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東升所習的《望氣鑒寶術》根本就沒有講述使用望氣鑒寶術,在鑒定寶物之時會出現似是而非的情況。
而這個版本的《望氣鑒寶術》不僅提到了這種情況,而且還說了原因。
正是氣機。
所謂望氣,望的是氣韻。
以氣韻定寶物的等階。
氣韻由氣機構成。
天地元氣,氣機變幻不定。
如果不能鎖定氣機,自然撲朔迷離,似是而非。
可如何鎖定氣機?
這張卷軸上沒有說。
侯東升閉上眼睛,靜靜的思索了起來。
廖不凡一臉恭敬的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生怕打擾到侯東升思考。
良久之後……
侯東升:“你施展一次鑒寶瞳術可有什麽不适?”
“感覺眼睛好像進了沙子,酸脹難忍。”
侯東升:“會不會流淚?”
“當然會!三年前我剛剛練成此術的時候,每次施展都會淚流不止,需得閉上眼睛,兩三個時辰之後才能完全恢複;一年之後,每天若隻施展一次并不會流淚;兩年之後可施展三次,即使到了如今的境界,一天也不能施展五次,否則必然淚流不止……可即便如此,我用此瞳術鑒定寶物依舊感覺似是而非,難以确定,即使真正的重寶擺在面前,也無法通過其氣韻看出其端倪,除非事先就知道此物是重寶,方才容易捕捉氣機,可既然已經知道的是重寶,那用鑒寶瞳術又有什麽意義?”廖不凡顯然也被這門法術折磨的不輕,說起來頗爲激動,恨不得捶胸頓足。
明知道是重寶再用望氣鑒寶術看一眼其實還是有意義的,至少可以證明是真的重寶。
畢竟這就是鑒定的過程。
鑒寶師見到一物品,根據自己的學識,判斷有可能是重寶,于是再用望氣鑒寶術,觀察一下其氣韻。
其氣韻若真的符合重寶的品質,那便八九不離十,絕非赝品。
散修若是想拿這門道術去地攤市場上撿漏,估計不行……
若侯東升猜的沒錯,這門道術恐怕根本就不是撿漏的……
一部每個鑒寶師都能學的道術都能用來撿漏,那這世間的撿漏王隻怕多得數都數不過來。
應當如此了……
《望氣鑒寶術》絕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神術。
若真是那等神術,便應該叫做《望氣尋寶術》。
鑒寶術三個字,其實已經暗示了這部道法的真正作用。
想要在地攤市場上撿漏,光習這門道術肯定是不行的,還得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博覽群書,增長見聞,再研習心理戰法才可能成爲真正的撿漏王。
想到這裏,侯東升嘴角一翹,露出了了然之色。
廖不凡:“還請侯道友賜教!”
“你不能鎖定氣機的原因很簡單,乃是因爲……”說到這裏侯東升,突然住了嘴。
他看向了緊閉着的房門。
廖不凡正側耳傾聽,突然發現侯東升住嘴不言,當即心癢難耐,抓耳撓腮,見侯東升看向木門,神識探出……
嘭!
一名青衣客推開了木門。
青衣客:“廖長老!”
“滾!”廖不凡面部扭曲的吼道。
青衣客連滾帶爬的離開。
侯東升:“那是何人?”
廖不凡連忙擠出一張笑臉道:“那是本幫的一名趟子手。”
“廖道友是哪門幫派?”侯東升大感興趣的問道。
雖然廖不凡對回答這些問題毫無興趣,但面對侯東升的詢問,他自然不敢隐瞞。
“本幫名叫青幽幫不過是一幫散修抱團取暖。”廖不凡謙遜地說道。
侯東升:“你們在玉池島林家的眼皮子底下拉幫結派,林家人沒意見?”
“我們青幽幫豈敢與林家爲敵,不過隻是在玉池島讨口飯吃。”
“原來如此,對了……剛剛我們說到哪兒了?”
“剛剛侯道友正說道《望氣鑒寶術》無法鎖定氣機的原因。”廖不凡一臉微笑的提醒道。
侯東升:“哦……原因自然是因爲伱的目力不足。”
真正的原因是這部功法壓根兒就鎖定不了,不過侯東升另有他圖,故而說謊了。
這青幽幫本身就是一個詭詐勢力,侯東升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也覺得是!雖然寶物氣機飄渺難尋,但若隻要目力充沛,一樣可以捕捉飄渺契機,最終鎖定寶物,自然不會似是而非。”廖不凡滿臉激動的說道。
“可敢問侯道友,該如何提升目力?”
