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看着蘇缇娜,她從未在這位年輕的女同事臉上見到過這種表情,她向來就像團隊裏的小妹妹,一個負責後勤和翻譯的幕後工作者,偶爾發發嗲,撒撒嬌,活躍活躍氣氛。順便再擔任一下非凡旅途的顔值擔當。
而此刻,這位顔值擔當的臉上卻遍布寒霜,顯然是動了真怒。
“你打算怎麽做呢?”
蘇缇娜回頭看了眼車,負責看管她們的祭司默瓦正在從車上下來,向她們走來。
蘇缇娜站起身,貼在霍雨耳邊說了幾句,霍雨緩緩點頭。
“怎麽了,好好地?”默瓦走到兩名女性面前,不解問道。
“她胃不好,吃壞了肚子,今天不能見大祭司了。”霍雨攙扶着蘇缇娜,歉意說道:“能勞駕您再送我們去一下實驗室嗎,那裏有一些治療胃病的藥物。”
“搞什麽…”默瓦很不開心,被這樣的使喚。
“放心吧,吃完藥我們會再回來的。”
蘇缇娜擡起頭,虛弱而歉意的笑道:“默瓦先生,幫幫我吧。您最好了。”
少女柔弱的請求和誇贊直擊男人的内心,讓他雄風一振,他一轉不悅,笑容滿面說道:“難近天母仁慈,又怎麽會使我對同胞的困苦不屑一顧呢,也罷,就讓我帶你們走一次吧。”
說完,他拉開車門,調轉車頭,帶着兩人返回了藥企的實驗室,實驗室旁邊,有她們專門的宿舍,作爲安全主管的霍雨曾檢查過這個宿舍,以确保裏面并沒有攝像頭。
返回實驗室以後,蘇缇娜假裝吃了點藥,随後又拿上了自己研制的那副藥,一改自己虛弱的模樣,對監視她們的默瓦嬌滴滴說道:“祭司先生,能不能和我們去宿舍裏,我們想玩點花的。”
默瓦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
“玩點花的……”
“是的哦。”
看着面前少女的微笑,某種旖旎的念頭無可抑制的從他心裏升起。
“你,你…想和我修行?”
少女微笑看着他,不說話。
“你要和我一起修行嗎!?”
默瓦難耐激動說道:“雖然大祭司表示過他要做第一個,但是如果你們覺得我可以第一個,我也不介意。畢竟等大祭司死後,我就會成爲新的大祭司!”
噓!!
蘇缇娜趕緊比住嘴唇,指着實驗室外面兩個背着AK47的士兵。
默瓦趕緊閉嘴,雙手合十,喊了句禱詞,正色道:“二位女菩薩,請吧。”
帶着無與倫比的興奮和期待,他跟着兩女走進了宿舍,聽着門上的鎖咔哒響起,他迫不及待的就開始拽身上的袍子。
但這時,霍雨卻攔住了他,并且将他按在了一張椅子上。那手臂上傳來的力量讓他動彈不得,他困惑道:“怎麽了,不是說好一起修行的嗎?”
“修行先不急。”蘇缇娜慢悠悠的拉了張椅子,坐在他對面,說道:“祭司閣下,我們遇到了一些困難,我想,今天可能你必須得幫助我們了。”
“你們要我幫你們什麽。”
“我們希望你能夠批準一條生産線,讓我們研發的新藥能夠順利生産。”蘇缇娜說道。
默瓦有些不耐煩道:“我已經和你們說了,制藥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不得兒戲。除非新藥得到了多次的驗證之後,我們才會考慮生産的事。”
“并不要很多,隻需要幾十公斤就夠了,用作大規模的雙盲測試,我想這點權限你還是有的吧。”蘇缇娜說道。
“我有是有,但你們爲什麽不按流程來呢,我已經給你們安排了藥物測試的負責人,你們按照他的指示……”
“婆婆媽媽!”
霍雨不耐煩的打斷了默瓦,道:“我說老哥,你們這牛露都能當保健品喝的國家還裝什麽嚴謹,趕緊麻溜點給我們批一條生産線!”
默瓦逐漸回過味來,他有些陰沉的側過頭,道:“說不行就是不行,而且你們今天很奇怪啊,讓你們試驗新藥你們又不去試。怎麽,難道你們是對你們研發的藥物信心不足,擔心大祭司不會接受嗎?”
