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範武這邊。
追着飛遁而逃的巫仙伴生邪物跑了不知多少裏的路程,範武已經從清松觀來到了山腳之下……不得不說那巫仙伴生邪物的逃命速度很快。
或許對方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預料到,它會有今天這樣的一個命運,故而早早就鍛煉好逃跑的速度,已被今天這個時候逃命?
不過那巫仙伴生邪物跑得再快也無用,範武依舊是如同追捕獵物的雄獅一般。
一直都吊在其身後。
沒有被甩掉。
“該……死……該……死……”巫仙伴生邪物一邊快速飛遁逃跑,一邊語氣十分難受地自語:“強行剝離出一縷意志……令我……元氣大傷……”
它說話依舊如卡殼一般,一字一頓:“而且……這家夥……怎麽……這麽快?!”
巫仙伴生邪物覺得自己逃跑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就算是一些以速度見長的詭物都不一定有它那麽快。
按理來說,隻要過個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夠甩開範武才對。
隻要甩開了身後的範武,它就能夠随便找一個修道者,然後奪舍掉其身軀。
接着便可以利用那個修道者,來恢複自己的原本身軀。
讓自己重新回到巅峰的狀态。
如果那樣做比較順利的話,沒準隻需要四五個月的時間,它就那滿血複活。
就跟從未受過重創一樣。
然而……
腦海之中的那種理想總是很豐滿,但是現實卻是十分的骨感。
首先第一個要素——甩開範武。
它就已經做不到了。
别說是花費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夠甩開身後的範武了……現在已經過去了最少上百個呼吸的時間,它依舊甩不開範武!
愈是如此。
它愈急切。
因爲巫仙伴生邪物,很清楚自己如果被範武追上,會是什麽樣一個下場。
跑!
隻能跑!
……
“娘!快看!大螃蟹!”南郡郡府外的一處村落之中,有一綁着花辮的女童,挽着褲腿站在一條水溝之中,手裏捧着一隻半個巴掌大的螃蟹。
女童高高舉起這隻大螃蟹,展示給旁邊不遠處,正在種地的娘親看。
女童的娘親擦了擦臉上的汗漬,看向自己女兒手中的大螃蟹,她露出了一絲疲倦的笑容,笑着開口說道:“把它放在竹籃裏吧,待會回去就把它煮了,給你這娃兒補補身子。”
“好耶!”女童頓時喜笑顔開,她蹑手蹑腳地走到了水溝邊上,把大螃蟹放在竹籃裏面。
然後将竹籃的蓋子給它蓋上,以免這隻好不容易抓到的大螃蟹逃出來。
就在女童還想要繼續看看,能不能從水溝之中,抓到第二隻大螃蟹的時候……
無論是女童、還是女童娘親……
好像都察覺到了什麽動靜。
兩人不約而同地将目光朝着,不遠處的山林那個方向望去。
女童的娘親已經握緊了鋤頭,如果是山上的野豬跑下來的話,她已經做好與野豬搏一搏的準備了……畢竟這幾塊地是家中唯一的良田了,一旦被野豬什麽的拱壞了,今年就熬不過去了。
當然……如果是什麽山中猛虎豺豹下山覓食的話,女童娘親就會二話不說,把自己女兒抱起來就跑。
因爲那些豺狼虎豹一旦下山,沒準就是沖着活人來的!
嗖!!!
然而還沒有等女童的娘親反應過來,她隻聽見一道刺耳的破空聲,等她終于是回過神來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就瞥見自己的女兒,竟然直接一頭栽倒在了水溝之中。
吓得她大驚失色,急忙拎着鋤頭就跑到水溝那邊,試圖将自己的女兒攙扶起來。
這水溝的水雖說不是很深,可若是要淹死一女童,還是很輕松的!