侯東升:“提升目力有三種方法……”
“一是堅持修煉《望氣鑒寶術》這部道術本身就能夠提升目力,雖然作用不大,但也了勝于無。”
廖不凡認可的點頭,他苦練《望氣鑒寶術》長達三年,第一年施展一次就會淚流不止,這便是因爲目力不足,強行施展,所以才會傷及雙目,何苦練三年之後,一天之内可以連續施展五次,也不會淚流不止。
“二是修煉一門煉體功法,此功法必須由内而外,滋養肝髒提升目力。”
侯東升修煉《腎水訣》完成築基。
《腎水訣》當中專門有一門滋養肝木之法,故而侯東升雖然修煉《望氣鑒寶術》僅僅三個月,但是目力之強卻遠勝廖不凡。
廖不凡:“在地北修仙大陸,煉體功法,極其罕見,更何況我早已元氣築基,若爲了一門鑒寶瞳術改換主修功法,實在是削足适履之舉……”
侯東升:“那你就要用到第三種方法,這種方法立竿見影,既不需要長時間的修煉秘術,更不需要兼修一門煉體功法。”
“還請侯道友,不吝賜教!”
“有一種二階靈物叫做清目靈液,隻要以此清目靈液洗目,自然目的大漲……”
“實不相瞞,侯某之所以能夠看出那砗磲蚌中蘊含的寶珠,便是因爲曾經用清目靈液洗過雙眼,這才能慧眼如炬,一眼看出瑰寶所在。”侯東升一臉得意的說道。
“清目靈液……”廖不凡喃喃自語。
修道至今他從未聽說過這等靈材。
不過世間靈材稀奇古怪難以計數,沒聽說過也是正常。
廖不凡:“敢問侯道友……這清目靈液在哪裏可以取得?”
“據我所知,這世間隻有一處地方産清目靈液。”
“何處?”
“女妖秘境!”
“什麽!?竟然是女妖秘境?”廖不凡一臉震驚。
侯東升不再說話。
良久之後。
廖不凡以疑惑的口吻問道:“侯道友莫非去過女妖秘境?”
侯東升笑而不語,故作神秘。
廖不凡斟酌着話語又問:“敢問侯道友,那清目靈液具體在女妖秘境哪個位置?長什麽樣?”
侯東升依舊還是笑而不語。
“還請侯道友告知。”廖不凡抱拳作揖,一臉恭敬的問道。
侯東升:“廖老弟……這一次女妖秘境開啓,你去嗎?”
“這……”廖不凡頓時面露猶豫之色。
“我自然要去。”廖不凡承認道。
侯東升:“女妖秘境珍寶無數,屆時我們可以一起探索,若是再次獲得清目靈液我們一人一半,道友以爲如何?”
“這……恐怕不行。”廖不凡一臉爲難的說道。
“爲何?”
“實不相瞞,我們青幽幫每隔5年都會探索女妖秘境,隻不過我是會同幫衆一起乘船過去,并不是如同道友一般與散修同道,三三兩兩飛過去。”廖不凡解釋道。
“既然如此,那便告辭。”侯東升起身便走。
“道友且慢!”
廖不凡叫住了侯東升,皺着眉頭在原地踱步。
“到底行不行,不行我跟别人一起去了。”侯東升故意裝出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道友請聽我解釋……”
“如果道友不介意臨時充當我幫會的趟子手,那我或許可以想辦法把道友安插進幫會,我畢竟也是青幽幫三大長老之一,隻是……”
侯東升:“隻是什麽?”
廖不凡:“隻是我們青幽幫每次進入女妖秘境幫主都會随行,我們肯定要先完成幫主的任務,才能夠去尋找清目靈液。”
侯東升:“這無妨……你想辦法把我塞進青幽幫做一名趟子手,進入女妖秘境之後,如果順路我就跟着貴幫會一路前行,若是不順路,我就獨自一人脫離去尋找清目靈液事成之後将靈液分你一半。”
“這……”廖不凡下意識就覺得不妥當。
接着廖不凡奇怪的詢問道:“道友爲何不自己前往女妖秘境?”
