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外的騷亂吸引了模特公司裏的注意力，HR站起身，從玻璃房裏走了出來，盯着騷亂發生地。一時間，公司裏的模特，那些面試過沒來得及走或者等待面試的人也紛紛好奇的圍過來。
宋文彬看這個架勢心道不好，冷着臉想離開。卻立刻被人推了回去。
“就是你那天晚上欺負嘉嘉的？”
一個高個女怒目而視宋文彬，氣勢洶洶說道。
“我沒欺負她吧。”
宋文彬謹慎說道。
“你還有臉說話！”
嘉嘉委屈的一下子哭了出來，好不傷心。
宋文彬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對不起嘉嘉的，自己的确是直播做效果不假，但是他并沒有傷害嘉嘉，最多也隻是逗了逗她。他不知道嘉嘉爲什麽看到他有這麽大的反應。
那高個女指着宋文彬的胸口罵道：“自己做的醜事就算了，你還把那天晚上的視頻發到網上去了！真的不要臉，想火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我沒有。”
宋文彬說。
一個女生刷起了手機，刷完之後把手機怼宋文彬臉上，“沒有，這張臉是不是伱？”
宋文彬一看，果然在密密麻麻的彈幕下看到了自己的臉，還到了他那天晚上的直播内容。
他愣了一下，說道：“我沒有D站賬号。”
他的确還沒來得及開D站，他本想等自己粉絲再多點開，但是還沒開就被封了。
但是這份辯解毫無疑問是蒼白的，即便用腳趾也能想出來，那應該是他的某個粉絲上傳的，宋文彬心裏有些怨念，轉發自己直播内容不封，偏偏他本人卻被封号了，這上哪兒說理去。
“還說你沒有！”
嘉嘉大哭起來，“那些人在下面評論什麽我是拜金女！刷什麽苕皮！你還說你沒有！”
宋文彬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馬上收住了笑容。
但是這個笑無疑捅了馬蜂窩一樣。
“他笑！！他還笑！！”
尖叫聲此起彼伏，仿佛看見陳世美再世。
宋文彬惹了衆怒，頓時有人上來撕他的頭發，有人要掴他巴掌。騷動讓公司裏工作的老闆和攝影師都沖了出來，試圖化解騷亂。然而憤怒的女生們卻組成了人牆，推着宋文彬一路向前。
海豹集團的HR看到這陣勢，不由啧啧稱奇，他問身邊的短發女發生了什麽，但是短發女隻是搖頭，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倒是消息靈通的前台稍微一問後便知道了真相，她捂着嘴巴驚道：“那個穿機車服的家夥是個網紅呢。”
“網紅？”
“對啊，好像還是個百萬粉的主播！”
說着，她拿出手機在D站上找了找，很快便找到一段視頻，交給HR：“看，五十多萬點贊的視頻呢！”
HR和短發女齊刷刷看向前台的手機。
這時候，外面的騷動愈演愈烈，公司的攝影師叫來了樓下的保安，穿黑衣服的保安聞訊趕來，拿着大喇叭喊話，這才将這些憤怒的女人們拉開，此刻宋文彬臉上多有挂彩，頭發也被弄的亂七八糟。
當然這不是最讓宋文彬生氣的，因爲他看見馬強給自己的agv摩托車頭盔在混亂中慘遭踩踏裂開。那個頭盔很貴，是馬強的心愛之物。
“你們踩壞了我的頭盔！”
宋文彬從地上拾起頭盔，壓抑着憤怒說道。
“渣男！”
女生抱團，有恃無恐輕蔑的回答：“活該！”
宋文彬沒找成工作，心情本來就不好，又被這麽一折騰，更是火大，他沒了息事甯人的心，當即上前一步，頂着那個護在嘉嘉面前的高個女問道：“我渣男，我渣你了嗎？”
“你幹嘛！？”
高個女見宋文彬逼近，大聲說道：“你還想打人嗎？你還想打女生嗎？”
一衆女生紛紛附和。
周圍人趕緊上來勸架，勸宋文彬算了算了。
宋文彬沒算，他走到一旁，奪過保安手裏的喇叭，直接對着喇叭大聲斥道：“你聲音大就了不起嗎，你聲音大就有理了嗎？”
喇叭聲音巨大，一時間竟把那高個女給震住了，事情鬧成這樣，宋文彬此刻也沒了顧忌，拿着喇叭就指着一衆女生訓斥道：“往我腦門上貼個渣男标簽你們就全幹淨了嗎？啊，沒錯，我是渣男，我是個熟練背誦社會主義核心語錄且二十五歲還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女人的渣男。我看在座的各位鮮衣怒馬，妝容精緻，想來一個個都馭男無數吧，也是，你們私下裏聊天的話題除了和男人那點事你們還能聊點什麽。哎呀，我忘了，一定還能聊點愛馬仕和LV。不過我能說什麽呢，畢竟你們肯定是永遠幹淨且正确的，對嗎？受害者閣下。”
