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沒見過世面,隻是覺得這李月兒也太嚣張,一個煉氣期修士,每個月領八百靈石,難道就不怕被人惦記殺人奪寶嗎?
聞言侯東升沉吟片刻道:“李姑娘應該認識其他的靈植師吧,能否幫忙介紹一下。”
李月兒攤着手說道:“本宮的确認識其他靈植師,隻是他們恐怕不會爲了區區十八塊靈石,去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小門派吧!“
“這樣啊!“侯東升眉頭微皺。
“怎麽?難道你覺得我說錯了?“李月兒挑釁的看向他。
侯東升微微一笑将嘴湊到李月兒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如果李姑娘答應入我玄陽宗,我可以取走你放在主家的魂燈還你自由。”
此言一出,李月兒的瞳孔猛然緊縮。
這句話直接戳到了她的心裏,這的确是她最想要的。
不過這可能嗎!?
她的主家可是合歡宗的大族門閥,她的魂燈由金丹真人看守,魂燈所在的位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這根本就不可能!
等等!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李月兒看向了微笑的侯東升,突然神色一正的說道:“道友!我李月兒向來忠于主家,忠心耿耿,可昭日月,絕無二心!若是主家真有需要,隻管吩咐便是,我李月兒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侯東升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李姑娘果然是爽快之人,既然如此,那咱們今天就先談到這吧!改天再聊。“
他戴着嶽凝雪轉身就走。
“道友不送!”李月兒朗聲說道。
兩人離開了歡喜樓來到了大街之上。
“姐夫,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嶽凝雪問道。
“去買二階的鐵金之精,我要的數量不少,隻怕要好幾萬靈石。”侯東升沉聲說道。
“姐夫可以鑄造鐵甲屍了?”
“沒錯,銅皮已成是時候把銅貓鑄造成鐵貓了。”
“鐵金之精是很常見的二階靈材,我們去鑄器坊看看。”
“走吧。”
“姐夫,我們不繼續找靈植師了嗎?”
“不用了,已經找到了。”
“誰?”
嘿嘿……侯東升笑而不語。
當然是李月兒。
那李月兒明顯說的是反話,之所以要那般說,是害怕侯東升是她主家派來試探的。
兩人很快便找到了一家鑄器坊。
鑄器坊上挂着牌匾叫天龍鑄器坊。
這一看便是一家以天龍爲名的連鎖商号。
商鋪内,人滿爲患。
侯東升帶着一身儒服的嶽凝雪闖入其中,經過一番詢問。
這鑄器坊中的确有鐵金之精,可惜量很少,最多隻夠澆築一個銅貓腿兒。
當侯東升說到自己需要2000斤鐵金之精,鑄器坊的老闆開口要侯東升付全款五萬靈石作爲定金,否則休想拿貨。
用靈石的地方還有很多,沒必要擱這兒浪費,接着侯東升又去墨陣坊,購買了一批布陣材料,準備回去給望峰谷布置一座山門大陣。
随後兩人分道揚镳,嶽凝雪在城外一處送客亭等候,而侯東升則再次去往了歡喜樓。
歡喜樓。
一間閣樓之上。
李月兒沒有跳舞,她獨自一人在吹笛,一曲《相思》吹罷。
在其身後已經做了一個男子,那人無聲無息便來了。
見到此人,李月兒既驚喜又害怕,隻見她以嬌弱的聲音問道:“道友,深夜來訪,所謂何事?”
