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香閣?
共商大事?
這世間還有什麽大事比自己晉級元嬰更重要。
在這個時候來打擾自己!這姓金的蠢貨真是不會審時度勢。
感受到月蝕真人的愠怒之意,侯東升伸手将她攔下,小聲說道:“皇宮裏有元嬰老祖,不要節外生枝。”
月蝕真人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溫柔回應道:“你放心好了,我自然有分寸。“
侯東升略一遲疑松開了手。
月蝕真人對着不請自來的金福露出了一臉獰笑。
金福一張圓臉之上露出了細密的汗水,
他的身體有些瑟瑟發抖,甚至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這種恐懼沒來由的奇怪,他可是築基後期修士,半步金丹。
月蝕真人一步一步向他靠近,走的不是很快,可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了金福心尖上一般,
他隻能緊咬牙關硬撐。
爲什麽會這樣?
怎麽可能會這樣?
就算這女人是金丹真人,自己也不該如此不堪!
這裏是钺國都城,百姓數以百萬計,隻要鬧出大動靜,就能驚動合歡宗,金福手中有一張大威力的三階符箓,隻要捏碎,整座都城就會亮如白晝。
可當月蝕真人走到他面前時,金福依舊沒有掏出符箓,甚至連張嘴都做不到。
這是神識壓制!
更加強大的神識入侵修士的肉身,接管他們對身體的掌控,從而讓他如同泥雕木塑一般。
當初侯東升還是凡人時,被築基中期的魏憎生以神識壓制動彈不得,隻能被謝玉華一刀捅死。
自從有修爲在身之後,侯東升便再也沒有被神識壓制過,神識壓制凡人很容易,畢竟凡人沒有神識,修士的神識可以長驅直入。
可若是想用神識壓制得修士都動彈不得,神識要強大到什麽地步!?
這簡直讓侯東升難以想象,這幾乎等同于當面煉化别人的肉身。
要知道哪怕是鬼王出手,除非直接奪舍,否則也絕不可能憑借神識,讓一個築基後期修士動彈不得。
這月蝕真人的神識莫非已經達到了元嬰級别!?
元嬰級别應該能辦到!
當初侯東升站在道元老祖的面前,同樣也是動彈不得。
月蝕真人一步一步走到了金福的面前,伸手按住了他的頭,封住了修爲。
“你是怎麽做到的?”侯東升驚訝無比的問道。
月蝕真人轉頭對着侯東升嫣然一笑:“這家夥自己蠢,修行的斂息秘術有重大缺陷,把自己的神識都收斂到了極處,甚至主動放棄了對肉身的掌控,本宮神識入侵,自然也就輕易接管,不過想要做到卻也極不容易。”
“原來如此。”侯東升恍然大悟。
月蝕真人說話間已經将手按在了金福的頭上。
這是要搜魂奪魄!
煉幽宗築基後期修士都能做得到,更沒有說是金丹後期的月蝕真人。
“住手!”侯東升大聲說道。
“你要救他?”月蝕真人問道。
“你搜了他的魂魄,雖然可以了解一切,但他卻必然魂飛魄散,修道不易,沒必要做得這麽絕。”侯東升說道。
雙膝下跪的金福向侯東升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呵呵……如此婦人之仁,就不怕被人算計?”月蝕真人冷笑着說道。
“這不叫婦人之仁,此人并未對我們動手,不過隻是邀請我們赴約,到時你直接上手搜魂,未免有些不妥。”侯東升說道。
“那麽你說該如何做?”
侯東升來到金福身前一伸手從他身上掏出了一張三階符箓。
“這是極光炎陽符,一旦被激發,整個夜空将亮如白晝。”月蝕真人一眼便看出了此符的來曆。
接着侯東升又摘下了金福的儲物袋。
手一翻。
符箓和儲物袋都消失不見。
月蝕真人露出一絲異色,侯東升這一手藏東西的功夫,她居然都看不出門道。
真是有些意思……
月蝕真人的嘴角露出更加妩媚的笑容,顯得風情萬種。
侯東升拍了拍金福的肩膀,擠出了一個盡可能溫和的笑容說道:“你的主人叫什麽名字?”
