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麻煩……
殺了厲小雨,厲風雲必然報複,那時自己必須拿出全部實力應對,嶽凝霜,王大龍或許都要出手。
按照厲風雲的傳聞,此人擅長鬥法,王大龍手中沒有法寶,對付此人勝負難料,一旦翻船後果不堪設想,這也與玄陽宗低調發展的路線不吻合。
若是不殺厲小雨,厲家一定會變本加厲,繼續侵吞周家的勢力,遲早會逼着自己出手,畢竟如今周家和玄陽宗已經高度捆綁了。
厲小雨不能殺,至少不能由自己殺,厲家的擴張勢頭又必須阻止。
咚咚咚……
侯東升一邊思索,一邊敲着桌子。
良久之後,侯東升睜開了眼睛說道:“此事須得從長計議。”
聞言周志閑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冷聲說道:“你們玄陽宗若不繳投名狀,那麽便隻有滅門!“
侯東升看着周志閑嘿嘿笑道:“宿老,何必動這麽大的火氣,我又沒說不殺厲小雨,不過隻是須得從長計議,不可貿然而動。”
周志閑沉默了片刻之後問道:“你想到什麽辦法了嗎?“
侯東升點頭說道:“如今厲小雨在碧光堡設下陷阱埋伏我等,不如等他們放松警惕之後,我們在行偷襲……“
聽完侯東升的計劃之後,周志閑的臉色依舊不見絲毫緩和,隻聽他冷冷說道:“你可别想着拖。”
“不會,厲小雨我肯定會解決。”侯東升淡淡的說道。
“最好是這樣。“周志閑哼了一聲說道,“不過老夫不會讓你無限制拖下去,最多十天之後。“
“一個月。”侯東升想也不想就拒絕道。
“十天。“
“一個月。“
“你這是在挑戰老夫的耐心!”
“一個月。”侯東升的語調平靜,不起任何波瀾。
“你!”周志閑咬牙切齒,眼中閃爍着濃烈的怒意。
侯東升搖頭歎息道:“我不是在挑戰宿老的耐心,要對付厲小雨的的确确需要一個月的準備時間。“
“好!一個月就一個月,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對付厲小雨!“周志閑恨聲說道。
聽到周志閑同意之後,侯東升一句話也不說起身離開。
“你去做什麽?”周志閑忍住了怒氣問道。
“睡覺。“侯東升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周志閑被氣得渾身發抖。
“宿老,東升長老,他.“
“閉嘴!“
周志閑怒吼一聲,轉身離開,留下一群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侯東升出了執法堂之後便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來到自己的房間之後,侯東升脫掉鞋子直接躺在床上。
睡了……
侯東升睡覺去了。
周志閑卻第一時間找上了家主周承勇與趙夫人,然而卻根本不見這兩人。
周志閑也不氣惱轉身去了花園。
片刻之後。
一名侍女給他倒茶,并低聲對他說道:“剛剛嶽凝雪已經來找過家主和夫人了,具體說什麽我不知道,不過找過之後,他們三人都離開了。”
“去了哪裏?”
“可能是後山。”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周志閑揮了揮手。
“是。“那名侍女躬身行禮退下了。
又是後山!
