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襄陽城顯得格外寂靜。
自從穿越過來之後，失眠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睡個安穩覺的張燕歌，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晚上看月亮。
今夜的他又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倒不是因爲他的失眠症又犯了
而是高山死了！
“哎！”最後他起身從床下拿出一柄短刀。
刀已經生鏽了，而且還有不少豁口。
“你說你，逞什麽英雄啊！”張燕歌那張漂亮的臉上表情複雜。
有惋惜，有佩服，有遺憾，更多的是殺意！
剛剛穿越過來的自己，成了十四五的少年，開局隻有一張漂亮的臉，還有一身粗布衣裳。
好在遇到了高山，高山給了他一碗粥，這才讓張燕歌活了下來。
高山是個不出名的江湖人。
十幾年前，他師傅全家被金毛獅王謝遜幹掉了。
他找了謝遜十幾年，不是爲了屠龍刀。
而是爲了給師傅一家報仇，但是張燕歌覺得以他的本事，送人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想到這他不由得要謝謝張五俠，他沒有告訴世人謝遜的下落。
這樣高山才沒有機會去冰火島送死，這樣自己穿過來才有一碗熱粥喝。
十幾年過去了，高山一直沒有婚配，爲的就是報仇。當然如果高山不死的話，張燕歌甯願以後自己幫他去報仇。
甯願告訴他，謝遜在冰火島上，雙眼已經瞎了！
但是他再後悔，高山已經死了。
此刻他的腦袋還吊挂在襄陽城頭上，據說眼睛睜的賊大！
于是張燕歌開始磨刀！
這磨刀石高山保護的極好，因爲是他師傅送他的。張燕歌打算到時候将他和磨刀石葬在一起。
夜深了，整個襄陽城靜到了極緻。
襄陽城裏民生、治安靠的都是漢人來管，隻要按時給鞑子們将糧食和銀子交上去，他們什麽都不在乎。
黑夜中張燕歌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迅速的爬上了襄陽城頭。
高山不是一次感歎，張燕歌是個練武的大才。但是他再誇，張燕歌也不打算跟着他學什麽五虎斷門刀！
哪怕後來他看高山演練了一遍就記住了刀法招式，他也不承認自己學會了。
短刀一揮，高山的人頭就被張燕歌抱在了懷裏，很快他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巡邏的士卒們什麽都沒有發現！
高山的屍身，早就被張燕歌拿到了。
若不是這個大傻子非要去殺花脫脫木耳，他的頭是不用挂在城牆的。
這花脫脫木耳是汝陽王的子侄，此時在襄陽任職達魯花赤一職，達魯花赤是元職官名，有監臨官﹑總轄官之意。
元代漢人不能任正職，朝廷各部及各路﹑府州縣均設達魯花赤，由蒙古或色目人充任，以掌實權。
前些日子花脫脫木耳在鬧市縱馬疾馳，踩死了不少百姓。有一戶是高山的鄰居，那女人的丈夫、兒子都被踩死了。
女人去官府告了，可回來之後便吊死在了房梁上，他們安葬了女人之後，高山便瞞着張燕歌，決定一人去刺殺花脫脫木耳了。
鞑子殺了漢人倒也不是沒事，賠些銀子便好了。
可是誰敢讓花脫脫木耳賠銀子呢？
再說了那些人要的是銀子嗎？
他們要的是公道！
高山以爲自己能給他們讨個公道，結果他搭上了自己的腦袋。
“老胡，頭我帶回來了。”張燕歌對着一個蹲在院子裏老頭說道。
“交給我吧！”老胡擡起一隻腳，将煙鍋裏殘餘的煙葉磕在鞋底，然後從包裏拿出了針線。
老胡是高山爲數不多的朋友，他是衙門裏的仵作。若不是張燕歌知道他是明教的人，給高山縫腦袋的事情是不會找他的。
老胡的手藝勉勉強強，過了半天他轉過頭對着張燕歌說道，“小高的眼睛一直閉不上。”
張燕歌走過去看到那雙不能瞑目的眼睛。
雙眼已經沒有任何神采，但就是大睜着。
深深歎了口氣的張燕歌沒有說話，他伸出手竟然就讓那雙眼睛閉上了。
“看來他一直放心不下的是你啊。”老胡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胡咧咧。
但張燕歌沒有說話，老胡接着說道，“燕歌，若是無處落腳！可以跟着我！我可是明教五行旗銳金旗…”
“我打算拜師峨眉！”
老胡愣了一下，“峨眉不收男弟子吧！”
“我知道，我這麽說就是在婉拒伱，爲了不傷我們之間的情份，你不明白嗎？”張燕歌将高山小心翼翼的放進棺材裏。
老胡…
幫助高山入土爲安，老胡再沒有開口招攬，但還是忍不住說道，“燕歌，那你接下來去哪裏？”
“我打算拜師峨眉！”
“我又沒有招攬你，不用怕傷我的面子！”老胡怒道。“還是你真的想做男尼姑！”
“我隻是單純的不想告訴你，我接下來去哪裏！”張燕歌斜睨了一眼說道。
“我們沒有情份了！”老胡氣的想給他來上兩煙鍋，這個家夥好氣人哦！
“老胡…”
“嗯？”老胡不解的看着突然叫他的張燕歌。
“以後若是遇到姓朱叫八八，重八，或者元璋的同門，多巴結巴結人家。”張燕歌好心提醒道。
“朱八八、朱重八、朱元璋？這是三個人嗎？”老胡喃喃自語。“不對！你給我站住！”
他大概猜到張燕歌要做什麽。
因爲那雙好看的眼睛裏殺意太重了。
“燕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若是不想入我明教，先找個地方好好學藝！哪怕是去他娘的峨眉派！小高說過的，你的天賦極好！
等…”老胡看到張燕歌笑了。
“你這樣的好人，還是别往姓朱的身邊靠了。”張燕歌說道。“老胡，你這貨貪财！小氣！還不仗義！
但勉強算個好人，這世道好人活的太難了。”
高山也是個好人，想幫大家讨一個公道。
結果自己的腦袋都丢了。
“燕歌！”老胡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小高就是這樣死的，你别沖動啊！”
“這個大傻子若是告訴我，他想做什麽！也許結果會不一樣！”張燕歌想到高山瞞着自己刺殺花花，頓時怒火中燒，“還有！我不是什麽君子！
十年太晚了！我隻争朝夕！”
說完張燕歌抱了抱老胡，提着那柄短刀，轉身走進了茫茫夜色中。
“燕歌！燕歌！張燕歌！
你他娘倒是将我的錢袋子還給我啊！”老胡撕心裂肺的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