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坡。
玄陽宗新山門。
一身綠衣的李月兒插着小蠻腰怒視劉桁。
“掌門,我已經準備好了霧蓮花和遊龍芝的種子,何不讓我進入靈眼之穴,親手将它們種植好呢?”
劉桁面色凝重地回應道:“如今靈眼之穴已是禁地,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李月兒不以爲意,挑戰性地反問:“爲什麽是禁地,你總得說個原因?”
“裏面發現了妖獸,非常強大,爲了門人弟子的安全,任何人不能靠近靈眼之穴!”劉桁斬釘截鐵的說道。
李月兒:“……”
“你退下吧。”劉桁拿出掌門威嚴說的。
“給老娘滾!”李月兒破口大罵。
“昨天老娘還去了靈眼之穴勘探的進行,裏面連個毛都沒有,你今天跟我說有妖獸,我看伱是犯病了,老娘精通醫術,幫你看看你有什麽毛病。”李月兒說罷直接動手,絲毫不給玄陽宗的大掌門劉桁留半點顔面。
隻見她一甩衣袖,一把袖劍直接斬向了劉桁。
劉桁不敢怠慢,更不敢傷了李月兒,當即施展出陰陽雙魚手,将那袖劍擋住。
他身爲玄陽宗的掌門,自然有着自己的本領,此刻一招陰陽雙魚手打出來,頓時形成兩條遊龍一般的虛影沖擊過來。
“哼,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賣弄,讓你看看我的厲害。”李月兒冷哼一聲,手中掐訣。
緊接着就看到,從她體内湧現出無數綠色光芒,瞬間化作無數藤蔓,如同一張巨網似得朝着那陰陽雙龍罩去。
“噗哧!”
幾乎是頃刻之間,就聽到一陣撕裂的響聲,那陰陽雙龍被綠色藤蔓所包裹,竟然被直接絞殺成粉碎。
與此同時,一道綠色流光激射而出,朝着劉桁攻去。
劉桁臉色微變,他沒想到這李月兒不僅性格潑辣,實力也這般強悍,雖然自己剛才并未用盡全力,但是對付一個女子卻是綽綽有餘,誰知道她竟然能夠破解掉自己的招式。
他可不會輕易認輸,當即催動玄陽宗第一絕學:雲相太極。
隻見他雙手猛地合十,一股濃郁的真元頓時噴發出來,瞬間在其面前形成一道白色旋渦,仿佛漩渦深淵似得。
那綠色流光撞上了漩渦,立刻便傳出“嗤啦”的響聲,緊接着就消失不見。
“好強的防禦力啊?”李月兒驚訝的叫道,随後雙目圓睜,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既然如此,老娘就讓你嘗嘗老娘最新研究出來的絕招。”
隻見李月兒突然雙指伸出,一道青芒閃過,瞬間凝聚成一根長矛。
這長矛約莫丈許左右,散發着耀眼青芒,上面隐隐透着一股淩冽的鋒芒氣息。
“青鸾刺!”
伴随着一道尖銳的嘶鳴,李月兒一擡手,手中的青色長矛脫手飛出,帶着一股凜冽的勁風,劃破空氣狠狠地朝着劉桁刺去。
青鸾刺速度奇快無比,眨眼間已經逼近到劉桁面前。
“砰!”劉桁急忙雙手橫推,将那青鸾刺震退回去。
“哼!再來。”李月兒輕哼一聲,又是一招青鸾刺襲來。
……
就這樣,二人在半空中交戰起來,各種法術層出不窮。
二人鬥的旗鼓相當,聲勢喧天,周圍的弟子皆被驚動,紛紛跑來觀戰,不過衆人卻不敢靠的太近,因爲他們感覺到劉桁和李月兒二人交戰的餘波非常恐怖,甚至能夠威脅到自己的生命。
“轟隆隆!”
二者不斷碰撞,爆發出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周圍的樹木早已倒塌。
“這二人好兇殘!”
“還是掌門技高一籌,雲相太極完全壓制了李堂主。”
“李堂主的木系功法真是厲害,若是我用太極神拳根本接不下來。”
“廢話!”