他拿着喇叭怼着嘉嘉的耳朵，嘉嘉捂着耳朵尖叫起來。
“滾啊！！”
“你再罵，人渣！！”
高個女抱着嘉嘉怒吼。
“我睡你了嗎？”
宋文彬拿着喇叭更大聲的怼了回去：“我睡你朋友了嗎？怎麽又從渣男變成人渣了，化了點精緻的妝就覺得自己是公主了嗎，我怎麽看你好像沒什麽家教啊。你覺得我做的不對你們咋不報警，爲什麽不去法院告我，爲什麽在這圍着我不讓我走？你讓我滾我就滾啊！”
“你才沒家教！”
高個女咆哮，氣勢矮了一頭。
宋文彬指着自己臉上的劃痕說道：“小姐，你臉上比我幹淨诶，是我臉上有血不是你臉上有血，我沒家教那你成什麽了？要不要這麽雙标。您這是撕過多少逼才這麽熟練啊，來來來小姐，您告訴我，您爲什麽這麽熟練？”
高個女人硬生生被大喇叭給吼了下去，剩下那群人也被喇叭的聲音震的安靜下來，或許他們從未見過有一個男性拿着喇叭對噴一群女性還不帶髒字的景象。
宋文彬思路清晰口齒流暢，他拿着喇叭閱兵一樣從一群女生面前走過，痛心疾首道：“真能耐啊，一個個的，抱團的，戴帽子的，潑髒水的，貼标簽的，雙标的，真是被你們這群人玩得出神入化啊！有這能耐怎麽不去BBC上班，就知道在這怼自己人？講起來一個個都是女生，動不動就要哄，動不動就感性動物。我怎麽覺得你們貼标簽玩雙标的時候都這麽理性呢？怎麽一看到電動車就理性，看見保時捷就感性呢，好奇怪呀！！”
嘉嘉表情呆滞，已經無法言語。
然而任誰都能感覺到，短暫的沉默下醞釀着某種快要爆炸的情緒，宋文彬不敢逗留，他摸到了電梯的按鈕，電梯門開了。他後退着往電梯裏一鑽，就要離開。
可就在電梯門即将關閉的瞬間，一雙手竟直接插進了門内，硬生生的将關閉的電梯攔了下來。
宋文彬大驚失色，他才不想真的和女生講道理或吵架，他隻想震住這群暴躁的女性然後腳底抹油開溜，難道他心底的想法被看穿了嗎！
可拉開電梯門的卻不是别人，正是剛才給他面試的HR，他指着宋文彬，胸膛劇烈起伏道：“你是你！”
宋文彬貼在電梯牆上，舔了舔嘴唇，一動不敢動。
“你是！你是那個誰！厭女的我！！”
HR激動的喊出了宋文彬的網名。
宋文彬緩緩點頭，腦門上有一絲汗流了下來。
HR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感慨道：“老天在上，終于讓我找到合适的人選了！還有誰比你更适合這份工作呢！！”
宋文彬看着後面那群逐漸反應過來的女性，腦門上的汗一點一滴流下來。
HR一手扒着電梯門，一手伸向貼在電梯牆上的宋文彬，說道：“不愧是百萬粉的網紅，太厲害了。我現在相信，你是發自内心的不喜歡女性！即便我完全沒看過你的直播，在聽完你的發言之後，竟然也開始讨厭女性，太不可思議了！”
宋文彬眼睛越瞪越大，汗越來越多。
“來吧，加入海豹吧！”
男人激動的說道：“我們需要你！”
“你，你身後”
宋文彬顫抖道，因爲過于恐懼，他半個身子已經貼在了地上。
“怎麽了？”
HR還沉浸在找到完美嘉賓的喜悅之中，對于身旁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
直到一陣冷風讓他清醒，他回頭一看，看到幾個女生圍在他身邊，雙目發紅，雙手握拳，一幅擇人而噬的模樣，“果然.一丘之貉，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爲首的高個女咬牙切齒說道。
HR吞了口唾沫，宋文彬見那女人眼神已經從人類看同類變成了人類看蟑螂，哪裏還敢逗留，當即把破頭盔往腦袋上一戴，低頭以符合空氣動力學的姿态撞出電梯，沒命的向樓梯逃竄而去。
HR在他身後大喊：“你要去哪兒！我等你答複呐！”
“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宋文彬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