周志閑雙目微眯,玄陽宗的秘密或許比他想的要大,這次無論如何也得榨出來。
喝完兩杯熱茶,夫人趙素雅和家主周承勇聯袂從外返回。
“家主,夫人……宿下有事彙報。”周志閑抱拳說道。
“宿老,不必多禮,有何事但說無妨。”趙素雅溫婉地笑着。
“執法堂線人已經摸清楚了碧光堡的情況,乃是厲小雨與碧光堡的外姓家老,他們勾結在一起,斬殺了三位周家築基修士還将周鳴山囚禁了起來。“
“什麽!“趙素雅臉色劇變,“厲家如此不講規矩,此事應當直接上報神劍門。“
“可是夫人,周辰熙已經确認叛族了。”周志閑歎了一口氣說道。
“周辰熙“
趙素雅一怔,旋即想到什麽,她驚訝地問道:“莫非.是周鳴山的嫡子周辰熙?“
“沒錯,就是他!“
“怎麽會?“趙素雅皺眉,“我記得周辰熙天資聰穎,而且也是一名煉丹師,怎能如此不堪?“
“夫人,人是看不盡的。“周志閑搖頭。
趙素雅沉默不語。
“我們沒有确鑿證據是厲家所爲,就是直接狀告厲家,最終查出卻是周晨熙自己叛族,那麽神劍門隻會覺得我們周家無能,不配成爲天機城三大世家之一。”周志閑繼續說道。
“那宿老有何良策呢?“
周志閑神色嚴肅雙目如電的說道:“夫人,我還是老計策,驅虎吞狼,一箭雙雕,讓玄陽宗納頭名狀殺厲小雨,隻要厲小雨一死,不僅能夠震懾厲家,更能夠将玄陽宗徹底綁在我們周家這條船上。“
趙素雅點點頭說道:“那麽侯東升答應了嗎?”
“他答應了,不過他要求一個月之後才出手,我擔心他是想拖。“
趙素雅嫣然一笑的說道:“既然他答應了,那就依他所言,一個月後你跟着他一起去,千萬别讓他食言。“
“屬下明白。”趙素雅的态度讓周志閑感受到了一絲疑慮,不過卻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三人在說了幾句之後,周志閑轉身離去。
當周志閑離開之後。
周承勇方才低聲說道:“娘親讓周志閑一個月後跟着去碧光堡,就是讓他去死。”
“這老家夥本來就該死,自作聰明!“趙素雅冷哼道。
“那“周承勇遲疑地問道,“若是沒有宿老鉗制侯東升,玄陽宗的勢力隻怕會更大,父親常說禦下要講平衡之術。”
趙素雅打斷了周承勇的話:“禦下?你也知道是禦下?玄陽宗金丹祖師作鎮後山,周家堡的陣法就掌握在侯東升的手中,玄陽宗若是要掀桌子,殺光我們輕而易舉,與其讓這老家夥壞事,還不如早些讓他去死。“
“娘親,其實我們也可以掀桌子。“周承勇緩緩說道。
“閉嘴!你那樣做是自殺。”趙素雅狠狠的瞪了一眼兒子。
“是……孩兒知錯了。”周承勇抱拳說道。
趙素雅深呼吸,她的臉色恢複了平靜。
“我們的确需要平衡玄陽宗,不過絕不是靠周志閑那些個老廢物,金丹真人隻能靠金丹真人平衡,這一次周家能否度過危局,可就全靠你了。”趙素雅說道。
“孩兒明白。”周承勇點點頭說道。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逝。
周志閑沒有去催過侯東升,侯東升也沒有去找過周志閑,兩人似乎把碧光堡之行給忘了。
然而趙素雅并沒有忘,她秘密召集侯東升和周志閑。
“時機已經成熟,爾等即刻出發務必斬殺碧光堡所有叛徒,務必救出周鳴山,生擒厲小雨。”趙素雅命令道。
“遵命!“侯東升和周志閑同時應聲領命。
兩人一同離開周家堡,向着不離山飛奔而去,一路之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飛至不離山,已經入夜,天空下起了大雨,兩人飛至破廟之中避雨。
破廟之中,篝火冉冉。
“侯道友,這一次偷襲碧光堡,不會隻有我們兩個人吧?“周志閑問道。
“嗯……既然是偷襲,人宜少不宜多,就隻有我們兩個。“侯東升理所當然的說道。
周志閑微微一愣,突然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哈……”
“你笑什麽?”侯東升微眯着眼睛問道。
“碧光堡叛變的外姓家老有七位,再加上厲小雨帶來的人築基修士隻怕有十餘位,其中吳洪濤築基後期修爲,徐天德,錢萬金,厲小雨都是築基中期,這還不算厲小雨帶來的人,他們若是組成戰陣,隻怕連金丹修士都能一戰,你我二人憑什麽去偷襲?”周志閑冷冷的問道。
侯東升聞言點頭道:“故而應當逐個擊破,徐徐圖之。“
“那你打算如何逐個擊破?“周志閑繼續問道。
“那就今天殺一個,明天殺一個,殺半個月。”侯東升攤了攤手說道。
“侯道友真是會開玩笑,那築基修士又不是傻子杵在那裏讓你一個一個的殺。“周志閑笑着說道。
“那你說怎麽辦?“侯東升問道。
“嘿嘿……不如你把老夫殺了,然後轉身離去,什麽周家堡,碧光堡,厲小雨随他去吧,直接遠走高飛,這樣就不用傻乎乎的跑去碧光堡送死了。“周志閑提議道。
聞言侯東升深深審視着周志閑良久方才說道:“周道友,在逗我玩?”