然而當她一雙較爲粗糙的手,觸摸到自己女兒的皮膚時……那種徹骨的冰寒之感,讓她條件反射似的,将手挽回一縮。
當雙方的肌膚觸碰的那一刻,她就感覺自己,好像在摸一塊寒冰一樣。
然後她就看到,這個一頭栽倒在水裏的女兒,竟然自己爬了起來。
“該……死……”女童口中,所傳出來的聲音,十分的瘆人。
“怎麽會……這麽倒黴……”聲音斷斷續續,猶如地府爬出的惡鬼。
“半路……撞上……一個凡人。”
“該死!”
那赫然是巫仙伴生邪物的聲音,它本來是慌不擇路,随便朝着一個方向瘋狂逃竄,也不管前面有什麽東西,就是一頭猛沖。
畢竟在這種危機時刻,如果還想要規劃一下路線的話,那可能就要被身後的煞星給追上了。
結果沒想到,當它好不容易鑽出一片叢林的時候,迎面撞上的居然是一個凡人。
而且還是一個年齡很小的女童。
在它一時不防的情況之下,居然一頭撞進了這個女童的身軀之中。
侵入到對方的靈魂之内。
“嗯?”
“不妙!”
巫仙伴生邪物無視了旁邊女童的娘親,它猛地注意到。自己跑來的那個方向之中,也傳來了一陣,聽起來很大的動靜。
果不其然!
它見到了一棵棵大樹就此傾倒,然後一道魁梧壯碩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把它驚得一身汗毛都倒豎了起來,死亡的危機感再次逼上心頭。
來者。
正是範武!
巫仙伴生邪物腦海中電光急轉,它立即裝作自己一副非常無辜的模樣,同時也掩掉了自己身上,那種不太對勁的瘆人氣息。
乍一看起來,就跟一個尋常落水的女童,沒什麽區别。
它張口便是大哭了起來。
一副委屈的模樣。
女童的娘親見此,也顧不及回想方才那種詭異的狀況,她隻當那是水比較冰涼。她急忙将自己女兒抱了起來,好生一陣安撫。
随後。
她用一種很是緊張與警惕的眼神,注視着正一步步,朝着這邊走過來的範武。
巫仙伴生邪物很慌。
女童娘親一樣很慌。
因爲……在女童娘親的視角裏面,赤着上半身,露出一身虬結肌肉,手中拎着一把大到驚人的利劍的範武……看起來就好像是山中的土匪,甚至比土匪更加的兇惡。
好在……
煞鬼道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否則若是讓她見到,一幢接近兩丈高的惡鬼虛影。
估計。
整個人都會被當場吓暈過去。
“你……你莫要過來!”女童的娘親一隻手抱着自己的女兒,一隻手則是拎着鋤頭,她已經緊張的冷汗都流了出來。
因爲範武身上那種兇神惡煞的氣勢雖然有所收斂,但哪怕是一出那麽一絲絲,也是足以讓尋常人,被吓得魂不守舍。
很顯然,眼前這個女童的娘親,就是被範武給吓住了。
她暗吞一口唾沫,驚聲道:“伱再過來的話,我便要報官了!我……我家漢子就在不遠處砍柴,他以前可是當過軍卒的!村……村子裏的其他人也都在附近,隻要我現在喊一聲的話,他們就會全部都拎着家夥跑過來。”
她已經緊張到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隻能夠用這種方法來吓唬一下範武。
當然這隻是她臆想之中的吓唬,至于範武有沒有被吓唬到……
很顯然,看範武那種平靜的臉色,就知道沒有被吓到了。
在範武一步步逼近時。
或許是他身上散發出的一絲氣勢,實在是過于恐怖。以至于讓這個女童的娘親,在一時間,竟然沒有逃跑,或者說是忘記了逃跑。
等她回過神來時。
就發現……
範武近在咫尺!
兩米三的身高給予了女童娘親一種極大的壓迫感,她竟然腿一軟直接一屁股蹲坐在水溝之中,任由水溝裏清澈見底的流水将她的衣裳盡數打濕,較爲單薄的濕潤衣裳緊緊貼着皮膚。
手中的鋤頭更是已經抓不穩了,臉上寫滿了驚懼的神色,她隻覺自己即将要小命不保一般。
比她更慌的……是巫仙伴生邪物!
