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想被人發現,蘇缇娜和宋文彬花了些時間,從椰樹林的側面摸到了火山腳下的小村莊旁,剛到村莊旁邊,他就聽到空氣中傳來熟悉的聲音。
那是霍雨在大聲嚷嚷。
宋文彬放下心,沒死就好。
剛放心他就又有些遺憾,爲什麽不弄死這家夥呢,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的赢得二十萬了。
樹叢中,蘇缇娜指着遠處一棟圍着好些黑人的木屋激動說道:“聲音是從那個屋子裏傳出來的,她就在那裏面,我們快去救她!”
“激動什麽?”
宋文彬冷淡潑了蘇缇娜一瓢冷水:“你連發生什麽事都沒弄清楚就要救她,救得不好萬一把咱們搭進去了呢,你忘了尼日利亞最後綁架是怎麽發生的了嗎?”
想到尼日利亞驚魂,蘇缇娜沉默了。
宋文彬哼哼說道:“這白癡上哪兒都能和人吵起來,咱們先靜觀其變,等弄清楚之後再說。”
蘇缇娜沒有反對,隻是側耳細聽了一會兒,跟宋文彬說道:“霍雨好像因爲那隻豬的事在和人吵架.”
“是嗎?”
宋文彬一愣,随後忍俊不禁:“爲什麽啊,那豬又不是這群黑人的。”
蘇缇娜又聽了一會兒,面色古怪道:“你别說,還真是那群黑人的。”
宋文彬驚訝:“真的假的,都不是一個島上的豬,怎麽就成那群黑人的了?”
蘇缇娜點頭說道:“我剛剛聽那群黑人說,他們的祖先剛來這邊的時候,住的是我們的島,當時的殖民者把他們和非洲的野豬一起帶到那個荒涼小島上,讓他們勞作,他們很感激豬在艱難的日子裏養活了他們,又給了他們精神慰藉,所以就把那座島叫了豬島”
宋文彬無語:“合着咱們在人家的豬圈裏住了一個月呢.”
蘇缇娜歎息解釋:“這正是霍雨不高興的地方,因爲她堅持認爲那是三利達島,還說自己吃自己島上的食物天經地義。”
宋文彬捂着頭,因爲過于無語半天都說不出話。
蘇缇娜一邊聽一邊給宋文彬解釋:“但是後來74年他們從英國手裏獨立之後,他們就搬到這邊島上來了。他們把這座島也命名爲豬島,但因爲擔心豬亂啃島上的經濟作物甘蔗,他們就把豬留在了那個島。不過盡管如此,那群黑人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去咱們那個島上給豬喂食,順便再祭拜一下豬神.”
“好吧.”宋文彬深吸一口氣,“咱們的陛下吃了人家的活圖騰,然後呢?”
蘇缇娜繼續聽了一會兒,說道:“這群黑人也沒讓霍雨怎麽樣,隻是說霍雨必須賠償他們的損失。”
宋文彬覺得這也正常,歎息說道:“吃了人家一頭豬,賠點錢也是應該的,讓節目組的過來付錢吧,他們要是不給錢,就把攝像機賠給他們,拿去市場上也能賣些錢。”
蘇缇娜聽了一會兒之後,卻搖搖頭:“伱想到的霍雨也想到了,她說可以賠錢,但和她談判的人說他們不會用金錢來衡量自己的信仰,而且覺得霍雨的态度很不好,他們決定讓霍雨勞動賠償.”
宋文彬一愣,内心湧出一絲預想之外的愉悅。
“真的嗎??要讓霍雨勞動賠償??”
“是的.”
蘇缇娜憂心忡忡的說道。
宋文彬看着蘇缇娜,蘇缇娜也看着宋文彬。
突然,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笑彎了腰。
由于他們此刻還處在躲藏狀态,所以根本不敢發聲,但是他們的的确确感到了無比的有趣。
宋文彬蹲在地上,扶着旁邊的樹。
蘇缇娜因爲笑的太厲害,坐在了地上半天喘不過來氣,笑得臉都紅了。
而在木屋那,罵罵咧咧的霍雨幾個怒氣沖沖的黑人推出了木屋,霍雨大聲叭叭道:“誰說那豬就你們的啊!!你叫它它答應你們了嗎!?靠你大爺的賠錢還不行,信也信點靠譜的神啊!你信河馬信鲨魚也比信豬強啊!!”
由于過分激動和惱火,她直接脫口而出用中文罵起了那群黑人。
然而黑人是聽不懂她在罵什麽。
倒是差點把灌木叢裏躲藏的兩個同事給笑死。
蘇缇娜捂着嘴巴憋得快要岔氣,宋文彬則用手捂着耳朵,以防止聽見霍雨的叫罵。
終于,罵罵咧咧的霍雨被那群黑人給推遠了。
灌木叢裏的兩個人也終于不笑了,他們氣喘籲籲的躺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蘇缇娜有點團隊精神,她說道:“不行.我們得把霍雨救出來,那群黑人讓她割一個月甘蔗呢.”
