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了牽挂,可不就變了嗎。
“我已經讓小五帶了銀票,到了京都,尋到合适的院子買一幢,咱們住着也安心,不管以後小五會不會外派,咱們也不用像現在着急搬家了。”
天子腳下,寸土寸金,幸虧有小四掙的銀子,要不然還真棘手。
聽着婆婆的安撫,章亦珊點點頭,“還是娘有遠見,我就沒想起來。”
“什麽遠見,娘還盼着全國各地都有咱們的産業,出門有落腳處才好呢。”白雲溪輕笑一聲,聽得章亦珊震驚不已,想到四哥的能力,約莫着,這事好像也不難實現。
自從四哥開始做生意後,就跟撞上财神爺似的,順風順水的。
聽着章亦珊的心聲,白雲溪忍不住彎起唇角,這比喻确實恰當,小四現在就跟裝了小馬達似的,不知道累。
銀子嘩嘩的往家裏流。
看着兒媳婦蔫哒哒的樣子,白雲溪也沒往果園去,直接帶她回了府。
剛把人送到海棠苑門口,就聽到院子裏的争執聲。
“媽媽,你這是什麽意思?咱們都是一樣的人,我念您年長,敬着你,但你也不能總看我不順眼吧?”
銀杏的聲音響起,語氣中透着委屈和不服氣。
“你這個死丫頭,做錯了事說你幾句怎麽了?宜人安排我跟着娘子,除了幫着娘子打理内宅,還有規勸之責。倒是你,不分輕重緩急,隻會壞事。”
張媽媽不善的語氣響起,不用看她的神色,也能猜到她此時的表情。
“媽媽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我壞你什麽事了?還請媽媽明說?”
銀杏說着,輕哼了一聲,
“我是娘子的貼身婢女,所做之事,也都是爲了娘子好。但媽媽的做法卻讓人看不懂,你明知道娘子有身孕,動不得氣,也不能多想,但你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戳娘子的心窩子。我又不是傻的,你慫恿娘子給姑爺安排通房,還不是想提拔翠珠。”
“媽媽别忘了,我們的主子隻有娘子一人,她能決定我們的去留。我不知道翠珠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不惜冒險提拔她,不得不讓人多想。”
“哎喲,你這死丫頭,聽誰說的我要提拔翠珠,那丫頭是娘子撥給我打下手的,哪有你想的那麽龌龊。”
院子裏響起張媽媽氣急敗壞的語氣。
“呵~,媽媽何必自欺欺人,我眼睛又不瞎。翠珠天天塗脂抹粉,腰身勒的那叫一個細。姑爺一回來,她就探頭探腦,我早覺得她有問題了。念着她是媽媽身邊的人,也不想壞了娘子的心情。媽媽倒好,一點不領情。”
“若是媽媽真沒這心思,趁早把翠珠的打發了,那丫頭一看就不是安分的,竟然敢肖想姑爺,真是給她臉了。媽媽好歹也是調教人的一把好手,别讓翠珠壞了你的名頭。”
“你這個死丫頭,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如此伶牙俐齒。翠珠的事兒不用你操心,娘子撥給我的人,自有她的用途。銀杏姑娘還是想想自己吧。”
“我不用想,我願意一輩子跟着娘子,她去哪我就去哪,我勸媽媽好自爲之,莫要寒了娘子的心。”
聽着院子裏的争執,章亦珊下意識的看向白雲溪,讓婆婆聽到這等糟心話,真是丢死人了。
“你身邊的銀杏不錯,夠忠心,也知道據理力争。”
“讓娘見笑了,”
自己院子裏的事兒,本可以關起門來解決,現在直接展現在婆婆面前,她要是再不做個了斷,這個當家主母也就沒什麽威信可言了。
隻是沒想到,她的人竟然起了内讧。
白雲溪看着兒媳婦漲紅的臉,輕聲安撫,“下人不懂事,責罰就是了,用不着氣壞自己,想想肚子裏孩子,犯不上。”
章亦珊一激靈,握緊手中的帕子,咬咬牙,
剛要擡腳進院子,就看到張媽媽黑着臉走出來,身後跟着一身碧色的翠珠。
張媽媽看着門口站着的人,心裏咯噔一下,“老太太,娘子,你們這麽快就回來了?”
也不知剛才的話娘子她們聽到了多少?
還以爲她們送完姑爺,會去果園轉轉呢,是她失算了。
銀杏聽到門口動靜,也慌張的跑出來,當看到門口的人時,眼睛一紅,
娘子聽到她和張媽媽的争執,定然要傷心了。
章亦珊看着張媽媽心虛的神色,不傷心是假的。自己娘家來的人,竟然背叛了,真是可笑。
娘爲她精心培養的人,她手中握着這些人的賣身契,她們怎麽敢?
是她這個主子待人不好嗎?
“張媽媽爲何如此生氣?是銀杏冤枉你了還是被說中了心思?”
聽着主子的質問,張媽媽詫異的擡起頭,她沒想到主子如此直白的問出口。
她可是院子裏唯一的掌事媽媽?
“娘子切莫聽銀杏那丫頭胡言亂語。老奴一心爲娘子,從未有二心。”
“是嗎,我以爲媽媽一直勸我爲官人安排通房,真是爲了我好呢,原來媽媽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章亦珊看着她,眼神冷然,被自己人背刺的滋味确實不好受。
娘曾經說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隻要不犯原則性錯誤,可以睜隻眼閉隻眼。若是踩了底線,便要狠下心處理了。
但張媽媽是她身邊的老人,她下不去手。
現在這叼奴敢戳她的心窩子,以後指不定還會幹出什麽出格的事兒呢,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終究是禍害。
“娘子明鑒,老奴冤枉。”
聽着章亦珊的語氣,張媽媽心裏一慌,娘子從未如此冷淡的給她說話。
“媽媽真的冤枉嗎?”
章亦珊看着她,這些天她被煩心事擾的頭疼,從未注意過翠珠那丫頭。今日一看,果不其然,小丫頭臉上塗着一層脂粉,緞帶繞在腰上,把腰肢勒地隻手可握。
她身邊的銀杏和草果,都是一等大丫鬟,二等是白芷和瑞雪。
跟在張媽媽身邊的翠珠,是三等丫頭裏撥過去的,她哪裏會有緞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