侯東升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擱這兒裝什麽?收拾好沒有,收拾好了就走。”
“奴家不懂道友在說什麽。”李月兒嬌滴滴地說道。
“不懂?此時你應該在下面跳舞,而你卻在這裏吹笛,說明你是在等我。”侯東升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公子不必試探,奴家是絕對不會背叛主家的。”李月兒态度堅決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做這生意的,那些皮條客偶爾會僞裝成恩客,以救你們脫離苦海,試探你們對主家的忠誠,若你們答應便會施以雷霆手段,狠狠折磨是也不是?”侯東升微笑詢問道。
“不管公子怎麽說,我對主家的忠誠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李月兒依舊堅定的回答。
“我知道,我也根本沒打算試探你,我就想知道你東西收拾好沒有?“侯東升繼續問道。
“所有重要的東西本宮都是随身攜帶。”
“既然這樣,我們走吧。“侯東升點頭說道。
“走!?走什麽?我對主家的忠誠,是絕不會讓我離開這裏的,我的魂燈還在主家手上,你可别亂來呀!”李月兒既驚慌又期盼的喊道。
侯東升微微一笑不再說話,擡手一指,一張鎮魂符便貼在了李月兒的額頭。
“你……你幹什麽?”李月兒的心緊張到了極點,她是煉氣九層,準築基修士!
而這隻是一張一階的鎮魂符,除非将她打成重傷,否則這張鎮魂符根本鎮不住她。
不過李月兒鬼使神差的又不想去撕這張符,她的心裏在怒吼:你這個死鬼有什麽計劃你倒是說呀!?
可卻偏偏不敢問出口。
她怕!
她怕侯東升是主家派來試探她的
可她又期盼,萬一這就是自己脫離苦海的機緣?
侯東升擡手指向鎮魂符,鎮魂符上黑氣缭繞,随後伸出了六道鎖鏈,這六道鎖鏈順着鎮魂符打通的靈台通道直接鎖住了李月兒的神魂。
二階秘術:六極魔籠。
李月兒當場昏迷,此時哪怕扯掉了她額頭上的鎮魂符也毫無作用。
侯東升起身抱住李月兒,旋即李月兒消失在了侯東升的懷裏。
肉身囚禁,魂魄被鎖!
李月兒的魂燈必然暗淡無光。
李月兒的魂燈一旦暗淡下來,其主家就一定會來尋她,而且是帶着魂燈。
畢竟這可是個搖錢樹,這招叫引蛇出洞!
這便是侯東升的計劃。
城外迎客亭。
一道遁光飛來,遁光斂去,正是侯東升。
“姐夫!人在哪兒?”嶽凝雪好奇的問道。
“我已經藏好了。”
“那我們找個地方埋伏吧。”嶽凝雪雙眼發亮的說道。
侯東升搖了搖頭,随後一臉凝重的說道:“你先回去,我一個人去埋伏。”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聽話,别鬧!“
看着侯東升的堅決,嶽凝雪不禁嘟囔道:“不讓就不讓,兇什麽兇嘛.“
她雖然嘴上抱怨,但最終還是沒有堅持,轉身離開。
“侯大哥,小心點。“嶽凝雪關切的叮囑道。
“嗯!放心吧!“
侯東升點點頭,轉過身,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塵界。
七星島。
第二元神頭戴鳳冠,手戴血魂戒。
極品法器:血魂戒。
附帶神通:血魂印記。
血魂印記:在魂魄之上烙印血魂印記,隻要魂魄不滅,皆能尋其蹤迹;若是魂魄消亡,血魂戒皆有感知,無論相隔多遠,沒有距離限制。
将血魂印記打在傀儡秘眼之上,平平無奇的傀儡秘眼,便化作了可以千裏通訊的小魔眼。
将血魂印記打進王大蟆的神魂之中,這癞蛤蟆不管躲到哪裏,侯東升都能輕易的将它找到,便相當于立了一盞魂燈。
不過這血魂印記也不是能夠随便,打入人的神魂,必須要人的神魂毫無抵抗,或者主動願意。
迄今爲止,第二元神隻将血魂印記打入過兩個人的身上,一個是王大蟆,另一個是鬼君。
連鬼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做了标記。
鬼王級别的鬼物肯定能輕松發現血魂印記,并輕松将其祛除。
不過鬼君并不是鬼王,它是三階的傀儡魂魄,它曾經是魍魉鬼王,可現在連鬼兵都算不上。
也隻有這樣媲美金丹修士的三階鬼君才能自由活動,這便是豁免天劫的代價。
血魂戒上紅光纏繞,第二元神再次發動血魂。
血魂印記!
