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人的氣度不凡,看着不像鄉下養出來的人。”
她們穆家有很多莊子,每年她都會跟着母親去莊子上住幾天,查看下頭的産業,順便小住幾日散散心。
莊子上住的佃戶,她見過不知凡幾,那些人要麽畏畏縮縮,要麽奴顔婢膝,但凡你給她們點好臉色,就能高興半天。
當然,其中不少貪婪之人,有一就想要二。
因爲如此,母親沒少做殺雞儆猴的事兒,好讓他們知道收斂。
但白家這些人周身的氣派跟那些佃戶截然不同,雖然偶爾還會露出一股小家子氣,但大多數時間都是很懂規矩的。
竟然沒有沾染鄉下的陋習,真是難得了。
和慧郡主聽着穆卓蘭的語氣,“耕讀人家也是講究規矩禮儀的。”
穆卓蘭想想也是,倒是沒有辯駁。
宴席開始,
如衆人所料,段家的宴席也是講究排面的,菜色講究的很,色香味都沒落下。
據說廚子也是段家高薪聘請,養在府中的僅供自家用。
吃了幾個菜式,白雲溪不得不感歎,段家這排面,明晃晃的告訴衆人,他們段家就是金燦燦亮閃閃,到處都是錢。
吃飽喝足,席面撤下,又重新上了茶點。
相熟的坐在一起說話聊天,場面還是很熱鬧的。
直到穆老夫人帶着穆卓蘭告辭,段大娘子起身相送。白雲溪才發現,那位和慧郡主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
想到她對小五的過分關注,白雲溪琢磨着回家怎麽敲打敲打他,别沾花惹草,做渣男行徑。
衆人陸續離開,等人走的差不多了,白雲溪才起身,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了,多謝段大娘子盛情。”
“白淑人客氣,您能赴約,就是給我們段家臉面。”
段大娘子溫和一笑,陪着白雲溪往大門口走。
“早前已經接到二叔送來的家書,才知白淑人是我們瑜哥兒的幹娘。我那外甥是個苦命的,能遇見淑人這個幹娘,是他的福氣。”
二房那邊倒是好造化,竟然認了這麽一門親戚。
段家兩兄弟感情一直不錯,二房繼承了祖籍的産業,她們大房取得了皇商的資格,留在京都。
雖然兄弟倆分府另過,但卻是嫡親的兄弟,二房每年也會把祖産的營收送來一些,倆兄弟相互照拂,算是和睦。
二叔信中已經言明,謝瑜已經在返京的路上,不日就到,讓他們照拂一二。
這話自不用說,她們段家最缺的就是這點,瑜哥兒來京赴任,對她們來說,隻有好處。
聽着段大娘子的心聲,白雲溪倒是可以理解,大家族中的人,相互扶持,相互依靠,主要起到一個人多力量大。
“瑜哥兒是個好孩子,我們能遇見也是緣分。一眨眼,三四年未見了,瑜哥兒也當爹了。”
謝瑜一直跟小五有書信來往,她也知道謝瑜的近況。
“可不是嘛?時間過得快,回頭等瑜哥兒到了,我們再聚。”
段大娘子一直把白雲溪送到大門口,看着馬車離去,才轉身回去。
白雲溪回到府中,換上一身常服,窩在羅漢床上,舒服的歎口氣。
還是自己的地盤舒坦。
就在她閉目養神之際,丫丫帶着冬青跑過來,“奶奶,這是我給您繡的帕子,看看可喜歡?”
白雲溪接過來,灰色的細棉布巾,一角繡着大朵的山茶花,紅黃兩色的花朵,針腳細密,顔色鮮豔,還真是有模有樣。
“我孫女果然有天賦,瞧這花兒繡的,跟活了似的,奶奶喜歡的很。”
杜氏壓着她學了四五年了,總算是沒白費。
“嘿嘿……我也覺得不賴,剛才我娘說不會再逼着我做繡活練針法了。”終于得到娘的認可了,她算是出師了。
看着小丫頭驕傲的跟隻大公雞似的昂着下巴,一下子就把白雲溪逗樂了。
“你小叔正在給你尋找夫子,等有消息了,你就隻管讀書練字就成。”
“啊?”她奶這是準備讓她考狀元啊。
晚上,
小五過來問候時,白雲溪看一副沉穩自持的模樣,還别說,這小子長的一半随她,面容隽秀,身材修長,束着發冠,有股玉樹臨風的既視感。
目前,他是最年輕的翰林學士,招人注意也是早晚的事兒。
想着白日裏見到的郡主,白雲溪清了下嗓子,
“來京都這些時日,你感覺如何?可有什麽吸引你的?”
聽着母親的詢問,小五一愣,“我一直很忙,沒太注意。”
也是,這娃自從任了翰林學士,忙得腳不沾地。
“咳~,我今日去段家赴宴,背地裏聽到不少,說你年輕有爲,是不可多得的英俊郎君,對此你有什麽看法不?”
小子,被人誇成天上有地下無的,還能繃住不?
小五看着母親眼裏一閃而逝的興奮,抖抖臉皮,
“她們沒說錯,我确實年輕。”
白雲溪:“……”
這小子,臉皮還真厚。
“聽說京都的女子都很大膽,若是遇見心儀的兒郎會主動出擊,萬一有人沖你扔手帕,該當如何?”
這下輪到小五無語了,他娘是不是聽書聽多了?
女子再大膽,也不敢當面給他扔手帕,名節還要不要了?
“咳~,暗搓搓的塞手帕的也有,你當如何?”
白雲溪盯着他,看小五一臉沉默,輕聲咳嗽一聲,
“京都是繁華福地,權貴紮堆,美人如斯,娘這不是怕你被富貴迷了眼嗎?”
“作爲男兒,自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小五沉默片刻,開口。
“既然你知道,娘就放心了。你年紀輕輕坐上翰林的位置,被人傾慕也正常。須得警惕别有用心之人,切勿沉迷美色,你媳婦還懷着孕,莫要傷了她的心。”
“總之,咱們家不允許平妻,納妾,通房一類事情發生。否則,老娘不介意把你們打回原形。”
“娘放心,兒子心裏有數。”
白小五看着娘一副欣慰的模樣,很是無奈。
他看着像那風流之人嗎?
官家有意曆練他,每天給他指派很多事兒,忙得他恨不得飛起,哪有時間想兒女私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