兩女對視一眼,點點頭。
默瓦繼續說道:“我警告你們,大祭司可是非常看重你們的,甚至要讓你們成爲他的妻子,可是如果你們敢蒙蔽大祭司,或者有其他心思,如果被我發現,我發誓,我有能力取消你們的一切福利,讓你們成爲最低等的……”
說話聲戛然而止。
因爲一隻手突然攥住了他的嘴巴,另一手直接拿着一粒藥片,粗暴的塞進了默瓦的咽喉之中。
默瓦被這一下吓壞了,他完全沒想到那個女人會突然出手,明明之前好幾天都好像沒什麽動靜似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霍雨冷冷說道,她抓着祭司長袍将其撕裂成碎條,牢牢的将默瓦綁在了椅子上。
“你幹什麽!?”默瓦尖叫道:“我勸你不要亂來,這裏到處都是我們的人,你要是再敢像橋上那樣,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嘿嘿。”霍雨冷笑道:“我想走你們誰能攔住的,不過你且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樣呢,我的同事說她想跟你們做個遊戲呢。”
“做遊戲?”默瓦不解。
蘇缇娜認真說道:“祭司閣下,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藥究竟有沒有用。”
“搞什麽,我又不是拉姆dastur,我正值壯年,我可不用依靠萬艾可……”
話音剛落,一顧灼熱的氣浪從他小腹升起,令他的面色瞬間漲紅,默瓦感受着體内升騰而起的灼熱,這灼熱刺激着他,他虔誠且饑渴喊道:“我的天啊!這就是你們的神藥嗎!真的是太棒了!!難怪你們這麽有信心,聖女啊!!我已經感受到了難近天母的感召了!!快點來吧,無論是什麽風暴,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兩女卻隻是冷冷看着他,無動于衷。
“别磨磨蹭蹭的!!快一點!!”
默瓦瘋狂喘息扭動,兇惡的大聲叫嚣着。
灼熱越來越劇烈,幾乎将他燒得無法忍受。然而在越過某個峰值之後,一股無法言喻的冰冷從胃中升起,那冰冷是如此陰寒,幾乎在一瞬間澆滅了祭司默瓦身上熊熊燃燒的邪火,并且直沖頂門,讓他止不住的坐在椅子上,打起了寒顫。
感受着身體能力的衰退,默瓦錯愕的瞪大眼睛,驚呼道:“這…這怎麽回事??我…我的勁呢?!”
蘇缇娜終于說話了,她說道:“說起來,我還沒有給這款藥起名字,但今天我靈感來了,我決定給這款藥起名叫斷子絕孫片。”
斷子絕孫片.??
默瓦驚呆了。
蘇缇娜從身後拿出一個白色小瓶,說道:“我還沒有拿這款藥物做過人體實驗,并不知道多少劑量會斷絕欲望,多少劑量會徹底喪失功能,但是我希望您可以配合一下,好讓我弄徹底清楚這個新藥的作用。”
默瓦感受着體内那如潮水一樣升騰的寒意和遲鈍感,驚懼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在騙大祭司!!!你這個可惡卑鄙的異鄉女!!!”
“再來一片。”
蘇缇娜冷冷的打斷了他。
霍雨立刻上前,捏開默瓦的嘴巴。
默瓦用盡力氣瘋狂掙紮,然而那個少女的手指就像鐵鉗一樣捏着他的嘴巴,令他動彈不得。
又一顆藥片塞了進去。
灼熱再度升騰而起,默瓦瘋狂的掙紮扭動起來,然而僅僅一分鍾之後,更大的冰冷就占據了他的思維。
如此冷熱交替帶來的身體的困惑令他渾身瘋狂顫抖,他感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器官都在錯亂指令下變得異常困惑。
“喪心病狂!!你這個惡毒卑鄙的異教徒!!”默瓦嘶吼道:“你這樣做是斷絕了人類和難近天母溝通的可能!!你的餘生都會在無盡的痛苦和折磨中度過!!”
他搜腸刮肚的,試圖用能找到的最惡毒的詞語來詛咒面前的兩個女人。
“你吓不到我,我見過真正的神棍,他說的話可比你的這些話吓人多了捏。”蘇缇娜笑嘻嘻說道。
說完,她對霍雨使了個眼色。
霍雨強行捏開默瓦的嘴巴,又往裏面塞了一粒,這第三片下肚,好家夥,雖然灼熱依舊,雖然欲念重燃,但是身體卻已經毫無反應了。
“别!!”
默瓦尖叫起來,驚悚嚎道:“藥物生産不是一件小事!!我需要申報,我需要安排工人!!還需要很多原材料,這些都不是輕易能搞定的!!”
“如果能輕易搞定,我們找你做什麽呢。”蘇缇娜說道:“再來一粒。”
“别!!我錯了,我錯了,我服從!!”