這一次的目标是昏迷的李月兒。
離天機城數百裏外。
有一座大湖。
湖上有一座小島,小島之上,坐落着一處别院。
這處别院名叫'風雲山莊',是一個修仙者所建。
這位修仙者,乃是一位散修。
此人姓趙名元,雖然隻有煉氣六層,但卻收養了十幾隻靈寵,爲此,他專門建立了這座山莊。
趙元的妻子早逝,隻留下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大兒子趙天陽是凡人,如今跟随他在山莊管理雜工。
二兒子趙天罡擁有三靈根,天姿不凡已經拜入了神劍門,雖然在外門之中,但好歹也有築基的希望。
小女兒趙玉四靈根,資質平庸,注定隻能當散修,在這山莊之中跟随着自己修行
這天晚上,趙元正在山莊内修行。
忽然,他感應到了什麽。
“嗯?“
他睜開雙眼,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推門而入。
“玉兒,你怎麽來了?“
“爹,有客人來了。“趙玉說道。
“哪來的客人?”
話音剛落。
一個隻有1米4高,身穿黑袍的嬌俏女子從天而降。
足踏虛空,築基修爲,而且是築基後期。
此女正是鬼帝安安。
“風雲山莊趙元拜見前輩,不知前輩有何見教?”趙元站起身來,抱拳躬身,态度很是恭敬。
“本宮要借你的山莊一用,你帶着家眷現在就離開,最好半個月後再回來,免得被殃及魚池。”安安淡淡的說道。
“是!“趙元一句話都沒有問,直接答應了下來。
他轉過身對趙玉說道:“玉兒,你去把你哥哥叫來,今晚咱們就走。“
“爹,那些下人是不是也叫走。“趙玉問道。
“别管那些下人。”趙元壓低聲說道。
“嗯。”趙玉點頭道。
“下人也一并遣散,半個月之後再回來,自然也就無事了,接下來院子可能會被打爛,這東西給你做賠償。”鬼帝安安扔出了一塊火麟石。
李元雖然是煉氣期修士,但是眼力勁兒卻不差,畢竟混迹修仙界這麽多年。
這東西是一件二階靈材,價值至少兩千靈石。
“多謝前輩。“趙元連忙彎腰緻謝。
“半個時辰之後,這座山莊要空無一人。”安安冷聲說道。
“小子遵命,這就照辦!”
大約一炷香之後,一艘大船離開了風雲山莊,帶着所有的下人仆役,甚至十幾隻靈寵。
山莊裏便就隻剩下鬼帝安安一人,當然還有潛伏的侯東升。
兩天之後。
兩道遁光飛到了風雲山莊。
一人築基後期,一人築基中期。
遁光斂去,一人形貌清俊名叫李秀,一人身材魁梧名叫陳鵬。
“何方小兒?竟敢綁走歡喜樓大掌櫃,可知歡喜樓乃是星辰商會的産業?”那魁武漢子,陳鵬厲聲喝問道,眼神中滿是殺機。
李秀同樣也冷哼一聲道:“你若是識趣便快快放人,否則休怪老夫辣手無情!“
“二位在說什麽?本姑娘聽不明白。”風雲山莊之中,隻有一個1米4高的女孩,坐在茶案之上默默飲茶,正是鬼帝安安。
“你是何人?“陳鵬問道,他從安安身上感覺不出修爲深淺。
安安沒有理會,而是繼續着自己的動作。
陳鵬又道:“天機城歡喜樓大掌櫃李月兒,此刻生死未蔔,還請速将月兒姑娘放出來,否則休怪我等翻臉無情!“
“李月兒?本宮不認識,從未聽說過此人。”安安淡然道。
“你“
“好了,既然不肯交出人,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氣了。“陳鵬厲喝一聲,便打算動手。
“且慢!再查一查。”李秀眉頭一皺的說道。
陳鵬點了點頭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盞青銅黃油燈。
青銅黃油登上寫着李月兒的名字,而黃油燈的燈光暗淡無光。
“兩位道友,把魂燈留下,你們就可以走了。”安安輕描淡寫地說道。
兩人微微一怔。
李秀更是露出了一臉恍然之色說道:“原來道友想要的,是這一盞魂燈。”
“兩位道友且聽我一言,你們也是打工的,犯不着爲了星辰商會打生打死,把魂燈留下,你們就可以安然離去。”安安再次說道。
