地土地。”
“你怎麽這麽天真?”
範武瞬間逼近谷源縣的土地爺,在土地爺雙眸微微睜大之際,綻放着璀璨劍芒的斷魔雄劍,已經劈頭蓋臉朝着對方的腦袋劈斬而下。
驚得土地爺急忙催動金元寶的力量,一層金色護罩,再一次将祂給護住。
噗!!!
突然!
仿佛有什麽東西被戳破的聲音響起,土地爺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僵硬住了,祂立即低頭往自身腹下一看,就見……
範武的左手一根食指就如同人世間最爲鋒利的法器一般,食指之上有着一層淡淡詭異的烏光湧動,這一指竟然戳破了祂的護罩!
食指最前端的一截關節,甚至刺破了土地爺的神袍,刺入了祂的軀體之中!
祂能夠感受到範武這一根食指之上纏繞着的……是一種不在無行之中,超出九天之外的奇詭力量,讓祂感到很驚悚!
祂反應迅速,身軀立即溶于大地,然後在距離範武十幾步開外的地方,祂又浮現了出來。
滿面心有餘悸!
“你這邪道,學的究竟是什麽鬼術法?”土地爺震驚道:“這絕不是道術!!”
範武坦率回答:“一個叫詭道仙尊的家夥送我的,你認識祂嗎?”
“詭道仙尊?”土地爺一愣。
這名号聽起來似乎非常的唬人,但說實話,祂完全沒有聽說過。
“哦!忘了提一嘴。”範武補充道:“祂自稱自己,是域外天魔。”
土地爺面色大變!
“域外天魔”這四個字,仿佛是戳中了祂什麽點似的。讓祂看向範武的那種眼神……就好像是,一個尋常普通人,在大白天見到鬼一樣。
“你這厮……你這厮,與那等存在有所關聯?不……不對!你一個凡夫俗子,隻不過是一個凡人,怎麽可能會與那種存在搭上關系?”
土地爺猛地反應過來,祂認爲隻是範武因爲知道些許什麽,拿出來吓唬祂。
而祂竟然真的信了那麽一會兒!
這讓谷源縣的土地爺惱怒至極,而惱怒的同時,更是有着一種……覺得自己被耍了的氣氛。
“滿口胡言之徒!!”谷源縣的土地爺惱火一喝,祂懶得顧那幾個尋常百姓。
祂下腹的傷口在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祂渾身氣勢暴漲!無形的力量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出,将不遠處那幾個被祂蠱惑了的谷源縣百姓,給直接掀飛了出去。
“吾定将你這邪道殺滅!”土地爺手中木杖奮力杵在地面,肉眼可見的神力灌入了大地之中。
大地彈射出層層疊疊的土刺,密密麻麻的土刺,如海嘯一般朝着範武洶湧卷去。
祂的足下更是升起一團祥雲。
祥雲将祂的身軀托起至半空之中,土地爺身上披着的神袍離體,那一件神袍竟肉眼可見的變大,如遮天蔽日一般撲蓋而下。
那一座遍布劍痕的土地廟,也是跟随着祂漂浮半空,土地爺駕馭祥雲飄至土地廟内。
位于土地廟之中的祂,坐在了自己的神壇之上。
神壇前方的一個香爐,正在快速的抖動着。
香爐之中大量香火溢了出來。
被祂張口一吸。
吸入口中。
土地廟緩緩往下方傾斜,卻是兩塊門闆的土地廟大門,對着正下方。
土地爺的腹部與胸腔,就如同一個皮球似的,正在不斷的膨脹。
突然!
祂嘴一張!
張口。
一吐!
漫天神光形成的璀璨光束,像是老天爺降下的一記神罰,徑直朝着下方轟擊落下!璀璨光束觸碰到土地爺那一件變得遮天蔽日的神袍,神袍化作成一粒粒神光融入璀璨光束之中。
讓這一道璀璨光束變得更加的龐大,直徑竟然達到了至少十米!!
相當于大周王朝的三丈有餘!!
這一刹那……
谷源縣的天空都爲之一白。
恍若白晝!