巫仙伴生邪物也是緊張到冷汗狂冒,它不知道,範武有沒有看穿了自己。
按理來說應該不可能看得穿啊!
它已經僞裝的極好了,身上的那種瘆人的氣息,也被它收斂了起來。
再加上有一具女童的身軀,能夠給它提供一個,天然的掩護。
如此一來……
應該算是萬無一失吧?
就在它心中念頭至此的時候,它看見範武緩緩将斷魔雄劍歸回劍鞘之中,範武的這個動作讓巫仙伴生邪物松了一口氣。
它覺得。
自己。
得救了!
然而。
巫仙伴生邪物頓時間瞪大了眼睛,因爲它看見範武已經攥起了拳頭,那如女童腦袋一般大的拳頭,十分的駭人!
不好!
這個家夥要動手了!他究竟是怎麽敢動手的?他究竟是爲什麽要動手的?他眼前的一個嬌弱的女童、與一個嬌弱的女童的娘親啊!
身爲人類的他,難道對這種一看就我見猶憐的弱勢群體,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嗎?
他難道要對兩個素不相識的女人下手嗎?
還是說……
他看出了它的僞裝?他知道它這個巫仙伴生邪物,此時此刻……就附身于這個女童的身上?
他怎麽知道的?
怎麽看出的?
巫仙伴生邪物腦海之中念頭電光急轉。很可惜,它的念頭轉的是很快,但是它的動作速度,卻比不上它念頭的速度。
在巫仙伴生邪物瞪大眼睛的注視下,眼前的範武已經一拳轟了出來。
呼!!!!
這一拳并沒有落在女童的身上,也沒有落在女童娘親的身上,而是在距離她們二人還剩不到半尺的時候,拳頭停頓了下來。
但……這一拳刮起的恐怖罡風,卻讓女童與女童娘親的臉部皮肉,都在不受控制的一陣扭曲、一陣掀動。
就好像是有一台十分大功率的風扇,在她們面前狂刮一樣。
那種勁風拂面的感覺,仿若要将她們的靈魂,都從體内吹出來似的。
水溝之中的流水都被這罡風轟的向兩邊退散。
那一條條小魚更是翻着白肚皮漂了上來。
場面一陣飛沙走石。
如飓風拂過。
巫仙伴生邪物自然也能夠感受到那種,如同要将靈魂都吹出來的罡風在,這讓它心悸不已……很難想象,一個人類爲何會有如此恐怖的肉身力量,簡直就像一頭妖魔一樣。
巫仙伴生邪物還看到了,那一對母女安然無恙的背影,這樣它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還好那個叫範武的家夥,沒有那麽喪心病狂。
畢竟如果那個範武,将這一對母女全給殺了。
那它可能就得被暴露出來了!
那樣就會死路一條了!
诶……
等等!
不對!
不對勁!
非常的不對勁!
巫仙伴生邪物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爲什麽能夠看到那一對母女的背影?這豈不是意味着……該……該死!
不好!
它猛地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它頓時二話不說,就要繼續飛遁而逃。
可惜。
遲了。
範武的兩根手指猶如虎鉗一般,死死地鉗住了一小團黑色黏稠液體,那正是巫仙伴生邪物現在的一個意識本體!
範武的兩根手指就好似如來佛祖的五指山一樣,任由巫仙伴生邪物如何在他的指尖瘋狂掙紮,都沒有辦法能夠逃脫得了。
“還想跑到哪兒去?”範武露出一抹可怖獰笑,這副笑容在巫仙伴生邪物眼裏……
就變得更加的恐怖了。
後方。
女童的娘親這才恍惚了過來,她感覺自己好像,從鬼門關之中逛了一圈一樣。她倉促回頭驚恐一看,就發現那個身材極爲高大的山中“土匪”,手裏頭正捏着一團奇怪的東西。
那個奇怪的東西,正在瘋狂的蠕動着,非常的詭異至極,且散發着無比瘆人氣息。
哪怕隔着有好幾步的距離,可仍然能夠感受到,一種徹骨的森寒感。
讓她一個尋常百姓毛骨悚然!
