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不用講究這些。”
看着兒媳婦發白的小臉,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她這個小兒媳婦,掌家幾年,整個人跟小五一樣,愈加沉穩了。
白雲溪坐在旁邊,用帕子擦了擦她額頭上的虛汗,“去,拿個羊絨毯給她蓋上,再去燒些熱水,一會兒等珊兒醒了,給她擦拭。”
一刻鍾後,大夫被青松急匆匆的領進來,不等大夫行禮,就被白雲溪打斷了。
“曹大夫不用多禮,先給我兒媳看看,怎的就突然暈厥了?”
曹大夫颔首,拿出脈診,仔細探脈,片刻後,一臉喜色的沖着白雲溪道喜。
“五大娘子有喜了,已經有倆月的身孕了。”
白雲溪:“……有喜了?”
“宜人不用擔心,五大娘子暈厥是近期勞累所緻,隻要好生養着,不會有事兒。”
曹大夫看着白雲溪驚訝的神色,溫和的解釋一句,
“我再給娘子一副安胎藥,照着吃就行,五娘子身子骨不錯,脈搏強健。”
說着,曹大夫從包裏拿出一根銀針,輕輕在穴位上紮了下,章亦珊眼皮動了動,悠悠轉醒。
看着一圈人圍着自己,一臉迷茫看着白雲溪,
“娘,我咋了?”
“你沒咋,好着呢,肚子裏揣了娃,得好生歇着,别亂想。”
白雲溪看她不可思議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傻呆呆的,轉身看向曹大夫。
“那就有勞大夫了,銀杏,送曹大夫回去,順便把安胎藥抓回來。”
自家主子兩個月沒換洗,近身伺候的人竟然不知道?
竟然還給勞累暈厥了,幸虧這孩子身子骨好,要是換做其他人,那還了得。
接觸到老太太威嚴的目光,銀杏心裏瑟縮了下,驚喜的同時也害怕的不行。她家主子有喜了,她家主子盼了幾年的孩子終于來了。
草果還算機靈,去内室拿着個紅封遞給曹大夫,“辛苦曹大夫跑一趟,這是我家娘子謝您的。”
“多謝娘子,醫者本分而已,”說歸說,曹大夫也沒客氣,接過紅封跟着銀杏出去了,他們遊走在貴人之間,打賞的事兒經常有,早就習慣了。
看着大夫離開,白雲溪才在她身邊坐下來,嗔她一眼,
“平時看你也是個細心的,怎的到了自己身上,反而毛躁了呢。剛才大夫都說了,都兩個月的身孕了,怎麽多一點都不知情?”
聽着婆婆的念叨,章亦珊回過神,激動的不知該說什麽話才能表達心裏的歡喜。
“娘,是我疏忽了……這幾年一直沒動靜,我也找大夫調理過,都沒什麽消息,也就随緣了。”
章亦珊微紅着眼睛,天知道她以前多擔心,後來婆婆安慰她,說是女人晚一點要孩子對身體好,讓她不用着急。
原本她擔心自己身體有問題,但有婆婆這句話,她心裏也算踏實。
成親這幾年,她和官人感情和睦,一時間沒有孩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自此以後,她也不再糾結了,想着一切随緣。
“沒想到孩子真的找來了。”
聽着章亦珊的激動,白雲溪無奈的搖搖頭,“年輕人哪會一直沒孩子,隻不過來早來晚的事罷了。剛才你也聽大夫說了,要多休息,别再累着了。”
“哎,我知道娘,今兒就是起猛了。”緩過勁兒,章亦珊紅着臉,有點不好意思。
等銀杏帶着藥包回來,張媽媽也采買回來了。
白雲溪看着海棠苑的人,微斂着神色,
“你們近身伺候主子的,竟不知道主子有沒有換洗,幸虧是在家裏暈倒的,若是在外面突發狀況,你們如何擔待?”
“奴婢們知錯,請老太太責罰。”
張媽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是她疏忽了。作爲姑娘的掌家媽媽,天天忙裏忙外,倒是疏忽了姑娘的身體。
“罰,确實該罰,也好讓你們長點記性。”
白雲溪冷着臉瞅着她們,看着章亦珊擔憂的神色,拍了拍她的手,
“近身伺候的丫頭婆子,各罰一月月錢,以儆效尤。”
“老奴認罰。”張媽媽磕了個頭,是她疏忽了,确實該罰。
章亦珊靠在羅漢床上,舒口氣,好在婆婆罰的不重。等什麽時候,她們做的好了,賞點東西就過來了。
聽着章亦珊的心聲,白雲溪彎了下唇角,她罰,兒媳婦賞,也是她的用人之道。
“行了,該幹嘛幹嘛去,以後都驚醒着點,用心點,别讓主子受累就成。”
白雲溪沖她們擺擺手,讓人散了,才轉身看向兒媳婦,
“前三個月養胎很重要,切莫大意。”
“讓娘擔心了,我會小心的。”章亦珊撫着肚子,真是很難想象,她肚子裏竟然也有了小生命。
“這段日子,你好好養着,家裏的事先不用擔心,娘來處理,等你胎相平穩了再說。”白雲溪看着她,輕聲安撫。
聽着婆婆的安排,章亦珊點點頭,“一切都聽娘的。”
她這個孩子來的不易,确實得小心這些。
白雲溪一直陪着她,直到銀杏熬好藥,看着她喝下去,才起身離開。
白雲溪前腳一走,銀杏幾人撲通跪了一地,“都是奴婢們疏忽導緻娘子您失去管家權,都是婢子的錯。”
聽着她們的自責的語氣,章亦珊輕笑一聲,搖搖頭,
“你們想多,母親是心疼我,不會奪去我的掌家權,娘從來不喜掌家,我早就看出來了。這次開口,也是怕我太勞累。”
“可是……”
不等張媽媽說完,章亦珊就擡手打斷了,
“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母親是有大智慧的人,她眼的眼界從來不在後院這方天地。更不會跟我争這掌家權。母親是府中輩分最高的人,她若是想掌家,一開始就不會交給我。”
老太太是不想,但其他人呢?
想歸想,但張媽媽卻不敢開口,整個府中,最能掙錢的就是四爺,家裏吃的用的大部分都是四爺賺來的。
老太太或許不喜掌家,但其他人呢,若是有那個意思,哄了老太太高興,分一杯羹出去,豈不是影響了她們娘子以後的威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