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霍雨,她簡直無法想象自己究竟來到了何種無間地獄之中。
然而更可氣的是保護她的人卻并不是天使,而是惡魔。
徹頭徹尾的惡魔。
自從那天晚上打了個爽之後,霍雨這家夥,竟然提出了要晝伏夜出專趕夜路的說法。
蘇缇娜簡直氣壞了,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爲完全颠覆了正常人類的認知。但她竟然還沒什麽辦法。作息紊亂這種事情就像滾雪球,一旦滾起來就停不下來,她們已經熬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隻能白天睡覺,可如果白天睡覺,晚上便又睡不着,隻能接着趕夜路了。
而這片土地的夜晚同樣沒有讓攝制組失望,也沒有讓霍雨失望。
每當他們趕夜路的時候,路上總是能竄出一些奇形怪狀的家夥,被自身欲望驅動,最終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的滿足霍雨的暴力欲望和節目組的拍攝欲望。
節目組的那些攝影師簡直樂瘋了,每次霍雨打完架,蘇缇娜都能聽見他們在旁邊哈哈大笑,對于攝影師來說,這個地方的素材就像一群淘金客去了一片遍地是黃金的未開墾土地一樣,俯首皆是。
霍雨更是爽的飛起,自從她旅行以來,就從來沒有打得這麽爽過,遍地都是有趣的人肉沙包,想怎麽打就怎麽打。
她甚至把尋找劉墉尋找宋文彬這種狗屁事情完全抛諸腦後,一到晚上就慢吞吞的騎着車帶着蘇缇娜在大街上溜達,故意把車騎很慢,有時候甚至還要故意繞遠路,把蘇缇娜往偏僻的地方帶,讓她勾引出那些妖魔鬼怪然後瘋狂毆打。
蘇缇娜氣壞了,這個鬼地方的設定就像在華夏販毒的毒販百分百就被槍斃一樣,在印度的夜晚走夜路的美女幾乎百分之一百會被QJ。
“我受不了了!!”
這天晚上,霍雨又一次愉快的本性釋放之後。
蘇缇娜絕望的喊出了自己的心聲:“我受不了啦!!”
“你真的好奇怪,每次節目不拍了要拍的是你,拍節目喊受不了的還是你。”霍雨好奇道:“你到底想怎樣?”
“我受不了啦!!”
蘇缇娜憤怒的在夜色中大喊道:“這個鬼地方的人什麽素質都沒有嗎!?還有你,你就不能直接快點回加爾各答嗎,爲什麽,爲什麽一天的路我們走了兩天還沒走到,你都在亂繞什麽啊亂繞!!”
霍雨哈哈大笑,說道:“你不跟我走,那你自己走啊。”
蘇缇娜咬住嘴唇不說話,倍感屈辱。
“自己走肯定是不行的,人唐僧還有仨保镖呢,你老老實實跟我後面吧。”霍雨洋洋得意道。
“我受不了了,我要報警。”
蘇缇娜再也無法忍受,她憤憤道:“我不跟你走了,我讓警察把我送過去,行了吧!!”
說罷,她掏出手機,開始在地圖上搜尋最近的警察局的位置。
“切。”
霍雨不屑撇撇嘴,哄哄道:“好了嘛,我們就快到了,我不打了,不打了行了吧。”
蘇缇娜不信,這一路每一次打架霍雨都說是最後一次,但一定還有下一次,她簡直無法理解爲什麽會有女生是這樣的性格。
很快,她就在地圖上找到了最近的警察局的位置。随後,她頭也不回的騎着摩托車往警察局駛去。
霍雨看見自己的誘餌自顧自的騎車跑了,歎了口氣,騎着摩托跟在蘇缇娜身後。她可不敢放任蘇缇娜獨自在這片危險的土地上夜遊,老實說這段時間她的确打得夠爽,但是印度這片土地上不堪入目事件高發的頻率簡直令人觸目驚心,天知道這片土地上的女性都是怎樣度過一年又一年的。
很快,蘇缇娜騎車找到了這座小城附近的警局。
這一路上走來,街道和房屋就沒有不破的,但是面前的警局倒頗爲規整,四四方方的一個大院子,上面挂着英制警察徽章,還有很多印度當地的文字。
停好車後,蘇缇娜氣沖沖的進入了警局,接二連三的惡性事件已經讓她對這片土地深惡痛絕,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問一下當地的警察都是幹什麽吃的。
值班的警察看見蘇缇娜氣沖沖的走進來,立刻叫住了她。這時,霍雨也從外面進來了,拉住蘇缇娜的胳膊息事甯人的說道:“好了嘛,我不打了,我真的不打了,我老老實實的跟你回去找宋文彬,找完宋文彬找劉墉,行了嗎?”