李秀,陳鵬護望一眼彼此,頓時便有了主意。
“罷了,看在道友如此誠懇的份上,我便把魂燈給你吧!“陳鵬将手中的魂燈扔給了安安
安安擡手接過魂燈。
就在這刹那之間。
陳鵬和李秀同時出手。
陳鵬禦使一柄飛劍朝着安安當頭刺來,李秀則拿出了一個玉符,一個巨大的法陣出現在半空之中,瞬間封鎖住了四周的空間,并釋放出強大的禁制。
兩人壓根就沒有打算放過安安,陳鵬的飛劍隻是擾襲,李秀施展封鎖空間才是殺招。
正所謂甕中捉鼈,安安表現出的修爲也是築基後期乃是準金丹修士,若不封鎖空間,很難真正擒殺。
面對當頭斬來的飛劍,鬼帝安安第一時間切換形态。
隻見安安的頭向後一扭,甜蜜的女人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恐怖的白瓷娃娃臉。
鬼帝形态。
鬼帝神通:魔淵。
隻見鬼帝安安一揮手,一團黑氣出現,凝結成一張大嘴,一口咬上了刺來的飛劍。
飛劍如入深淵,完全失去了控制,陳鵬不由心驚膽戰。
噗嗤!
陳鵬愕然轉頭,見到同伴李秀的胸口透出一把飛劍,鮮血噴湧而出。
這莊園之中竟然還埋伏了第二人,在李秀施展禁锢術法術一劍偷襲了他。
李秀瞪圓了雙目,似乎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死在了這裏。
他不甘心啊!
他是築基後期,他是準金丹修士。
他怎麽也不會相信,自己會被這般輕易的偷襲。
他不服啊!
不甘心啊!
可惜這沒有用,李秀卻永遠閉上了眼睛。
一劍偷襲得手,飛劍綻放出一道月華青光,陳鵬微微一個恍惚。
下一瞬間,飛劍直接刺穿了陳鵬的胸膛。
噗哧!
一縷紅色的血液飙射而出。
陳鵬的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怎麽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陳鵬不甘地大吼,聲音卻戛然而止,身軀轟然倒地。
上品飛劍:月婵。
附帶神通:月華青光。
在月華青光照耀之下,可以讓敵人神魂略微失神,從而被輕易斬殺。
月婵劍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侯東升的手中。
太容易了……
就算是偷襲也不該如此輕易,商會供奉的散修當真是不堪一擊。
将兩具屍體以及傀儡安安都收入塵界。
塵界中的第二元神親自将兩人的魂魄抽出,收入黑瓶之中。
機會已經給過了,既然沒有珍惜,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如今風雲山莊之中,就隻剩下侯東升一人。
他手掌之上黑氣閃動。
李月兒憑空出現平躺在了山莊的石台上。
此時的李月兒頭上還貼着一張鎮魂符。
侯東升一掐法訣。
李月兒的身軀便緩緩飄起,懸浮在半空。
隻見她額頭上的鎮魂符,從靈台之中收回了六根鎖鏈。
鎮魂符飄落。
李月兒的身軀微微一顫,而後雙眸緩緩睜開。
這是在哪兒?
李月兒看了看四周,又環顧了一下周圍的景色。
她記得她在閣樓裏。
可爲什麽現在卻在這裏?
李月兒猛地想起了什麽,她擡手朝着自己的頭發摸去,玉簪子還在,這件寶物沒有丢失。
“你醒了?”
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李月兒轉過身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是他!
等等!
自己不該摸玉簪,這時候應該先摸儲物袋才對。
糟糕!
露餡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