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文彬和非洲男人巴布發生完那通匪夷所思的談話之後,攝制組的人竟然獲得了驚人的待遇提升。
雖然巴布并沒有放棄綁架導演和攝影師來獲取高額贖金的想法,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給了導演一個還不錯的環境。他們給攝影師和導演拿來了一些面包和水,也沒有無故毆打他們。
隻是,那些面包看起來髒兮兮的,上面有灰塵,導演不想吃,就扔給了一旁看守他的黑人。那黑人得了面包,吃得狼吞虎咽。
黑人巴布在聽完宋文彬的話之後,就帶着一群人出去了。
蘇缇娜雖然有一肚子話想問宋文彬,但是她沒敢問,怕有黑人能聽懂中文。而且宋文彬則在談判完之後感到身心俱疲,直接躺地上就開始呼呼大睡。
蘇缇娜看宋文彬在這種地方都能睡着也是服的不行,她坐在宋文彬身邊,一直盯着一旁打電話的導演。
導演被沒收走了手機,隻能用破舊的小靈通打給海豹的高層,然而當海豹的高層問起他們在什麽位置的時候,攝制組的人卻誰也說不上來,隻說自己被帶到了拉各斯一百多公裏外一處很偏僻的教堂中。
當宋文彬從睡夢中醒來後,時間已經是淩晨。他被一群人拖拽着推上了一台皮卡,随後這裏的黑人紛紛開着各自的車,在黑夜中帶着被綁票的人向叢林深處駛去。
彎彎繞繞又走了半小時,他被帶到了一處曠野中的破木頭房子前,這裏大概是個荒廢的種植園,到處都是凋零的甘蔗根,異常荒涼。
車在荒廢的木屋前停下來,巴布站在木屋前,向宋文彬張開雙臂,歡迎道:“宋,我已經把你說的那些材料給找到了。”
宋文彬揉了揉眼睛,一股沖天的臭氣使他瞬間從迷迷糊糊的狀态清醒過來。原來在那棟廢棄房子裏,正堆着一大堆褐色的物質和幾隻黑白相間血淋淋的屁股,而那沖天的臭氣正是從那黑白相間的屁股上傳出來的。
宋文彬當時說出這些他自己都不理解的東西隻是想拖點時間,拖到大使館的人前來救援。可沒想到隻是睡一覺的功夫,這名黑子哥居然就把這些莫名其妙的材料給找全了。
“這麽快”
宋文彬嘟囔道。
“那當然,這裏可是非洲,什麽不好找野生動物還不好找。”他自豪的說道:“怎麽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淨化儀式!”
宋文彬明白,此刻他的工作還沒完,不能露餡。當即面色嚴肅的走到那堆蒼蠅都嫌棄的一堆東西旁,裝模作樣的查了一圈。随後,他擦了擦被熏出來的眼淚說道:“隻有你們嗎?跳舞的祭司們呢?”
“我的人已經過去了,黎明前就能到了。”
巴布信誓旦旦的說道。
宋文彬見巴布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心想這時候和這家夥拖時間隻怕他會不樂意。這便順着他的話說道:“很好,隻要能驅除陰影,你們家族的運勢将會節節攀升,不僅是伱兒子的成績,包括你的事業,你家人的事業,都會迅速提升。”
“太好了。”巴布迫不及待的說道:“那我們具體應該怎麽操作。”
“讓你的手下弄一些清水來。”
宋文彬說道:“我要爲你念一些驅除厄運的咒語。”
巴布照做。
很快,一大桶清水就來到了宋文彬面前。
他和巴布說道,“我們需要去屋頂上。”
“去屋頂上?”
巴布不解。
“天堂在上,地獄在下。邪惡的東西留在下面,純潔的東西在上面,你是要在上面還是要在下面?”宋文彬問道。
巴布恍然大悟,激動的無以言表,隻能用力的拍着宋文彬的肩膀,不停的向他豎起大拇指。
一旁蘇缇娜人已經麻了,她活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能說會道的家夥。再看看其他人,攝制組的人估計全都麻了,一個個隻能呆滞的站在宋文彬身後,木偶人似的。
但宋文彬并沒有打算和他們留在一起,當巴布的手下将梯子搭好之後,他直接和巴布爬上了屋頂,連翻譯都不帶。
巴布顯然對他非常滿意,剛上屋頂就問宋文彬該怎麽做。
宋文彬用手勢示意他把槍扔掉,此刻的他俨然化身神父,臉色嚴肅的不行。
巴布二話不說把AK47扔給了下面的手下。
宋文彬又拉着衣擺,示意他開始脫衣服。
巴布馬上開始脫衣服,直到還剩一條内褲的時候宋文彬說道:“可以了可以了!”
巴布雖然聽不懂宋文彬的話,但能明白他的意思。
宋文彬躺在臭氣熏天的屋頂上,雙手交叉,做了一個躺平的姿勢。
巴布會意雙手交叉,躺了下來。
宋文彬開始用手沾了水,讓水滴在黑人巴布的腦門上,一邊滴一邊念叨着:“種棉花吧,種棉花吧,種棉花吧,佛祖保佑你種棉花,耶稣保佑你種棉花,安拉保佑你種棉花,去北美種棉花,去澳大利亞種棉花,種棉花,摘棉花,吃西瓜,莫批胯,不聽話要遭挨打.”