……
說話間李月兒和劉桁的戰鬥已經結束,劉桁沒有被打敗,李月兒也沒有輸。
李月兒法力耗盡已經不能再戰了。
修仙者元氣爲帥,不管施展任何道法都得消耗法力。
李月兒純粹施展法術,劉桁法體雙修,法力不夠還有體力。
戰鬥休止,李月兒依舊破口大罵:“我可不信你的說辭,靈草是我們靈草堂的命根子啊!我作爲堂主,自然要親手将它們種植好,不讓中就是不行!”
劉桁心中苦澀,也隻能忍讓:“這靈眼之穴已經是本門禁地洞穴之中有一頭厲害妖獸,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靈草堂裏吧,切莫在打這裏的主意了。”
“你可别逼我!”
“靈草固然重要,但靈眼之穴的危險更甚,這是無法妥協的。”
“好!咱們走着瞧。”李月兒憤然離去。
當天晚上。
一個身材婀娜的黑衣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玄陽宗禁地靈眼之穴的入口,正是李月兒。
霧蓮花和遊龍芝的種子都已經買了,絕不可能不種。
突然聽到一聲“咕噜咕噜呱呱呱……”的響聲。李月兒一翻身便躲入到了林中,她小心翼翼的望去,卻看到了蛤蟆大妖在吞吐着月之精華,它的巨大嘴巴不停地張合着,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
居然真的有一頭妖獸!
看這妖獸吞吐月華的氣象,身上散發的妖氣,隻怕已經達到了妖王境,這可是相當于金丹修士的妖獸。
李月兒心中驚慌,心跳加快,口幹舌燥,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着。
劉桁沒騙自己!
這洞穴之中真的有妖獸。
李月兒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去。
咔嚓!
踩斷了一根枯枝。
李月兒都要哭了,那蛤蟆怪物聽聞聲音兇狠的瞪了過來。
她吓得不知所措,她的雙腿顫抖着,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縮。
雙方離得很近,可那蛤蟆愣是沒看見李月兒。
這蛤蟆莫非是個遠視眼?
難不成今日會喪命于此?
正在李月兒萬分驚懼,呼吸停滞,整個人都麻了的時候。
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她身旁。她定睛一看,發現這是劉桁。
“跟我走!”劉桁壓低聲音說道。
劉桁拉着李月兒就離開,癞蛤蟆愣是看不見。
至此以後,驚吓過度的李月兒再也不提去靈眼之穴種靈草的事了。
靈眼之穴當中住着三個見不得光的人。
侯東升,嶽凝霜,嶽凝雪。
其中侯東升是最不能見光的,能不出來就不出來。
嶽家兩姐妹稍微好一點,畢竟這裏是天妖宗的地盤,按照紫瞳的說法,陰玄老祖就算知道嶽家兩姐妹在望仙坡,也不敢過來要人。
天妖宗的天犼老祖與那陰玄不對付,絕不可能做私下交易出賣玄陽宗。
可如果兩個元嬰後期老祖達成了私下交易,那麽侯東升就必須出手,這一出手以後便是浪迹天涯,再無歸處,甚至隻能去其他大陸才能有一片喘息之地,至于玄陽宗那就隻能永遠舍棄了,随他們自生自滅,自求多福。
紫瞳那個女人,心思缜密,心機深沉,爲了修爲進步,絕對是不擇手段。
當初的雲虛老祖就是死在紫瞳的手中。
在侯東升的心裏,紫瞳老祖就像一個毒蜘蛛,吐絲,結網,布局一舉擊殺。
殺人之前會謀劃,她身爲神劍門太上大長老,自然有一幫自己的手下,而那些手下就像她吐出的蜘蛛網一樣,編織着一張張陷阱,等待着他——無法抵擋,無法逃脫。
一旦殺了自己對紫瞳有宜,那女人一定會不擇手段。
