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雲溪沉思間,馬車移到了大門口,
門口候着的婆子看到白家的馬車,立馬着丫頭往裏送消息,她則是立馬迎上來,笑呵呵立在馬車旁,
雯幽跳下馬車,小心的把白雲溪扶下來,之後又把章亦珊扶下車,兩人剛站定,婆子就湊上前。
“老奴孫氏給宜人請安了,我家恭人正候着宜人呢,今日府中賓客比較多,怠慢之處還請宜人見諒。”
“粱恭人宴請,衆人趨之若鹜,總有個先來後到。”白雲溪看她一眼,輕聲回了一句。
“宜人仁愛,老奴敬佩,請随老奴來。”
聽着白雲溪的語氣,孔氏笑容燦爛,躬身請人進去。
章亦珊看了眼銀杏,那丫頭機靈的遞給婆子一個荷包,
“我家主子請孔媽媽喝茶,大冷天的,你也辛苦。”
“哎呦,不敢當,都是老奴分内的事兒。”孔媽媽接過荷包,笑容更勝,“多謝宜人,多謝五大娘子。”
得了好處,孔媽媽的話也多了起來,一路走過來,看到什麽不用問,就主動介紹起來。
“我家恭人喜歡寒梅,老爺特意打造了梅園,派了專人打理梅樹。前個兒大雪,竟然讓寒梅提前開了,生生比去年提前了十天呢。所以啊,這宴請的時間也就提前了。”
看着鄰廊兩側擺放的臘梅盆景,造型别緻,在冬日這等蕭條的景色中,更顯絢麗。
章亦珊搭着丫頭的手,看着婆婆沒開口的意思,便溫和的輕笑一聲,“臘梅寓意純潔高尚,粱恭人如此喜愛,自然也是高潔雅緻之人,真是令人敬佩。”
“多謝五大娘子誇贊,我家恭人确實對臘梅情有獨鍾,每年都會舉辦一次臘梅宴。邀請府城的娘子們一起賞花之餘,還能品嘗梅花餅。”
“是嗎,那今兒我們可是有口福了。”章亦珊笑容燦爛,輕聲附和。
白雲溪聽着孫媽媽的念叨,一手扶着雯幽,慢慢的的往前走,跨過月亮門,就發現丫頭婆子穿梭不停。
二進院兒斜對着還有一個拱門,上面寫着梅園倆字,園子裏時不時傳出姑娘們的歡聲笑語。
孫媽媽注意到白雲溪的目光,立馬解釋,
“這便是我家恭人喜歡的梅園,裏面種了很多品種的寒梅,早到的娘子們已經進去遊玩了。”
就在這時,從二進院又走出一個穿戴得體的嬷嬷,直徑向她們走來,
“老奴廖氏代我家恭人前來迎接宜人,給宜人請安。”
“廖嬷嬷免禮,這人她上次在吳家見過,也是恭人身邊的得力嬷嬷。”
二進院是當家主母的院子,門口擺放着兩盆盛開的臘梅,紅豔似火,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剛踏進門,白雲溪又發現迎門擺放的兩盆素心梅,開着淡黃色的花,花瓣向後翻卷着,露出白色的花心。這種素心梅可是臘梅種的極品,一般不多見。
這可不是一般的喜愛,簡直就是奢靡啊。
白雲溪默默的贊歎一聲,越往裏走,臘梅的品種越多,就像彰顯主家的品味似的,院子内擺放的臘梅盆景,都是不可多得的名貴品種。一會兒的功夫,就讓她見識了好幾種,除了素心梅,還有金鍾梅,虎蹄梅。
臘梅在百花凋零的隆冬綻放,鬥寒傲霜,在這蕭條的冬日裏特别耀眼。
看着迎雪綻放的臘梅,鼻翼間彌漫着淡淡的花香,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絢麗的春天似的。
拐過回廊,遠遠的就看到粱恭人站在門口翹首一盼,她看到白雲溪,她好似很歡喜,快步往前迎了過來,
“早就盼着宜人到來了,快請裏面坐,喝杯茶暖暖身子。”
白雲溪走到梁恭人面前站定,微微福身,
“給恭人問安,多謝恭人邀約。”
品階沒人高,得規矩見禮。
“宜人快快免禮。”
梁恭人扶手起白雲溪,笑眯眯的恭維一句。
“知州大人現在可是咱們府城的大紅人,但咱們這些後宅婦人更羨慕宜人您,大家都想認識宜人,也想問問你到底是如何教導出如此出色的兒郎?”
聽到這話,白雲溪一下子就精神了,這麽多人想認識自己?
她咋不相信呢?
很想巴結,怎麽不去她府上?
左不過都是些趨炎附勢之人,甘蔗沒有兩頭甜,看來很多人都不敢輕易得罪知府大人呢。
“讓恭人見笑了,我可不敢居功,年輕人雖然行事沖動些,但好在有驚無險。我這提着的心才放下來,恭人切莫再恭維我。”
“我可不是恭維,知州大人一舉破獲私鹽大案,可是大功一件。”
也确實讓人震驚不已。
“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不值得誇贊。”本就夠冒頭了,再誇就變味了。
聽着白雲溪的語氣,看着她眼裏的後怕,梁恭人也沒繼續揪着不放,
“也就你謙虛罷了。”
說着,眼神就落到章亦珊身上,語氣和藹。
“有些時日未見了,你這兒媳越發文靜可人,跟知州大人真真是郎才女貌。”
章亦珊看她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連忙福身行禮,
“晚輩拜見恭人,恭人萬福。”
“好孩子,快免禮。”
梁恭人虛扶一把,便引領着白雲溪婆媳進了廳堂,自己在主位上坐下,又命人安排她們在左下手首位。
整個府城,除了知府就是知州,她的位置也是最靠前。
白雲溪剛坐下,就看到身邊坐着的吳安人,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相視一笑。
“宜人今日光彩照人。”吳安人看了眼她身上的衣裳,由衷的贊賞一句。
“安人亦是如此。”白雲溪看着她頭上的金簪,年齡大的人佩戴金簪,更顯貴氣。
粱恭人看着兩人互動,眼神眯了眯,依舊笑容滿面,“白宜人和吳安人還真是一見如故,看來還是你倆頗爲投緣。”
“恭人見笑了。”吳安人輕笑一聲,“白宜人性格爽快,我很喜歡。”
其他人聽着這話,都忍不住打量白雲溪,有探究的也有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