汗毛直豎!
在她的驚恐目光注視下,隻見範武忽然屈指一彈,巫仙伴生邪物那一小團黑色黏稠液體,就被範武彈到了半空之中。
巫仙伴生邪物一愣。
旋即狂喜!
它還以爲自己被放走了,它幾乎是想都不帶想,就欲要趕緊繼續逃跑!
可下一刻。
斷魔雄劍的劍刃離鞘的聲音驟響,天地間都被一道刺目白光籠罩,那驚人無比的璀璨劍光,猶如一顆直墜下來的隕石一般。
唰!!!
恐怖劍光卷動着四周的氣流,将巫仙伴生邪物籠罩其中!
“嘶啊啊啊啊啊啊!!!!”巫仙伴生邪物現如今,隻能發出瘆人的慘嚎。
可是一個呼吸的時間過後。
它的慘嚎就戛然而止!
漫天劍光……
也散去了。
【您成功擊殺“巫仙伴生邪物”,恭喜您獲得自由屬性點:12點!】
加點系統的擊殺提示,出現在了範武的眼前,這也就意味着巫仙伴生邪物,已經徹底被殺滅,就連靈魂都沒有剩下的那種死亡。
範武緩緩将斷魔雄劍歸入劍鞘,他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個銀錠。
将銀錠至于水溝邊上,一邊離開此地,一邊對着那一對母女說道:“這算是貧道,破壞了你家田地的賠償。這三十兩銀子,足以讓你們,購入幾畝更好的良田了。”
當範武的背影逐漸消失不見的時候,那一對母女,這才驚魂未定地面面相觑。
女童隻覺自己腦袋昏昏沉沉,意識更是有些模糊,就好像是三天三夜都沒有睡過一次覺一樣,她語氣低沉的嘟囔道:“娘……剛才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渾身都濕透了?”
女童的娘親沒有說話,因爲此刻的她的一雙眼睛,一直都落在前方的一個方向。
那裏的大地之上……
是一道蔓延十數步開外的碩大劍痕!那劍痕的寬度起碼得有一尺有餘,深度更是深不見底!
大地劍痕之中仍然殘存着斷魔雄劍的那種威懾。
估摸着最少在一個月之内,此地都是百鬼退避!
暗吞唾沫後,她才将眼眸目光放在了水溝旁邊,那一錠十分顯眼的銀錠之上。
她急忙将其拾起。
“神仙……”握着這塊銀錠較爲沉甸甸的手感,女童的娘親滿臉都是震撼點神色,嘴裏一個勁兒的呢喃自語道:“那肯定是一位神仙啊!”
對于他們這些尋常的老百姓而言,範武方才,那驚人的恐怖一劍。
确實。
很像神仙手段。
“孩兒她娘!孩兒她娘!”正在此時,一個皮膚被曬得較爲黝黑的農家漢子,帶着一群手持棍棒的村民百姓,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孩兒她娘!你沒事吧?”農家漢子表情焦急地問道:“我方才在附近砍柴,聽到你這邊的動靜有點不對勁,就趕緊喊人過來了。”
“孩兒她娘?!”注意到自己的妻子沒有搭理自己,農家漢子不由得喊話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女童的娘親終于是聽見了,她回頭一看就發現,自己的丈夫、以及村中的一衆父老鄉親,都跑過來了。
“我……我沒事。”女童的娘親搖了搖頭,她沒有受傷,也就衣服濕了,确實沒事。
然後。
她滿臉都是震撼的說道:“孩兒她爹,我剛才,見着神仙了!”
她立即指着那一道恐怖的劍痕。
急忙繼續道:“那!那就是那位神仙,一劍斬出來的!”