金福想張嘴可卻發現自己無法開口。
月蝕真人收了神通,金福終于掌控了身體。
此時金福如夢初醒,他二話不說翻身跪下,朝着侯東升與月蝕真人磕頭說道:“回禀兩位前輩,是田景皓派小的來的,他也不是小的的主人,隻是他是雲霁商會的大供奉,擁有金丹中期修爲,小的怕他,敬他,方才跑這一趟,兩位修爲高深,神通廣大,從此以後,兩位就是小的主人,小的願意跟随左右,永生永世效忠,不敢有半點二心!“
“你認識嗎?”侯東升轉頭問月蝕真人。
“區區一個商會散修供奉,本宮如何認識?不過雲霁商會倒是聽說過。”月蝕真人雙目幽幽的說道。
“小的知道,小的都知道。”在鬼門關走過一遍的金福連忙搶答道:“田景皓的主修道法是合歡宗功法,他師承合歡宗玉潔老祖,那玉潔老祖就在钺國皇宮閉關,兩位前輩,若是要斬殺田景皓絕對不能在钺國都城,否則定會掀起元嬰級别的大戰。”
金福如同竹筒到豆子一般說道。
此人面容驚恐,眼珠亂轉,一臉的惶恐之色。
言語之間,金福似乎已經把侯東升和月蝕真人當作了元嬰期的高人。
金福築基後期修爲在月蝕真人面前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心膽俱喪,早把兩人當做了不可匹敵的存在,甚至覺得兩人的實力不在玉潔老祖之下。
“你是如何準确找到我二人的?”侯東升繼續詢問道。
“畫像!田景皓卑鄙無恥,他利用拍賣會的陣法漏洞獲得了兩位前輩的畫像,雲霁商會下面有很多凡人幫派勢力,他們将這些畫像分發,隻要兩位出現在人群之中,就必然會被發現。”金福解釋道。
月蝕真人皺着眉頭說道:“這畫像有些麻煩!”
“小的!小的可以銷毀所有畫像,不過田景皓手中的原圖,小的辦不到。”金福說道。
月蝕真人沉吟片刻,一臉妩媚的說道:“告訴本宮關于大日經緯輪的一切,若是有半點隐瞞,本宮就親自到你魂魄中去找。”
“不敢,不敢,小的全部都告訴兩位前輩!隻是小的知道的也不多。“金福面現驚慌,生怕侯東升二人搜他的魂魄。
“說!”
“小的隻知道大日經緯輪乃是,萬年前的一家煉體大派玄陽宗之物,那大日經緯輪乃是玄陽宗金丹真人熔煉大日金身的法寶,哪怕在當時也是一件極爲重要的宗門法寶。”
“這麽說若不修煉玄陽宗的煉體功法,這大日經緯輪毫無作用。”月蝕真人皺眉說道。
“确實如此。”
“繼續說!”
“另外這大日經緯輪乃是開啓一個小千世界西陽天的鑰匙,具體那小千世界在哪裏?田景皓又爲何要将這鑰匙售賣?小的一概不知,兩位前輩,小的全都交代了。“金福哭喪着臉說道。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遺漏?“月蝕真人問道。
“沒有!小的絕對毫無保留。“金福一邊說一邊磕頭,磕得咚咚作響。
“那個什麽田景皓得想辦法除掉。”月蝕真人以傳音入秘之術道。
“必須要除掉嗎?”侯東升說道。
“不然呢?難道還任由他将我二人的畫像傳的天下皆知。“月蝕真人翻了個白眼。
“哦……”侯東升露出了了然之色。
煉幽宗雖然是十大魔門之一,但卻并不像合歡宗那般,對某些事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月蝕真人畢竟是無淵老祖的道侶,此事如果成了天下皆知。
那……
那自己也要死了!