霍雨并不希望蘇缇娜真的去報警,因爲這四十八小時内她不知道打斷了多少腿,可能有二十條,也可能有三十條,如果事情曝光,她也有點心虛。
蘇缇娜不幹,她沖着值班的警員用英文說道:“我要見你們這裏的管事的!!”
值班警員看見這大半夜來了兩個大美人,有些驚異。更驚異的是後面又進來了幾個拿着拍攝設備的家夥,拿着設備就怼着人拍。
那些拍攝者讓警員們很不爽,居然有人敢跑到警察局裏面拍,真是肆無忌憚。值夜的警員站起來,指着那些攝影師大聲質問道:“你們!?幹什麽的!?”
霍雨見自己這一組的攝影師跟在自己後面爲所欲爲把性子都拍野了,這會兒跑局子裏居然還敢拍,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當即她把那些攝影師連推帶打的推了出去,推出去之後,她訓斥道:“跑了這麽多國家,什麽人能拍什麽人不能拍還弄不清楚嗎,别給我添亂,老實在外面等我!”
一衆攝影師面面相觑,他們倒沒想到這位暴力非常的雨哥竟然收得這麽快,明明她毆打那些黑夜中怪物的時候一副吃人的模樣,現在居然秒變合法公民了。
“那雨哥,這一段咱們不拍了嗎?”一攝影師試探問道。
“局子裏也沒啥好拍的”
霍雨說道,說着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蘇缇娜,此刻她正在和值夜班的警員大聲傾訴這段時間的可怕經曆。
霍雨心裏犯起了嘀咕,要說正常局子的确也沒啥好拍的,可畢竟這裏是印度,一切都不能用常理衡量。
她說道:“給我按個紐扣設備,我去拍,你們别跟我後面。”
攝影師會意,趕緊從包裏取出小型偷拍設備安在霍雨的頭盔上。霍雨脫下頭盔,将其夾在腋下,随後重新走進警局内。
蘇缇娜還在那用英文滔滔不絕的說着:“.我簡直無法理解,爲什麽你們這邊晚上會有這麽多針對女性的惡性犯罪,你們不管一下的嗎!?這國家的納稅人的錢給你們發工資,你們就是這麽對待他們的女兒和妻子的嗎.?”
她正滔滔不絕的發洩着心裏的不滿,這時,一旁的樓梯上走下來一個大腹便便的棕皮灰衣警員,那名警員聽見了聲音,嚴厲問道:“吵什麽吵?”
蘇缇娜和警員看見了那名大腹便便的棕皮人,值夜警員趕緊說道:“這是我們值夜班的督察,你們有事可以和他商量。”
那大腹便便的督察看見蘇缇娜,不由眼睛一亮,他咳嗽兩聲,施施然走到蘇缇娜身邊,威嚴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有人要QJ我!”
蘇缇娜用英語毫不避諱大聲說道。
“咳咳。”督察咳嗽了兩下,說道:“這種事,不要在外面說,來我辦公室,我給你們備案一下。”
蘇缇娜一聽,便跟在督察身後。
霍雨夾着頭盔跟在蘇缇娜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院子深處的一間辦公室,那督察看見霍雨,皺眉問道:“你也是一樣來報案的嗎?”
霍雨還沒說話,蘇缇娜便大聲說道:“她是我同伴!”
大腹便便督察上下打量霍雨一眼,點點頭,“既然這樣,你們就一起來吧。”
進了辦公室後,督察慢悠悠的靠在椅子上,面帶微笑的看着蘇缇娜。
蘇缇娜迫不及待的說道:“兩個晚上,就兩個晚上,我就碰到了幾十個想強睡我的人,有沒有搞錯,想就想了。但是,這個國家的人是如何把所有人類有關肮髒的想象變成現實的!?我不理解,你們就不管一下嗎,就算是原始社會的人也不至于這麽”
“你們是外國人?”
督察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蘇缇娜的話。
“是的,我們來這邊工作,但是遭到了這片土地上的男性的惡性侵犯.”