……
遠處,終于是恍惚回過神來的欽天司總旗官,剛扭頭看向動靜傳來的方向,他就看到了一抹十分璀璨的光束,在半空中垂落而下。
那璀璨的光束之中又蘊含着無盡的死亡氣息,仿佛世間萬物若是置身于那光束之下,都會化爲灰燼一般。
他眼睜睜的看着那一道光束轟落在遠處的地面,在這一瞬間,他眼前的所有景象都被一片白花花的光芒,給籠罩住了。
随之而來的……是猶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氣浪,朝着這邊洶湧而來。
氣浪将一棵棵大樹碾爲齑粉。
将一塊塊巨石轟成碎片。
将大地的地皮都犁矮了數寸。
大地瘋狂顫栗!
地面寸寸破碎!
欽天司總旗官隻感覺前方,好似有一輛看不見的戰車,朝着自己沖撞過來。而且拉着戰車的不是什麽馬匹,而是一頭頭壯碩的萬斤大象。
他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更是控制不住身形,往後倒飛而出。
身上的欽天司衣袍都被撕碎了,露出了裏面的内襯,顯得十分的狼狽。
就連他這個總旗官,都被無形的氣浪給撞飛了,出去更别說是其他的欽天司成員了。
他們更爲狼狽。
一個個欽天司就如同被抛飛的皮球似的往後倒飛,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撞斷了幾顆大樹,他們更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骨頭斷了多少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往後倒飛了多遠。
當他們紛紛落在地面上的時候,能夠聽見聲音,的隻有他們的一片哀嚎。能夠感受到的感覺,隻有渾身上下的各種劇痛。
他們自從當了欽天司以來,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境地。
現在他們嘗受到了。
也差點要了他們命!
當谷源縣欽天司的總旗官,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差點就背過氣去了。好不容易才能夠喘上氣來,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痛的。
好在他終究是欽天司的總旗官,無論是自身的修爲道行還是肉身的強度,都比其他的欽天司成員,要稍微高一點。
欽天司總旗官努力爬起來,靠着旁邊的一塊巨石,讓自己不至于再跌下去。
他睜開眼睛看着前方。
頓時……
他整個人都呆滞住了。
臉上盡是驚駭神情!
隻見眼前所見到的一切樹木,全部都朝着他的這個方向傾倒,土地之上的雜草早就已經被連根拔起,看起來前方是一片荒蕪。
“這……咳咳……”欽天司總旗官目瞪口呆:“這一擊,若是落在谷源縣中心區域……”
他難以想象那究竟會死多少人?
幾百?
幾百可能隻是一個零頭。
幾千?
這個可能性倒比較大。
乃至破萬?
他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他甚至都分辨不出,這一擊究竟是那位被污染了的土地爺攻擊出來的,還是那位範道長攻擊出來的……這樣級别的鬥法,已經不是他這種尋常修道者,能夠看得清了。
他的内心之中唯有震驚以及驚駭,他着實是很難想象範道長這樣一位道士,居然能夠跟谷源縣的一尊土地正神鬥法。
而且雙方還鬥得有來有回,那種驚人的破壞力,屬實是讓他膽顫心驚。
“那個從囚龍縣那邊過來的劉捕頭,請來的這位範道長……究竟是什麽神人啊!”
他震驚的呢喃自語。
總旗官立即扭頭看向其它方向,因爲到了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是有一幫手下的。如果自己的那一幫手下,在這戰鬥的餘波之中死去的話,那他可就不好向上面交代了。
好在……
當他見到一個個欽天司成員,雖然比他更爲狼狽,身上的傷勢也較爲嚴重。就忍不住如釋重負一般,松了一口氣。
沒辦法。
這般恐怖的狀況,哪怕是身受重傷,也是運氣極好了,沒死都是上天憐惜!