此時侯東升也是腦筋轉的極快,當即便面露悲戚的說道:“實不相瞞,上一次去女妖秘境是黃玉君道友帶我去的,如今黃道友已乘黃鶴西去……唉,大海茫茫,侯某實在沒有把握尋找到女妖秘境的入口,雖說可以跟随其他道友一起前往,但實在不敢将身家性命托付于陌生人之手。”
“廖道友……你古道熱腸在賭魚坊兩次相助于我,見我獲得了三階靈材天海蚌珠,也沒有絲毫觊觎之心,這等人品!侯某相當信得過!如果要跟随散修道友一起前往,那麽侯某自然選擇廖道友。”侯東升情真意切的說道。
廖不凡差點都被自己給感動了。
天海蚌珠不是他不觊觎,而是鑒寶瞳術明顯更重要。
前者是魚,後者是漁。
有了鑒寶瞳術,三階靈材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廖不凡當即露出腼腆的微笑道:“侯道友……您恐怕不知道,那女妖秘境每次開啓,漩渦并不是固定不動的,而是要根據海底暖流,才能尋找到漩渦入口,沒有經驗的散修隻能憑運氣進入女妖秘境……”
“這女妖秘境之所以會淪爲傳說,便是因爲許多散修都慕名而去,卻發現到了女妖海,除了殺之不盡的女妖,與一望無垠的蒼茫大海,根本就沒有什麽秘境,偶爾一兩個運氣好的找到漩渦入口進入到了女妖秘境,返回之後也沒人相信他們的際遇……”
“我記得十五年前,有一名散修輕信女妖秘境的傳言,自主前往女妖海,結果還真的運氣爆棚找到了女妖秘境的入口,最後還大有斬獲,此人也是交友廣泛,來年就組織大量散修一同前往女妖海,結果卻發現那漩渦入口不見了,整整一船人在蒼茫大海之上漫無目的的飄來蕩去,最後遇到大群女妖,整整一船人死的七七八八才能回來,當船舶返回之後,憤怒的散修将那名組織者直接點了天燈……”
“侯道友……你找我算是找對人了,你隻有跟着我們青幽幫的海船,才能确保來年開春進入女妖秘境。”
侯東升當即站起抱拳作揖:“那就有勞廖道友了,廖道友放心,清目靈液侯某絕不會獨得。”
廖不凡面帶微笑。
此言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不過現在還沒有進入女妖秘境,談寶物分配還太早。
侯東升:“廖道友……不知貴幫派什麽時候啓航?”
廖不凡:“女妖秘境在女妖海,離此地有數千裏之遙,爲了确保進入女妖秘境,我們青幽幫會在冬季開始就起航,在明年開春的時候抵達……”
侯東升:“離冬季還有兩三個月,要不我們約個時間,地點下次好見面。”
“侯道友稍安勿躁……不是廖某不願意,實在是這青幽幫不是廖某一個人說了算,要安插一個幫派之外的趟子手,還有些麻煩……”廖不凡皺着眉頭一臉爲難,顯然不是裝出來的。
侯東升:“究竟有什麽麻煩?”
“我們青幽幫有三大長老,分别管理幫會的人财物,我和師妹管的是财與物,偏偏管人的是大長老,我若要強行安插一個人進幫會,必然驚動大長老,此人有築基中期修爲,修爲在我之上,就算我和師妹聯手,也不一定是此人的對手,而且此人向來頗爲精明,如果他問起我爲何要安插一名趟子手,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隻怕……”
侯東升:“我明白了,這樣吧……我在雲海客棧小住三日,若是三日之内,廖道友還是不能給我答複,那麽我便另尋同伴。”
“好!”廖不凡抱拳作揖。
侯東升撤下了禁聲禁制推門離去。
門外一名青衣客正誠惶誠恐的站着。
侯東升面無表情的和這名青衣客擦身而過。
當廖不凡出來之後,青衣客連忙來到廖不凡的耳邊低聲耳語。
聞言……
廖不凡微微色變。
小半日之後。
雲海客棧。
地下密室。
一名身材婀娜的黑衣女子推門而入。
“師兄……幸不辱命。”那黑衣女子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個玉瓶,抛給了廖不凡。
廖不凡接過玉瓶打開一看,眉頭一皺的說道:“怎麽少了兩顆玉衡丹?”
孫卓悅同樣眉頭一皺的說道:“另外兩名幫衆的儲物袋也沒有在任天平身上找到。”
“師妹應該問一下他再殺掉。”廖不凡歎了一口氣說道。
孫卓悅以撒嬌的口吻道:“師兄……我怎麽知道此事還牽扯第三人,這任天平真是蠢貨竟然不知道我們青幽幫的幫主就是林家的大長老林青幽,還傻傻的跑到執法堂去告狀……執法堂的弟子穩住了此人之後,就立刻通知了幫會,我便親自去把他處決了,沒想到這斯一點不經打,一招就給殺了。”
“算了……師兄有件事想跟你商議。”
孫卓悅:“師兄何必對小妹如此客氣,不管師兄要做什麽,隻管吩咐,小妹都會全力以赴的去做,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廖不凡一臉溫柔的摸着孫卓悅的秀發,孫卓悅乖巧的倒在了廖不凡的肩膀上。
郎情妾意,如膠似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