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近黃昏，有不少村民正扛着鋤頭往家走。
“這不是郭茂嗎？”
有村民看見郭茂神色慌張，滿頭大汗的樣子滿臉好奇，上前攔住他，随即皺眉捂了捂鼻子，“郭茂啊，你這是怎麽了？拉肚子了？”
直到這時, 郭茂緊繃着的那根弦才終于斷開，他猛地癱坐在地，喘着粗氣恐懼道：“叔，我奶奶，我奶奶沒了……”
他說着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驚的在場幾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反應過來後反複盤問郭茂, 确定郭老太确實是沒了後，連忙讓其中一人去找郭家人。
那人掉頭就跑轉頭，其餘幾人将郭茂扶起來，朝着郭家的院子去。
“郭老二回來了。”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郭老二才回來。
此時的郭家院子圍滿了人，有人發現了他，大喊一聲，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村民神色怪異，指着郭老二嘀嘀咕咕說着話，等他看過去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将臉轉開。
郭老二神色微沉，抓住其中一人問道：“你們都圍在我家做什麽？”
“郭老二你媽死了，你難道不知道嗎？”有人往他身後看了眼，并未看到之前去找他的人，“李四去你們家田找你，你沒見到人？”
郭老二今日去鎮上有事，沒去田裏，自然也就沒見到人。
然而他現在無心解釋這事，愣怔片刻, 推開面前之人, 快步去了郭老太的房間。
郭老太的房間門窗都已被打開, 周圍鄰居拿了艾草進去熏，房間這會兒已不見蠅蟲，但郭老太的屍體和床褥卻沒人想動。
“田月！”郭老二大喊一聲，轉頭沖了出去，踹開郭老三的房門，卻沒發現田月人，“田月人呢？”
田月正從村裏寡婦家出來，一路走一路磕着瓜子，直到看到郭家院子圍了一圈人，一邊伸着脖子往裏看，一邊扒拉着前面的人問，“你們在我家院子幹嘛呢？”
她扒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癞子。
李癞子回頭看了一眼，見是田月并未回答她的話，而是大喊一聲，“嘿，郭老二, 你姘頭來了！”
村民哄笑一聲, 随即又覺得這個時機不合适, 将笑意壓了下去。
田月伸手就要撓李癞子, 卻被李癞子一腳踹在地上，“滾遠點！”
郭老二這時也到了田月面前，二話不說，拎着田月的領子将她拖到了郭老太的房間，指着郭老太的屍體怒吼道：“田月！我讓你照顧媽，你就是這麽照顧的嗎？”
床鋪上的郭老太臉頰深深凹陷了下去，整個人瘦到就像隻有皮包裹着骨頭。
郭老二将田月拎到郭老太的床前跪着，田月一擡頭，就看到郭老太那睜着的眼睛……
“啊！”田月凄厲地尖叫着。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不過就是偷懶幾天給給郭老太換床褥，不過就是幾頓飯沒給她吃，郭老太怎麽就沒了。
“你還有臉叫！”郭老二一邊揪着田月的頭發，一邊狠狠打着她的頭，“我讓你照顧媽？你就是這麽照顧的？”
他大哥最是聽媽的話，若是知道媽死的這麽屈辱，定不會就這樣放過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