比這群欽天司狀況好一點的。
就是雲九卿了。
“好……好家夥……”雲九卿暗吞一口帶着些許泥土的唾沫,她的模樣看起來也是極爲狼狽,不過她身上的衣服,倒是不至于破碎。
這并非是她身上的衣服質量更好,而是因爲她躲的地方更加的遠。
尤其是當看見那一道璀璨光速一出現的時候。
她就察覺到非常的不對勁。
然後趕緊躲到最近的一塊巨石之後,但沒想到這一塊巨石,居然都被迎面撲來的恐怖氣浪,給轟碎了。
不過也好在,有這一塊巨石阻擋那洶湧而來的氣浪,并未對她造成太大的傷害。
就是讓她身上青一塊腫一塊。
看起來十分的灰頭土臉。
那是被石頭給砸的。
雲九卿先前可以預料,到範道長和谷源縣那一尊土地神的鬥法破壞力,絕對會非常的誇張。但是她沒想到,會有這麽的誇張。
她已經盡量的把破壞力,往很誇張的地步去腦補,結果沒想到自己還是太低估了。
早知道自己應該躲得更遠一點。
如此一來。
便能夠毫發無損。
“範道長……應該能夠安然無恙吧?”雲九卿雖說可以無條件信任範武,但是如今面對的敵人卻不是什麽惡鬼,也不是什麽冤魂。
更不是什麽詭物。
而是神祇!
是一尊土地公!
……
谷源縣。
驚天動地的大動靜,讓整個縣城之中的所有人,都被驚醒了。
他們一個個都驚慌失措地從家中跑了出來。
但卻發現附近并沒有什麽大礙。
這讓他們都是很懵逼。
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麽。
“怎麽回事……”一個衣着打扮看起來較爲奢貴的富态中年人,身邊圍着幾個家丁,驚慌失措地從大宅之中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四處環顧,這什麽東西都沒有見到,讓他萬分納悶自語:“剛才地面好像突然震動了一下,還有那震耳欲聾的響聲又是怎麽一回事?”
“老爺,興許可能是打雷了?”旁邊的一個神情緊張的家丁,弱弱的提了一句。
“打個屁!”衣着奢貴的中年人,一巴掌就拍在那個家丁的腦門上:“你當你家老爺我是瞎子嗎?天上這麽大的月亮,我還是看得見的,這萬裏無雲的大晚上哪來的打雷?”
谷源縣的街頭巷尾之中,也有一些尋常百姓,慌慌張張的議論紛紛。
“該不會是哪座山突然坍塌了吧?也隻有隻有山崩,才能有這樣的動靜吧?”
“怎麽可能會莫名其妙山崩,最近也沒有下多大的雨啊!”
“乖乖……剛才那可吓壞我了。”
“我記得剛才,好像看見了一道非常亮的亮光,但是那亮光還沒有等我出來看一看,就消失不見了。然後再亮光消失的時候,地面就開始顫動,還聽見很刺耳的巨響。”
“嘶……莫不是有什麽妖魔鬼怪,在夜間作亂?”
“啊?大晚上的你别吓唬人啊!”
“那可不一定,沒準,真的是什麽妖魔鬼怪呢?”
“嘶!!!!”
“……”
除了這些不明覺厲的尋常百姓之外,倒是有一些徹夜未眠的人,剛才見到了那驚人的一幕。其中……這些人最多的就是谷源縣的一些,在夜間巡邏的守軍。
“頭兒,您看見了嗎?”一個手持長槍的守軍,站在城牆之上,滿臉目瞪口呆的看着遠處。
這個手持長槍的守軍口中的頭兒,是一個穿着一身簡陋盔甲的人。
此人随口回應:“老子我眼睛好着呢!”
“那……那頭兒,您知道剛才那是怎麽了嗎?”手持長槍的守軍弱弱的問道。
穿着簡陋盔甲的人沉默了一下。
然後,他回應道:“理智告訴我,那很可能是什麽不知名的天災……但是我的眼睛卻告訴我,很有可能是兩個修道者在鬥法。”
他這一句話落下,在場的所有守軍,全部都驚呆了。
修道者……
在鬥法?
隻聽……這個穿着簡陋盔甲的人,繼續說道:“所以說這聽起來很難以置信,但我總覺得……就是這個樣子的。”
就連他都說不清楚,能夠造成這麽大破壞的兩個修道者,究竟是什麽樣的怪物?
究竟是什麽修爲道行的存在?
該不會都是那種,活了最少得有上千年的超級老怪物吧?
如此誇張的動靜。
可能性……
還挺大!