侯東升咽了一口唾沫,雙目銳利無比的說道:“沒錯!此事必須要做得幹淨。”
兩人同時看向了金福,金福吓得渾身都發抖。
月蝕真人嘴角露出了一抹嫣然的笑容,再次向侯東升傳音入秘:“幸好你阻止本宮殺了這斯,否則此人一死,魂燈必滅,打草驚蛇,我等再想要幹掉那家夥便就不容易了。”
“窮寇莫追,圍城必阙,動不動搜魂奪魄,四處樹敵,結下惡緣,可不是一件明智之舉。“侯東升說道。
“呵呵呵呵……夫君說的都對。”月蝕真人嬌滴滴的笑着說道。
金香閣。
雲霁商會大長老田景皓坐在閣樓之上自斟自飲。
他看似悠閑自得,卻時不時朝着門外望去,目光深邃。
“怎麽還不來?“田景皓的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一種無法言語的壓迫力。
“田長老,您稍安勿躁。“
一名黑衣人從屏封後走了過來,恭敬道:“剛剛探子得到消息,金福大管事已經帶着客人趕來金香閣了。“
“那就好。“
田景皓輕輕點頭,眼中有着幾分期待。
“田長老,客人快要到了。“黑衣人又說道。
“本座已經看到了。”田景皓聞言放下手裏酒杯,站在閣樓之上迎接客人。
閣樓之下的花園步道中,身材矮胖的金福帶着一名青衣男子和一名粉衣宮裝女子向着金香閣緩步而來,三人一路之上有說有笑,氣氛顯得頗爲和睦。
“金福,你終于回來了。“
金福剛剛靠近花園,便聽見閣樓上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他擡起頭,看到了田景皓。
“金長老!“
金福立刻躬身行禮。
“大長老,我來給您介紹兩位貴客,他叫萬子熠。“金福指着侯東升說道。
侯東升抱了抱拳。
“她叫安甯。”月蝕真人一臉微笑的朝着田景皓盈盈一拜。
三人一起上了閣樓。
來到閣樓廳堂之中。
“兩位道友,這位是金香閣閣主田景皓。”金福做了最後的介紹
“哈哈哈哈……王道友,安道友,大駕光臨寒舍,實乃蓬壁生輝啊。“田景皓哈哈大笑,一臉欣喜。
“閣主大人,久仰久仰……“侯東升淡然一笑。
月蝕真人則抿嘴含笑,如同羞澀的小家碧玉一般。
“哈哈哈哈,兩位道友大駕光臨才是讓田某喜出望外。“田景皓爽朗一笑,對着身旁的管家吩咐道:“來人哪,上茶。“
“是。“
管家應聲而去,片刻功夫便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之上擺放着兩個精緻的瓷碗,一個青花碗之中盛滿了清亮的泉水。
另外一個瓷碗之中則盛滿了紅色的茶葉。
“萬公子,安姑娘,此乃金香青紅茶,請嘗嘗味道如何。“田景皓将清亮茶水兌入紅色茶葉之中,一股淡雅芬芳瞬間彌漫在空氣之中,令人神清氣爽。
月蝕真人和侯東升都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侯東升與月蝕真人接過茶杯,各自喝了一口,品了品。
“好茶!“侯東升贊歎道。
月蝕真人也連忙稱贊:“好茶,果然好茶!“
田景皓聞言大喜:“二位道友過獎了。“
侯東升繼續道:“不知閣主大人今天邀請晚輩與安姑娘前來,所謂何事?“
“呵呵,萬道友,其實也沒什麽大事。“田景皓笑道:“隻是想和兩位道友交換一下西陽天的情報。“
“既然是交換,那麽我們誰先說?”侯東升目光一閃的說道。
“哈哈哈哈……一杯茶一句話如何?”田景皓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與此同時。
閣樓内的衆人包括金福大掌管在内,紛紛抱拳退出了房間。
田景皓擡手一指,房間内禁制流轉,禁聲禁制,禁神禁制……
月蝕真人看着這些禁制,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隻要将戰鬥控制在這房間之内,那麽必然不會引起元嬰老祖的注意。