“既然是外國人,肯定需要接受檢查。”
督察打斷了蘇缇娜,他靠在椅子上,饒有趣味的看着蘇缇娜說道:“把上衣脫了。”
蘇缇娜呆住。
霍雨歪着頭,忍不住笑出聲。
“我懷疑,你們身上藏有什麽危險物品。”督察義正嚴辭說道:“我需要檢查一下,然後才能定奪。”
看着那督察的眼神,蘇缇娜終于反應過來,一時間如墜冰窖,隻覺遍體生寒。
她看着一旁無聲大笑的霍雨,一時間耳朵甚至聽不見聲音,旅行去了這麽多國家和地區,她也從沒見過這麽離譜的地方,好像這個地方天道已經下班了,正義也完全退場了,把這片土地留給了一群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魑魅魍魉禍害。
她簡直不敢想象,這如果不是工作,如果不是霍雨在自己身邊,這旅行究竟會演變成什麽樣子。
地獄,徹頭徹尾的地獄!
她後退了一步。
恨不得立刻離開印度然後回國。
但這位督察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麽問題,他見蘇缇娜後退,便銀笑站了起來,要親自上手檢查。
然而他的手卻被淩空抓住。
大腹便便的督察看見胳膊上那隻手,又看見身旁那個小個子女人,漫不經心說道:“别急,等我檢查完了她,自然也會檢查你的。”
“好家夥,蛇鼠一窩,沆瀣一氣。”
霍雨冷冷說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也難怪這個國家到處都是QJ犯。”
她這話是用中文說的,這位督察根本聽不懂。
他問:“你在說什麽。”
“我說,你是真的該死啊。”霍雨用英文回答道。
随後一拳砸在他肥胖的面門上,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量,當即将那名督察的臉砸得整個凹陷下去。
轟!!
棕皮督察倒退着撞在牆上。
他捂着自己斷裂冒血的鼻梁,慘叫起來。
霍雨一個大跳追了上去,攥着他的警服把他拎了起來,一膝蓋頂在督察的裆部。
伴随着足以撕碎夜空的慘叫聲,督察整個人倒在地上,捂着裆部瘋狂打滾。
“help!!help!!”
督察嘶聲裂肺的慘叫令外面的值夜的警員們聞訊趕來。
他們轟隆轟隆連續撞門,門卻被督察提前反鎖了。
霍雨聽見了外面的撞擊聲,四下看了一眼,看見角落裏放着一根印度警察用于毆打罪犯用的木棍,她咔嚓一聲撅斷了木棍,提着木棍來到肥胖的督察身邊,一把将他提起來,當成了人肉盾牌。
剛做完這一切,辦公室大門就被撞開了,好幾個值夜的警員擠在門口,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驚恐的看着辦公室裏。
霍雨拿着斷裂木棍鋒利的尖端讓它對準慘叫督察的脖子,冷淡說道:“誰也不準過來,過來我就殺了他。”
一群警員看着督察那扭曲的鼻梁,還有滴血的臉龐,吞了口唾沫,不敢拿這家夥的話不當回事。
有警員恐懼問道,“你…..你們……要做什麽…?”
霍雨慢條斯理的說道:“我不打算做什麽,我準備馬上打電話給中國大使館,在大使館的人過來之前,你們不允許踏入這個房間。”
一衆警員面面相觑。
說罷,霍雨扭頭看着蘇缇娜,說道:“我騰不開手,你,幫忙打個電話聯系下大使館。”
蘇缇娜都原本在角落裏抱着腦袋自閉懷疑人生了,聽見霍雨的話後,她無可奈何的長長的歎了口氣,站起身,說道:“你叫大使館來,咱們這拍攝也就到此爲止了。”
說罷,她看着門口那些警員,指着被霍雨挾持的肥胖督察說道:“這個人是什麽貨色,我不相信你們天天和他相處不知道,現在,我不想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需要你們找一個真正能講話的人過來,一個公道正直的人過來。”
蘇缇娜的話讓霍雨感到不爽,她說道:“和他們廢話什麽,我才不相信這個鬼地方的人有什麽道義,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牲口,吃的像牲口,活的像牲口,幹的事更像牲口。”
“我也不想相信他們。”蘇缇娜悲傷的說道:“可你要我相信這麽大的一片土地上連良心都沒有,那更叫我感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