聽見宋文彬有節奏的種棉花。
感受着輕柔的水滴從額頭滑落。
巴布感覺整個人仿佛都得到了淨化一般,飄飄欲仙起來,他不禁露出發自内心的微笑。
這時候,綿延了一天的雨水結束,一輪巨大的月亮和無數星星從天空悄無聲息出現。一群黑人站在地上,狐朦一樣盯着屋頂上的二人。
蘇缇娜看着身旁那些黑人一個個眼神敬畏,不由吞了口唾沫,實在忍不住悄悄挪到導演身邊,問道:“鮑導.”
導演頭也不回的看着屋頂,低語:“你說。”
“宋文彬他.”
蘇缇娜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他之前是做什麽的?”
導演沉默。
“他該不會是真的”
蘇缇娜比劃了一下:“真的是什麽算命的徒弟吧.”
導演還是沉默,老實說他也很懷疑,節目組給自己找來的男嘉賓到底是什麽怪物。
這時候,一直給宋文彬翻譯的攝影小哥崇敬迷醉的說道:“厭老師是我的偶像。”
“厭老師是誰。”
“厭女的我,他的網名。”
蘇缇娜:…….
“這膽量,我太喜歡了。”
攝影小哥輕聲說道:“從他做直播的時候我就是他粉絲了。”
蘇缇娜震驚,低呼:“你是他粉絲!?”
攝影小哥不理會蘇缇娜,眼神迷醉的欣賞着屋頂上發生的事情,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全然忘記了自己正處在非洲且被綁架這件事。
“迷你攝像機在誰身上?”
導演實在忍不住,小聲問道。
一旁有一個攝影師偷偷站出來,從懷裏摸出一支筆,交給鮑利,說道:“給。”
導演很滿意,小聲問:“路上有拍嗎?”
“一直開着,但效果怎樣就不知道了。”
攝影師說道。
蘇缇娜不知道今天是第幾次傻掉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導演把筆架在耳朵上,把筆頭對準屋頂,拍了起來。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一群瘋子.”
她喃喃道。
屋頂和屋子下面是兩個世界。屋頂上,宋文彬也不知道念了幾百遍棉花咒,直念的巴布沉沉睡去。
此刻的他坐在睡着的黑人身邊,卻一點輕松的感覺都沒有。面前的黑人和他差不多高,但肌肉隆起,手臂上血管粗大,一看就不是善茬。雖然他的脖子就暴露在宋文彬面前,可他卻并不敢怎麽樣。一來下面全是持槍的匪徒,二來如果發生争鬥,自己肉搏肯定不是這個黑人的對手。
如果霍雨在就好了。
念頭剛出,宋文彬就被自己的想法給吓了一跳。
随後就在心裏暗恨起來。
要不是那個瘋女人,自己怎麽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境地,早點交些錢過去就完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到拉各斯了。
宋文彬看着天空的月亮,月亮已經西斜,黎明或許就快到來。也不知道霍雨究竟有沒有聯系到大使館,倘若聯系到了大使館,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他們又能找到嗎?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宋文彬聽見密林深處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躺在宋文彬身下的黑人巴布一個激靈坐起身來,把宋文彬吓了一跳。
他盯着密林深處的汽車燈光看了幾眼,松了口氣,對宋文彬說道:“是祭司,祭司們來了。”
宋文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看見他在笑,宋文彬的心髒漸漸沉了下去,那肯定不是大使館的人。
果然,幾輛老舊的皮卡從林間駛出,停在木屋前。
幾名穿着誇張奇特豔麗長袍的赤腳老頭被人攙扶着從皮卡裏走了下來。
巴布徑直屋頂從上跳下,招着手,大聲吆喝着什麽。
一旁有小弟拿來了火把,宋文彬忙不疊的從屋頂上爬了下來。
火把很快點燃了這座堆滿幹草的惡臭小屋,熊熊火光在空地中升騰而起。一種祭司早已得到了吩咐,開始圍着燃燒的木屋跳起了癫狂的舞蹈,他們肢體抽搐,翻着白眼,一副磕嗨了的模樣。
熊熊火光照亮了每個人的臉,巴布站在宋文彬身邊贊賞道:“在經過你的儀式之後,我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真的是太棒了。你知道嗎?我的母親在知道我的兒子成績不好之後,一直要讓那些該死的巫醫用大石頭敲我的屁股,已經連續敲了半個月了,但是沒有任何作用。”
說着,他還拉開自己的褲子,讓宋文彬看,果然,他的屁股處有一塊面積很大的淤青。
宋文彬:
“等這次回去,我一定要把那個該死的家夥用石頭活埋掉,和你的方法相比,他的方法簡直太過原始和落後了。”
宋文彬笑了笑,有些勉強。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有一個小弟走到巴布身邊,貼着他的耳朵低聲說了什麽,巴布的臉色微變,和小弟竊竊私語起來。
宋文彬雖然看似從容不迫,但實際上他無時無刻不在觀察着巴布的臉色,神經保持着高度的緊張。見他臉色微變,頓時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由于壓力,他緩緩從口袋裏取出一根煙點上。
很快,小弟離開了。
這時,巴布突然問宋文彬道:“先前是有七台車一起沖撞我們的關卡,但是我們隻帶回了六台車,還有一台車不見了,那個車的車主也是你們認識嗎?”
壓力陡然增大,撲朔迷離的未知和現實讓宋文彬不知該如何回答,每一種回答或許都指向着不同的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