“好!那麽這杯茶我先喝。”侯東升端起一杯金香青紅茶,一口飲盡,放下茶杯。
“西陽天在何處?”侯東升直接問道。
“呵呵……道友看來不知道一杯茶一句話的規矩,這是讓你說情報,而不是讓你問話。”田景皓說完之後也端起了身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西陽天位于棺木山。”田景皓放下茶杯後緩緩說道。
“棺木山?“侯東升皺眉。
“對,西陽天在棺木山,但是卻不屬于任何宗門勢力。“田景皓說完之後便坐了下來。
“血屍門也不知道西陽天?”侯東升目光一閃的問道。
“知道,不過他們并不知道西陽天的具體位置,畢竟棺木山脈橫貫六七百裏。”田景皓解釋道。
“那也解釋不通,除非秘境會跑。”侯東升皺眉。
“不!是秘境的本身就存在問題。“田景皓說道。
“什麽問題?”侯東升問道。
面對這個問題田景皓選擇了沉默。
侯東升給田景皓倒上了一杯茶。
田景皓卻并沒有端起茶來喝,而是看向了月蝕真人。
現在輪到月蝕真人喝茶說話了。
月蝕真人端起了茶杯,紅色的香茶放在嘴邊輕啜着,茶香萦繞,沁人心脾。
月蝕真人的身體微微前傾,臉上帶着笑意,她輕輕的放下茶杯,對着田景皓嫣然一笑。
突然間。
月蝕真人将手中的茶水一把潑在了田景浩的臉上。
茶水潑到臉上,讓田景皓微微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他的眼中露出狠厲之色,金丹中期的澎湃法力瞬間爆發而出,朝着月蝕真人沖擊而去!
“哼!找死!“月蝕真人冷哼一聲,她手指向天。
月光神尊,虛影浮現。
原本遮天蔽日的月光神尊,卻僅僅隻是局限于在金香閣的大廳之中。
外界的天空原本就是黑夜,月光天降沒有引起任何的天象變化。
威嚴的月光神尊降下一道月光。
三階寶術:月華神光。
月華神光,逆轉五行,田景皓的一身澎湃法力在月華神光的照耀下土崩瓦解。
田景皓的雙眼睜得老大,他錯愕的發現自己連法寶都控制不了。
本命法寶竟然沒有飛出體外。
究竟是怎麽回事?
碩大的銀色鐵錘從一旁砸來,田景浩的腦袋被鐵錘打中。
轟隆
田景浩的腦袋吃了玄陽撼地錘一悶錘,居然沒被錘死。
田景浩畢竟是金丹中期真人,肉身之強悍甚至還在侯東升之上。
且玄陽撼地錘雖然是強大的四階法寶,但在侯東升的手裏卻隻是一個錘子。
這一錘下去頭骨碎裂,鮮血直流。
田景浩的口中發出慘叫。
他的法力在月華神光的照耀下無法動用,隻能以純粹的肉身硬扛鐵錘。
肉身再怎麽強,沒有法力的加持,也不可能錘子更硬。
砰!
田景浩的頭顱又一次挨了玄陽撼地錘一悶錘。
他的整顆頭顱都凹陷了進去。
田景浩的眼睛瞪的溜圓,他的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他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最終倒在了地上。
金丹中期修士的肉身的确很強,不過也就兩錘帶走。
畢竟當初金丹初期的熔岩火魔也是被侯東升用大鐵錘一錘一錘的砸死的。
擊殺了田景浩之後,侯東升雙手按向田景皓的肉身,瞬間将其收入塵界當中,讓第二元神去拆儲物袋。
“你這是什麽鬼魅手法?”月蝕真人再一次見到侯東升用相同的手法把一個大活人給變沒了,她近在咫尺愣是沒發現其中關竅,于是脫口而出。
“冤家!你把屍體變沒了,本宮如何搜魂?”月蝕真人埋怨道。
月蝕真人對大日經緯輪的秘密也頗感興趣,正準備搜魂了解一下,卻不料屍體都沒了。
“田景皓是玉潔老祖的徒弟,此人被殺必會驚動玉潔,我們趕快離開。”侯東升說道。
月蝕真人點點頭兩人化作一道黑霧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