默瓦忙不疊的喊道,可霍雨完全不爲所動,有一粒藥塞了進去。
由于先前又快又急的服用,這一次,那微弱的糖衣産生的灼熱感已經很少了。默瓦整個身體就像掉進了冰窟窿裏一般,不斷顫抖,肉體上的寒冷同時也帶來了低落的心情,由于心情過于低落,人開始産生一系列的負面情緒,無價值無意義的念頭開始瘋狂滋生。
光頭祭司竟委頓在椅子上,哀求道:“我隻是大祭司的仆人,我隻是聽他的命令行事,爲何你們要這麽折磨我…爲什麽…”
“你以爲你那主子能逃得掉嗎。”霍雨譏笑道:“拜托,這次你求我們走我們都不走了呢~”
“你不要說話。”蘇缇娜瞪了霍雨一眼。
霍雨攤開手,走到一邊洗手去了。這個肮髒的家夥,簡直比滿載屍體的恒河還讓人感到惡心。
蘇缇娜拉近椅子,湊近光頭祭司默瓦,有如心理醫生一般在他耳邊輕聲訴說道:“可悲的家夥,你不覺得自己活的就像一條蛆蟲一樣毫無價值嗎?你不是侍奉了一輩子的難近天母嗎,現在爲什麽你不祈禱了。如果她真的在乎你,爲什麽現在不現身來救你呢?看來她對你的遭遇非常認同呢。”
默瓦一動不動,眼角卻有眼淚劃下,在藥物作用下,他隻覺萬念俱灰,流淚說道:“不要這樣對我…求求你,别再給我吃藥了…”
蘇缇娜壓抑着憤怒,耳語道:“沒了那玩意你活着就沒意義了,真是可憐蟲啊,我告訴你,你相信的東西,就是一坨答辯,你爲之奮鬥終生的東西,不過是讓牲畜結合的低賤本能,你的存在就是這麽的下賤,你不配穿着這身袍子,到處晃來晃去,因爲你也是一隻畜生,一頭豬猡,明白嗎?”
“嗚嗚嗚嗚….”
在蘇缇娜的話語中,默瓦痛苦流涕。
“來,跟我一起說。我是pig。”蘇缇娜柔聲說道。
“我,我不說,我是下一代大祭司,我是未來的大祭司….我是……”默瓦用力搖頭抗拒。
“你是pig。”
蘇缇娜嚴厲打斷了他。
“我不是,我不是……”默瓦絕望的搖頭。
“再給他吃一粒。”蘇缇娜直起身,對洗手的霍雨說道。
“不要,不要……”默瓦徹底崩潰了,他掙紮着,連帶着椅子撲倒在地,蜷縮着呼号道:“救救我,天母!女神!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
……
門外,兩名巡邏的士兵背着槍走過,他們聽見門内的聲音,臉上露出一絲豔羨,彼此互相露出一個大拇指,随即,哀歎着走了。
真是羨慕這些祭司大人啊。
…….
…….
霍雨被吵到,她擔心引來外面看守人員,大踏步的走到默瓦身邊,一腳踩住了他的頭,惡狠狠道:“閉嘴!”
蘇缇娜在默瓦身旁站着,說道:“看來我的藥還是很有效的,想來我真的是一名真正的制藥天才~對了,光頭,你們印度教不是把濕婆稱爲毀滅和創造之神嗎?我告訴你,我也可以。”
默瓦看着那張如神靈一般完美的軀體和容顔,透露着無盡的威嚴,恍惚中,他仿佛真的難近天母在人間的化身。
“現在能救你的隻有我,我既然能讓你毀滅,我也能讓你重生,你知道的…要相信科學的力量啊…”蘇缇娜欣賞地看着自己的藥片說道。
“救我,救我…”
默瓦一激靈,掙紮着匍匐着哀求着,試圖爬到她的腳下,親吻她的腳趾,以挽救自己失去了知覺的下半身。
但是蘇缇娜踢開了這隻狗一樣的家夥,森然道:“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必須要說出那句話。”
默瓦趴在地上,瘋狂的顫抖,他的理性正在做着最後的掙紮。
“不說嗎,我這裏還有幾粒哦。再吃幾粒,可能就不是喪失功能那麽簡單咯,可能你的大祭司夢想,都要破滅了。”
顯然,在這片未曾開化的土地,理智并不是一個重要的事物,它可有可無,亦沒有多少重量和話語權。
“我…是…pig…”默瓦細若蚊蠅道。
“Breeding pig。”蘇缇娜嚴謹修正。
“I‘m Breeding pig。”默瓦聲音虛弱無力,逆來順受。
“loud!。”蘇缇娜命令。
“I‘m Breeding pig!!”
“大點聲!!”
“I‘m Breeding pig!!!”默瓦狂呼道,從恐懼向狂喜的轉變隻是刹那,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他心底竟生出了無比的陶醉和愉悅。
“I‘m Breeding pig!!I‘m Breeding pig!!I‘m Breeding pig!!”他自我大發現一樣叫着。
“很好,時刻記住這一點。”
看着匍匐在自己腳下呼喊的默瓦,蘇缇娜滿意的點點頭:“你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我的,隻有我,才能給你帶來人生的價值。”
霍雨已經聽不下去了,她走到一旁的窗戶邊,看着窗外一望無際的靜谧群山,有聽着身後的對話,心裏不由感慨。
真的是太驚悚,太吓人了。
也難怪宋文彬那家夥對這個女人總是若即若離的樣子,難道他早就看出了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