衆人皆是一愣。
他們順着女童娘親所指的方向一看,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斷魔雄劍斬出的劍痕,所殘留着的威懾餘威,可不是一群尋常的普通百姓,能頂得住的。
他們看那劍痕的第一眼,就感覺自己眼睛一陣刺痛,好像被針紮了一樣。
衆人面面相觑。
滿臉驚疑。
……
這一對母女究竟怎麽樣,範武也沒有繼續關注了。此刻的他,準備回去那破破爛爛的清松觀,因爲他的城隍令,沒有取回來。
無名大山山頂。
清松觀。
欽天司的一衆人仍在清松觀之中,他們在清理着這一片狼藉的現場。
像是一些散落在地的黑色黏稠液體……
欽天司的人肯定要清理掉。
因爲這些黑色黏稠液體屬實是太過于詭異了,若是被什麽心術不正之人拿去加以利用的話,極有可能會害死不少的人。
還有清松觀之中的一些法器、道法書籍什麽的,也一并被欽天司的人收繳。
這些東西不太好落入尋常人之手。
容易引發不太好的事情。
此時此刻。
一衆欽天司的成員正圍成一圈,看着破碎的真武大帝神像的腹部位置,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一個人,膽敢伸手去觸碰神像腹部内的一件物體。
那件物體,正是範武先前與巫仙伴生邪物搏殺時,所使用的城隍令!
欽天司的成員一個個都是有眼力勁的,比一些尋常的修道者眼力勁高不少。
正因如此。
他們才認出了這個東西竟是城隍令,這讓一衆欽天司成員嘩然大驚!
“這……這鐵定就是一道城隍令吧?上面寫着——應和府城隍。我記得……應河府是大周南郡治下的一個府,算是南郡個府裏最大的府。”一個欽天司小旗官暗吞唾沫:“真武大帝的神像體内,怎會有一道來自于應河府的城隍令?”
“有沒有可能這是範道長的城隍令?”另外的一個欽天司小旗官,回應道:“我記得範道長在與詭物搏鬥的時候,曾扔出一件物體。”
“嘶!範道長他居然擁有一道城隍令?他竟然,得到過一位城隍的認可?”
“乖乖……不愧是範道長啊!我記得咱們的千戶大人,都沒有城隍令吧?”
“我們要把這城隍令給拿出來嗎?”
“你敢拿嗎?”
“啊這!”
“我聽說,城隍老爺所賜出去的那些城隍令,都是隻有被贈者才能觸碰的。若是外人膽敢觸碰的話,極有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可預知的後果。我看,我們還是等範道長回來再說吧!”
“……”
看着那一幫或是眼帶好奇、或是眼帶小心翼翼的家夥,司馬百戶滿頭黑線的張口訓斥道:“你們一個兩個,都圍在這裏做什麽?城隍令确實很罕見,但也不至于盯着這麽久吧?”
“快點将此地一些詭異之物全部都清理幹淨,若是因爲沒有及時清理幹淨而鬧出什麽事端,别怪我這個百戶拿你們試問了!”
司馬百戶在這一群欽天司裏面還算是威嚴滿滿,他這幾句話落下之後,一衆欽天司立即哄散開來。
也正是這些人散開來之後,司馬百戶才有機會擠進去,親眼看看那城隍令。
他不由咋舌道:“不愧是城隍贈予的城隍令,看一眼都覺得很是不凡。”
“或許也隻有範道長那樣的存在,才能夠擁有,這種特殊之物吧!”
“什麽特殊之物?”突如其來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吓得司馬百戶渾身都抖了一下。
不過司馬百戶并沒有露出敵意,因爲他聽得出來,這聲音是什麽人。
如果自己膽敢露出敵意的話,那回去肯定會被收拾一頓。
因爲這是欽天司千戶大人的聲音!!
千戶大人趕來了!!!