宋文彬雖然很希望霍雨能在這個島上勞動改造一個月,但是他和蘇缇娜卻不能在這個陌生的島上生存一個月,畢竟她們所有的工具都留在另一個小島上。
他看了看天,此刻天色漸晚,下午已經快要結束了。
“白天不行,人多眼雜。”宋文彬說道:“等到晚上,晚上咱們再想辦法。”
“行。”蘇缇娜說道。
雖然确定了晚上再行動的計劃,但宋文彬不可能放過霍雨被強制勞動這一寶貴畫面。當即就和蘇缇娜悄悄從灌木叢裏摸了出來,跟香港記者一樣彎着腰,偷偷的向遠處那片甘蔗田摸去。
此刻,那片最大的甘蔗田裏,好些個黑人女姓正彎腰在田裏割着甘蔗,幾名黑人男性粗暴的往霍雨手裏塞進一把刀,向她指着甘蔗園,嘴裏大聲嚷嚷着什麽。
霍雨聽了他們的話很生氣,同樣大聲的反駁,但是被幾個黑人當場罵了一頓,有的黑人甚至從腰裏掏出了鞭子。霍雨這才沒辦法,劈手接過鐮刀,氣呼呼的去砍甘蔗了。
宋文彬好奇,問蘇缇娜:“這家夥跟那些黑人在吵什麽?”
蘇缇娜臉色很古怪,她說道:“霍雨問爲什麽砍甘蔗的都是女的,他們這群男的爲什麽不去砍甘蔗黑人就兇霍雨說霍雨多事,還說就算霍雨去告他們也告不赢,因爲那個島上的豬就是他們的”
宋文彬心想這家夥還是都被拉來砍甘蔗了還能找到打拳的角度。
不過霍雨說的也的确是事實,甘蔗田裏的農民都是女性,她們好奇的看着新加入的霍雨,嘴裏還議論紛紛。
霍雨不甘心的彎腰砍着甘蔗,嘴裏還罵罵咧咧:“一群混蛋黑鬼,好的學不到盡學糟粕,把殖民者那一套拿來安在本族女人頭上,真是令人作嘔!作嘔!”
她這話是用中文罵的,隻是發洩内心的不滿。
但田外的黑人監工見她眼神不忿,抽出鞭子兇狠的指了她一下。
“指?哼,你現在指的開心.等我恢複了力氣,有你們好果子吃!”她低下頭,冷哼着自言自語。
宋文彬覺得霍雨彎腰幹活在田裏揮汗如雨的景象别有一番趣味,便躲在土堆後,拿着攝像機拉近鏡頭,興緻勃勃的拍着,一邊拍還要喃喃低語:“兄弟們,難得一見啊,咱們的三利達島一世,加勒比的king正在體驗生活,與民同樂啊”
蘇缇娜趴在宋文彬身邊,聽他碎碎念忍不住暗中掐了他一下。
宋文彬正拍着,突然,他聽到嘟嘟嘟的發動機聲。原來路邊有一台破舊的老式的柴油拖拉機冒着嘟嘟嘟的黑煙來到了田邊,幾名男性黑人站在田邊,将砍下來的甘蔗搬到拖拉機上,拖拉機滿滿當當的裝上甘蔗,吭哧哈哧的走了。
宋文彬看着那些被運走的甘蔗,問蘇缇娜:“這些人拿甘蔗去做什麽?”
“制糖啊。”
蘇缇娜說的:“咱們吃的糖都是甘蔗糖,你不知道嗎?”
宋文彬倒是對這些東西不甚了解,隻是這裏的空氣中除了甘蔗的清香之外,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苦味和酸味,好像什麽東西在發酵一樣。不過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後面那座火山的味道。
在邊的灌木叢中偷拍了幾小時國王勞作之後,終于,天色暗沉下來。
田間的女子們紛紛放下鐮刀,叽叽喳喳有說有笑的走了。不過作爲吃了豬神的霍雨,自然沒那麽好的待遇,幾名黑人收了她的鐮刀之後,便推搡着她,示意她往村莊走。
霍雨很不滿有人推她,她用力甩着手臂,嘴裏罵罵咧咧的就沒停過。
宋文彬和蘇缇娜則悄悄從地裏爬出來,跟在霍雨身後。
罵了一路,霍雨被兩名黑人男性帶到一棟帶鐵門的小屋子前,兩名黑人指着門,說道:“進去,你晚上在這裏面休息!”
霍雨對那黑咕隆咚的房間看了一眼,面露嫌棄,她大聲說道:“我餓了,要吃飯!”
黑人對視一眼,說道:“我們之後會給你送飯的,你不用擔心。”
霍雨又說道:“我要上廁所!”
黑人習慣性的一指野外,但這個動作卻惹惱了霍雨,她大聲說道:“我要廁所!廁所!”
黑人有些不耐煩,但是也沒什麽辦法,隻好說:“跟我們過來!”
兩名黑人帶着霍雨向廁所所在的位置走去。
這一路倒是有些長,走的天都黑了,兩個黑人才把霍雨帶到了一處老舊的水泥旱廁邊,旱廁散發着難聞的氣味,周圍到處是蒼蠅,門口也僅僅有一張塑料門作爲阻隔。
“用吧。”
黑人對霍雨說道。
霍雨捏着鼻子,臉上寫滿了嫌棄,“這麽漆黑嘛烏的,你們不能開下燈嗎?”
說着,她指着一旁破舊電線杆上挂着的老舊燈泡。
兩個黑人卻無所謂說道:“不行,電很貴的,我們不會輕易開燈,你直接進去用吧。”
霍雨很生氣,“這麽黑你不開燈我怎麽用廁所!?”
兩名黑人也很生氣,罵道,“你這家夥吃了我們的聖物還這麽橫!?”
一邊說,他們手指還不停的推着霍雨肩膀。
霍雨打開他們手,對那兩個黑人說:“不開燈是吧,不開燈那你們回避。”
兩個黑人不僅不回避,甚至嘻嘻哈哈的冷笑起來,手上還毛手毛腳的不幹淨。
遠處的宋文彬看見這景象,不免有些擔心。
當然,他不是在擔心霍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