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冷冷清清的姑娘,也就對她們家人客氣有禮,其餘的人連個眼神都懶得給,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拒絕一切社交架勢。
聽着白雲溪的調侃,雯幽也跟着彎了下唇角,“以後訓練強度大,人越少越好。”
禍從口出,她不希望自己的心血被人破壞。
說話間,白雲溪去裏間捧出個盒子,遞給雯幽,“這裏是我準備的強筋壯骨丸,給孩子們增強體質的,有助于他們早日成才。”
雯幽訝異,以前白姨也給她兩瓶保健丸,也說是強身健體,沒想到還有這種壯骨丸?
“我能吃嗎?”若是強健筋骨,她也想試試。
聽着雯幽的詢問,白雲溪忍不住輕笑,“是藥三分毒,再說你已經很厲害了,還吃這個做什麽?終究是藥丸子。”
“……練武之人的執着而已。”習慣性争第一,不想被淘汰,變強是刻在腦子的烙印。
雯幽打開盒子,看着裏面放着十瓶強筋壯骨丸,眼神深幽,這要是被人知道她手中的寶貝,指不定怎麽搶破頭呢。
就在兩人說話時,章亦珊帶着丫頭過來了,“娘,家裏來信了。”
說着,她把三封蠟封信箋遞過來,
“除了信,還有一些土儀,都是二弟妹她們準備的,一會兒讓大嫂過去看看,怎麽吃?”
白雲溪接過書信,總共三封,一封是家裏的,一封是宋大嫂寫的,還有一封來自親家母。
一一拆開讀,
老二兩口子報的平安信,字體不咋的,但卻把家裏大大小小的瑣事兒叙述了一遍,讓她放心,一切安好。就連小四的養鴨場也一切順利,上個月還跟焦掌櫃商量好了,要增加烤鴨數量。鴨廠孵化的鴨子越來越多,小四又招了五六個長工去幹活,勁頭足的很。
宋大嫂是感謝信,感謝白雲溪百忙之中還爲宋傑操心,現在宋傑已經正式拜入劉夫子門下,努力沖刺三年後鄉試。
親家母則是問候信,詢問她在府城的生活是否習慣?又詢問了一些生活瑣事,希望能早日會面之類。
白雲溪看完後,把信封重新裝好,才擡頭看向章亦珊,
“勞你母親挂心,你回信時給我說一聲,我也給親家母回一封。”
章亦珊聽着,連連點頭,
“母親放心,回頭您寫好了,咱們一起送出去。”
看着天色不早,章亦珊拉着杜氏去整理老家送來的土儀。
黃昏的路上,小五剛從衙門出來,坐着車準備回家,路過糕點鋪時,想到母親前幾日帶人做的月餅,便讓書遠停下車。
“去買一些綠豆糕回來。”
書遠答應一聲,把車靠邊停好,走向糕點鋪。
小五坐在車裏,手中握了一本閑書,剛打開就聽到車窗旁有人喊一聲五弟。
聽到這聲熟悉又陌生的語氣,小五猛的擡起頭,當看到車窗前站的人時,眼神一眯。
“白安琛?原來是你。”
前幾天娘子就跟他說提過,說門口總有人鬼鬼祟祟的盯着,雖然沒覺着什麽惡意,但總是膈應的慌。
再說,家裏進進出出的總被人盯着,終歸讓人不舒服。
本以爲對方沒啥惡意,他也就沒多理會,還想着等遇上了詢問幾句,讓人離去便可。現在看到眼前這人,小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能盯着府門不進去,多半是沒臉見母親。
看着一身灰藍色缺胯衫,頭戴布巾的百安琛,比起他離開時倒是富态了不少,那雙依舊透着精明算計的眼睛裏,此時透着激動與不安。
看他嘴角哆嗦着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小五就莫名煩躁。
白安琛看着小五冷漠的眼神,心裏瑟縮了下,也不知是不是一身官服的原因,眼前的五弟陌生無比,還有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威嚴,讓人望而生畏。
本以爲他作爲大哥,從五弟這裏做突破口會比較方便一些,現在看來,還不如跑到母親面前磕頭認錯呢。
小五看着他變幻莫測的眼神,把書放下,手支着太陽穴,歪頭着他,
“走都走了,爲何要突然出現?”
聽着小五語氣中的嘲諷,白安琛臉色一紅,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
“家裏那般境況,大哥出門闖蕩……”
不等他說完,就被小五敲敲車窗給打斷了,
“闖蕩?你确實是出門闖蕩,但不是爲我們闖蕩,而是爲你自己謀一份出路才出門闖蕩。既然已經出去了,何苦再出現在我眼前?”
看着小五冷漠的眼神,白安琛心裏慌的很,眼看小五要放下窗簾,連忙擡手擋住了,
“五弟,你聽我說,自從你們入府城第一天,我就發現了,剛開始我沒勇氣走到你們面前,隻能在暗處悄悄張望。你說我沒臉也好,愧疚也罷,但我終究是你大哥,不知母親可安好?”
聽着白安琛做作的語氣,小五不客氣的嗤了一聲,
“你還有臉提母親,摸摸你的心,配不配?”
被小五不客氣的怒怼,白安琛臉色醬紫,卻不敢反抗,心裏後悔的同時,也夾雜着些許愧疚、委屈和不甘。
他也沒想到小五能中狀元郎,爹還活着時,就曾經說過小五有讀書天分,當時他心裏還不服氣,認爲爹偏心小五,一個小孩子才讀了幾本書,什麽天分不天分的。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确實無話可說。比起小五,他的讀書天分确實差了些,這些年雖然沒有間斷讀書,但科舉上一直不順暢。
他又娶了周家的閨女,現在周家供他讀書,但這幾年一直沒進展,嶽父已經沒多少耐心了,好幾次跟他提出,讓他放棄科考,跟他學習經商,再努力生幾個孩子,把精力放到孩子身上也是一樣的。
他婉拒了幾次,但眼看着嶽父的忍耐力已經到極限了,就連娘子,也勸他不要鑽牛角尖,認真經營大車店和客棧,一樣可以生活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