“你們這些人繼續在這守着!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随我一同過去看看。”歸根到底,那隻是他的一些猜測。穿着簡陋盔甲的守軍,吩咐命令道:“隻有過去親眼看一下,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其中一個立即縣令家中,将所見到的一切告知給他。另外一個,則是去通知谷源縣的欽天司。”
“不得有誤!明白了嗎?!”
“是!!!”
……
谷源縣的一座小道觀之中,一個年齡不小的老道士,帶着幾個他的弟子,正目瞪口呆地眺望遠處,震驚呢喃:“如果貧道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應該是沽源縣土地廟所在的方向吧?”
“師傅,那土地廟怎麽了?”老道士的一個弟子,驚恐莫名的詢問道。
老道士回答道:“貧道我感覺到……那土地廟之中的土地爺,好像……顯靈了!”
“什麽?”一衆小道士目瞪口呆。
土地爺顯靈了?
可是爲何顯靈了會是這樣的一副模樣?爲何動靜會這麽的大?
似乎能夠看得出自己這些弟子們心中的疑惑。
老道士搖了搖頭:“貧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走!去看看是怎麽一回事!”
“是,師傅。”
在谷源縣裏邊,膽敢升起過去查看一下狀況,這種心思的人。
要麽是軍中之人。
要麽是修道者。
像是一些尋常百姓,根本就不敢朝着動靜傳來的方向靠近。甚至一些居住的地方距離動靜傳來的方向較近的百姓,都被吓得遠離了自己的家,免得一個不剩就遭受了無妄之災。
在這神詭世界之中,過度緊張、過度敏感,有時候并非是一件壞事。
關鍵時候。
能救命!
……
谷源縣土地廟附近。
張口吐出十分恐怖的一束璀璨神光的土地爺,那一張老臉上非但沒有出現出欣喜的神色,反而是流露出濃濃的難以置信之色。
“他……”
“難道就死不了嗎?”
“他……”
“不會受傷嗎?”
谷源縣的土地爺無法想象,範武究竟是什麽詭異的存在,因爲,剛才祂這恐怖一擊落下去……在祂的認知之中範武應該會被碾成碎片才對,就算是範武再怎麽逆天,也得要重傷吧?!
結果祂卻錯愕不已的發現範武非但沒有受傷,甚至還轟然爆發出令祂感到極爲心悸的氣息!
這股氣息。
令祂驚懼!
是的。
哪怕祂再怎麽不願意承認,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範武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氣息,讓祂感到恐懼了,祂生起了一絲恐懼的情緒。
也正因爲如此,祂才會有這麽的不解,才會這麽的難以置信。
在祂的認知之中,範武一介凡人,能夠突然爆發出幾乎能夠與祂媲美的力量,已經是萬年難得一遇了。
這樣的修道者,不管對方是正道還是一個邪道,應該都能夠書寫在大周王朝的曆史之上了。
結果祂沒想到,範武比祂預想之中還要離譜。
範武的力量再一次爆發了一波。
這一次……
讓谷源縣的土地爺都震驚!
都畏懼!
谷源縣的土地爺,眼睜睜的看着一幢恐怖的惡鬼虛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而且,祂猛地發現,這惡鬼虛影很眼熟!
當祂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發生一聲驚叫:“你和水德星君是什麽關?你和域外天魔是什麽關系?你和真武大帝是什麽關系?”
“你是什麽鬼東西?!”這一句話……祂在短短的不到一炷香時間裏面,重複了不止兩次了。
就見,煞鬼道虛影,已經有接近于十丈高!
範武開啓了煞鬼道!
【姓名:範武】
【命:155.79+(+30%)】
【力:155.79+(+40%)】
【技:星宿劍訣lv2(0/100)、煞鬼道lv1(0/50)、寂滅指lv1(0/50)】
【自由屬性點:0】
開啓了煞鬼道的範武,【力】屬性與【命】屬性的增幅,發生了變化!
在雙重增幅之下。
他的【命】屬性達到了202.527點!
【力】屬性達到了218.106點!
再加上斷魔雄劍、城隍令,這兩樣特殊之物,對他戰力方面的特殊增幅。
如今的範武……給予了這位谷源縣的土地爺。
極大的壓迫感!
局勢。
轉換!
……
……
∠(」∠)_大年初三也是日更萬字的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