或許自己現在隻是那女人養的一個棋子,她一定會想辦法控制自己。
得想辦法增強實力,免得到時候被人魚肉。
侯東升開始閉關,他需要将剩下的五顆大如意寶丹全部煉化,進一步強化自己的肉身。
即便是施展地獄阿彌陀法身肉身也是基礎,利用大如意寶丹快速強化肉身,便是短時間内快速增長實力的捷徑。
他每天吸收大如意寶丹的精華,慢慢地加強自己的體魄。
他的肉身法體越發強大,力量越來越驚人。
肉身是基礎,地獄阿彌陀法身這一件強大的武器。
要将一件武器使用好,不僅需要鍛煉肉身,更需要方法。
血屍門的血魔秘術就是方法。
第二元神已經完全吞噬了赤發真人的魂魄,繼承了他對血魔秘術的理解,掌握了無數強大的血魔秘法。
兩年後……
玄天城外。
荒郊野嶺。
侯東升身穿一身漆黑的長袍,頭戴蓑衣鬥笠,來到了一處荒蕪的墓地。
在其身後,一頭三米長的銀虎緩緩現身。
這銀虎渾身用白銀澆築而成,銀光燦燦,有一種恐怖的壓迫感。銀虎身上血煞缭繞,讓人不寒而栗。
墓地秋風瑟瑟,侯東升手一揮,銀虎身上的血煞被其牽引,在其身後彙聚成了一個巨大的咒字。
“千字訣,百屍起,血煞沖顱!”随着侯東升一道法決打出,背後的銀虎發出一聲沉悶的咆哮。
整個墓地都動了起來,無數黑色影子從地底爬起,它們或者長舌頭、或者利爪、或者雙腿,密密麻麻如同螞蟻般朝着前方湧去,轉瞬之間便将銀虎團團拱衛了起來。
侯東升手捏印符,口念咒語,在其法力牽引之下,白虎身上的血煞彌漫而出,與煉屍的血煞融爲一體,漸漸滋生出了血霧。
随着侯東升不斷詠唱,肆意伸展,那具血屍突然間感到了被壓制的強烈氣息,感覺十分痛苦,陰森的目光充滿了怨念與惡意。
随着時間的推移周圍的血霧更加濃郁……
“化煞爲血,聚陰成河,萬物生靈,不得安甯!”侯東升猛然一指點出,濃郁的血霧向着中心彙聚,可在彙聚的過程中,總有一股銳利的金煞,阻止道法的成型。
這是白虎的金煞!
這股金煞不僅阻止道法成型,而且大幅度的削弱了道法的威力,至少削弱了八成以上。
當初侯東升的白虎未成煉制成銅貓之前,被天青門的修士誤認爲是血魔,一度認爲一是能夠輕易鑄成血魔的無價之寶。
後來侯東升果斷将白虎鑄成了銅貓,讓這頭品質驚人的煉屍走另類的金屍路線。
銅貓一成,白虎的價值陡降,無論是金丹元嬰都對這具煉屍失去了興趣。
如今侯東升利用白虎印證血屍門道法,方才知道自己當年幹了一件多蠢的事。
不過白虎擁有着濃郁的金色也不是壞事,它可以大幅提升侯東升施展血屍門道法的難度。
若是能用這頭金煞濃郁的銀貓,施展出完整的血屍門道法,那麽他用地獄阿彌陀還不是手到擒來。
随着侯東升努力控制,将金煞緩緩剝離,濃郁的血霧最終凝聚成了一團血球懸浮在半空之中。
這還隻是開始!
侯東升伸手一招,身邊出現了兩柄短劍,短劍上有血煞纏繞,散發出陣陣寒光。
“斬!”他輕喝一聲,左右兩把短劍齊齊飛射而出,直接插到了前方的血海中央。短劍入水,就像是紮破了皮球,血球破裂,化作源源不斷的血河源頭,一條浩蕩血河陡然成型。
緊接着,侯東升再次一點指向了半空,口中念叨:“千裏殺人,萬鬼噬魂……”話音剛落,天地突變,漫天雷電交加,仿佛末日降臨,無盡陰氣自四面八方狂湧而至,在血河之中凝聚成了一隻猙獰兇惡的厲鬼,張牙舞爪,極盡兇殘。
“嗷吼——”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嚎響徹山林。
血河生厲鬼,厲鬼屠生魂。
這些厲鬼并不是真的鬼,隻是法術形成的鬼物,法術成則鬼物成,法術消而鬼物滅,無論修爲多高,這些鬼物都不會引動天劫。
侯東升臉上閃過一絲喜意,他又掐動幾道法決,口中念念有詞:“九幽煉獄,黃泉路上,生死有命,命歸于我!”