之前範武與巫仙伴生邪物對峙的時候,司馬百戶就命人馬不停蹄,回到郡府通知千戶大人以及府君大人……現在看來那些人已經早已回到了郡府之中,同時也通知了千戶大人。
司馬百戶沒有見到府君大人,估摸着是那些人。先通知了千戶大人,然後千戶大人就沒等府君大人,直接立即趕來了。
郡府的那位府君大人,估計還在趕過來的路上。
不過應該也快了。
司馬百戶掃開腦海之中的萬千念頭,他立即回應道:“卑職,見過千戶大人!回千戶大人,卑職方才自言自語的特殊之物,乃是城隍令!”
“哦?”欽天司千戶一愣,他之前覺得清松觀事态緊急,需要他親自出馬,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趕了過來之後就發現,好像這裏不需要他做什麽了,危機似乎已經解除了。
這些欽天司的成員們,都已經在收拾殘局了。
他剛想問一問司馬百戶發生了什麽事。
然後就聽見司馬百戶在那裏自言自語說什麽特殊之物。
遂随口好奇問了一句。
結果沒想到司馬百戶給他的回答竟然是這三個字。
——城隍令!
欽天司千戶看向了殘破的真武大帝神像的腹部,果不其然,他在那腹部之中看到了一道城隍令,正在裏面靜靜的躺着。
司馬百戶連忙解釋道:“千戶大人,這極有可能,是範道長的城隍令!”
“範道長?範武?”欽天司千戶面帶驚訝神色,顯然城隍令在他的心頭之中……
也屬于很特殊的存在。
因爲那代表的,是被一方地界的城隍所認可。
城隍可是正統神祇!
哪怕是一尊府城的城隍老爺,其實力也是深不可測,如浩瀚大海!
不是他欽天司千戶。
能夠比得過的!
欽天司千戶“啧”了“啧”,說不羨慕都是假的,不過他并沒有對城隍令升起什麽觊觎的想法,因爲這種東西不是外人能夠染指的。
這一看就是某位城隍贈予給範武的一道城隍令,這種城隍令也就隻有範武一個人能夠使用。
換做是别人,就算是得到了城隍令,也沒有什麽用處。
哦……
用處是有……那就是會得罪那位範道長、以及贈予範道長城隍令的那位城隍——這或許,就是外人得到這一道城隍令的唯一用處。
随後。
欽天司千戶就從司馬百戶的口中,知曉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欽天司千戶越聽。
越是沉默。
因爲……
司馬百戶口中的範道長幾乎已經與仙神無異了,什麽把真武大帝的神像給随手幾劍就斬碎,什麽一幢恐怖的惡鬼虛影比真武大帝神像還駭人……這聽着,怎麽這麽像是在吹噓呢?
可問題是,司馬百戶的語氣可謂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也就是說,他并沒有在這方面上吹噓。
說的……
都是真的?
“看樣子我還是低估了那位範道長。”欽天司千戶沉默片刻,最終,隻能夠發出這樣的一聲感慨:“當欽天司還在與詭物惡鬼鬥智鬥勇時,他已經将矛頭對着那些鄉野邪神了。”
欽天司千戶低頭,看向殘破的真武大帝神像。
那鄉野邪神的部下,膽敢亵渎真武大帝神像,屬實是過于猖獗。
但是……
範道長膽敢将真武大帝神像毫不猶豫的摧毀,那也是很膽大啊!
不服。
不行!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過去,南郡郡府的府君雲守稷,也終于趕到了此處。然後他就看到了一衆欽天司成員,他也看到了欽天司的千戶。
雲守稷問道:“麻煩解決了?他聽你手下的人說,清松觀之中出現了大詭物。”
欽天司千戶回應道:“應該是解決了,不過那隻詭物,不是我們解決的。”
雲守稷一怔。
旋即,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開口問道:“範武?!”
欽天司千戶點了點頭:“嗯,正是那位範道長,從頭到尾,都是他一人解決了此事。”
雲守稷看向殘破不堪的清松觀,看着那大片開裂的土地,看着那一個又一個的大坑。
雲守稷不由咋舌道:“他每次鬧出的動靜,都很大啊!”
