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猛地擡頭,就聽她二叔繼續道:“我們蘇家世代行醫,祖上也是出太醫院院史的清流名士之家,結交達官貴人無數,卻會有人因一本醫書出手陷害。”
她喉嚨發緊,想說些勸慰的話,卻根本無法說出一個字。
這十年到底發生了多少事,從蘇信的隻言片語中根本無法得知。
“你奶奶死對于我們來說都是解脫。她這麽大歲數了,在漠河那種地方活着也是受罪。”蘇信苦笑一聲,“我和你父親努力幫工友治病,可真當我們有事時,他們又退縮了。所以我在想,蘇家的家規,到底教會了我們什麽?”
“善良,忍讓,這些在絕對強權面前一文不值!”蘇信語氣忽然沉了下來,“所以你父親死後,我就給同宿舍的那三人下了慢性藥,他們被排擠出了金礦後,死的死,殘的殘,沒一個人有好下場。”
“金礦裏一直傳說,那幾人害死了你父親,是遭了天譴。”蘇信嗤笑一聲,眼神都泛着冷,“隻有我自己知道,這隻是我複仇的開始。”
“二叔!”蘇半夏鼻頭泛酸,“就算如此,您也不該動手。郭建設被毒死一事瞞不住的。”
蘇信理直氣壯道:“我又沒想瞞!”
“二叔!”蘇半夏低聲怒吼,“您若是出了事,您有想過姐姐該怎麽辦嗎?她一直認爲蘇家出事是郭建設觊觎她的原因,母親的死,更是郭建設直接導緻的。她盼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才将您盼回來,您再因爲郭建設出事,姐姐她活不了的!”
蘇白芷的心事太重了,将所有的罪責都擔在自己身上,這半年多的時間,她一直開導,可見效甚微。
郭建設說毒死母親是一個導火線,讓蘇白芷差點崩潰,如果蘇信再因毒死郭建設而入獄,蘇白芷絕對會徹底鑽進這個牛角尖,再也出不來。
“你這個傻孩子。”蘇信微微搖頭,“我比你們任何人都要珍惜現在的生活。”
“那您爲什麽……”蘇半夏忽然閉上了嘴巴,眼光流轉,“二叔,您是想将這件事,栽到孟家頭上?”
郭建設知道的太多了,孟家人肯定早就想過讓郭建設徹底閉嘴。
一直沒動手,除去上面人的保護以外,還有孟凝的胡攪蠻纏。
蘇信冷笑道:“孟家要是不将郭建設從看守所弄出來,我還下不了手。郭建設的價值已經被榨幹了,還不如死的有點用。”
直到聽蘇信這麽說,蘇半夏懸着的心才終于落了下來,“今天早上,有人去探望過郭建設是不是?”
蘇信擡眸,眼裏都是笑意,“今天淩晨,孟遠志悄悄來了郭建設的病房,兩人還起了争執,孟遠志離開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并不好。”
孟邢宇的父親!
難怪二叔會在今天動手了。
“不過二叔,您是如何避開那些警衛動手的?”
蘇信沒好氣瞥了一眼她,“真是個傻孩子。郭建設每天注射的藥物就那些,毒藥控制好量,随便注入其中一瓶,他什麽時候死,我都有不在場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