“哦……難道老夫說錯了?這不就是你的計劃嗎?”周志閑笑着反問道。
侯東升搖着頭,一臉認真的說道:“不是。“
“那你是什麽計劃?”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侯東升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在騙鬼呢?“周志閑毫不客氣的怼了回去。
就在兩人互不信任的對視之時,侯東升突然轉頭看向了小廟之外。
七名築基修士已經将這個破廟團團圍住。
侯東升滿臉詫異的看向周志閑問道:“你叫來的?”
“沒錯,是我讓線人通知厲小雨,讓她在這裏埋伏我們,她派來幾個人?”周志閑詢問道。
“七個,不過她本人沒來。”侯東升說道。
“看來她也怕這是一個陷阱。”周志閑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爲什麽要這樣做?“侯東升問道。
“老夫半截入土的人了,早就該死了。”周志閑歎息道。
“你想自殺?”
“不!我隻是不想像兄長那般被你白白殺死。”
“你知道周志飛是被我殺的?你爲了給他報仇,所以出賣家族?”
“不!老夫永遠不會出賣家族,隻要你死在了厲小雨的手中,玄陽祖師嶽凝霜就不會再隐藏在後山起來,她會主動亮明身份成爲我周家的金丹真人并護佑我周家渡過最艱難的時期。”周志閑雙目灼灼的說道。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侯東升恍然大悟。
“總好過被你白白殺了的好。“周志閑冷笑道。
“哼!真是蠢得不能再蠢,原本是打算讓你死在戰場上,你卻偏偏要在這裏自己找死。“侯東升說完,突然伸出右掌向着周志閑拍去。
這一掌無聲無息,出掌之時,天地間的暴雨仿佛都被掌力引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周志閑的身前憑空多出了三張符紙,散發出陣陣光芒擋住了侯東升這一擊。
“轟!“
強烈的氣浪瞬間席卷整個小廟,山野破廟
哪裏經得起這般沖擊?
頃刻化作廢墟。
暴雨飛瀑,一明一暗,兩道勁力。
周志閑事先準備的符箓擋住了明勁,卻擋不住暗勁。
“噗嗤.“
周志閑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怎麽可能?“
“我竟然連他一招都接不下來,這還是築基中期嗎?“周志閑滿臉不可思議。
當他擡頭看向侯東升的瞬間,一把劍已經抵近了咽喉。
劍出無聲,快到不可思議。
周志閑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切掉了腦袋。
鮮血噴灑,人頭落地。
月靜如水,靜谧無聲,恰如月兔,動若無形。
這是在月夜,正是月之拳發威的時候。
吳洪濤,錢萬金,徐天德等七名築基修士将侯東升團團圍住。
五個在天,兩個在地,當真是天羅地網,不容逃脫。
“周家宿老,周志閑是我殺的,這是我的投名狀。“侯東升用劍挑起周志閑的腦袋,以宣告般的口吻說道。
七名修士互望一眼,他們接到消息周家堡的修士會在這處破廟暫時休息,沒想到他們自己打起來了,其中一人更是殺了周志閑當場繳納投名狀。
周志閑也沒想到侯東升可以這樣脫身,因此他根本就沒有留下後手。
吳洪濤緩緩落到了侯東升面前大約三四丈的位置,開口詢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侯東升微微一笑,手中月婵劍微微一轉。