上一次,付家就遭到了範武的毀滅性打擊。
當時的付家大宅也是一片殘破。
現在,輪到這清松觀了。
雲守稷不得不承認,單單是看着這一片狼藉的現場,他就覺得自己不是範武的對手。因爲他覺得,憑借着自己的力量,想要造成這麽大規模的破壞,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這時候。
不遠處的一個欽天司成員的驚呼聲,将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隻聽那個欽天司成員,驚呼大喊道:“是範道長!是範道長回來了!”
其他人也被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因爲在這種時候,“範道長”這三個字……
足以牽動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能讓他們本能的扭頭看去。
然後。
他們就看見了範武。
“真的是範道長!”另一個欽天司成員看着範武那一身壯碩的肌肉,滿臉都是豔羨的神色:“什麽時候我能有範道長十分之一的力量,就好了。”
“就你?”旁邊一個人鄙夷道:“你這小胳膊小腿,連把斧頭都不一定能如臂揮使,還是好好練你的符箓之術吧!”
一個欽天司小旗官,強行忍住心中的心驚膽顫,鬥起膽子,主動向範武問道:“範,範道長……您先前突然行色匆匆的離開,是因爲那隻詭物,逃跑了嗎?”
範武瞥了他一眼,這一眼,明明很是平平無奇。眼眸之中,也沒有什麽神色波動。
可偏偏卻讓這個欽天司的小旗官……
渾身都打了個哆嗦。
範武簡單回應道:“嗯,是跑了。不過被貧道追上了,把它滅掉了。”
範武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将巫仙伴生邪物的下場,給說了出來。
聽得一衆欽天司紛紛倒吸涼氣。
因爲他們連那隻詭物究竟是如何逃跑的都不知道,如果換作是他們這些人的話,沒準就把那隻詭物給放跑了。那樣的詭物一旦被放跑的話,對于大周王朝而言,絕對是個大禍害。
果然。
還得是範道長啊!
在一衆欽天司成員或是崇拜、或是羨慕的注目禮下,範武來到了真武大帝殘破神像的旁邊,然後将他的城隍令,給重新撿了起來。
“沒想到,這一次又是多虧了範道長,才能讓郡府周遭,免去被詭物霍亂的危機。”
欽天司千戶的聲音響起。
他很真誠的在感謝。
“舉手之勞。”
範武回道。
範武心裏頭沒有什麽多餘想法,他之所以對巫仙伴生邪物窮追不舍,完全就是爲了不放過任何獲得自由屬性點的機會。
更何況還是這麽大的一筆行走的自由屬性點,這要是錯過的話,範武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
時間。
流逝。
眨眼就已經是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昨天清松觀所發生的事情,欽天司千戶下令任何人不得外傳,因爲這其中涉及到了“邪神”這等存在。
一旦外傳出去,讓人知曉有這樣的一位鄉野邪神,保不準會有什麽極端之人,決定将信仰與生命,都奉獻給那尊邪神。
聽起來,似乎不會有什麽人蠢到會做這種事情,可實際上偌大的大周王朝之中……
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那可太多了!
其中不乏有修道者也會去拜入那些邪神的麾下,要麽爲了讓修爲變強、要麽爲了更加悠長的壽元、要麽爲了榮華富貴。
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麽毛病,但他們想要達成那樣的目的,首先得需要做的就是禍害他人。
那樣的話毛病就大了去了。
這就導緻了清松觀發生的事情,除了在場的一衆欽天司、郡府府君、範武之外,其他人,都不太了解其中的細節。
很多人隻知道,一座不是特别出名的小道觀,就此被抹去了。
哦……
現在知曉這件事情的人,除了上面提到的之外,多了另一個。
那就是雲九卿!
南郡郡府。
雲府。
雲九卿隻是小心翼翼的好奇詢問了一下範道長昨日發生了什麽事情,結果她沒想到範道長隻用了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前因後果全部都道出,聽得她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巫仙!”
“又是祂!!”
