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晉鴻那厮,白雲溪心裏一動,那貨能貪婪頂替老舉人,自身定然比老舉人更窮困潦倒,要不然,也不會有此荒唐。
難道在他背後,還有人?還是他在任上這幾年,培養了自己的人手,擴展了自身勢力?
看來,這個敵手也不能小觑,得重視起來,免得哪天着了道。若是連栽兩個跟頭,她這張臉也不用要了。
心裏冒出這個想法,白雲溪看着雯幽的眼神,充滿感激。
由她護着小五順利進京,又得了新科狀元的頭名,晉鴻那厮估摸着要懊惱死了。要不是他自己輕敵,認爲他們無翻身之地,直接漠視不管了。
現在他們家成長起來了,晉鴻區區一個縣丞,已經沒了抗衡之力了。
接觸了白雲溪感激的眼神兒,雯幽笑了下,在白家這些年,她早已經把這些人當成親人了。
一家人幾個月未見,相互詢問情況也是避免不了的。看着小五被兄弟姐妹圍起來問東問西,白雲溪直接拉着章亦珊,看着小姑娘精緻的五官,喜歡的不得了,
“有陣子沒見,小臉蛋瘦了點,是天太熱還是被你母親指派的活多了?累着了?”
聽着白雲溪的詢問,章亦珊嘟着嘴,
“真被白姨說準了,兩樣都有,天氣炎熱,胃口差點。但我娘不但拉着我重新學習規矩禮儀,還把家裏的中饋都交給了我。說是她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得好好歇息一陣子……自從娘把中饋交給我打理之後,她自己真的當了甩手掌櫃。”
“而且,不管我做的對錯,也從未插言,真的就不管了。”
她知道娘是鍛煉她,但娘自從甩手不幹之後。竟然又找到了新的樂趣,時不時地帶着婆子出門,采購東西,制作茶點,各種各樣的都有。還把做好的成品送來讓她品嘗,之後就拎着盒子去學院找父親。
給父親送吃食的活一直都是她幹的,現在直接被母親接管了,天天學院家裏兩頭跑,忙的不亦樂乎,看着還興緻勃勃。
反觀她,天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家裏店裏,人情往來出府赴宴做客,全落到她頭上了。要不是小五師弟歸來,讓她鑽了空子,說不定還脫不開身呢。
聽着章亦珊的心聲,白雲溪忍不住抖抖嘴角,這丫頭雖然看着古靈精怪的,哪裏是章宜人的對手哦,定然是被自己母親坑了呗。
想歸想,白雲溪還是拍了拍她的手,“定然是因爲你做的好,讓人挑不出錯來,你母親才不會不管你。”
轉眼間,這丫頭也十六歲了,姑娘們一旦及笄,就是談婚論嫁的時候。珊姐兒是家裏的獨苗苗,一直被留到現在沒說親,也是難得了。
當然,有章宜人先前透露的信息,人家相中小五了,自然也不用急。
但作爲女方父母,把閨女教導的知書達理,賢惠能幹也是必修課之一。否則女兒一旦嫁人,若是不會打理中饋,要麽别婆家嫌棄,要麽被妯娌欺負,不管哪一樣,都是當母親不樂意看到的。
所以,她很理解章宜人每次見到她都會念叨幾句,閨女不聽話,不想學規矩什麽的。
還說閨女被她兩口子慣壞了,以後可怎麽得了。
每次聽到這話,白雲溪總是笑笑,說小孩子還小,活潑好動些才會招人喜歡,就相當于她這個準婆婆直接開口不用讓章亦珊學規矩,反正她不嫌棄。
眼下章宜人放任女兒跟着小五回來玩,态度已經表露無疑了。回頭她得請劉大娘子一起去趟章家,把提親的意圖透露給章宜人人,讓她有個心裏準備。
如今小五歸來,兩人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詢問了小五不少問題,尤其是京都的事兒,大家都很好奇,都說天子腳下,權貴紮堆,一塊磚頭掉下去,就能砸到倆王爺。
聽着他們七言八語的詢問,小五抖抖嘴角,“哪有你們說的那麽誇張,京都也就比縣城繁華些罷了,至于其他的,都差不多。”
“原來這樣啊,對了五弟,你見過公主娘娘嗎?是不是跟仙女一樣?”
此話一出,幾人又把眼神落在小五身上了,好奇的盯着他。
“瓊林宴時,遠遠的看到了公主娘娘的鳳駕,宮女嬷嬷一大堆,根本看不到公主本人,隻有一頭繁瑣的宮裝。反正都是被嬌養着長大的姑娘家。”
都是人,除了穿戴和衣着,能有什麽不同?
幾人聽着小五的語氣,眨了眨眼睛,想想也有道理,生爲皇家公主,自然前呼後擁,衆星捧月,至于其他的,應該沒什麽區别才是。
白雲溪看着她們沒了詢問的興趣,笑着搖搖頭,讓閨女帶着章亦珊去簡單洗漱一下。一大早的跟着小五趕路,得收拾休息一下才行。
獨留下小五時,白雲溪指着旁邊的椅子,“坐下說話,中了狀元,官家準許你回鄉探親,衣錦還鄉,之後呢,可有派遣?”
聽着母親的詢問,小五眼睛帶着笑意,“正準備禀告母親,官家任命兒子爲河南府知州,從五品的官職,三月後上任。”
路上已經耽擱将近一月,其實就剩下兩月多點的時間。
聽着小五的語氣,白雲溪一愣,訝異的看着小五,
“這麽高?”
她以爲像小五這種寒門出身的狀元郎,最多給派個知縣當當,一下子給了知州的官職,起點可不是一般的高。
“母親有所不知,因爲官家指派的官職高,不止兒子震撼,趙師兄心裏也打鼓,特意托人打聽了。之後才告訴我說,官家本來想讓我入翰林編撰,後來也不知怎麽的,又突然改變了注意,把兒子外派了。趙師兄說讓我好好幹,三年後,必然會被官家調回京任職。”