說完,他猛地睜眼,目光一凝,頓時爆射出兩縷駭人的精芒。
下一秒,天地變幻,侯東升眼前已然變化爲一片漆黑,四周充斥着濃郁的陰氣。
他心神微動,暗中催動法力,那股磅礴浩瀚的陰氣便源源不絕的朝着身前彙聚而來,形成了一條長約三丈多的白色骨龍。
“吼——”白色骨龍怒吼一聲,徑直沖進了身前的血河當中。
血河骨龍已經有着接近金丹期的實力。
這還是侯東升利用銀貓施展出來的道法,若是用地獄阿彌陀法身,或許真的能夠達到化神級别,徹底發揮出地獄阿彌陀的恐怖威能。
白骨血龍一頭撞上了山巒。
“轟隆隆——”一聲巨響如同悶雷一般響徹夜空,緊跟着一股強橫至極的波動以爆炸爲中心迅速擴散,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夷爲平地。
足足持續了十分鍾,墓地才重新恢複了平靜。
此時侯東升已經悄然離去,絲毫不見蹤影。
在這兩年的時間裏,靈獸山,禦靈宗,天妖宗各自丢失了十幾個封閉礦井,礦氣無緣無故的消失,雖然驚動了三家高階修士,但卻始終無法破獲,究竟是誰人動的手。
……
東海海濱。
一座不起眼的小漁村。
在那個清晨的海灘上,細沙柔軟,海水清澈。遠處隐約傳來小漁村的煙火氣息。
一頭巨大的海龜正在艱難地爬行,它的背負着沉重的殼,腳掌在沙灘上吸吸吸地拖着。它努力爬着,仿佛在前進的道路上遇到了無盡的困難和挑戰。
終于,在海灘上出現了一個老人。他的面容和藹可親,長長的白發順風飄揚,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袍。他看到了海龜,微笑着走了過來。
海龜發出了滴滴的哀鳴,老人摸了摸它的龜頭,發現它非常害怕。于是灑脫的笑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原來你也是這般怕死嗎?”
海龜再次哀鳴。
老人看出了海龜的不安,沉默片刻後問道:“你是說所有人都要死嗎?”
這時,海龜發出了凄涼的聲音,仿佛它在預示着什麽。老人不禁眉頭一皺,心裏也感到了一絲夾雜着恐懼的不安。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留一生機。這個天地間,總會有一線生機……”老人喃喃自語着。
海龜再次哀鳴,發出的聲音裏竟然有祈求之意。
老人愣了片刻,随後飒然一笑的說道:“老夫聽懂了,你放心,老夫反正也沒有幾年好活了,索性就助你一臂之力。“
小漁村裏,一個臉上看着充滿靈性的小男孩,被老人召到了屋裏。
小男孩的名字叫做張雲,他身着一件舊得不能再舊的布衣,背着一口捕魚用的長網,赤裸着腳丫子。
一進屋他便見到了一頭磨盤大小的烏龜,那烏龜很奇怪,龜背平整,平整的烏龜殼上隐隐有八卦的圖紋。
隻見到大烏龜慢悠悠地探出了頭,瞪着銅鈴大的眼睛凝神注視着張雲。
随後這烏龜點了點頭,重新把頭縮了回去。
“咳咳……張雲,老夫雖然傳授了你修仙功法,但是以你的資質,這輩子終其一生也恐怕難以突破煉氣六層,不過若是你得到了他的幫助,那麽你的前途将不可限量。”龜背老人拍了拍身旁的烏龜說道。
“師傅這隻烏龜是?”
“你叫他龜師傅便是。”龜背老人說道。
“徒兒見過師傅。”張雲恭恭敬敬的朝着磨盤大小的烏龜磕了一個頭。
那大烏龜很是滿意,微微點了點頭。
接着龜背老人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身上散發出一股神秘的氣息。
突然間。
他須發飄揚,眼中透出絲絲血色,他憑借着自己的道行,在虛空中描繪出了一幅幅模糊的景象。
他眉頭緊皺,喉中低吟,仿佛在和天地萬物交流。突然,他仰天長嘯:“我看到了!在蠻荒玄天城,望仙坡,那裏是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希望……你要在一年之内,一年之内加入玄陽宗,否則必死無疑!必死無疑!”
龜背老人的聲音嘶啞且凄厲,當他吼完了這一句話之後,雙目流着血淚,已然氣絕身亡。
新書《毒修》已過内簽,今天下午提簽,歡迎老讀者投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