雲九卿對于“巫仙”二字并不陌生,因爲她在應河府第一次遇險時,遇到的敵人就是巫仙的信徒……那天,她人差點死在了應河府郊外。
雲九卿沒想到,那鄉野邪神在水澤縣吃了一次虧後,竟然還不知悔改出來攪風攪雨。
甚至還殺害了十幾個修道者。
當真可惡!
“還好那樣的詭物被範道長您殺滅了,否則,郡府内外不知要死多少修道者。”雲九卿慶幸道:“連真武大帝都敢亵渎的詭物,已經不是簡單的詭物了,這種詭物必須要對其重拳出擊!”
說到這裏,雲九卿讪讪道:“我一開始還以爲,我爹爹他應該會是這等鄉野邪神的對手……結果,是我想得太多了。”
“正常。”範武随口道:“實力較爲弱小的時候,會産生天真幼稚的想法,也是稀疏平常。”
雲九卿撓了撓頭,範道長說話總是這麽直來直往,從不拐彎抹角。
還好她已經習慣了!
“對了!”雲九卿好像想到了什麽,她對着範武說道:“範道長,那天在寒嶺寺遇到的那位南郡王殿下,他昨天在您不在的時候,來找了您一次……我跟他說了您不在,他又走了。”
雲九卿嘟囔道:“我當時還問他,找您要做什麽,他一個字都沒有回我。範道長,您要去寒嶺寺,見一見那位南郡王殿下嗎?”
說起來,雲九卿也不知道,那位南郡王爲何會變得如此瘋瘋癫癫。
那種時而正常,時而不正常的模樣。
太讓人害怕了。
雲九卿也問過自己的爹爹,隻不過她爹讓她少管這種事,少接觸南郡王……總之她的爹爹,就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懶得去。”範武正在大快朵頤,吃着雲府廚子做的各種沒事。他對此什麽南郡王興緻不高,他和那南郡王又不熟。
見其作甚?
就在雲九卿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打亂了她的思緒:“大小姐,外邊有幾位客人,想求見您。”
“客人?”雲九卿一愣,她看向了走過來的一個丫鬟,詫異問道:“什麽人要見我?不見!不見!”
丫鬟弱弱地說道:“是許家的小少爺、林家的小姐、還有雨家的小少爺。大小姐,您真的不見一見嗎?他們看起來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雲九卿秀眉一蹙:“怎麽是他們?!”
旋即,雲九卿主動對範武解釋道:“範道長,那幾人都是我兒時的玩伴。長大後,雖然不算沒有聯系,但也沒怎麽見過面。”
接着,她想了想,說道:“帶他們來這裏吧”
“是,大小姐。”丫鬟走了。
沒多久。
外邊就傳來了道道聲音。
“可惡啊!如果不是你這家夥學藝不精的話,我們怎麽可能會丢那麽大的面子?”
“關我什麽事?你不也輸了嗎?!”
“别吵了别吵了,我們是來請雲九卿出手的,她是我們幾人當中,道行最高的了。要是她也輸了,真就南郡的臉都丢盡了!”
“到了到了!我看到她了!!”
“……”
一個長相姣好,但個子比較小的少女,撂下另外的兩個同伴,屁颠屁颠的朝着雲九卿這邊跑來。
“九卿!九卿!江湖救急!江湖……呃!嘶!!!”
少女剛跑進來。
就看見了,一個坐起來比她站着都高的男人,對方身上若有若無的那種彪悍氣息,就如同一頭妖魔,坐在這裏一樣!
讓她的聲音。
戛然而止!
令她的小心髒都爲之一緊,緊接着便是被吓得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萬分驚恐的言語,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有詭……”
啪!
雲九卿被她脫口而出的這兩個字吓得急忙彈射而起,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竄到矮個子少女的旁邊。
然後快速操起桌上一根雞腿。
捅入她的嘴裏。
狠狠攪動一下。
讓矮個子少女,接下來想要驚恐喊出的話,全部都被堵在喉嚨之中,一個字都吐不出。
一套操作。
行雲流水!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