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侯東升擡頭看天,此時大雨漂泊遮住了月亮,月婵劍的自帶的自神通“月華青光”竟然施展失敗了。
這月華青光一經施展,便能讓人暫時失神,雖然隻有一刹那,但是足夠侯東升暴起殺人了。
好在侯東升并沒有推動法力施展月華青光,僅僅隻是轉動一下劍身,由于沒有出現任何效果,吳洪濤竟然沒有發現侯東升剛剛想要偷襲他。
侯東升微微一笑說道:“我叫侯東升。”
“侯東升?周家堡的外姓家老?“周志閑的眉毛皺得很深。
侯東升點點頭:“不錯,我是侯東升。“
吳洪濤再次上下打量着侯東升,随即說道:“既然你殺了周志閑,那本座可以放你離去。“
“多謝。“侯東升熱情的上前。
“不必客氣!“吳洪濤連忙向後退出兩步,兩人始終保持着三丈的安全距離。
“呵呵……這人頭?”侯東升東停下腳步尴尬的詢問道。
“你放在地上,然後離開。”吳洪濤說道。
侯東升搖了搖頭:“周志閑是我殺的,這份功勞是我的。”
吳洪濤微微皺眉:“你是周家堡的人原本就該死,念你殺了周志閑繳了投名狀,本座可以饒你不死,但是這份功勞你不配擁有!“
“既然如此,那就給你吧。”侯東升手中長劍一抖,人頭飛出,就在人頭擋住了吳洪濤視線的瞬間。
侯東升動了,恰如脫兔,快若驚鴻,直取吳洪濤的咽喉。
在這樣短的距離,一切道術都沒有意義,
隻有速度才能決定勝負。
吳洪濤早有警惕,身爲築基後期修士,他的反應也是不慢。
隻見他左掌一揮,一股勁風從袖子裏射出,迎擊向侯東升的劍尖。
兩者相撞,迸濺出一片火星。
“砰“
又是一聲巨響,火星四散。
吳洪濤借勢倒退,站穩腳跟後,看向侯東升的目光滿是震驚。
他的手掌被劍鋒劃傷,鮮血直流。
而且,他感覺到侯東升手上的長劍似乎蘊含了無盡力量,竟然讓他的手臂都有些麻痹。
“好小子!“吳洪濤低喝道,旋即一拍儲物袋,一把長刀握在手中。
一劍鳳雛!
月婵劍毫無滞塞的穿過了吳洪濤的身體,那吳洪濤仿佛毫無感覺一般繼續揮刀,刀光如同一條火龍,朝着侯東升呼嘯而去。
“叮“
侯東升手腕一翻,又一柄長劍出現在手中,與之對碰。
“锵“
火花四濺。
吳洪濤這時才感覺到自己身體空虛,剛剛那透體而過的一劍,這才緩緩的展現出威能。
侯東升輕松架開吳洪濤的長刀,一拳砸在他的胸口。
“嘭“
“咔嚓!“
一陣骨頭斷裂的脆響傳來。
“噗“
吳洪濤噴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去,重重摔倒在地。
“噗嗤!“
一抹血色從吳洪濤嘴角溢出,整個人痛苦不堪。
“你“吳洪濤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就再也無法繼續開口說話。
侯東升的身形一閃而逝,瞬間來到吳洪濤的面前,右腿高高舉起,落下。
“砰!“
一聲悶響,吳洪濤的頭顱折斷徹底沒了生機。
吳洪濤就這樣死了!?
這.這怎麽可能?
徐天德,錢萬金以及另外四名築基初期修士,見到侯東升暴起殺人,他們便第一時間騰空而起并摸出了自己的法器,正準備寄出群毆侯東升卻發現吳洪濤已經死了。
一個築基後期修士啊,竟然這麽不堪一擊!
就在餘下六人面面相觑之時,侯東升足下黑光閃動,吳洪濤的屍體已入塵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